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溶月輕笑:“好啦,去將念文帶進來,我沒易容,不方便露面。”
仲文沉嘆了一氣,心不甘情不願的翻身下牀,理了理身上凌亂的衣裳,反手揮落紗帳,藏住帳內那張傾世的容顏。
打開門,原本被乳孃抱在懷裡的念文一瞧見仲文,立時便伸出了雙臂,小身子在乳孃懷裡直往外鑽:“爹爹抱,爹爹抱!”
仲文心頭微暖,快步上前將女兒抱在了懷裡:“我的乖女兒,給爹爹看看,長高了沒有?”
乳孃笑道:“王爺說笑了,不過一日沒見,就算長高了,怕也看不出來呢。”
仲文樂的嘴角都快咧到耳後根了,使勁在女兒的小臉蛋上親了一口,又朝乳孃道:“你下去吧,辛苦了。”
待乳孃走後,他才抱着念文回房。
念文瞧見沒易容的孃親也不陌生,笑彎了一雙漂亮的眼睛:“孃親好看,孃親好看。”
逗了一會孩子,仲文這才問她:“薛寶珍的事,你究竟是怎麼想的?”
她聳肩:“沒怎麼想,她既然鐵了心要留下,那就留下吧,不論她在計劃着什麼,只要你心意堅定,便什麼事都不會有。”
鄭仲文見她面色淡淡,一副篤定他不會變心的模樣,心中十分舒坦,這就是他要的感覺,兩情相悅,各自不疑。
“月兒,謝謝你回到我的身邊,自打我醒來,我失去的便不止是記憶,還有我的靈魂,那些日子,我就像行屍走肉一樣活着,依靠着那些對你莫明的恨意而活着,直到我在周朝再見到你。”
他長嘆了一氣:“不說了,都過去了,從今往後,我不會再讓你們娘倆離開我,半步也不許。”
她抱着念文,靠在他的胸前,願時光靜好,一世如許。
三日後,楚天齊命人備下的嫁妝流水一樣擡進了並肩王府,將庫房擠了個滿滿當當。
迎親的隊伍也十分壯觀,比之兩年前去薛府迎親時的排場,不知大了幾倍。
又因今兒皇上親臨王府主婚,城中大小官員,不論叫不叫得上名號的,都前來沾喜氣湊熱鬧,唱禮之聲不絕於耳,原定的九十九桌宴席不知又加了多少桌纔夠。
不止鄭家在街上派紅包,宮裡也在派,萬家也在派,這一天,光因鄭家大喜派出去的紅包都不知多少,整個京都城彷彿都沸騰了起來,縱是公主出嫁,也不過就是這樣的盛景吧!
這一日,註定要被載入史冊,被世人傳頌。
薛寶珍在房裡聽着小荷的傳述,氣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白。
她堂堂侯府千金,從衆人認定的王妃,變成了側室,而她一個無名之女,卻得到這樣的尊榮以待,不公平,太不公平了。
小荷不滿道:“又不是公主出嫁,皇上用得着給她這麼大的臉面嗎?又是嫁妝又是派紅,還親自主婚,她憑什麼?她算什麼東西?”
薛寶珍冷哼:“她是不算什麼東西,可她如今是王爺的心頭好,而王爺又是皇上最爲看重的人,給她臉面,就是給王爺臉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