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廉哈哈一笑,看似開懷大笑,眼裡卻滿目的陰森狠辣:“本王說合適那就合適。”
閔恆之心中一痛,他真是蠢,從前怎會相信這樣一個人的話,寧願相信他,也不相信正直仁慈的楚皇陛下。
很快,一令兩份,一份送到了永平侯府,一份送到了晉城中的知府衙門。
這是楚廉的親筆手諭,着令鄭仲文領騎涼山精騎三百,追剿流匪,匪清則返,另許鄭仲文出發剿匪前入京探親。
鄭侯夫人拿着信哭了一夜,鄭侯爺也是一夜未眠,嘆息不止。
他知道楚廉早晚會拿他開刀,但沒想到會這麼早,在他還沒登基之前就開始動他的兒子。
“侯爺,我聽說流匪都十分的兇殘狠辣,咱們家仲文他——”
“夫人,仲文他會沒事的,他從小練武,這馬上的功夫,也不是白學的,再說了,不還有三百精騎嗎?不會有事的。”
“老爺,你也是帶兵的人,那些所謂的精騎是什麼樣,你比誰都清楚,咱們兒子的性命,真的能交到這些人的手中嗎?”
鄭侯爺如何不明白,只是,他又能如何?楚廉身爲上位者,而他,只有俯首的份。
“夫人,睡吧。”
“我不睡,我如何睡得着?侯爺,你明天去一趟廉王府,去求求廉王,求他放過咱們家仲文吧,那麼多將軍都賦閒在京,隨便派個人也比派咱們仲文強啊。”
“夫人,你還不明白嗎?廉王之所以派仲文去,他就是故意的,我去求他,你覺得有用嗎?”
鄭侯夫人伏在牀頭哭泣,哽咽道:“侯爺,咱們鄭家忠心耿耿爲了朝廷,這麼些年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如今咱們就仲文這一個孩子,他,他怎能,他怎能——”
“夫人,你不要忘了,他是楚廉,而不是從前的那個楚皇!”
鄭侯夫人哭的越發傷心,彷彿兒子真的會一去不復返。
三日後,永平侯府。
“侯爺,夫人,世子回來了!”管家匆匆來報,鄭侯爺忙扶着夫人往門口迎去。
鄭仲文離家半載,期間,這不是第一次回京,卻是第一次回家,遠遠瞧見正不斷抹眼淚的母親,他匆忙加快了腳步,迅速衝到了父母的跟前,單膝跪下:“父親,母親,孩兒回來了。”
鄭侯夫人趕忙拉着兒子站起來:“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快起來,地上涼。”
鄭仲文笑嘻嘻的起身,瞧着母親那佈滿淚痕的臉道:“母親,你這眼睛若再哭,可就腫成核桃了,我爹瞧了不喜歡,要納妾怎麼辦?”
鄭侯夫人“噗嗤”笑了:“你這孩子,一回來就跟爹孃貧嘴,你爹要納妾我還巴不得呢,少拿這嚇唬我。”
鄭侯爺笑道:“好了好了,別胡說,一會你孃的眼睛真能哭成大核桃。”
一家人樂樂呵呵的進了廳裡,鄭仲文道:“母親,我可是餓了兩頓沒吃,就等着吃您做的胡蘿蔔牛腩呢,做好了嗎?”
鄭侯夫人知道他的意思,不就是想讓她避一避,他有事要跟侯爺說麼,便笑着起身:“我去廚房瞧瞧。”她走時帶走了所有的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