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珍珠不可置信的從地上爬起來,擡手抹掉臉上的泥沙,指着顧嫋嫋的鼻子氣的直哆嗦。
這個卑賤的商女,竟然敢用腳踩她?是吃了雄心還是豹子膽?以前在她跟前可是屁都不敢放一個的,現在竟然敢在她面前如此囂張,不就是看她被沈家嫌棄了嗎!
“顧賤人!你竟然踹我,你給我……”狠話沒放完,馬車揚長而去,只留下飛揚的灰塵和指指點點的路人。
李珍珠將嘴脣咬出了血,狠狠跺了跺腳,忽然眼睛一亮,要是她將顧嫋嫋沒死的消息告訴姑姑,再幫着姑姑將顧嫋嫋弄死,說不定姑姑能消消氣原諒她呢?
想着,李珍珠陰森森的笑起來。
回到顧府,顧嫋嫋像餓虎撲食吃完了莊六孃親手給她下的雞絲麪,滿足的打了個秀氣的飽嗝,才慢悠悠的回了自己的院子。
晚上,她將自己所有的積蓄都拿出來清了一下,首飾珠寶有很多,但都是莊六娘買給她的,她不想動,碎銀子加小額銀票一共不到一百兩。
算一算她回到顧府這幾年,每月莊六娘都會給她十兩銀子零花,逢年過節還會給大紅包,一年下來起碼也有五六百兩銀子,家裡有吃有喝還有穿,可四五年下來,她竟然只有不到一百兩銀子的存於。
仔細想一想,她的銀子似乎都擁在討好沈姝蘭的事情上了,每次出門吃喝她都會搶着給錢,逢年過節給沈姝蘭買禮物,就是擔心她一不小心將自己忘了,沈姝蘭生辰時說她脖子上的玉扣好看,她就狗腿的將玉扣取下來送了她……
五年的時間,她竟然在沈姝蘭身上花了近兩千兩銀子……真是奢侈……那可都是爹爹辛苦賺來攢下的銀子。
顧嫋嫋很心痛,恨不得去沈府將那些東西拿回來。
第二天,顧嫋嫋先去魏王府,卻被告知魏王今日有事不在府裡。
顧嫋嫋心中一陣驚喜,直接轉身去西街看鋪子去了。
開鋪子這事情,顧嫋嫋準備先斬後奏,儘量先瞞着顧鎮川,等哪天瞞不住了再說,在這段時間裡,她要爭取做出點成績讓顧鎮川看看,只有拿出自己的實力,才能說服顧鎮川同意她做生意,或許能讓她接手顧家也說不定。
前世裡她在江南做過小營生,都做的不錯,她相信,有顧鎮川的基礎和財力,她一定可以把家族的生意經營的很好!
鋪子並不好找,要麼就是位置不好,要麼就是價錢不好。
看了一天就看中靠近街尾的一間鋪子,鋪面不大,原先是賣書畫的,生意不好就關門了,租金一年要三百八十兩銀子,貴得很。
就這價格,還是她問了一圈下來發現最便宜的一家,再來位置也還算不錯,便想租下來。
輾轉找到屋主,一番說和下來,又便宜了二十兩銀子,定在後天去衙門蓋印子,顧嫋嫋先交了二十兩定金,準備先招人將鋪子修整一下,裡頭長時間沒有人用,潮溼發黴了,她賣小飾品,自然要將鋪面裝點的精緻些。
這又是一筆花銷,好在還可以承受。
一整天時間下來,顧嫋嫋將鋪子的所有事情辦妥,只等工坊搞好便可以開門了。
累了一天回到家裡,梳洗一番倒頭就睡。
第二天,還在睡懶覺,冬姑過來敲門。
秋菊開門將人引進來,顧嫋嫋拿被子蒙了矇頭,只想睡到天荒地老。
“大小姐,沈家小姐給您送來了一張請柬,您要不要起來看看。”
聽到‘沈小姐’三個字,顧嫋嫋掀開被子坐了起來,睡眼惺忪的看着冬姑,問道:“沈小姐?哪個沈小姐?”
“就是沈尚書家的千金,沈姝蘭小姐呀。”冬姑一臉喜氣。
顧嫋嫋徹底清醒,稍微一想就有些明白了,看來是鴻門宴來了。
這些天沈家爲了沈姝蘭的事情忙的焦頭爛額,估計也沒時間查探她死沒死,今天撞到了李珍珠,肯定是李珍珠去沈府告狀賣乖了。
想到此,顧嫋嫋嘴角抿出一絲冷笑。
冬姑不明就裡,以爲小姐這是高興的,畢竟小姐每次接到沈小姐的邀約都會開心振奮好多天的。
本來夫人並不喜歡小姐和沈家這樣的大戶來往,主要是身份不同,怕小姐和那些金貴的小姐在一起會受委屈。
但架不住小姐喜歡,夫人又那麼寵小姐,自然是小姐高興她就高興,所以看到沈家小姐送來賞花請柬立刻讓她送來給小姐看,想讓小姐高興高興。
“小姐快起來吧,夫人說要給您做幾身新衣裳呢!”
顧嫋嫋‘嗯’了一聲從牀上起來,冬姑將請柬留下笑眯眯的回了正房。
顧嫋嫋梳洗之後坐在妝臺前讓秋菊和秋棠給自己梳頭打扮,隨手拿了桌上的請柬。
粉色的封皮上頭繪着精美的花朵圖案,中間寫了‘賞花季’三個燙金大字,翻開來裡頭是那些冠冕堂皇的話,最下面是她的名字。
“小姐,奴婢看您還是別去了,去了也沒什麼好事!”秋菊瞟見那請柬眉頭就皺起來,她整天跟在小姐身邊,對小姐的事情清楚的很,也知道那沈姝蘭根本不是什麼好人,再加上上清寺的事情,恐怕恨不得將小姐做cheng人彘,現在來邀請,肯定是黃鼠狼給雞拜年了。
可秋棠不知道,聽到秋菊這麼說,忍不住插嘴道:“你知道什麼呀,賞花季可不是什麼人都能去的,能去一次賞花宴是多少小姐夢想的事情啊!”
確實是,賞花宴是由皇宮后妃準備的,說是賞花,不如說是各大家族看女婿和媳婦兒的,賞花宴上會有皇子公主到場,還有各種身份的小姐公子,身份不夠的想都沒想進去。
前世裡顧嫋嫋也夢想過去賞花宴,後來跟着李慕做了侯爺夫人倒是去過一次,不過宴會上沒人理她,反倒都去巴結妾室身份的沈姝蘭……
兩個丫鬟你一句我一句各執己見,顧嫋嫋聽的厭煩,喝了一聲:“行了!一個賞花宴就能讓你們吵成這樣。”
兩個丫鬟吐吐舌頭,都沒人敢再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