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材裡,屍骨已經風華,只留下頭髮,頭顱已經是空洞一片,衣衫整齊,但是包裹着的,確實白骨一堆,劉老三過世時,銀子大多都已經花到了劉金貴的身上,家裡已是貧困,朱氏也併爲劉老三準備什麼,除了一套展現的壽衣,再無其他,開館入目的,也嫌寒酸。
“老三啊!咱們終於又見面了。”朱氏雙手緊緊的扶着棺木,眼淚啪嗒啪嗒直往下掉,曾經艱鉅,苦難時,所有的埋怨,再看到森森白骨後,只剩下心疼。
“金貴出來了,咱們家日子過的好了,若是你還在,你說該有多好。”一滴滴豆大的淚珠落入棺材中,印下一個痕跡,消失不見,印入棺木,猶如劉老三再朱氏的心中,深深的埋藏在了心底,從此再見,也打消了這麼久以來心中的怨念。
看着棺木的白骨,這個曾經心疼過自己,信誓旦旦要和自己共度一生的男人,如今已是白骨一堆的躺在這冰冷的棺木中,朱氏內心感慨萬千,在無數個夜裡,再最難熬的時候,她不曾一次的怨恨過劉老三,他早早的離去,留下她剋星的罵名,被劉老太太指着鼻子罵,被他們老劉家的人氣憤,躺在牀上不能動,失眠的時候,就忍不住想要埋怨,怨恨,爲啥他要獨自一人就這麼走了,留下她在這個世上受罪。
“朱氏,差不多行了,你也別太難過了,時間也不早了,別誤了時辰。”看到朱氏哭哭啼啼站在那裡不動,大總有些着急,大家可都在等着哪!
“金貴,給你爹穿衣服,入殮。”朱氏沙啞着聲音,看着灌木的白骨,低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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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娘。”摸了把不知不覺掉下來的淚水,劉金貴就要伸手。
“奶,你看也看了,這裡也沒有你啥事情了,你還是先到新墓地看看去吧!”小白菜攔住了朱氏,勸說道,劉老三尸骨已經這樣了,劉金貴再給他穿衣服,很有可能再放到另外一個棺木的時候,屍骨不是連着的,所以,爲了不讓朱氏看着難過,小白菜決定,還是先哄朱氏走。
正要動手的劉金貴猛然愣住,想到小白菜的用意,也不想讓朱氏徒增傷感。
“娘,你還是去看看吧!挖墓的人,謝禮我忘記給了。”劉金貴停下動作,站直了身子,有些爲難的說道。
“好,我先走了,要好好給你爹穿衣服。”
朱氏再次看了眼棺木中的劉老三,在李婆子的攙扶下,匆匆的離開。
“小白菜,你也站遠點吧!”朱氏走了,劉金貴這纔想起,小白菜還是個孩子,看了怕晚上會做噩夢,還是讓她站遠點好了。
“恩”小白菜應了一聲,乖乖的站遠了一些,她確實不太願意看這些東西。
“金貴,可以開始了。”大總催促着。
“等一下。”眼看劉金貴就要動手,小白菜慌忙阻止。
“怎麼了?”劉金貴不解的看着小白菜。
“放一牀厚的棉布到裡面去,省得等會擡棺的時候,驚了爺爺。”小白菜這話說的很含蓄,她是怕擡棺木的時候,擡棺材的人不會一起起身,到時候屍骨會到處滾,加一牀厚的棉被,骨頭壓着,即便是晃動,骨骼錯位,可終究連起來是個人形躺在裡面。
“好。”劉金貴再次停下。
很快,忠誠就抱上了一牀嶄新的棉被,放進了新的棺木裡。
“可以了,小叔叔,開始吧!”小白菜點了點頭。
“恩。”劉金貴伸出手,捧起小心的捧起頭顱,放到了新的棺木中,而後把頭髮也捧了進去。
劉金貴小心翼翼的來回抱着屍骨,不少人在外圍議論了起來。
“這金貴家還真是出息了,劉老三死的時候,弄的都沒有這麼好,竟然抱了一牀新棉被,還嶄新的,真是捨得啊!”
