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伕人點頭,又嘆了一氣道:“人心真是難測,誰能想到平日看起來那般忠厚老實的人,竟然會做出這種狠毒之事。”
司馬長風問:“姐姐們如何?你可去找過她們?”
司馬伕人一臉苦澀,道:“果真應了古人那句話,患難方能見真情,往常咱們司馬家榮耀之時,左一個親家,右一個親家,叫得別提多親熱,如今咱們司馬家出了事,這些所謂的親家,卻個個避如蛇蠍,生怕惹禍上身,我是連女兒們的面都沒見着啊。”
司馬長風又是怒極:“這樣的親家,當真不要也罷。”
此時冰兒已經幫溶月將針包鋪開,溶月聽了他的話,轉身道:“司馬兄,何必這般生氣,這就是人性,他們與你們司馬家並非血濃於水的關係,遇事自是以自保爲先,你的姐姐們已嫁作人婦,女人家在府中的地位,想來你心裡也是清楚,何必怨恨?你要做的,是儘快重回榮耀,做你姐姐們的有力後盾,爲她們一世遮風擋雨,否則,沒了孃家依靠,她們將來的日子,定然不好過。”
司馬伕人身爲女人,對溶月的話感觸頗多,點頭道:“王妃此言有理,長風,你可切莫像你舅舅一樣,你要做個好弟弟,一世都爲姐姐們遮風擋雨,莫讓那些薄情涼性的人欺負她們。”
司馬長風點頭:“娘,我知道了。”
此時冰兒已經將司馬家主脫了個精光,又朝司馬長風和劉伯道:“你們要麼出去等着,要麼從現在起不要再說話,免得擾了王妃施針。”
司馬長風搖頭:“我不走,我就留在這,放心吧,我不會擾了她。”
司馬伕人卻下了牀,她道:“我這咳嗽一咳起來就止不住,我還是出去吧,免得一會吵着了王妃。”
劉伯也道:“快晌午了,我去做飯,不如你去院子歇歇,這藥也快煎好了,你就和瑩兒在院子裡曬曬太陽。”
二人出了門,司馬長風搬了個凳子坐在父親牀的另一側,希望能幫上什麼忙。
溶月已經不再說話,她側身坐在了牀畔,銀針迅速扎入司馬家主的周身要穴,上至百會,下至足趾,無一遺漏,直到將司馬家主紮成了個刺蝟。
針停一柱香時,她又開始拔針,拔針卻沒有像扎針那麼迅速,每一針拔出之時,先捏着針頭左右轉動數週,方纔緩緩拔出,令人驚奇的是,每拔出一針,那被針扎過的穴位處,有絲絲縷縷的黑血溢出。
待將司馬家主身上的針全數拔下,那原本白皙的肌膚上,已經溢滿了黑血。
溶月收了針退後,冰兒已經端來浸了藥的熱水,爲司馬家言細細擦拭。
“我爹他怎麼樣?”司馬長風忙問。
溶月淡笑:“大部分的毒素都已經被拔出,一會給他喂上一顆補血丸,至多兩個時辰便會醒,放心吧。”
司馬長風鬆了一口氣,壓在心頭的大石終於落下,他朝她深深鞠上一躬:“謝謝你,若不是你,我爹他,恐怕此命休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