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 衆說紛紜。有人在揣測莫笑是哪家千金,也有人暗地上下打量着莫笑,似是要看出她哪點吸引了那位習少爺。
習遠的這一番話, 無疑是碎了一地芳心。
莫笑身旁的兩人, 一人滿是得意地衝韓林若那個方向挑眉, 而宋曉夢則完全沒反應過來, 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狀況, 很是震驚。
一想到平日裡還在莫笑面前犯習遠的花癡,宋曉夢就覺得超級尷尬,還好餘茜茜及時拉走了她。
她們一走, 莫笑還是覺得渾身不舒坦,今天是談路的生日, 總不能讓衆人一直盯着他們啊。
她配合地挽上習遠的胳膊, 兩人走到了談路面前, 莫笑目測了下面前的兩條領帶,指着邊上的一條告訴談路:“這條是我選的。”
談路想也不想就朝她豎了大拇指:“眼光不錯!”說着, 餘光掃過習遠。
莫笑如此行爲,算是大方承認了自己是習遠口中的女友,並無扭捏之態。大家的眼光在她身上轉了小會也就移了開去。
唯獨有兩道目光依舊纏在他們身上。
餘茜茜把宋曉夢拉到了表姐身旁,看到韓林若略略不甘的臉色,她輕推了下白千瑜, 白千瑜這才收回視線, 攏攏頭髮問她怎麼了。
瞧着閒人在旁, 餘茜茜將表姐拖到一邊, 小聲道:“姐, 我說你剛纔幹嘛對她那麼好,她以前那樣對你, 你還……”
白千瑜打斷了她:“你哪裡見我對她好了?”
“可你剛纔明明有意撮合她和習遠,這不正好合了她的心意……”餘茜茜眸光突然一亮,“哦,我明白了,你是把捅人的刀子傳給了習遠啊。”
韓林若和她表姐是大學同學一事,餘茜茜也是近日才得知。她們也不算是親密好友,只是一般見面微笑點頭的普通朋友,可一次意外卻讓這兩個普通朋友反目成仇。
白千瑜的未婚夫丁燁,在一次工作聚餐上,與醉酒後的韓林若發生了關係,事後韓林若找上門來,不爲別的,出乎意料地和白千瑜提出自己會主動撇清與丁燁的關係,也讓她看好丁燁,別再來找自己。
白千瑜一向嬌寵,自然聽不得這甩耳光的話,更加看不得別人在自己面前一臉傲氣。當下就與韓林若爭吵,丁燁回來,一看到她將韓林若推倒在地,立馬不由分說給了白千瑜一巴掌,抱上韓林若毫不猶豫拔腿就走。
四五年過去了,丁燁給的耳光,以及韓林若離開時留下的那個嘲諷眼神,她怎麼也忘不掉,它們已經結成了一道疤痕,任時光如何流逝,也無法消除乾淨。
和自己一塊長大的男友,就因爲這樣一個女人離開了她,白千瑜如何不恨,如何能忍受自己會遇到這樣的事?
不久後,丁燁回心轉意,而白千瑜就在這段時間內,利用他的歉意,一點一點把丁燁手中屬於白家的股份奪了回來。她自然不會原諒丁燁,只要有過向外的心,管他是自己多少年的竹馬,她白千瑜照樣可以捨棄。
如今,白千瑜面上和韓林若和好,關係甚至勝過大學時期。她不想對這個女人動手,無非是有了憐憫之心,這樣的女人,在盛華能做到經理之職,當真是能力所致嗎?其中的原因一般人不知曉,她白千瑜怎麼會不知道。丁燁道歉時,早就把韓林若的一舉一動完完全全告訴了她。
靠關係拉攏合作商,估計就是盛華的總經理習遠也不知情吧。
這麼些年,韓林若不再是從前那個小職員,也沒出過什麼事,白千瑜卻從餘茜茜嘴裡聽到了她和習遠的緋聞。習遠是什麼人白千瑜也略有了解,這麼多家公司老闆,也就數他最爲與世隔絕。據說,盛華只是習氏名下的一家小公司,習家並無往大處發展其的想法,所以,能與習遠談生意的人,除了熟人外,就是小公司了。
這樣一個隔絕的人,不瞭解女人並不奇怪,所以她纔會懷疑習遠和韓林若的緋聞屬實。今日再見習遠,卻發現他心不在焉,目光時常偏去另一邊,看到目光終點的莫笑時,白千瑜纔有所瞭然,纔會胸有成竹地調侃韓林若和習遠兩人。
這件事情中,她覺得最對不起的,應該就是莫笑了。
白千瑜看着習遠微笑注視之人,默默開口道:“我是把刀子遞給了你的那位好朋友。”
“……莫笑?”餘茜茜一臉茫然,不明所以順着她的目光看了過去。
中途,習遠接到一通電話,莫笑隱約聽到對方在說什麼卷宗一類的東西,周圍人聲嘈雜,習遠示意了個眼神就往外走,她根本就聽不清電話那頭的人到底說了什麼。不過看習遠臉色突變,應該是挺重大的事。
餘茜茜見縫插針,趁勢拉走了莫笑,對談路的叫喊熟視無睹。
他們倆人如今的互動,無一不是表明了兩人有戲。莫笑坐在椅子上,手撐下巴看着餘茜茜:“你們到底怎麼回事?”
“什麼怎麼回事啊?”她毫不在意一樣,捏了顆葡萄扔進嘴裡,不一會吐出葡萄皮,“管好你的瓷牙就行。”
“別打岔!快快從實招來!”
