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交手之時,忽見城外火光沖天,這邊有人來報,道:“……不好,外面有軍馬,有人圍城了……”
城被困,一時之間,竟然軍心慌亂起來,一時不防,那局勢自然也就往一邊倒。 ()
陳中智大急,待要說幾句穩定軍心的話,卻被董昌截斷笑着道:“……爾等聽着,平西公主,你們口中的殺神正在城外,若是識趣,便降者不殺,違抗者,一律就地斬首!”
陳中智大怒,道:“一派胡言!豎子休擾亂我軍軍心!”
說罷便舉戟怎麼也不肯饒他了,直殺意沖天的與董昌纏鬥,董昌也不懼,拍馬迎戰,兩人廝殺,馬聲也嘶鳴着。
只過幾招的功夫,城外突然鼓聲震天,號角陣陣,城中人大亂,一聽這外面的聲音,臉上染過驚恐!
有朝廷兵馬在戰場上大吼,道:“……城外有我主帥平西公主圍城,爾等速速投降,降者不殺,降者不殺!”
如此一奔忙間,人心一散,形勢便是一邊倒了。
城中陳中智麾下的衆將大急,道:“休聽他們攪亂軍心,退敵,退敵才能活!”可是饒他們如此說,也是在這鼓聲中沒多少信服力的。
形勢便有點不對了,劉地軍馬雖然治軍嚴謹,然而到底沒有多少交戰的經驗,心理素質方方面面都不及朝廷軍馬,尤其是李君玉一手調出來的兵馬。他們一聽殺神公主便在外面,早已經三魂去了七魄,有些人根本還未反應過來,腦袋就已經搬家了……
但猶在誓死抵抗。
“爾等家園就在城中,休讓殺神入城一步!”在副將大喊振奮軍心,漸漸的也回了一些軍心回來。
然後火光下印襯的他們的臉,慘白慘白的。
城外的號角聲依舊在繼續,給城中兵馬的壓力是巨大的。
殺了幾個時辰,天光也微微亮了,然而熱血依舊在燃燒,劉地的衆軍誓死不降,只能硬打。
董昌暗覺此人十分棘手,體力也十分過人,到了現在這個時候,他依舊還有力氣,他不免一笑,卻覺自己的心態比陳中智好太多,只因爲他還有更大的依仗在城外。
兩將交戰,亦是攻心爲上!
他便架住他劈來的戟,道:“陳將軍可知城門是如何破的?!”
“休攪亂本將之心,你玩的把戲,本將一清二楚!”陳中智道:“有本事將李君玉叫來,本將要取了她的首級!”
“你也配?!”董昌笑着道:“公主蓋世神勇,只怕她真來了,你這張嘴也就沒本事說話了,這城門能破,還要拜陳將軍所賜呢!”
陳中智心中一沉,聽董昌道:“將軍可還記得入貴府的那百隻酒甕!”
陳中智大怒,一時之間只覺熱血騰騰,一個走神,董昌已經一戟刺來,直取他心窩,陳中智心慌意亂,卻沒完全躲開,揮開時,還是將自己的手臂給劃破了,疼痛刺骨,血流如注!
“陳將軍,你心亂了!若非你貪酒誤事,你這城門如何能破?!”董昌道:“在本將看來,我軍兵臨城下,劉地七十餘城,已經是掌中之物了,陳將軍,我敬你是個英雄,識時務者爲俊傑,你若肯降,公主定會以禮相待,切不可只所謂的血緣親情而不顧惜滿城百姓,陳將軍不怕在史上留下的名聲只是反將名聲嗎?!”
“降?!做夢!”陳中智眼神腥紅,此時已是暴怒,一想到那百隻酒甕是自己親手所入,甚至是如此甘心的就入了局,就是狂躁不已,當下也不顧手臂上的傷,舉着畫戟便往董昌身上往劈來,似乎是想將董昌給削死在馬上。
董昌不敢分心,儘管現在疲憊的不得了,可是,他卻不能輕敵此人,當下也不再說什麼動他之心的話,只是與被激怒了的陳中智繼續並戰起來。
陳中智果真已惱羞成怒,加上酒意,力量似乎都被加重了三成,董昌畢竟年輕,又瘦小,漸漸的竟有不敵之勢!
軍中大將也只有董昌可與他一戰,王玉軒遠遠的看着董昌將要力竭,急的不行,道:“我軍中只怕無人可替董將軍,再這般下去,董將軍便要力竭了,這可如何是好?!”
副將道:“王將軍,弓箭手一直在準備着,倘若董將軍不敵,我等立即放箭,一定不能讓董將軍有失!”
