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嗯嗯......!”
“嗯嗯,哎呦,怎麼這麼擱挺,疼死我了,那個混小子打我的頭,!”
“哎,這是哪裡,咦,,,哪來的美女啊!”
“莫師叔,你可以閉嘴了,你不說話,沒人會把你當啞巴買了!”
本來就已經摺騰了將近十二個時辰,白淺困得整個人都要坐着睡着了,腦袋一顛一顛的,就要跑去跟周公下棋了,就聽見一個刺耳的聲音,先是小聲呢喃不知所云,馬車顛了一下,就括噪的坐了起來,他已經懶得動了,誰知道那個老不羞的色鬼,轉頭看看,出言調戲也就算了,連爪子都趕明目張膽的抻過來了。
他就忍不住吼了一聲,世界清淨了,老頑童呆住了。
白淺滿意的看了看莫道子的反應,瞟了他一眼,放鬆的靠在了身後的靠枕上,迷迷糊糊的眼看着又要睡着了,一聲尖叫劃破雲霄,他的困勁頓時消了,馬車也緊急剎車停下來了,離影緊張的拉開門,一邊問道:“白先生,怎麼了?”
第一眼看見的就是白淺因爲嚇了一跳甩歪的髮髻,接着映入眼簾的是緊張的縮在一個角落裡的莫道子。
“怎麼了?剛纔我聽見一聲尖叫聲,還以爲有刺客呢?”
離影簡單的打量了一下發現似乎並沒有什麼異樣,皺了一下眉頭,擡起頭時正好看見白淺狠狠地往莫道子那邊瞪了一眼,似乎想起了什麼?又細細的看了白淺一眼,那狼狽的髮型讓他忍不住,在一片詭異的車廂中,突然噗呲一聲笑了出來,對白淺說:“夫人,你......你的髮型似乎需要弄弄了!”
“夫......夫人!”
“你們兩個給我閉嘴!”
對於兩個回過神來純粹想看戲的人,白淺本來就不好的脾氣頓時就爆燥了,漂亮的鳳目狠狠地瞪了那兩個人一眼,在他們的悶笑中一把將髮簪拔了下來,柔順的頭髮立刻就像瀑布一樣披散而下,垂落到了車廂的毛毯上。
處理完自己,他發現那兩個人還在笑,而離影更過分的將門順手掩上了,靠着馬車門笑,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你們笑夠了沒有,不就是頭髮散了麼,有什麼好笑的,,!”
“唉!話可不能這麼說,小師侄,隔了這麼多年,我可是頭一回看見你主動扮女裝啊!怎麼會不好笑呢?也不知道是誰小的時候打死也不穿裙子,非要說自己是男人,結果呢?現在你還不是自己穿上了!”
“啊!原來白先生小的時候喜歡扮女裝啊!”
“可不是麼,那時候......”
“碰,哐當,!”
一串不太優雅的聲音過後,車廂裡面安靜了,也沒人笑了,白淺冷笑着坐在一旁,看着那兩個人被自己拿着瓶子狠狠輪過的人,哼了一聲道:“怎麼不笑了!”
“很好笑麼,在笑啊!我看你們誰還敢笑,這一天我提心吊膽的多追兵,你們可倒好,現在還敢笑我!”
於是,兩個一個幹了一天車,一個睡着打了一天酣,毫無貢獻的兩個人,默然的不出聲了,白淺深深地喘了兩口粗氣,對離影說了一句:“你出去接着駕車吧!這裡到底是非多,趕快離開比較好!”
“算了,離影趕了一天了,師叔,你是不是該乾點正事了!”
“啊!有什麼正事麼,我怎麼沒發現,有麼有麼!”莫道子假裝沒看見離影哀怨看向他的眼神,若無其事的東瞧瞧西看看。
“趕快給我滾出去,趕車,,!”
白淺忍無可忍的爆了粗口,瞪着那個倚老賣老,每天除了睡覺玩耍就是喝酒打鼾的師叔,終於在他鍥而不捨的視線下,莫道子艱難的挪了挪,披上了一件衣服,蹭到了外面,然後,世界和平了,馬車安靜了。
白淺和離影兩個人都疲倦的窩在了一個小角落裡,慢慢的睡着了。
離影在醒來時,白淺已經醒了,馬車裡躺着窗戶的那個布簾子被小心的捲了起來,窗外白色的光透過糊在窗子上面的油紙照了進來,外面已經是第二天了,車子還在晃晃悠悠的前行,車子裡面還有點陰冷,白淺將馬車裡自帶的小火爐有燃了起來,昨天夜裡兩個人都睡着了,火爐自己就已經熄滅了。
離影一動的時候,白淺就發現他已經醒了,看了他一眼,打了個招呼,就轉過身細心地開始給徐崢換藥。
馬車裡難得陷入了一片安靜,詭異的一根針落在地上的聲音都能夠聽見,莫名的壓抑,這一會離影才認認真真的開始打量起他來,白淺冷靜自持的認真模樣,跟記憶中那個呆傻的人完全不同,昨天也是一樣,想起那次詭異的場景又忍不住的勾起了他心底的好奇,問道:“唉!對了,昨天你對那個檢查的士兵說什麼了,爲什麼他那麼輕鬆就放過咱們了!”
