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山雞硬要充鳳凰,真是可笑。”忽然一道清晰的嗤笑傳到耳朵裡,葉婉畫止步擡眸望去,只見顧傾冉正指着一道用山雞做成的名叫鳳凰臺的菜挑剔嘲笑。
葉婉畫面色漲紅,心中肝火旺盛,因着對方沒有指名道姓,自個兒也就不能巴巴的往上貼去對號入座,沒的惹笑話。
幾度深呼吸,葉婉畫咬牙竭力剋制住自己的怒氣,趾高氣昂的在顧傾冉面前經過,刀子般的冷眼掃過她臉上,一句話也沒說。
待她在齊王旁邊的座位落座,齊王忽然轉過頭來對着她上下打量一番冷聲嫌惡道,“這身衣服不適合你。”說完不等葉婉畫開口,便轉過去跟另一邊下首的柳夫人繼續談笑風生說着話。
“園子里布置的很應景,今日準備家宴辛苦了……”
葉婉畫看着齊王毫不留情的潑自己冷水,又柔聲細語稱讚那個裝模作樣的柳夫人,面對這樣截然不同的待遇,氣的心肝都疼了。
“得王爺一聲贊,妾身再辛苦都是值得的。”柳夫人笑的柔情蜜意,一副一切以齊王爲重的模樣,齊王看了極爲受用。
葉婉畫聽得心中焦灼煩躁,便儘量讓自己的目光放在下方的姬妾身上,即便她們眼中帶着嗤笑鄙夷,卻也難掩對自己身上這套衣裳的豔羨。想着這數十姬妾之中,都是身份低微之人,即便空有美貌,也不是什麼上等貴重的東西都能享用的,也只能這樣遠遠的看着自己妒忌罷了。
幾不可聞的一哼,葉婉畫突然就有了底氣,至少她擁有別人夢寐以求卻一生難以企及的東西。只要葉家在,她就一直會是齊王妃。
夜幕降臨,宴席開始。
席間,安排了歌舞助興。許多連名分都沒有的女子紛紛上臺獻藝,希望藉此博得齊王青睞,再得垂憐。
柳夫人噙着柔和的笑意附和着齊王的興致,沒有人瞧見她眼底的冷意,膽敢當着她的面引遊齊王,真是日子過得太舒坦了。掌心下意識的放在小腹之上,柳夫人眼風掃過另一邊端坐着如玩偶一般可笑的葉婉畫,眼中閃過一絲疑惑,觸及她那身夜色中也掩不住風華泛着熒光的華貴衣裳,也難掩一絲嫉妒。
ωωω ▲тTk ān ▲C ○
有的人只是天生命好,這麼美麗的衣裳,偏偏被如此平凡的葉婉畫擁有,絲毫無法展示衣裳本身的華美。真真是可惜,若是穿在自己身上……心中一凜,柳夫人頓時止住不該有的旖旎念頭。
葉婉畫看着那些衣着清涼的不要臉女子,竟敢明目張膽的當着自己的面對齊王獻媚,氣的面色扭曲,一晚上光顧着生氣了。只是背後似乎越來越癢,慢慢的到了坐立難安的地步,那一點的癢已經蔓延成後背一整片,到了無法忍受的地步。
可是,眼下宴過半場,還遠沒到離場的時刻,葉婉畫只能扭着身子用後背去蹭着椅背,一點也不端莊,看着十分滑稽。
顧傾冉看着葉婉畫的反應,不由的低下頭去露出一絲冷笑,看來藥效已經發作,這一次絕對讓這個醜女人在齊王面前丟盡臉面,看她以後還怎麼吸引齊王。
一美豔女子赤足掛着鈴鐺在臺上表演極具風情的草原舞蹈,一舞結束便嬌笑着對齊王撒嬌,“聽聞王妃姐姐當年參加千金宴表演的是扇子舞,妾身向來醉心舞藝,不知王爺可否請姐姐一展所長,讓我等一飽眼福?”
這女子便是之前出聲聲討葉婉畫的其中一位,她嘴上說的好聽,似是要爲葉婉畫增加表現的機會,實則卻暗藏心計。葉婉畫再怎麼說也是堂堂齊王妃,怎可紆尊降貴的做那些卑賤舞姬所行之事?且說千金宴,葉婉畫若真的有幾分本事,早就脫穎而出,那還會默默無聞到至今被人引爲笑柄諷其無才無德了。
果不其然,葉婉畫一聽臉色就變了,正欲開口拒絕,就聽得齊王似是驚訝的看過來問道,“本王倒是不曾聽說王妃還有此才藝,不妨趁着今夜佳期一展所長?”
葉婉畫不是沒有才情,只是各種才藝都涉獵,卻並不精通罷了。眼下齊王都開口了,她自然不敢再拒絕拂了他的面子惹他生氣,只能忍着後背大片的瘙癢不適站起身強笑道,“既是王爺開口,妾身也只好恭敬不如從命了,容妾身下去換身衣裳再開始……”
“無妨,你這身衣裳在夜間倒是極爲罕見,美豔不可方物,本王看着就極好。”齊王用不容拒絕的口吻說道,不過眼神表情皆是看着十分無所謂的樣子。
葉婉畫扭了一下身子,只覺得站起身來之後背後更癢了,還夾雜着痛楚,又癢又痛。可是齊王卻不給她機會更換,便只能硬着頭皮在衆人喻意不明的眼神中上臺。
樂聲響起,葉婉畫執扇翩翩起舞。
開跳之前,齊王爲了突出她身上那件衣裳的獨特熒光之美,特地命人將園子裡大一半的燈籠滅掉。此刻乍一看,葉婉畫平凡的面容看不清了,隱約只見身形輪廓,加上鳳尾裙的熒光,倒是十分朦朧美麗。
柳夫人見那本意羞辱豔姬的伎倆卻是無意中成全了葉婉畫,看着齊王興致盎然的模樣,心中閃過一絲擔憂。伸手摸着小腹,終於打定主意湊近齊王,將他的注意力拉回來。
“王爺,妾身有一喜事想與王爺分享,恰逢今日端午佳節,倒是一個極好的意頭。”柳夫人慾語還休,加上本身楚楚柔善,吐氣如蘭的輕柔慢語就在耳畔,果然一下子引回齊王的三分注意。
“哦?有何喜事,說來讓本王也高興高興。”齊王的餘光依舊在臺上曼妙起舞的葉婉畫身上,迴應柳夫人的時候不免有些心不在焉。
柳夫人見此,心中閃過嫉恨,臉上卻是笑的越發甜蜜,“妾身一大早乾嘔不止,以爲身體出了問題,便找來了府醫一看,不想竟是喜脈……”事實是,她發現小日子推遲就覺察出異常了,查出喜脈已經有半個月有餘了,一直在找一個最合適的機會說出來。
“什麼?真的?”齊王一震,果然是十分驚喜的模樣。
“刺啦……”忽然一聲布帛撕裂聲響清晰的響起。
“啊……”緊接着便是葉婉畫驚恐的尖叫,落荒而逃的畫面。
原是她的鳳尾裙被做了手腳,舞跳到一半一個彎腰劈叉的動作竟是讓衣裳從背部整個兒撕裂,葉婉畫手忙腳亂的捂着也裹不住破敗的衣裳。
“……”齊王的詢問被尖叫打斷,皺眉不悅的看過去,便看見葉婉畫光着佈滿紅腫斑塊的豐腴背部匆匆逃走的模樣,一時震得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