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公主,她的心胸,的確非常人所能及,這纔是屬於帝王的心胸。
李君玉道:“老將軍也請放心,不管用多少時間,我一定會將嬈姐姐救回來……”
“是。”百里雲川道:“臣只怕這個孩子會有死志,這個孩子啊……經歷的比臣多多了,只怕她……”
“若只她一人,只怕她定會死了也不願拖累於我,不過我表哥與她在一起,不會有事的……”李君玉道:“老將軍不知道,嬈姐姐這個人,雖然她一點也不意她自己的生死,可她心地極爲善良,不管她身邊的是誰,只要有一人在,她身上便會有責任,有我表哥在那,她不會輕易死的,我表哥又心悅嬈姐姐,也會護着她,兩人相互依持,定然不會有事,一定會平安回來,我保證!”
百里雲川眼睛亮了一下,道:“可是那位慕容楚將軍?!”
“正是,他是我外祖的孫兒,慕容沛的孫兒……”李君玉笑着道:“是一個癡情種,縱然是死,也會護住心上人的……”
李君玉見百里雲川想問不敢問的模樣,便又笑着道:“老將軍放心,表哥他是個極重情的人,慕容家也很看好這門姻緣,現下只看嬈姐姐何時能想得開,看得開了,也許歷經磨難,會對心性有改變也不一定呢……”
“好好好,如此也能樂見其成,慕容沛大人的心胸,常人難以企及,臣實在不能及啊……”就算是他百里雲川,若是自家孫兒喜歡上這樣的人,他也是會想不通的。然而現下,長嬈是他的親人,他自然不會輕視。只怕她會被別人輕視。
“外祖絕非尋常人,”李君玉笑着道:“外祖與外祖母的心胸的確是世間罕見。”若是普通人,又怎麼可能會支持她一個女子爲帝呢,這樣的眼光,驚世駭俗,可是,外祖做的理所當然,也覺天經地義。
百里雲川放了心,舒了一口氣,他相信公主說到做到,不知怎麼的,雖是第一回見面,可就是對她充滿了信任。縱他現在對主君上的人,已經有點十年怕井繩的意味,可是李君玉,這種感覺真的令人放心。
“以後百里一家,甘願爲公主赴死!”百里雲川道:“只要能用得上百里家的,無論是去平叛,收復九州,或是去攻打外族,皆聽公主調令!”倘若要救回顧長嬈,需要動用武力,他自然也會甘願赴死。
李君玉道:“百里一族俱都是忠義之後。此次前來救京危之難,我謹記於心,多謝大人信我,以後我也絕不會讓忠臣義士失望!”
“願公主做一個賞罰分明的君王,”百里雲川道:“百里一家誓死支持公主!”
君臣二人,十分相得。
“涼州已經控制下來了,公主隨時可以收歸朝廷!”百里雲川道,“只是那裡駐守的兵馬很少,就怕有人敢去犯涼州……”
“涼州不會有事的……”李君玉道:“縱然現下兵馬極少,但涼州既然已投了朝廷,現下三藩又全部落敗,其它諸侯不敢輕易膽敢再犯,現下這個時候,他們別說去犯涼州,就算是打還是降,還得重新估量着呢……”
“的確,公主的威名,只怕足夠讓他們十分忌憚的了……”百里雲川笑着道:“這名聲傳出去,他們也要重新估量朝廷的份量!”
李君玉笑了笑,道:“我這就將話給放出去,到這個時候了,我看看還有誰敢膽犯我的地界……”
說罷叫了千機門弟子與一個副將進來,道:“你們將話傳出去,尤其是傳到那些中立的諸侯地界與他們聽一聽,只說涼州已是我的地盤,至於青州與益州,現下也都敗降了,叫他們有膽子就敢去犯涼州試試,至於青州與益州,若有吃了地界進去的,叫他們乖乖退兵,吃下去的給我吐出來,否則他日空出手來,我一定要踏平他們的地盤。”
千機門弟子與副將喜悅的道:“……是!”說罷便退下去了。
百里雲川感覺李君玉說這話,莫名的霸氣,心下更安,笑着道:“公主此言既出,只怕膽敢再犯者,無人,不戰而屈人之兵,一言而令天下人變色,公主當今蓋世英雄也!”
李君玉哈哈笑道:“只怕他們背地裡怕是要罵我狂妄吧,不過我從小被人罵到大的,最喜歡的就是說大話了……”
百里雲川大笑,不管狂不狂妄,只要有實力,就算說要捅破天,那些人也只敢背地裡罵罵而已,不敢真的再怎麼樣的,這就是實力的重要。
李君玉現在這話既出,三藩就已敗降,這威望,只怕真的要頂天了,只怕她自己,心裡也是有感覺的,接下來的戰爭,將會順利的多!
