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風而來的,不止琴音,還有絲絲縷縷的異香隨風而來,那異香鑽入每一個人的鼻間,立時一陣涼意灌頂而入,令人萎靡混沌的神思立時清明。
天虎和仲文也擺脫了魔音的控制,二人相視大喜,正欲揮刀衝殺,卻聽那馬車中的琴音悠然一變,變得比之前更刺耳,更令人難受。
他們剛剛回復的神智,在這刺耳的魔音中,再次變得混沌。
那自遙遠天際飄來的琴音,和異香,在消失了一會後,再次起調,依然準確的破解了魔音的旋律,令魔音失效的同時,也帶來了能令人恢復神志的異香。
洛修城面色大變,憤怒的朝身邊副將吼道:“你還愣着幹什麼?還不快去找。”
那副將一臉蒙:“找,找什麼?”
洛修城怒道:“找出這莫名其妙的琴音來自哪裡,無論是誰,殺無赦。”
副將領命,迅速帶了一百精兵尋音而去,找了半天,終於在一座小山坡上找到那人,是個素衣女人,她坐于山坡上的上風之口彈琴,難怪聲色縹緲又有異香導傳,原是因爲佔據了這風口啊。
副將下令攀上山坡,滅殺那奏琴的女子。
涼兒驚道:“王妃,他們要爬上來了,怎麼辦?”
溶月指間不停,淡聲道:“用我剛剛給你的藥粉,等他們聚攏於一處,便灑上一把。”
涼兒心下稍安,趕忙自那瓶中倒出一把藥粉,見幾十個人同時在攀爬,揚手一散。
藥粉隨風灑落,盡數被那些粉衛吸入口鼻之中。
“這是什麼味?你聞到了嗎?”一個精衛朝身邊人問。
那人張嘴,正想說話,卻打了個哈欠,隨即攀着坡壁的手一鬆,整個人往後倒下,下邊的人也紛紛無力倒下,全數栽在了雪地中,呼呼沉睡。
涼兒又跑到另一頭,如法炮製,一把藥粉再次放倒了幾十人。
“奶奶的,臭丫頭,你敢使詐?”
此時坡下只剩下寥寥數人,涼頭身上帶着功夫,又居於利勢,心裡不再慌恐,笑道:“我就使詐了,怎麼的?有本事你上來啊!”
此時鐵車中的琴曲再次變幻,溶月皺眉,這曲子,她從前聽過,是元道當初對她第一次施展魔音時彈過的,當時他的功力還未到家,她憑着強悍的自制力和堅韌的心性,未被魔音所惑,終而逃脫他的手掌心。
卻不料,今時今日,他竟再次彈出此曲,是有意爲之,還是無意之舉?
因對此曲甚熟,她沒有像先前那樣有過停頓,立時便找出曲中的破綻之處,加以破解。
曲子彈了一半,那鐵製馬車中的魔音驟停,一道高大的身影自那馬車之中步出。
洛修城喊道:“元道,你幹什麼?爲什麼停下?”
元道沒理他,徑自從馬車上跳下,尋着那縹緲的琴音而去,面有急促之色,眼有驚喜之意。
而此時,魔音消散,黑騎軍的戰力全數回覆,喊殺之聲不絕於耳,鮮血將整片雪地盡數染紅,另一頭的伏虎也恢復了神志,他顧不得被馬蹄踏斷的肋骨,朝着弟兄們喊道:“殺,殺了這些畜生,一個都不許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