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連他都說是駿哥的方子治好了你,你可不能恩將仇報啊”。
本來劉老大就不想弄死陳駿德,自己感覺與陳小哥挺投緣的,但妹子說的又不無道理,但現在證明自己的毒確實是他解的,自己就不能虧待他了,自己剛要說話,旁邊的白豔兒聲音響了起來。
“他治好了大哥的病是不假,可他是爲自己活命,談不上對我大哥救命之恩,況且他在山寨左右挑撥,讓山寨火併害死了二哥,人證物證俱在,這事絕不能輕饒”。
這一番話說得馮天宇啞口無言,做人怎麼能這樣呢,怎麼能無恥到這種地步?你二哥死了關駿哥啥事啊?是駿哥親手殺的?
劉老大聽了自己妹子的話也不禁皺了皺眉,這話說得有些強詞奪理了,不管如何人家救了我的命是事實,你怎麼上嘴脣一碰下嘴脣就給說沒了呢。女人啊,真乃蛇蠍。
陳駿德聽了之後,差點沒氣過去,這說的是什麼話?講的是哪國的道理,低聲對身旁的馮天宇說道:“來,扶我起來”。
“駿哥,你這”?馮天宇擔憂的說道。
“沒事,來吧。”在馮天宇的攙扶下陳駿德艱難的站了起來。
對着堂上的三人說道:“別忘了,人在做,天在看!行,可以,沒有問題啊,想要小爺的命是吧?來,給你啊”!說完一咬牙用手拽開已經被打爛的衣衫,用胸口對着堂上的三人。
劉老大臉上有些掛不住了,剛想說自己妹子幾句,突然看到陳駿德掛在脖子上的銅錢,整個人都呆住了。
白豔兒氣的俏臉通紅,到這個時候了你還敢耍橫,那我就遂了你的心願。轉過身去錢布滿說道:“呶,三哥,該你出手了”。
錢布滿看了看白豔兒,起身向陳駿德走去,在陳駿德身前站住說道:“兄弟,本想慢慢的折磨你來着,但我錢某人敬你是條漢子,我就破例給你個痛快,希望下輩子有幸跟你這樣的漢子早點認識,到那時咱們在把酒言歡。今生兄弟對不住了。”說完從腰中抽出長刀,欲要砍向陳駿德。
“給老子住手”,一聲怒吼讓錢布滿的刀停了來。只見劉老大面色激動,淚眼婆娑的喊道:“陳小……他確實是心有不軌,但今日的懲罰想必也足夠了,來呀,快快將駿德送入我的房間,李郎中費費心,一定要讓駿德恢復如初啊”!
李郎中拱了拱手跟着陳駿德等人出了聚義堂,其實陳駿德這麼長時間都是在硬撐着,這一會便昏迷了過去,昏迷前依稀看見劉老大焦急的臉,便人事不省了。
聚義堂中,絕不輕易罷休的白豔兒不滿的對劉老大說道:“大哥,不能這麼輕易的就放過這小子,他可是害死二哥的元兇啊”!
“夠了!這件事就到此爲止!日後誰再拿這個事找駿德的麻煩,到時候可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劉老大留下這句話之後便匆忙的走了,留下傷心欲絕的白豔兒,還有面色很不自然的錢布滿。
當劉老大回到自己房間的時候,陳駿德還在昏迷着,渾身上下都用藥布綁好了,劉老大看着牀上不省人事的陳駿德眼淚止不住的流了下來,擦了擦眼淚,對李郎中問道:“駿德他怎麼樣了”?
“唉”,李郎中長長的嘆了口氣,對着劉老大說道:“全身的骨頭都碎了,現在還不知道骨頭渣子有沒有進入到五臟六腑之中,這還得看看情況,剛纔我用祖傳的跌打秘方將他全身塗抹,用藥布都固定好了,他這傷勢不清,我開了個方子,還有一應藥材,你馬上派人去取,只要不傷及五臟六腑,我一定會將他治好,對了,別忘買兩個丫鬟來伺候他,你山寨這些大老粗沒有一個會照顧人的,翻身的時候手重了,就得要了這小子的小命啦”。
“好的,好的,都按你老說的辦,來呀,馬上下山給我找兩個會伺候人的丫鬟來,並去縣城把這些藥買來,快去”!
