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蘊不肯:“有什麼好瞧的,你的醫術還是我教的,怎的?你能治的病,我不能治?”
“我不管,我就要看。”她纔不跟師傅講道理,有些道理是講不通的。
她一把抓住簡蘊的手腕,強行扣住了她的脈。
簡蘊知道這事再也瞞不住了,索性也就不再反抗,反抗也沒什麼用,她的徒弟她知道,不是一個會輕言放棄的人。
把着師傅的脈,祁溶月的眉頭越皺越緊:“師傅,你這,你這是?”
簡蘊點頭:“沒錯,是惡性癇症,我的母親便死於這種病,我一生都在研究如何治療這種病,雖然小有所成,也讓我度過了許多美好的時光,可這病,終究是無法根治的,去年開始,我便開始犯病,我知道,我的死期不遠了,不告訴你,只是不想讓你爲我擔心,多一個人擔心也是無用之事,既然是無用之事,又何必要做?”
癇症這種病她不是沒見過,雖然犯病時看起來恐怖,但只要好好施救,是不會有生命危險的,可惡性癇症不同,每一次犯病,都會令病情越發的加重,且每一次發病後,其發病相隔的時間,都會越來越短。
直到吃多少藥都無用的地步,便也離死期不遠了。
她搖頭:“不,不會的,不會無治,一定還有法子可以治,一定有。”她起身,在房間裡來回踱步,腦子很亂,什麼也想不起來,她看過那麼多的古醫書,裡面有那麼多的治病良方,其中一定有可以治好師傅病的方子,一定有。
可爲什麼就是想不起來呢?
簡蘊起身,走到祁溶月的身邊,拉住她不斷來回轉悠的身子,笑道:“你別轉了,再轉我頭都暈了,來坐下,讓師傅好好看看你。”她木然的隨着師傅坐回了牀畔,任師傅拉着她的手,細細打量着她略略清減的臉頰,而她的腦中,依然不斷在搜尋着有關惡性癇症的病方。
“溶月啊,你一個人在京都城,一定吃了不少的苦頭吧,楚廉那惡賊,可有爲難過你?”
一旁的雪兒見小姐不答話,忙道:“楚廉那廝壞透了,小姐幫他治腿,他不但不感激小姐,還聯合尹逸軒那小賊,意欲趁世子不在京都,逼小姐嫁給尹逸軒,幸好小姐機智,每次都化險爲夷。”
簡蘊點頭:“這纔是我簡蘊的徒弟,縱然身處險境,也能不斷爲自己籌謀,算我沒有白教你這麼久。”
雪兒見小姐依然發愣不說話,趕忙接話道:“那可不,小姐可厲害了,被楚廉關進了天牢,人在天牢也能使計令他們乖乖將她放出來,好生伺候着。”
在雪兒的眼裡,世上壓根就不存在比她家小姐更厲害的人。
簡蘊拍了拍祁溶月的手背,笑道:“好了,不要再想了,人各有命,我這一生,能教出你這樣的徒弟,能有幸與你師徒一場,足夠了,沒有遺憾。”
沒有遺憾?不,簡蘊雖然口中說沒有遺憾,可她的眼裡,分明是不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