“行了,到了,謝謝你了兄弟。”我瞅了瞅只有十幾米遠的路,扭頭跟這男生說道。
他扶着我的手並沒有鬆開,笑着說:“客氣,走吧,送你到宿舍,反正都已經快到了。”
我擠出來些笑容衝他點點頭,長呼了一口氣,忍着背上的疼痛,擡腳往宿舍走去。話說我這一個多月,受傷了三四回,往了兩回醫院,一次比一次慘,這麼招下去,我是不是要斷手斷腳啊,我這麼的邊往前挪邊分散注意力琢磨着,難道,我的五弊三缺是殘缺!?
要斷手斷腳?
這麼一想,我頓時冷汗淋淋,說不害怕是假的,我寧可錢缺權缺,也絕不想是這個。
“蘇然,撐不住了麼,臉色突然白成這樣?咱打120回醫院吧?”剛走到我們宿舍門前,李宇波看着我擔憂地問。
我堅定地搖了搖頭,打死也不回醫院,誰知道那些醫生會不會趁我睡着,把我肉切掉一塊,讓我特麼表演再生。正要從褲兜裡掏鑰匙開門,門卻被從裡面打了開,老竇一臉疑惑地瞅着我,問道:“蘇然,你這是咋了?還讓人給摻着回來?”
“先進去再說。”
我還沒說話,李宇波先開了口,扶着我就往裡走。
老竇見狀趕緊把宿舍門全打開,讓開了路。李宇波和這個男生扶着我,一點點地繼續往裡挪,走到老竇牀前的時候,我可算是鬆了口氣,“老竇,哥們兒脊椎骨受傷,借你牀睡兩天。”
“行,你怎麼的又受傷了?話說你是昨天回來的吧?”老竇順口就答應了,又順帶着問了我一句,估計是發現我的箱子佔了他牀底下一小半。
“嗯,一言難盡啊。”我嘆了口氣,在李宇波和這個男生放開我胳膊後,擡腿小心翼翼地往他牀上躺了上去,不得不說,還是躺着睡舒服。
其實脊椎受傷最好還是躺着睡,只是因爲我之前在醫院昏迷的時候醫生給我上藥和檢查,爲了方便才讓我趴着睡,只是在我肚子下面還放了一個小枕頭給我墊着,把骨頭撐起來。
“蘇然,你這麼躺着行麼?”李宇波站在牀邊,擔憂地看着我,老竇在他旁邊皺着眉頭一臉納悶。
我不小心身體動了一下卻沒想又扯痛了自己,吸了口冷氣咬着牙說道:“嘶~,就這樣吧,不想趴了,脖子昨天都落枕了。”
“行了,你休息吧,我走了。”扶我上來的男生看了看老竇和李宇波,笑着說了句,便轉身準備往外走。
“等會兒再走唄,坐一會兒喝口水啊。”見他要走,我趕緊喊住了他,這兄弟費勁兒扶了我一路,怎麼也得讓他喝點口再走。
他聽完轉頭看了看我們,笑着又走回到了桌子邊上,“行,正好我也是渴了,你們宿舍有水的話就喝一杯。”
老竇聽完趕忙從包裡拿出來了兩瓶脈動,遞了一瓶過去,另一瓶給了李宇波,才又納悶地瞅着我,“蘇然,話說你這段時間是怎麼的了,老是受傷啊?”
我手往腦門上一拍,也不知道怎麼開口,在我沒想好的時候,他又轉頭看向了李宇波,問道:“看你挺眼熟的啊,讀研還是讀碩的?我們系的?”