“哎,好嘞,大爺,你就放心吧”。
“回來,老子告訴你找的是會伺候病人的丫鬟,你要是弄回來兩個**來,老子就弄死你”。
“是,是,大爺你放心,我這就去辦,”說完拿着藥方就跑了出去,出了房門的杜子騰心有餘悸啊,多虧大爺重新說了一遍,要不然自己真的是要找兩個在牀上會伺候人的,好險好險,這要是弄差了,自己的小命可就交代到這了。
劉老大坐在牀斌滿臉慈祥的看着陳駿德,用手輕輕的摸着陳駿德的紅腫的臉蛋,手上小心翼翼的,生怕弄疼了他。對着坐在自己對面的馮天宇問道:“駿德今年多大了啊?哪家的”?
馮天宇滿臉警惕的看着劉老大,弱弱的問道:“你問這個幹嘛?不會是想去抓駿哥的孃親吧?我告訴你,別看駿哥的孃親一個人,但他陳家是不會袖手旁觀的,駿哥可是他陳家最有出息的,一十三歲就中了秀才,今年還要考舉人老爺呢,所有人都覺得駿哥必然高中,縣裡的老爺都看好駿哥,你說這樣的人他老陳家得知後能不跟你拼命?識相的趕快放了我們,要不然沒有你好果子吃”。馮天宇說完後心裡還笑道:嘿,還想套我話,我能讓他得逞?爲自己的思維敏捷而興奮不已。
“哦,家裡就一個孃親,一十三歲就中了秀才,今年考舉人,那今年就一十五歲唄”,劉老大說完之後心中一顫,手撫摸的動作變得更加輕柔了,眼睛緊盯駿德,一刻也不願離開。
馮天宇心裡一驚,疑惑的說道:“你怎麼知道的?是不是你查過我們?你這都查過了還問我幹啥,真是的”。
“呵呵,老夫之前的所作所爲確實不地道,讓駿德遭了這麼大的罪,但你放心,以後我必然拿駿德當心尖,不會虧了他的。”說完突然笑了起來,不知道是笑馮天宇,還是笑什麼,真讓人難以琢磨。
白豔兒回到房間之後,坐在牀上心裡忿忿不平,到底是什麼原因讓大哥饒了這小子一條命呢。這個害死二哥的混蛋,
姑奶奶絕不會這麼輕易的就放過你!你逃得了初一,逃不過十五,早晚有一天我要將你碎屍萬段。滿身殺氣的白豔兒將牀上的枕頭惡狠狠的摔在地上,抽出腰間的刀,對着地上的枕頭胡亂的砍去,正在昏迷當中的陳駿德不由得哆嗦了一下。
劉老大與馮天宇正在聊天,話裡話外都離不開陳駿德的事。“馮小兄弟,駿德小時候過得怎麼樣啊?聽你說他就一個孃親,日子過得很清苦吧”?劉老大眼神暗淡,長吁短嘆的問道。
這下馮天宇的話匣子就打開了,剛纔的防備之心早就拋到九霄雲外去了。“駿哥從小父親就沒了,他娘一個人將他拉扯大的,還好他陳家親戚都照顧他家的,除了日子苦點,其他的都還好說,就是在駿哥七歲那一年,他得了一場大病,連郎中都沒轍了,要準備後事來着,駿哥自己又挺了過來。之後便開蒙上學堂,一十三歲就中了秀才,縣城裡的學正張大人收了駿哥爲關門弟子呢,這次大考駿哥必然榜上有名。可誰知道遇到這事了,這打的這麼慘,能不能考試去都成問題了,劉大當家的你們這事可做的太不地道了,今年要是去不少,還得等三年呢,這多耽誤事啊,駿哥其實挺可憐的”。說到最後的馮天宇還不忘埋怨埋怨劉老大,也是對此事不滿發表了明確的看法。
劉老大聽了馮天宇的話後,沉默不語,眼裡淚花閃爍,口中不停的嘀咕道:“是我對不起他,是我對不起他啊”。聲音低沉而悲傷。
馮天宇詫異的看着劉老大,心想:這樣的漢子還有這種時刻,看來是真心後悔了,這纔對嘛,駿哥救了你的命,你不感激還恩將仇報,世上哪有這樣的道理?