明晃晃的銀叉攔在眼前,餘茜茜臉下意識往後一躲,手奪下了叉子,投降道:“好好好,我說還不行嗎?!”
她坐近了些,下巴擱在桌上,哀怨的目光透過人羣射向今晚那個笑得最歡的人。
“我和談路老早就認識了,我也是因爲他纔到盛華工作的,不然你以爲我願意天天坐在那兒跟個傻子一樣?上次,他爸媽和我爸媽就小小提了下我們倆會不會在一起這個話題,談路就像個炸了毛的貓,一刻也坐不住,就從餐桌上跑了!”
餘茜茜憤憤擡頭,轉臉盯着莫笑追問:“他就那麼不願意和我在一起嗎?!”
家家有本難唸的經,莫笑也不好評價什麼,不過她這個外人還是能夠看出,談路對餘茜茜的感情並不一般。她拍拍餘茜茜的肩,安撫下對方的怒氣:“你得給他一段時間,或許是因爲你們太熟了,所以他一時沒轉過彎來。”
“哼,別等他轉過彎來時,我已經和別人熟了。”餘茜茜嘴硬道。
莫笑訕笑,聳了聳肩,拿她沒有辦法。兩人又聊了些別的東西,莫笑也沒等到習遠回來。見她總是心不在焉,餘茜茜曖昧地戳戳她臉:“你啊你,就砸在習總手裡了,你可別忘了,還有個金剛情敵呢!”
一提到韓林若,餘茜茜今天也不知爲何總是不屑的語氣。
莫笑不以爲意,擡眼看了下正在和他人聊天的韓林若,像是要幫她辯解:“她除了傲氣點,其餘都挺好的,老實說,對她這種女強人,我是既敬畏又心疼。”
“你拉倒吧!”拍拍她腦袋讓她清醒過來,餘茜茜哼笑一聲,“等你瞭解到這位金剛的厲害後,你的瓷牙早就不保了!以後和她有多遠離多遠!”
莫笑雖不知餘茜茜這番話到底是何意思,但也明白她關心自己。韓林若和習遠的緋聞也不是一兩天了,如果習遠真對韓林若有感,也不會拖到現在還沒將緋聞變爲事實,所以她對習遠很有信心。
愛情本就是你情我願的事,無輸贏結仇一說,再說,韓林若對莫笑就算沒表示過好感,但也沒有過惡意,所以莫笑並不想背後議論韓林若的不是。
莫笑手指了指不遠處相談的幾人,轉移了話題問她:“那個正和你家談小花聊得正歡的女人是誰?”
餘茜茜緊張地看了過去,談路面前的女人,一身寶藍色連衣裙 ,棕色波浪長髮披在胸前腦後,手邊挽着一個穿着灰色休閒裝的男人,她彷彿一個漂亮的洋娃娃,甜甜一笑,眼眸彎成了月牙形。
毫無疑問,那是個很漂亮的女人,或許在男人眼中,稱之爲可愛更準確些。女人有着一雙會笑的眼睛,嘴脣一揚,兩輪散發光彩的月牙立馬呈現出來。
餘茜茜看了她幾眼,吊起的心卻突然放下了,鬆了口氣若無其事地向莫笑介紹那個女人:“哦,她啊,是趙氏的千金,南城的星光酒店就是他們家的。她叫趙嘉嘉,也是趙家和武家捧在手裡的公主,武家少爺離世後,他們也很少參加圈內人的聚會了,也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來了南城。”
他們?莫笑遙遙看了眼趙嘉嘉身旁挽着的男人,視線模糊,看不清對方的容貌,但她卻覺得熟悉。
“你看她旁邊那位,是她二哥,陳澤翰。”
原來是他……莫笑這下終於知道爲什麼覺得他熟悉了,陳澤翰身上的那種安靜氣質,在整個大廳內,獨一無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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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因爲認識,莫笑對這兩人的關係很是好奇:“他們不是一個姓氏,陳澤翰怎麼成了她二哥了?”莫非是重組家庭?
談到這個,餘茜茜嘆了口氣,聲音低了下來。她托腮看着那邊的趙嘉嘉,眼神裡流露出同情:“他們沒有血緣關係,也不是親戚,要真要說個關係的話,那他們也只能說是結拜的兄妹。”
“結拜?”這是現代,莫笑對聽到這個詞很是吃驚,更覺得好笑。
餘茜茜卻鎮定地點頭:“對啊,他們本來是三個人,武家少爺武傾赫,趙氏千金趙嘉嘉,還有個被武家收養的陳澤翰。他們三人,在我們這個圈內稱得上是領頭人物了,涉獵的領域也很廣,在他們大哥武傾赫的帶領下,不靠家族關係年紀輕輕就打拼出了自己的產業。”說着,她又嘆了口氣,“不過,自從武傾赫去世後,他們就不在商界裡出頭了,而是各自找了喜愛的工作,這些年也不時常在這個圈內出現。”
“是嗎?”莫笑若有所思低喃了聲。頭疼病卻莫名發作起來了,許是因爲聽了那麼多消息,一時無法消化掉。她按按腦袋不去回想餘茜茜的話,思緒慢慢變得清晰,也不再追問有關趙嘉嘉和陳澤翰的事情了。
和餘茜茜又坐了一會,就見接完電話的習遠進了大廳,他正往這邊過來,卻被路上的一人叫住。
莫笑循望過去,叫住他的人是趙嘉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