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上次晉城水患後流民齊聚,朝廷沒有撥糧,是她帶人募集了不少糧食,幫難民們度過了難關,還拼命阻止了一場瘟疫的爆發,真是個了不起的姑娘,沒想到,還生得這般美。”
“可她爲什麼會不肯回家?也不肯認她的親生父親呢?”
這時一位青年擠了上前,在那些竊竊私語的人身邊道:“我知道我知道。”
衆人拿眼去看他,那青年嘿嘿笑了兩聲,道:“我聽說,這祁小姐的生母早年病逝,後來祁大人爲了給她找個娘,便續絃了,可誰知,這祁小姐打心眼裡瞧不上這繼母,與繼母的關係一直不睦,長大後,便提出帶着她娘從前的嫁妝離開祁府,與祁大人及繼母斷絕關係,祁大人初時不肯,可架不住她一哭二鬧三上吊,怕她真出個什麼事,便只能勉強同意。”
衆人哦了一聲:“原來如此啊,看來這祁大人也是被逼無奈的。”
“誰說不是。”青年又道:“如今廉王賜婚祁小姐和尹狀元,祁大人爲了能讓女兒更風光的出嫁,也希望她嫁到了婆家不會被人欺負,這才親自登門,想要接她回家,好讓尹家人知道,她祁溶月,並不是沒有孃家的人。”
青年的話剛好落在了雪兒耳中,她竟被氣笑了,這樣可笑的謊言也能編得出來,真不愧是讀書人,這麼好的學問,沒用在正途上,卻用來算計自己的女兒,不止可笑,還可憐。
主僕二人對視一眼,皆是啼笑皆非,也罷,謊言畢竟是謊言,總會有知情人站出來爲她說話,她沒必要跟這種人去爭辯什麼。
祁溶月前腳剛邁進廳裡,圍在院裡議論紛紛的那些人中,突然又冒出一道高亢的聲音:“我聽說的怎麼跟你說的完全不一樣呢?”
有好事者便問了:“你聽說的又是什麼?”
那人穿着一身褐色長袍,身形高大,下巴留着一小撮山羊鬍子,年逾四十的模樣:“不瞞你們,我是從彭城來的,祁小姐的故鄉,祁大人曾任知府的地界,我們那的人可都知道,當初祁小姐是被祁大人趕出家門的,寒冬雪夜裡,直接讓幾個莊子上的婆子從被窩裡拖出來趕出去,這不是逼着人去死嗎?”
有人聽了倒吸了一口涼氣,忙問:“祁大人爲何要這樣做?”
那人神秘一笑,滿目諷刺:“還能因爲什麼,因爲當初祁小姐和尹公子訂的是娃娃親,可祁小姐一直不受祁大人和繼母喜歡,他們便想讓二女兒頂了這樁婚事,代她嫁入尹家,這才做出這樣狠心絕義之事,還將祁小姐的名字革了族籍,與之徹底的斷絕了關係,這事在彭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啊。”
之前爲祁永春說話的那人見勢頭不妙,趕忙揚了脖子道:“你胡說八道什麼呢?你說你是不是祁小姐花錢請來的說客?”
中年男人挑了眉看向青年,哼道:“我是祁小姐花錢請來的說客?我說你纔是祁大人花錢請來的說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