“嗯,哪個檢查的士兵!”
“就是那個剛出了絕境森林的時候,我記得你並沒有易容啊!沒道理他認不出來你啊!”
“喔,你說那個啊!”白淺連頭都沒擡,自然也不知道離影一直看向他的探究目光,依然低着頭給徐崢包紮身上的傷口,抹上淡綠色的藥膏,平靜的說:“他看我的時候我對他用了攝魂訣,對他進行了言語上的催眠,讓他相信他自己看見的只是一輛平常的商車,並沒有什麼奇特的,這樣會省很多麻煩!”
“攝魂,催眠,世界上還有這種東西!”
爲什麼聽見白淺平靜的語氣,離影會不自覺地打了一個冷顫,腦到裡面浮現出一個可怕的畫面,自己因爲得罪了白淺而被他用了那個勞什子催眠還是攝魂的東西,狠狠地惡整了一次,自己傻傻的跳進了糞坑裡洗了個澡,詭異的出來以後還渾然未覺有什麼不對。
“怎麼,你不信麼,要不要試試!”
白淺似笑非笑的擡起頭看了他一眼,晶亮的眸子讓離影悄悄地往後退了兩步。
牽強的笑了笑,一邊搖頭一邊拉開身後的車門逃也似的說:“不不,不用了,我該出去跟莫大夫換班了!”
開玩笑,他還沒活膩歪呢?昨天見識的那個什麼詭異的功法叫他心有餘悸,真正可怕的不是你的對手有多麼高強讓你打起精神想辦法應對,而是這種看起來無害的像小白兔一樣溫良的傢伙,在你毫無防備的時候下手,果斷的逃跑,同時,離影心裡還默默地給自己加了一條原則,以後惹誰也不能惹這位很無良的白先生。
離影連滾帶爬的出了車廂以後,莫道子並沒有進來,兩個人不知道在外面交流什麼?嘀嘀咕咕的。
不過,白淺沒有多少心情理會就是了,他輕輕地將徐崢的頭放在了自己大腿上,小心的揉了揉已經麻掉的小腿骨,昨天一宿他怕馬車顛蕩碰到了徐崢的頭,睡去之間就將他的頭放在了自己的腿上,結果一夜過去,木掉了。
徐崢昏睡的很安穩,這兩天白淺一直小心的照顧他,沒吹到風又按時擦傷換藥,並沒有發燒,只是臉色有些蒼白,映襯着黑髮更如檀木,白淺出神的伸出一根細長的手指,輕柔的劃過他臉龐上剛毅的線條,棱角分明,英挺的眉並不過分的誇張,此刻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眉頭之間夾出了幾道深刻的痕跡。
他剛想伸手去撫平徐崢眉頭的夾痕,就看見那雙垂落在臉頰上濃密的睫毛,像蝴蝶的羽翼一般,輕輕地,顫抖着,然後緩緩地睜開,露出了裡面黑亮的眸子。
“你你......你醒了!”
如同被抓住正在做壞事的小孩子一樣,白淺在徐崢的目光落在他的指尖上時,慌張的縮回了手,臉上染上了一層可疑的緋紅,撇過眼,將手放到了身後。
徐崢挑起眉上下將自己眼前的美人打量了一遍,脣畔悄悄勾了起來,不確定的道:“逸之!”
“呃......嗯!”白淺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自己現在樣貌已經易過容了,身上也穿的是女子的羅裙,瞬間羞的想找個地洞鑽進去,慌亂的解釋道:“我我我,我就是,就是一路追兵都在搜查,我怕被認出來,才才,才這樣的!”
“嗯,你這個樣子很漂亮!”
徐崢感覺自己身上已經好很多了,支起手臂坐了起來,若無其事的說了一句,而後看見他面前的白淺整個人都僵硬住了,壞壞的假裝沒看見,瞟了一眼外面天色,已經亮了,自然地回頭問道:“我睡了這麼長時間,天都亮了!”
“啊!沒事的,才兩天而已,你的傷需要好好的修養,我們已經離開崑崙地界了,不用太擔心!”
“我睡了兩天,!”
“是啊!”聽見徐崢突變的語氣,白淺回過頭看了他一眼,問道:“怎麼了?”
“我們現在在什麼地方!”
“呃......當時一直按照你的方向向北行,甩掉了那些追兵,現在大概已經快到冀北十三關了!”
徐崢低下頭沉默不語,按着他的計劃,本來是要半道折返的,可是現在折返去跟玄武他們會合應該也找不到人了,已經過了約定的時間了,按玄武謹慎的性格現在大概早離開了。
不由得他深深地皺起了眉,目光落在白淺微微變形的腹部上,估算了半天怕他折騰不起,反正去哪都是去,再往北的話,倒是可以去雲霧山,他曾經吩咐夜鶯在那置辦過住所,也有地方住,抿着脣猶豫半晌後開口道:“回去已經來趕不上玄武了,不如我們去雲霧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