“等你日子過好了,你也捨得,你看看新棺木,聽說是從柳州運過來的,很值錢的。”
“照你這麼說,劉老三的棺木都是從柳州運過來的,這劉老太爺的棺木也差不到哪裡去了。”
“這可不一定,劉金貴坐牢的時候,聽說劉家所有人,連面都沒有露一個,就怕得罪了邵家的人,金貴有出息了,也沒有忘本,聽說是還給了劉老太爺養老的錢,這劉老太爺也沒有福氣,說死就死了,聽說劉金貴給了二十兩銀子給老宅,就算這棺材比不上劉老三的,其他的也應該差不了。”
“劉老太爺那天下葬啊!怎麼沒有動靜啊?”有人好奇的問道,這麼大熱天,都死了這麼多天,也不怕臭了。
“聽說已經有味了。”
“真的?這還放着幹啥!還不趕緊下葬?”
“你們不知道,聽說老宅的人請了大師來看的風水,說這塊地是風水寶地,讓劉老三遷墳,把劉老太爺埋到這裡了。”
“真的假的?”
擡棺的人都圍在棺材旁邊擦着汗水,歇着,外圍的人也不嫌熱,議論紛紛。
很快,劉金貴爲劉老三穿上了一套上好布料的壽衣,這才把一些簡單的陪葬品給放到了棺材裡。
“孝子磕頭。”大總一聲喊,這才讓議論聲停下,都看向這邊。
劉金貴推開,帶着小白菜磕了三個頭,又獨自走到擡棺的人羣前,給他們磕頭,這才退回到棺木前。
擡棺的人等了這麼久,也都熱的不輕,劉金貴磕過頭,也都沒有拿捏,匆匆的上架子,蓋上了棺罩。
“孝子磕頭,衆人小心,擡起。”
大總匆匆的跑到了棺材前,一邊喊着,一邊用收拾做出起的姿勢,也都知道劉老三是遷墳換棺,沒有啥深仇大恨的,也都不會跟一個過世的人過不去,機會一同擡起。
“路上小心,注意腳下。”大總一邊喊着,劉金貴走到了前面,一步三磕頭。
新的墳墓也是一片麥地,地裡早就被割出一條路來,小麥放到了一旁。
遷墳不想下葬,要搶方位,直接擡過去,劉金貴磕頭後,就可以下葬了。
墳墓剛下葬到墳坑裡,這邊埋土,那邊,晚玉駕着馬車風風火火的趕到了。
“姑娘,不好了,太太和老宅的人打起來了,你快去看看吧!”
聞言,小白菜一驚,大熱天的她熱的渾身難受,又跪過來跪過去的,完全忘記了朱氏的事情,這會打起來,怕是找老宅理論去了。
“小叔叔,你留下來安頓擡棺的,我先回家看看。”小白菜坐上晚玉的馬車,帶上晚秋,匆匆的回了村上。
“金貴,你要是不放心,先回去吧!”
看到劉金貴着急的樣子,大總勸說道。
“這,謝謝大總,我先回去看看,飯菜都備好了,大家忙了一上午,您先帶大家去吃飯。”
劉金貴說着,看向站在一旁的何叔。
“二爺放心回去吧!這裡的事情,我來處理。”何叔點頭,不等劉金貴開口,就率先說了出來。
“謝謝你了何叔,那我就先走了。”劉金貴說完,一路跑着回去了。
“大總,今天就麻煩你了,家裡已經備好了飯菜,請大家隨我來吧!”
何叔的話剛說完,一旁的人就開口了。
“不着急吃飯,咱們先回家吧!這會這麼熱,還是先歇會在吃飯吧!”收拾了擡棺時用的架子,都匆匆的跟着回去了。
“咱們也走吧!”大總有些無奈,這劉家的笑話,那個都哎看,這也不能怪他們。
“請。”何叔也不是多話的人,人家說等等,他就等等吧!
