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是不得不防!不止要防那李君玉轉道而來,還需防範那齊帝會投降叛變。
“這個沒有硬骨的齊帝,還稱什麼帝,連王也算不上,不過是個烏龜王八,一個女人就將他嚇破了膽……”劉帝恨聲,又叫人去嚴密監視那齊地的動靜。
且說江南臨淄帝派出的駐守在江夏郡的守將也是萬分的頭疼至極。
“將軍,對面又有船隻來了……這下子來了一百多隻船,越來越多了,這可怎麼辦!”副將氣急敗壞的道:“每日他們都來三五趟,也不怎麼靠近,也不攻,如此這般來一回,便詐我們射了許多箭支出去,這般耗箭,實在是不好辦了,白日還好,到了晚上,箭支射出去全落了江裡,十次百次不算什麼,末將也不吝惜這些箭,可是幾百次呢,上千次呢,箭支不夠用還在其次,最怕的是,萬一他們用的是疑兵之計,他們必會等我軍力竭有一天見怪不怪,不抵擋之時,突然發起進攻,我軍必不能敵,敵軍打的便一定是這個主意,他在讓我軍疲憊,懈怠,將軍,如今可有應對之法啊,再這般下去,還不如下船與他們一戰!”
“不可衝動誤事,更不能中計!”那守將道:“既知他們打着這個主意,就更不能中了他們的計了,不管他們何時來,必定要用箭,用石擊退他們,讓軍士們繼續造箭採石,再難,也不能中了他們的計……”
“是……”副將急的跺腳,可卻也毫無辦法,只能應了退下去了。
身邊的其它將領道:“從幾隻船,到十幾只,幾十只,再到一百多隻,他們的船越來越多,雖然小的居多,可是大的船隻也越來越多,萬一船越發的多了,他們的水軍必也能練出來了!屆時等船一多,只怕我軍不防不敵啊,他們每每來騷擾,多方窺探我軍情形,雖然人數不多,可是,這可不是好事,絕不是好的開端……”
“若是能將他們的船燒掉就好了……”一將領道。
“可是,怎麼燒?!”那邊每日夜都在操練兵馬,船塢被護的水滴不露,隔着江,能飛進去燒了船塢不成?!
守將也是頭疼至極,道:“暫無破解之法,只能忍着,你們切不可衝動,以免誤了大事,當下定要以守爲主!”
“可是除了守就沒別的辦法了嗎?!”一將領道:“他們能來騷擾,我軍也能過去騷擾啊,如此受氣,末將等寧願一戰!”
“你們想要違抗軍令嗎?!”那守城將士怒道。
衆人便不說話了,低了頭敢怒不敢言。
“上面發下話來,只許守,不許攻,敵軍如此這般,也是想逼我軍出手……”守將語氣平靜了下來,道:“無論如何都要守住,只要我軍不交戰,便不會失利,他們有再多的船也渡不了江!”
衆人只能諾諾應了,只是他們極利於水戰,心中卻是不服氣的。
“吩咐下去,準備火箭,但凡他們有船來,一律用火箭,石上裹油,能燒幾隻是幾隻,也不能這般的忍他們的氣!”
衆人來了勁,道:“是。”
江夏郡如臨大敵,可楚煙砂的注意力早已經盯上了章澤,也叫章水的大江支流,他盯緊了地圖,道:“渡了此水,便能一路往丹陽郡去,然後直取到徐州各郡,便能直接將江南大半都能佔了下來……”
“沒錯!”秦王摸着鬍子,笑眯眯的道:“到時臨淄帝兵力不足,對江各郡的兵力必然分兵來抗敵,渡江,只怕也不一定要依賴結冰或是對面打通了……所謂時勢,有時候也是人推動的,楚將軍,你說是不是?!”