李宇波聽完一愣,看他那模樣應該是沒想起來在哪見的老竇,我見狀趕緊插了句嘴,小志家的事情,還是不要讓老竇他們知道的好,我那裝老頭子的師父說,有不止一個鬼王已經盯上了我,不管怎麼說,我都不能把老竇白毛他們扯進來。
“沒事兒,我在路上看着搶劫的,衝上去幫忙,結果被搶劫的倆人合夥撩倒了。”說着我又指了指李宇波,道:“他是刑警,就之前咱學校查老運動場案子那天,把我叫過去幫忙調查的那個。”
老竇聽我說完,頓時一陣恍然大悟的模樣,看着李宇波說道:“是你啊,同志,我說怎麼這麼眼熟。”
“刑警啊,原來你是刑警。”扶我上來的男生,頓時滿臉激動,搞得我一陣迷茫,他激動個啥。只見他趕緊把手裡喝了一半的脈動往桌子上一放,興沖沖地開始了自我介紹。
“刑警大哥,我叫夏未深,經濟學專業大一的學生,我從小就有一個願望,長大當警察。高三的時候,我原本想考警校來着,結果我家人都不同意,報志願的時候他們把我志願偷偷改了,不過我也確實分數不夠,跑題了跑題了,那個,還是我從小就想當警察。”他情緒上很激動,說這段話的語速很快,以至於我就聽清楚了第一句話和最後一句。
“呃,你好。”李宇波被他這突然而來的熱情,搞的手足無措,估計是頭一次遇到這麼熱情的警粉。我平躺在牀上憋着笑,腦海中繼續腦補着之後可能發生的畫面。
老竇往後退了幾步,走到陽臺的小門邊,靠在牆上看着他倆的這一出,但奈何我頭轉不到後面,看不到他是個啥表情,不過那低低的笑聲,倒是能聽的一清二楚。
之後的半個小時裡,夏未深搬了個小凳子坐在我牀邊上,興致勃勃地看着李宇波手舞足蹈地吹牛逼,我跟老竇一個靠牆上一個躺牀上,一起給他們倆捧場。但以我這兩天對他的瞭解來說,聽了這麼久,裡面有百分之九十九是假的,畢竟案件的內容什麼的都是機密,李宇波雖然有些不靠譜,但還是很有職業道德的。
而在李宇波說了快二十分鐘停下來,一口氣喝了小半瓶脈動之後,夏未深皺着眉頭開了口,“對了,大哥,我遇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晚上出門,我老是覺得有人跟蹤我,但回頭啥也看不着。”
聽了他這話,我不由得一愣,不知道是不是我太過敏感,聽到這種話,第一反應就是他遇到鬼了。於是心裡一動,我用靈力覆蓋了雙眼,擡頭看向了側對着我的夏未深,只是他此時側對着我,加上那兩條黑眉毛,卻也看不清什麼。
“跟着你?你怎麼知道的?”
我猶豫了下,還是開了口,如果他是真的遇上了鬼,不說別的,就衝今天我們相遇的時候並不相識,可他卻能這麼熱情扶我這個“半殘疾”的人上了十幾分鐘的樓梯這一點,我也得幫他。
他聽了我的話低頭想了想,而後轉向我,說道:“我也不知道,就是覺得背後有人在跟着我。”
看着他此時眉間的黑氣,我心裡一沉,果然是有鬼纏上了他,於是我繼續問道:“這種感覺有多久了?”
他看了看我,又看看李宇波,估計是有些納悶我怎麼比李宇波還積極,但還是回憶了一下開口說道:“小半年了。”
我看了看他眉間,頓時納悶了起來,小半年,怎麼可能?真被鬼纏上的話,最多兩個月差不多就可以上陰間報道了,他怎麼被纏了小半年,還只有這麼一撮黑氣,有問題。
“怎麼了?”夏未深見我和李宇波都沒有開口,緊張地看着我們倆。
“李哥,你怎麼看?”我轉頭問向李宇波,他此時雙眼微眯,單手環胸另一隻捏着下巴,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你覺得呢?”他擡眼看了看夏未深,轉頭看着我,眼神裡帶着些某種暗示性的詢問。
我不着痕跡地對他點了點頭,對夏未深說道:“既然都有小半年了,那你有沒有什麼懷疑對象?”
他聽完靠在椅子上,而後一臉震驚地看着我們,道:“難道是他?”
我和李宇波對視了一眼,示意他說出來聽聽,夏未深在我們倆人的目光裡,猶豫了兩分鐘,纔開口說道:“三個月前,我們班裡有個男的跟我表白,氣得我一怒之下,當場打了他一拳,不過他沒還手,雖說在那之後我們再也沒說過話,但我老覺得他還沒死心。”
“男的?告白?”
我頓時被雷的體無完膚,我以爲他會說有個女鬼什麼的,結果他說了個男人跟他告白,這就算了,打了一拳還沒死心,我突然感覺我有點凌亂,此時再看看眼前這個男生,頓時仔細地打量了他一番。
這男生個頭差不多一米八不到,長得挺陽光帥氣,雖然比不上強子,但也差不了太遠,兩道劍眉斜挑,眼不算太大,眼型倒也算好看,皮膚在男生裡,算是白的了,臉型不算是瓜子臉,但也差不太多,棱角分明,兩個嘴角此時往下撇着,滿臉的鬱悶。
這樣一個男生被一個男的告白,從另個角度來想的話,倒是也正常,話說不知道比他長的還帥氣一些的強子,除了被女生告白以外,有沒有男生也跑來湊熱鬧,等他回來倒是可以問問。
我打量了一番之後,決定還是告訴他真相好了,也能讓他作個對比,是被那個男同志盯上好些,還是被個鬼盯上好一些,“那你相信有鬼麼?”
“鬼?”他愣了一下,隨即搖了搖頭,“我從小就是無神論者,不相信這些,如果你說膽小鬼什麼的,我們班就有好些個女生符合。”
我嘆了口氣,不知道怎麼跟他說明白,只是遇上了我又不能不管,在一旁沉默了半天的老竇,開了口:“兄弟,不瞞你說,我也不相信有鬼,但跟這貨住一屋裡之後,就信了,不信你晚上到這來,讓你見識見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