“朱氏,你個賤人,你有種你過來,你不是狠麼?你過來啊!”劉老大憤怒的瞪着朱氏,憤怒的說道,今天劉老三遷墳,老宅的人也是故意躲避,大門都沒有開一下,更別說出門了,可朱氏來了,二話不說,一腳踹開了門,劉老大上前問怎麼回事,上來就是又打又鬧。
“劉老大,你這個混蛋,你不是人,你這個畜生,劉老三哪裡得罪你了,他可是你親弟弟,這樣禽獸的事情,也就你能幹的出來,你這個老不死的,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你見鬼了,發什麼神經。”劉老大的腳受傷了,壓根不能跑,不能動,只有雙手能還擊,用力的推開朱氏。
“對,我是見鬼了,我瘋了,這都是老宅的人逼的,老三可是你的親弟弟,你怎麼能在他的棺蓋上釘釘子?你說,他咋得罪你了,讓你這麼狠他?”
朱氏被推的坐到了地上,憤恨的瞪着劉老三,怒聲問道。
被逼問,劉老大眼神閃爍,別開臉。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看着劉老大心虛,更是坐實了朱氏的猜測,心裡更火了。
“劉老大,你這個不是人的畜生,老孃今天非弄死你不可。”憤怒的朱氏,拉到啥就是啥,門後面擺放着掃把,順手就拿了起來,揚起就朝劉老大落下。
“你這個瘋子。”劉老大陰沉的說了一句,慌忙用手攔住了臉。
“來人,快來人啊!趕緊來人。”
反抗不了,劉老大隻能呼救。
劉老大是再前院守着劉老太爺,前院有味道,所以,都跑到後面去了,這會聽到劉老大喊,兒孫,老太太,都跑了出來。
“救命,就你這樣的出聲,就應該去下十八層地獄,活着浪費糧食,趕緊去死,給我去死。”朱氏越說,越發狠的往劉老大身上砸。
“三嬸,你這是幹啥!”最先跑過來的金鎖,一把拉住了朱氏的手上的掃把。
“放開,放開我,我要打死這個混蛋,畜生,不是人。”朱氏咬牙切齒,用力的掙扎着。
“朱氏,你罵誰,你信不信你在胡鬧,我抽你。”劉老大坐在椅子上,看着朱氏冷聲呵斥道。
“我胡鬧,劉老大,你就不虧心麼?劉老三活着的時候,你有啥事情找他,他不給你幫忙,他死了,欠你啥東西了,你竟然這麼歹毒,在他的棺材上釘釘子,你說,有你這樣的哥哥麼?你是人麼?這是人乾的事情麼?”
“你少胡說八道,我沒有幹過這樣的事情。”劉老大咬緊了牙關,這樣的事情,是絕對不能隨便承認的,弄不好,這輩子都不能擡頭見人了。
“你再說不是?老三出殯那天,就你一個人一直沒有離開過屋裡吧!不是你還能有誰,你這個挨千刀的,對自己的親兄弟做出這樣的事情,你早晚下十八層地獄。”
看着朱氏惡狠狠地咬牙切齒的樣子,劉老大隻覺背後生寒。
“朱氏,你不是嘴上狠麼?你夠恨,你來啊!你打啊!你有種你過來啊!你能打到我,算你本事,你狠我,煩我們老宅的人,你想打,你打,你想鬧你狠狠地鬧,你只要不怕人笑話,你咋鬧,我都讓着你,可你要是敢在這裡胡說八道,我也跟你沒完,老三是我的兄弟,這事不是我乾的,你要是在幹賴我身上,我抽你。”
劉老大話說的大氣,弄的跟是個好人一樣,可心裡有多心虛,他比誰的清楚。
“哼,說的比唱的好聽,我跟你們老宅的人鬧,也不想想自己是什麼人,劉老大,這件事我會記你一輩子,我跟你沒完,到死我都要詛咒你上十八層地獄。”
“朱氏,你這個賤人。”劉老大氣吼吼的站起身,想要狠狠地給抽朱氏的嘴,可人站起來,腳上就火辣辣的疼。
“嘶”抽疼了一聲,又坐了回去。
“金鎖,給我打爛她的嘴,我看她還敢胡說八道不。”
聽着劉老大的命令,劉金鎖皺眉,不管朱氏怎麼樣,都是嬸子,而且,這會要是真的打了朱氏,還不知道要出什麼亂子哪!