楚煙砂笑着道:“王爺所言甚是,對面江夏郡十分順利,他們的目光全盯着船塢了,王爺果然妙計。”
秦王笑着道:“現下將軍便可以秘密整軍,以出其不意,兵貴神速,事在機密,務必要他們在沒有反應過來時,先將江南的揚州給全部拿下來,直抵徐州,揚州既失,臨淄帝可就等於失了江南的大半了……”
楚煙砂大笑,道:“船塢所造之船,還可以機密運去章水,江水難渡,可是章水,卻淺而窄,水流也不湍急。”
楚煙砂眼中俱都是精光。
兩人一拍既合,當下準備糧草,輜重,秘密備戰。
劉帝的謀臣還未到三州府時,李君玉殺了冀州各望族的消息已經在三州府傳開了。
三州府地界,都很小,可是卻交臨在一處,三方關係也很好,一直抱團互敵他方諸侯的威脅。
加起來的地界也抵得一個幷州了,並不算小。
三方一直眼睜睜的看着四帝中的趙勝戰敗死了,冀州失了,齊帝被壓制的不敢動彈,臨淄帝更是幾乎被逼到了絕境,所以,他們也甚是膽懼。所以劉帝幾番來信,說使臣來說服他們參戰,他們依舊是無動於衷。
他們三州自知實力微小,所以一直想要留一條後路。
聽到李君玉威震天下之時,他們覺得不參戰是對的,因爲他們沒有勝算,更懼怕她的威名。
可是,現在聽到冀州的光景,他們的臉色卻極度之差。
“如此刻薄寡恩之人,真的可以放心的降於她?!”定州刺史心寒的道,只因爲他們三人俱都手上不乾淨,三州府在他們手裡,早已不同了,他們若要降,他們背後的各族,也絕不會讓他們降。
所以他們現在有了更多的顧慮。
“當初那李君玉殺父時,可曾念着恩?!”南陽郡守低聲道:“正帝待她不薄,她可曾念着恩,當初京城是怎麼回事,只怕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她還不是照樣殺了正帝?!那宦官劉資雖惡貫滿營,可也是對她有恩,她殺劉資時,猶豫了嗎?!這個女人,心狠手辣,她的眼中只有天下,就算我們降了,只怕,她也必不會留我們的性命,不光我們,我們的妻族,鄉族,她會放過嗎?!你們看看現在的冀州,還是以前的冀州嗎?!她不會對我們手下留情的,絕不會……”
通州節度使嘆了一口氣,道:“我們三州實力不濟,地也不算大,加起來也才只十萬不到的兵馬,不降,能怎麼樣?!自立?那豫州如何?!益州如何?那郭贊實力也不差吧,到最後還是降了?!能怎麼樣?!”
“郭贊?!”定州刺史道:“說到郭贊,只怕這姓郭的也不會有好下場,那李君玉只是現在不殺他,以後定會秋後算帳,她可不是個大度的人,只是現下找不到理由,又不好下刀叫天下人寒心罷了,若是咱們真的降了,纔是中計了,也是傻。”
“可是,降不能降,戰不能戰,實力不濟,如何抵得過那李君玉大軍的輾壓?!”通州節度使道:“那安谷旋與楓樂天的涼州兵與青州兵馬一向英勇,都不是她的對手,我們不過是江南弱兵,如何抵得住她的鐵騎南下?!”
三人臉色不好,齊齊嘆氣,聽到冀州的消息後,竟是左右爲難。
而這一切,正中謀臣的下懷。
當他去說服三人時,本就左右爲難的三州府卻是心動多了,漸漸的自然倒向了劉帝。
謀臣訴說一番李君玉的忘恩負義,又說了冀州之事,正觸痛三人心中所忌之心事,一時三人臉色都不好看。
謀臣心中一喜,自知有戲了,便加緊勸道:“眼下雖難,可是,若是三州府能助劉帝共搞李君玉大軍,只要能勢均力敵,屆時那齊帝雖也心動,也會加入,臨淄帝現下已失江南不少郡縣之地,到時,見劉帝有一扛之力,必也會與我軍結成同盟,到時,大軍加起來,雖不能收復失地,可是,至少能保那李君玉不能再犯我境,各位大人覺得是否?!”
三人本就在會盟商議,見他這樣一說,便面面相覷,可是心裡確實是有想賭一賭的念頭的……
南陽郡守道:“雲南大軍實力雄厚,若是他們會師,我們這些加起來也擋不住啊……”
“大人多慮了,眼下臨淄帝集全江南兵力,攔着那楚煙砂渡江,他們的大軍過不來……”謀臣道:“趁眼下還有逆轉時勢之機,還請各位大人務必要迅速決斷啊,否則再錯失良機,就真的來不及了,屆時再後悔也來不及了……”
三人站起來,道:“容我們再想一想,再想一想……”
謀臣道:“我心知三位大人有所疑慮,可是,若是三州府糧草不夠,我軍可以許物相助,定不教三州府損失太過,倘若能搶回幾座城池,也會與三州府平分,財物也盡歸三州府所有。還望三位大人一定要仔細考慮,務負劉帝之心……幾位大人,劉帝只想要劉地,若是與三位大人合作,三州府不必向誰俯首稱臣,可是三位大人覺得降了朝廷,以那李君玉的性子與手段,可能嗎?!他不將三州府翻了天,都不是她的作風了,只怕到時連三位大人的性命也不能保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