“反正你得讓駿哥好過來,要不然你這德可就缺大了”!
“放心吧,我已經錯過了一次,這一次我一定不會再錯了”。說完便看着陳駿德,目不轉睛,眼睛一刻也捨不得不離開。
吃罷午飯之後,劉老大對馮天宇說道:“馮小兄弟,這樣我派你送你瀋陽衛,你到家後讓人告訴駿德的孃親說駿德在你那多待幾日,之後就直接科考,不回家了。駿德這樣我也不放心他車馬勞頓,萬一出個閃失,這都是你我不願看到的,你意下如何啊?
馮天宇聽了劉老大的話後,心裡琢磨了一番,看樣子他不會再對駿哥下黑手了,我回去也行,安排一下他家裡的事,過幾日再回來看他唄。點了點頭,說道:“就按你說的辦”。
這次下山馮天宇就不怕走丟了,也沒矇眼,在土匪的帶領下走下山去,這邊剛下得山來,看到一行人行色匆匆的向自
己的方向跑來,待近些觀瞧,爲首騎馬的正是自己的父親。馮老爺子在得知自己寶貝兒子被劫之後,心急如焚,急忙召集人手,星夜兼程趕向平頂山。待來到山下的時候遠遠的見到一個人影,模糊的感覺像是自己的兒子。
馮天宇終於看清馬上之人就是自己的父親,頓時淚眼滿眶,這幾日的委屈在這一刻瞬間爆發了出來。看着自己的父親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馮老爺子急忙翻身下馬,來到自己的兒子身邊,按照往日兒子闖禍後自己必然狠狠的給他一個大嘴巴。但如今看着哭的稀里嘩啦的的兒子,擡起來的手久久不忍落下。將自己的兒子緊緊的摟在懷裡,口中輕輕的說道:“走,回家”。
馮天宇在父親的懷裡狠狠的點了點頭,父子二人共騎一馬,不一會就消失在平頂山的盡頭。
此時房裡就剩劉老大與昏迷不醒的陳駿德,劉老大仔細的看着陳駿德的眉毛眼角,腦袋不禁點了點頭。腦海裡不由得想起十幾年的故事來。
派去買丫鬟的兄弟回來了,劉老大看着身前立着的兩個丫鬟,心裡還是比較滿意的,這兩人丫鬟一看就是老實人家出來的,做事一定穩當,於是對着兩人問道:“你二人進了這個門,日後就忘了自己姓甚名誰,牀上躺着的是你們的少爺,你們要盡心服侍於他,他現在昏迷在牀,人事不省。你們要負責他的吃喝拉撒,每個時辰要翻身一次,一定要輕一點,
用心服侍,等他好了之後,老夫必然好好的賞你們。記住了,牀上躺着的人就是你兩的一切,要是有什麼紕漏,你們也知道這是什麼地方,老子就把你們賞給山裡的弟兄,之後就把你賣到青樓妓院去,日後可沒有你們的好果子吃,都聽清楚了嗎”?
這兩人姑娘被嚇得話都出不出來了,拼命的點着頭。
“來人,帶着她們換件衣服,告訴山寨的兄弟,以後都給老子消停點,誰要敢動她們兩,老子就廢了他”。劉老大吩咐道。“對了,齊大嘴給我叫到聚義堂,讓他別裝死了。”
“是,大爺”。郭黑林帶着嚇傻了的兩個丫鬟出了房門,去辦劉老大交代的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