“太太,太太,你咋跑這裡來了。”
就在劉金鎖糾結的時候,李婆子匆匆的跑了過來。
“放開我,劉金鎖,你給我放開。”朱氏拼命的掙扎着,用力的推着劉金鎖。
“放開我家太太。”李婆子上前,用力的去拽劉金鎖。
“三嬸,別在鬧了,別給人看了笑話。”劉金鎖皺眉,放開了朱氏。
“笑話,真是天大的笑話,問問你爹,他都幹了啥?他都不怕人笑話,做出這麼禽獸不如的事情,我怕啥!我男人棺材上被人釘了釘子,我不給他討回一個公道,還怕人笑話?”
聽劉金鎖這麼說,朱氏只覺的好笑,以爲這麼說,她就會放過劉老大,想都別想,沒門。
“吵吵嚷嚷的,這是要幹啥!”劉老太太在王氏的攙扶下,帶着劉大一門的人,都趕到了。
“三嬸,爺爺還在家裡沒有出去哪!你這麼鬧,好麼?”劉金子皺眉,上前兩步,責問道。
“好,有啥不好的,正好也讓老頭子聽聽,他兒子幹了什麼畜生的事情。”
“三嬸,你在胡說八道罵人,別怪我不客氣。”劉金條瞪着一雙眼睛,冷聲說道。
“你嚇唬我,你當我三歲小孩啊!我是嚇到的,劉金條,你有種再讓我躺牀上三個月,沒種躲你爹身後去,你在我面前,說話屁都不算。”
“這是你逼我的。”劉金條臉色一冷,揚手就朝着朱氏臉上落下。
“太太…”
“住手。”
“啪”的一聲,李婆子嘴被抽出了血,臉上落下一個鮮紅的巴掌印。
“李婆子?”朱氏驚叫一聲。
“金條,誰讓動手的。”王氏恨鐵不成鋼的瞪着劉金條,這臭小子,真是給她找麻煩,現在的朱氏,是他能動手的麼?
“劉金條,你孃的畜生,我跟你拼了。”憤怒之下在朱氏,不管不顧的廝打起了劉金條。
“金條,別亂來。”王氏着急,她還指望着朱氏掙點銀子哪!這要是把人打了,家裡收的辮子可咋辦?
“娘,你讓開,我今天非好好收拾收拾這個瘋子不可。”劉金條一把抓住了朱氏的頭髮,讓她瞎打也碰不到人。
“放開我家太太。”李婆子上前阻攔,卻被劉金子給拉住。
“你一個下人,管這麼多幹啥!”
“放開,放開我,太太。”李婆子掙扎着,心裡着急的不行。
“劉金條,你不是人,你有種你放開我。”朱氏打不到人,就抓他的手。
“金條,放開三嬸。”王氏被推開了,劉金鎖上前,拉住了劉金條。
“大哥,你咋越來越膽小了,他們家不就是出息了麼?有啥了不起的?這是她自己找上門來挑釁的,我教訓教訓她,誰敢說啥?”劉金條一個用力,推開了劉金條,揚手就落在了朱氏的臉上。
“不能打啊!”王氏看到劉金條的手落下,臉如死灰,這是造了什麼孽啊!養了這麼一個魯莽的兒子。
“啪”的一聲,響亮的耳光,劉金條的大手,狠狠地落在了朱氏的臉上。
“劉金條,你今天不打死我,你就不是人。”朱氏狠狠地瞪着劉金條,冷笑的說道。
“瘋子,都這樣了還敢犟嘴,你當我怕你不成?”
