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廉很清楚鄭侯爺對夫人的感情,只有要鄭侯夫人在京,就不怕他不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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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平侯府
鄭侯爺與夫人並肩坐在牀畔,他緊緊握着夫人的手,道:“夫人,你聽我說,京都勢亂,已不宜久居,我走後,晉王會派人來接應你,離京後,他會將你安排在十分安全的地方,你記住,不管聽到什麼風聲,都不要再回京都,大事若成,我自會派人迎你入京。”
鄭候夫人面色慘白,滿目驚慌,打擊一重接一重。
“老爺,你這話是何意?我爲何要偷偷離京?你不是去打仗嗎?這,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鄭侯爺拍了拍她的手背,溫聲道:“夫人放心,爲了你,爲了咱們兒子,爲了這個家,我一定會保重好性命,等着有朝一日咱們一家人再次團圓,到那時,我便什麼也不管了,只與你快活的過餘生,等着兒子兒媳給咱們生幾個胖小子,好不好?”
鄭侯爺沒有正面回答她的問題,他不想她知道的太多,怕她會更擔心。
鄭侯夫人這時才隱隱明白過來,丈夫和兒子,似乎在謀劃着什麼大事,天大的事,大的連久經沙場,見慣大場面的丈夫,也會在不經意間,流露出許許隱憂之色。
她沒有問他要做的事是什麼,只問他對要做的事,有沒有萬全的把握。
鄭侯爺笑道:“這事上沒有什麼事是有萬全把握的,若真有這種事,做起來也太沒意思了。”他笑的很牽強,越發令鄭侯夫人心裡慌虛。
她沒有再問,權當信了他的誓言吧,她會好好聽從他的安排,默默的等着他和兒子凱旋歸來,從前不都是這樣嗎?他們一生經歷了多少風雨,都一起闖過了,這一次也不會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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隴西境
“王子,咱們已經駐紮在此三天了,還不進攻嗎?”副將徐來朝周安道。
周安的目光移開手中的書卷,擡眸掃了徐來一眼,淡聲道:“怎麼?這麼想上陣殺敵?”
徐來呵呵笑道:“那是自然,屬下練就一身武藝,爲的就是披甲上陣的這一日。”他從前一直幻想着自己騎在馬上,揮動着軍刀砍殺敵人的畫面,沒想到,這麼快便要實現了。
周安的目光又移回了書卷上:“這事不急,再等等看,你先下去吧。”
徐來有些懵,完全看不懂安王子的路數,他自打回朝與周王相認後,立即便向周王建議派兵伐楚。
周王得知三兒子慘死於楚朝,最疼愛的小兒子也在楚朝遭遇了諸多不平之事,心痛之下,將兵符交給了安王子,命他領兵伐楚,誓要讓楚朝知道知道他們周朝也不是好惹的。
更奇怪的是,安王子棄朝中那些猛將於不顧,毅然點了他這隻菜鳥爲副將,這路數有點怪呀。
徐來想問,可安王子那一臉淡漠疏離的表情,令他那即將脫口而出的話又重新咽回了肚子裡。
徐來走後,周安擱下手中的書卷,目光飄出半挽的帳簾,遠方的山水依稀可見,那裡是楚朝境內,他曾經生活過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