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那些蛇對視了幾秒,我感覺它們蓄勢待發,好像是在等待我的薄弱環節出現,我怒視它們,冷笑着說我昨天才喝了雲山的解蛇毒藥酒,你們敢來,我就敢把你們掐死,然後紅燒。
四條蛇不知道能不能聽懂我的話,反正我的話說完之後,它們蜿蜒着身體,朝着四個不同的方向而去。
我剛剛鬆了一口氣,天空傳來了一陣鳴叫,同時懸崖上出現了大片陰影,我擡頭一看,一隻老鷹盤旋在我的頭頂,遮擋住了半個太陽的光芒。
老鷹的翅膀很大,扇出來的風帶着一股子陰氣,怪不得那幾條蛇選擇逃離,原來不是怕我,而是怕它們的天敵。
“嘶……”
老鷹發出一聲長鳴,懸崖上的陰影亂晃,我想那幾條蛇跑不掉了,但是隨即我恐懼的發現,老鷹不是在抓蛇,而是在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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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凌厲的翅膀風差點把我掀翻下去,陰森森的鳴叫響徹山谷,我擡頭看它和我的距離,一眼就看到那一雙壯如成人大腿的腿腳,以及閃着寒光的爪子!
這傢伙把我當成了獵物,慌亂中我趕緊射出幾個竹刀,小巧的竹刀被老鷹的翅膀一扇就歪歪斜斜的飛了出去,簡直就是不值得一提。
這個老鷹難道是從那個洞穴裡跑出來的神獸?它這麼大,而且毛色也不是一般老鷹的毛色。
它對我發動了第二次的攻擊,這一次我提前有了準備,竹刀朝着它的肚皮上招呼,而不是朝它的翅膀亂刺,這一次它沒佔到我的便宜,我也沒有傷到它。
它尖叫着飛入雲端,然後頭朝下,這是一種致命的襲擊,這樣撞擊下來,我的天靈蓋都有被老鷹啄開的危險!
我想不能太窩囊了,怎麼也不要死在一個飛禽的手裡。
於是我用腳緊緊勾住了索梯,固定住了自己的身體,一手擡起來遮擋頭部,另一隻手拿出了那個除魔刀,準備近距離的給它致命的一擊。
就在此時,天空中忽地劃過一道翠綠色的光芒。
這光芒是翡翠扳指的光芒,這道光芒發出來的時候,伴隨着一陣清吟,就像是鳳凰的鳴叫聲一樣清脆好聽。
老鷹一聲慘叫,在半空中幾個痛苦的翻滾,空中出現無數紛亂斷裂的羽毛,羽毛紛紛往下落,飄飄揚揚的還有些好看。
剛纔還不可一世的大老鷹,轉眼就禿了,像一隻被拔了毛的雞,光着身體,翅膀扇動了幾下,最終一頭栽倒了下去。
我愣住了,我還沒動手呢,這翡翠扳指的光芒就能殺了一頭兇惡的老鷹。
我擔心再一次的出現意外,趕緊往下滑,老鷹的羽毛還在往下掉,像紛紛揚揚下起了雨,我的雙腳落地,着陸在了一片草地上。
地上到處都是奇花異草,每一朵花都不一樣,每一棵草都有自己的特徵,我走了幾步,聞着沁人肺腑的花香,看着這美輪美奐的情景,感覺自己好像置身於仙境一樣。
走着走着,我發現了一個大問題。
這裡有人居住,因爲從索梯開始,到下面各種花草的打理來看,這裡有人長期居住。
花草修剪出了造型,花蕾被麻繩串起來晾曬,前方還出現了一座小木屋,這一切都說明這個山谷裡有人居住。
我沒有覺得驚訝,雲山上還有什麼是不可能的?
一次次的見聞都在刷新我對雲山的認知,還不知道雲山究竟還有多少秘密等着我去發現。
我走向那個小木屋,這時候一個悶沉沉的聲音傳來。
“落……落落!”
我一愣,這個聲音有多蒼老啊,而且聽起來是在某個容器裡發出來的聲音。
這個聲源有點低。
我看向四周的低處,沒有發現有人。對方叫落落,一定是在叫雲落,可想而知雲落之前經常到這裡來。
“落落!”
隨着這個聲音,一個綠油油的東西咕嚕嚕的就滾到了我的身邊。
這把我給嚇了一跳,仔細一看滾到我身邊的人是一個身體上裝着樹皮的人,準確的說是整個人被塞在了一個樹樁裡,只露出了一個腦袋和腿。
這個男人披頭散髮,頭髮一綹一綹的,有很多污垢,導致頭髮就緊緊貼在腦門上,而他的那張臉上五官十分滄桑,看起來他就像是一個老朽的枯木。
“落……”他咕嚕一下就站了起來,站在我的面前,只有我2/3那麼高,那雙蒼老的眼睛裡露出了驚訝和恐懼的表情,“你……是……是誰?”
他的嘴巴根本就沒有張,這聲音不是從他嘴巴里發出來的,而是從那個樹樁裡發出來的,這個人說的是腹語。
我看他露出來的那一雙長滿老繭的腿,他沒有雙手,他不會說話,而是用腹語在說,我心裡大概知道了他的身份。
“我是雲落的朋友,請問你是雲開嗎?”