這就是實力與威望的重要了。
京師之地,已經被她站穩腳跟,她已經狠狠的在整個中原大地紮下了根,沒人再能撼動。她到達了任人仰望的高度。
只要有實力站的很高,那些人無法平視,只怕再也不敢有反叛之心。
百里雲川看着她,心中莫名嘆息。真的不一樣了……她不再如正帝之流,她是個真正的具有大智慧的人。
以往他聽聞過她很多的傳聞,說她狂妄的不知凡幾,然而如今那些人,還有幾人尚存呢?!
她像個一往無前的勇士,奔着自己的目標,從未停留過,眼界,心胸,格局,俱都在平常諸侯之上。
李君玉的話一傳出來,郭贊自然就聽到了,一聽這話,便是咬牙,道:“這是什麼意思?!什麼時候益州是她的了?!”
他還未納土歸降呢,他還未完全兵敗呢,他的兵馬還未完全死掉呢,他的威望猶還在益州呢,她這是什麼意思?!無視了自己,這般的不將他放在眼裡嗎?!
郭讚的心中盛着狂怒。
謀臣道:“大人?現下怎麼辦?她怕是知道大人是被逼無奈才助她的,只怕對大人依舊有芥蒂!”
“不管如何,我也是助了她,她竟如此不將我放在眼裡,連拉攏的面子功夫也不屑與!”郭讚道:“無知的女子,竟然如此不留餘地……”
“只怕她早將大人當成是死人了,”謀臣道:“怕就怕她想除了大人啊,現下,已經走到這一步,說再回益州也不現實,即便回去了,那些諸侯只怕也會對益州落井下石,到時,大人定會陷入孤立無援的境地,大人又助了公主,若再叛,便給了她理由,其它諸侯也不會再與大人合作,無法取信於人了,大人,事到如今,還請無論如何,一定要卑身事人……”
郭讚的臉色很難看,一直抿着脣不說話,現下的處境,他又豈會不知?!
這個女人,竟讓他陷入這樣的境地。給臉不要臉,敬酒不吃吃罰酒。若換了其它人,他想要聯姻,不知道有多少人會捧着郭懷,捧着他的臉面,可是這個女人,明明當初的境地是那樣的艱難,一手的爛牌,她也能打到翻了身的境地,她的實力,卻叫他現下真是被困在這個局面中了。
郭贊心中哪裡肯甘心,既覺臉面受損,又覺深恨其人。
“卑身事人?!”郭讚道:“我來京城時的打算並非爲此,卻爲何淪落到這個境地,就因爲她會打仗嗎?!”
“大人?!”謀臣急的要命,勸道:“大人,時勢逼人低頭啊,此時,也不得不低頭了,只要進了京站住了腳跟,大人也是可以有所謀的……”
“哼,就怕她一直不肯容我!”郭贊心下極不安,可是這個時候也並無多少良策,再不甘心,他也只能認命。
然而,他從來不是一個只會困於情勢而不謀的人。
走動了幾步,便道:“懷兒呢,叫他來,隨我去見公主!”
謀臣一怔,道:“是。”
郭懷是興奮的來的,一見郭贊,便道:“父親,你要帶我去見公主嗎?!”
郭贊臉色緩了緩,道:“懷兒可是對公主一見鍾情?這幾日鬧騰的這般厲害?!”
郭懷紅了臉,道:“她這樣的英雄,我自然傾心,以前是聽傳聞誤了,自從遠遠見一面後,才恍覺,這世間竟有這樣的女子,這樣的英姿叫我移不開目光……”
郭贊臉上的表情更柔,笑着道:“好,我帶你去見公主,只是懷兒身爲男子,一定要會纏,好女怕纏郎,懷兒容貌不差,她這樣的女子,定然不需要身邊的男子有多少本事,只需要貼心和才貌,去了那帳中,你就留在她身邊,無論如何,隨她進京,留在她身邊,可知曉?!懷兒可願?!”
“我願,我願!”郭懷的態度與之前判若兩人,興奮的道:“哪怕做一個服侍人的,我也願意,我想隨她進京,進宮,哪怕,哪怕只是做其中的一個,我也甘願!”
“她這樣的人,註定不會只有一個夫君的,她既要做天子,必然是……”郭懷道:“我甘願!父親帶我去,以後我再不怨父親了,以前不知道父親是爲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