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乳孃說什麼,彭琳琅都不願去,直到彭大人親自站在了她的面前,冰冷的目光刺的她連大聲喘氣都不敢,更說不出一個不字,只能乖乖的跟着他走。
於她而言幸運的是,他們一家人到了文昌侯府門口時,卻沒能順利的進去,文昌侯不見客。
於是一家人又灰溜溜的回了彭府。
“還不跪下?”祠堂裡,彭大人手握家法,冷厲的目光緊盯着彭琳琅。
彭琳琅顫着身子跪下,那根藤條編制的直鞭,生生打死過許多人,包括她的一個庶弟和一個庶妹,其中那庶妹還是她向父親污衊告發,栽贓了些莫須有的罪名於那年僅八歲的女孩,那女孩便是跪在這裡,跪在她現在跪的地方,生生被父親打了二十鞭,打得遍體鱗傷,回去便大病了一場,怎麼救也沒救回來。
今天,輪到她了嗎?
彭夫人跪在了丈夫的身前,一把抓住丈夫的手:“老爺,您要罰就罰我吧,是我教女無方,是我,都是我的錯,打我吧,放過琳琅,她還小,她什麼都不懂,今天的事就是個意外,不——這不是意外,是有人要害我們,一定是這樣的。”
彭大人面色微變,擰着眉看向哭成大花臉的夫人,心裡滿是厭惡:“你說什麼?什麼有人要害我們?說清楚。”
彭夫人道:“今天,今天我和琳琅去清涼寺時,和往常一樣用了兩輛馬車,我坐的馬車在半道上突然出了問題,車伕便下來修車,這本也沒什麼,從前也出過這樣的事,頂多就是耽誤些時辰罷了,府裡的兩輛馬車都會停下一起等,若實在修不好,便擠一輛馬車上山,這種事也不是沒有過。”
“可怪的是,今兒那馬車看起來明明沒什麼問題,那車伕卻始終不肯走,琳琅的馬車也沒停下等我,直接便上山了,叫都叫不住。”
彭大人問:“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要分開你們母女?”
彭夫人點頭:“初時我並沒多想,只道是琳琅那車上的車伕沒有聽見叫聲罷了,可後來發生這樣的事,我不得不懷疑,這是有人從中搞鬼,清涼寺裡那麼多女客,那狂狗偏偏就咬琳琅一人,咬完琳琅就出來一個自稱是大夫的年輕公子,且現場的女客中,偏就有文昌侯夫人,這世上的事,哪有這麼巧?”
彭大人常年浸潤於官場,這種陰私暗鬥之事,他也沒少做,夫人將自己的懷疑一說出來,他立馬便覺出了不對勁。
他扭頭朝隨從道:“去,把昨天給夫人和小姐趕車的車伕找來。”
隨從匆匆去了,彭夫人彷彿看見了一絲曙光,趕忙從地上爬起身,又想扶女兒起來。
彭大人卻道:“讓她跪着,就算真有人在背後搞鬼,可她和那男人當衆做出傷風敗俗的舉動,有目共睹,她罪責難逃。”
此時彭大人說話的語氣已經沒有先前那般狠厲,彭夫人雖然依舊擔心女兒,可自知只要落實是被人陷害,起碼能保女兒命,起碼能保女兒不去做尼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