“朋友……朋友……”他反覆重複着這兩個字,表示不相信。他一邊說一邊往後退,我擔心他會對我發出襲擊,因爲這裡是他的地盤。
應該是有云落的陪伴,他能聽懂我們外界說的話,所以我給他解釋說我是雲落的朋友,此時雲山被黑苗族飛獵門等一系列的歪門邪道圍攻,我是受了雲落所託,暫時用她這一枚翡翠扳指和她一起對抗外敵。
他一邊聽着一會點頭,一會又搖頭,一雙眼睛裡始終閃着懷疑的神色。
“你是不是雲開?你是雲山老者曾經最信任的弟子之一,我們已經見到了雲峰,沒想到你們兩個現在還守在雲山,守護着雲山的秘密……”
這個木樁人頓時就大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跺腳,甚至還跌倒在地上,滾來滾去,我看他十分痛苦的樣子,不知道他怎麼回事,還以爲他可能犯了病,哭了一會兒他說:“落落……不知道……不說,不說。”
我明白了,他的意思是雲落並不知道他就是雲開的身份,他讓我不要把這件事情告訴雲落。
“我答應你不說。”我說道,“雲落有你和雲峰這樣好的前輩,幫她守護着雲山,我這個做朋友的也就放心了。雲開老前輩,現在黑苗族的人虎視眈眈,就在水下祭壇口,他們想要得到水下祭壇,我們在上面用了雲山正氣,擋住他們的進攻,但是我們也擔心抵擋不了多久,請問你有什麼好的辦法沒有?”
他聽我說完雲山現在的處境,陷入了沉默當中。
過了一會兒,他骨碌碌的滾向那一個小木屋,我也跟着走過去,一走到小木屋裡面一股異香傳來。
這間小木屋裡有許多藥材的成品,還有許多幹花半成品,我想他在這裡用鮮花和藥材到底在做什麼?
他的雙腳非常利索,就像我們用雙手一樣,他用雙腳打開了幾個盒子,從那盒子裡面拿出東西來,我一看盒子裡面都是已經做好的藥丸。
這些藥丸散發出鮮花的香氣,讓人很有食慾。
雲開讓我裝了幾盒藥丸,我笑着問他這是要贈送給我的見面禮嗎?雲開搖了搖頭,表達了許久,我才知道這是他煉的花草丹。
這種丹藥是他長年累月的食物,早些年雲山上的人嘗試以花草爲食,他們發現比食五穀雜糧對身體好,所以他們將花草煉成丹藥,在修煉的過程中不進食,只是服用花草丹,長此以往,雲山上就有了專門負責煉花草丹的部門,雲開就是這個部門的負責人。
“沒想到你居然還活着。”我感慨的說,“你和雲峰就是靠花草丹活下來的吧?這花草丹就是仙丹了。你的意思,是讓我把花草丹帶上去,然後就那麼跟對方死耗着?”
雲開點了點頭,我終於明白了他的意願,雲開總算鬆了一口氣。
雲開對雲山的現狀不瞭解,估計他也想不到什麼好辦法,只能給出這種以守爲攻的辦法,意思是看誰能耗得過誰。
這當然可以,但是我哪兒有時間跟他們一起耗着?更別說明耀那邊一定會有別的辦法進攻過來,一道屏障是攔不住他們的。
我邀請雲開也上去,雲開就像受到驚嚇一樣彈開了,我無奈的搖搖頭,可能他已經習慣了這裡的生活,遠離了雲山的是非,那就不要去打擾他,不要讓他再沾上雲山的事了。
我準備離開,就在這時,一聲劇烈的爆炸聲傳來,就連我在谷底都感覺到了猛烈的晃動,就像遇到了大地震一樣,我擡頭一看,雲山頂上升起了一片蘑菇雲。
明耀使用了炸藥!他這是要把雲山炸掉!
雲開像個猴子似的一下子竄到了懸崖上,他在索梯上的動作非常矯健,一雙腿勾着索梯晃來晃去,攀登到一半的時候停下,往下滑行了一段,給我扔下一段繩索,我攀着繩索,雲開的腳一勾,一股巨大的力量把我吊了上去,繩子晃盪,我的身體跟着晃來晃去,看見下面深深的山谷,聽着繩子發出來的聲音,我擔心繩子斷了把我給甩下了山崖,那就葬身於一片花海之中了。
雲開把我吊着帶了上去,這一次他帶的路,不是我出來的那個小山崖,而是一條寬闊的通道。
我一進去就看見兩具白森森的人骨,人骨保持着坐姿,面對着身下的山崖,我估計這是在這裡修煉的人坐化了,往裡走了一段,發現這樣的屍骨還有不少,有的還坐着,有的已經倒在地上。
雲開對這些屍骨非常恭敬,路過的時候不忘躬身拜一拜,山頂上不時傳來爆炸帶來的餘震,雲開還有空拜那些屍骨,我真是服了。
他把我領到了一處暗河,暗河裡流出來的水是渾濁不堪的,帶着泥漿,一看就知道是上面發生爆炸山體坍塌,導致水流渾濁。
我以爲又是潛水上去,誰知道暗河是從一條通道里流出來的,可以看見這條通道能容得下一個人行走。
雲開示意我上去,他卻不往前走了。
“保……保密。”
雲開反覆說這句話,我答應他,一定替他保密,連雲落我都不會告訴。
順着這條一直往上的通道,水越來越渾濁,帶着一股泥漿的味道,水聲也越來越大,而且我還聽見了嘈雜的人聲。
我該不會回到了水下祭壇那個洞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