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的瑞明王府,十進院落,古樹參天。遊廊曲折,亭臺軒榭。
可謂處處如畫,步步成景。無不彰顯這位王爺的尊貴身份。
入夜之後,這裡卻雲迷霧鎖,寒氣逼人,猶如冷宮絕地,鮮有人敢涉足。
數百盞紅紗燈將最深處的院落照亮,那是瑞明王莊凘宸絕不許外人涉足的禁地,除非……是將死之人。
冷豔的紅脣嫵媚動人,綿柳般腰肢輕盈晃動,柔弱無骨。女子雙目傳情,語聲溫柔:“王爺,今晚就讓奴家陪你可好?”
香醇的瓊漿順着赤金紅寶樽送進口中,莊凘宸反手一轉,將女子旋轉一圈攬進懷中。
女子一驚,花容失色。但僅僅一瞬間,又是滿臉嫵媚:“王爺,你好壞,嚇着奴家了呢。”
“是麼?”莊凘宸不以爲然的看着她,薄薄的脣貼近她的耳畔。
“嗯哼。”女子閉上眼睛,嬌羞笑道:“王爺,這裡有人,不如進房?”
頸間輕微刺痛,女子倏然睜開眼睛,還未及開口,鮮紅的血水四處飛濺,在他潔白的袍子上開出一朵朵綻放的梅花,甚是好看。
莊凘宸捏着她的下頜,眼底滿是冷笑:“進房?你不配!”
“王爺饒命……”女子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雙手死死的按住受傷的位置,血流如注。眼見着她的臉色一分一分的白下去。
而環着她的莊凘宸,面不改色,就這麼靜靜的看着她哀求、掙扎、抽搐,最終動彈不得,才鬆開手。看着她從自己身上滑落倒地,莊凘宸不以爲意的說:“擡下去喂虎。”
“諾。”黑衣護衛聞聲而動,迅速的將屍體擡走。
這裡又恢復瞭如常的靜謐,僅僅多了一絲血腥味。
“主子,聖旨明日一早就會送來府中。”隨從殷離臉色一沉,道:“主子若不喜歡,屬下這就去了結此事。”
“誰家的姑娘?”莊凘宸狹長的眸子微微一虛,揚起了清冷的下頜。
“岑相嫡出千金。”殷離垂下眼眸道:“已故褚夫人唯一的女兒。”
“岑家?”莊凘宸細長的手指如竹枝一般,吧嗒吧嗒的敲在琉璃臺上。
“主子,岑相一貫不把您放在眼裡,如今卻這般討好,只怕居心不良。”殷離唯恐這事情對主子不利,雙掌已經微微發燙。“不如還是……”
莊凘宸邪魅睨他一眼:“不急。”
殷離少不得補充一句:“據說婚期定於二月初二,已不足一個月。”
“是麼。”莊凘宸疑惑問道:“是太后的意思?”
“是。”殷離點頭:“太后一直干預主子的婚事,這一次岑相主動爲嫡女求親,自然是越快越好。屬下只是不明白,是什麼理由驅使岑相,讓自己的女兒往火坑裡跳!”
莊凘宸蹙眉與他對視一眼。“多嘴。”
殷離尷尬一笑:“主子恕罪,屬下的意思是說您總是要娶一個的,管她是誰。往後這府裡是多一位王妃娘娘,還是一塊神主牌,不過是主子您一句話的事。”
“明日下聘。”莊凘宸脣角冷硬:“你親自去。”
殷離利落應下:“屬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