王玉軒點頭,道:“這陳中智竟如此固執,這般的身手,可堪爲大將啊,若是能入公主麾下,定受重用,可惜了……”
“道不同不相爲謀,他是劉帝的親外甥,如何能降?!”副將道:“此事還是不要妄想了,”
兩人一邊殺敵,一邊注意着董昌這邊的動靜,見他將力竭,心中急的要炸了。
而此時的兵馬已經將此城圍了個水泄不通。
百里墨軒等人道:“我等要不要進去幫忙?!那陳中智既是當世大將,也不知董昌將軍可能應付得來。”
“不可去,公主既叫我等守住城池,我等便留在城外,以往有人外逃!”蕭信道:“我等的職責便是守住此城,一個蒼蠅也不能放出去!”
“說的是!”楚白黎道:“守好四處城門,將此城團團圍好了,倘有逃兵下來,無論是誰一律射殺!”
百里墨軒點了點頭,天光漸漸明亮起來了,此城已經被大軍圍的水泄不通。
“公主來了!”楚兮道。
李君玉直往城門奔去,如風一般只留下一句話,道:“圍好城池,倘有劉帝的蹤影,不可放過!”
衆人應了聲,只見李君玉的馬已經往城門衝過去了。那黑騎如風,踏風而過,英姿博彩,叫人心折不已。
城門還未完全進去的大軍看到李君玉一來,頓時軍心更振,道:“……公主來了,公主來了!”
一聲聲的如浪一般,城裡城外的人竟都叫起來了,城中的劉軍一聽,更是慌了神。
三軍竟不自覺的爲李君玉讓開了一條路來。
李君玉一進城,已有一員副將策馬跟了上來,道:“公主?!公主是進宮找劉帝,還是要去找那陳中智?!”
“先去找陳中智,他若死,這座城便不降也得降!”李君玉道:“人在哪兒?!”
“公主隨末將來……”副將道:“董將軍正與他交戰,只怕此時快支撐不住了……”
李君玉聽了心一緊,道:“速去!”又問道:“那劉宮如何?!”
“已被圍住!”副將道:“就怕劉帝奸詐會有密道通往城外,所幸公主早有安排,他必定逃不了!”
李君玉道:“團團圍住,抓到劉帝不可輕易叫他死了,等我會會他再說!”
副將道:“公主放心,末將等一定會迅速拿下此城與宮城!”
兩人已經到達董昌所在之處,副將拱一拱手便迴歸自己所在街道,繼續攻城。
“公主來了!”王玉軒大喜,只見那匹黑馬截着李君玉踏空躍起,跳離人羣,直往董昌那兒衝去,此時兩人已經是不死不休,李君玉手持長矛,微微一挑,已將二人的戟都給撥開,幾乎沒有費太大的力氣。
兩人一怔,各退幾步,董昌見是李君玉已是大喜,喘着氣道:“公主來了?!”
“你且去休息,這裡交由我!”李君玉道。
董昌收了戟道:“是!”
當下下馬,人已經累的軟了下來,被王玉軒扶住。
她那輕輕一揮矛,那四兩撥千斤的力道,卻震的他手臂發麻,陳中智立即防備的盯着李君玉,不敢有絲毫輕忽。
以往就聽聞過她戰神之名,有許多人曾說過不過是虛名,可是,他卻從未這樣想過,然而他以爲這個女人一定五大三粗之類的人,卻沒想到,她如此清瘦,力卻大無窮。
人的風姿,在清晨的微光中,灼灼發光,就連她麾下這匹戰馬,都是靈活有餘,絕非一般千里馬可比。
這個人,很難對付。
陳中智其實現在力氣也有點竭了,只是他不能退,不可退。
與董昌交戰這麼久,卻依舊沒能殺得了他,而能讓董昌都臣服的戰將,必定不凡,陳中智知道,董昌很強,可是眼前這個人更強。
“陳將軍,久仰!”李君玉左手控繮,手持長矛,道:“久聞陳將軍威名,在下甚是敬仰心慕,也不知陳將軍可願歸降於我麾下,我手下將位隨將軍挑選,若將軍願歸附,即便讓我交出三軍統帥之位,也不可惜,陳將軍,意下如何?!”
陳中智哧笑一聲,道:“陳某可願降任何人,可只有你不行!”
“爲何?!”李君玉也不怒,笑着道:“在下是真的心慕將軍之才,天下羣雄並起,劉帝以彈丸之地,實在很難起勢,遲早也是被滅的,不是我,也會是旁人,陳將軍僅以一己之力,如何能抵擋天下大勢。”
陳中智道:“你別白費口舌了,本將軍堂堂男兒,絕不會降於一個女人。”
“更何況!”陳中智的眼神極冷,道:“動用江湖手段于軍中,傳出去真是無光,公主殿下怕是勝之不武了,終究是女流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