劉金條陰沉着臉,揚起手再次落了下去。
“太太,你別在說了,求求你們,放開我家太太,放開我家太太吧!”看着朱氏捱打,李婆子着急的都跪了下來,她想去解救朱氏,可惜頭髮被劉金子給拽着,身子被按着,完全動彈不得。
“你不打死我,你就不是男人,不是你爹生的,是雜種,是畜生,野種。”劉金條下手越是恨,朱氏就罵的越是難聽,混合着血液的味道,心裡的恨意濃烈。
劉老太太不以爲然的站在一旁,冷眼看着朱氏被打,心裡那叫一個暢快,孫子已經動手,她也不好自己再伸手,不然,她早就揚起柺杖,狠狠的教訓朱氏一番了。
幾下,朱氏的臉就腫了起來,嘴裡流出了大量的血液。
“太太,你們快放開我家太太,等我家小姐回來了,一定不會放過你們的。”小白菜有多重視朱氏,陪着朱氏的這段時間裡,李婆子早就知道了,這會不僅着急的額頭冒汗。
“啪”聽見李婆子威脅,劉金子狠狠地給了李婆子一耳光。
“一個毛都沒有長齊的小丫頭,她能把我們怎麼樣?她要是過來了,敢說半個不字,我打爛她的嘴。”
“是要打爛我的嘴?”小白菜帶着人,急急忙忙的敢了過來,遠遠的就聽到劉金子的話,轉過來往屋裡看去,就看到劉金條抓着朱氏的頭髮,正抽着朱氏的臉,看到自己來,停下動作,滿臉嘲諷的看了過來。
臉色平靜,小白菜邁着小腿,一步一步的走到了門口,看着屋裡站滿了老宅的人,臉色一點點的陰冷了下來。
“忠誠。”
“是,小姐。”忠誠走過去,伸手捏住了劉金條的手腕。
“放開。”劉金條憤恨瞪着忠誠,對忠誠和忠心也算是有點了解,根本不是人家的對手。
“你應該放開纔對。”忠誠微微眯起了眼睛。
“二哥?”劉金子放開了李婆子,頭疼的喊了一聲,人都來了,放開讓他們走就是了,幹啥還要抓着不放啊!現在老頭子還沒有下葬,等以後過的比劉金貴那邊強了,再慢慢收拾他們就行了。
“太太,你沒事吧!”李婆子扶住了朱氏,擔心的喊道。
“你沒事吧?”朱氏歉意的看着李婆子,是自己連累了她。
“太太,你說啥哪!你怎麼樣了?”李婆子聽到朱氏問自己,忍不住流下了愧疚的眼淚,是她無能,不然,也不會看着太太捱打。
“我沒事。”朱氏說完,猛然倒了下去。
“奶?”小白菜跑過去,臉色蒼白,擔心的看着朱氏。
“我沒事,就是有點累了。”
朱氏尤其無力的說完,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我就是抽了他幾耳光啊!我可沒有下毒手,少撞死啊!”劉金條看到朱氏暈了過去,心裡一慌。
“哼,挨幾下就受不了啦?朱氏,你也太不能捱了吧!這樣裝死算怎麼回事?想賣我們孬名?讓人都知道,是我們老宅打了你?”劉老太太嘲諷的看着躺在地上的朱氏,壓根不相信朱氏就這麼暈了過去。
“你們最好祈求我奶奶沒事,否則,老宅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我可不是劉金貴,管你們是不是姓劉,是不是爺爺的親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小白菜陰沉的掃過每個人,冷冷的丟下狠話。
那種狠毒的眼神,絕對不會作假,老宅的人都被小白菜看的一愣。
“你以爲你是個什麼東西,張口說大話,還不放過我們,你自己小心你自己吧!別咋死的都不知道。”大珍珠看到小白菜一而再的像個大人一樣搶風頭,害的劉俊浩都不理會自己了,心裡恨不得她早死,逮着機會就要咬一口。
晚玉蹭的一下就出現在了大珍珠的面前,兩人身高差不多,伸出一隻芊芊細手,狠狠地掐住了大珍珠的脖子。
“敢對我家小姐不敬,我就是掐死你,我看誰敢怎麼樣?”
“你想幹啥?快放開珍珠。”作爲父親的劉金鎖,這會緊張了,看看大珍珠瞬間漲紅的臉,這絕對不是開玩笑。
“你這死丫頭,快放開我家珍珠,小小年紀怎麼這麼惡毒,竟然要掐死我們家珍珠,快放手。”張巧嘴一邊喊着,一邊上前。
“砰”的一聲,晚玉擡腿就給了張巧嘴一腳,把人給踢倒在地上,也許小白菜不敢害人性命,可晚玉不怕,她有邵煜宸撐腰,絕對不會有什麼事情,在她看來,掐死一個大珍珠,就像掐死一隻螞蟻一樣容易。
“小姐,這個人要怎麼懲罰她?”晚玉掐着大珍珠,連半點發生的機會都不給她。
大珍珠雙手抓着晚玉的手,努力的想要呼吸,臉色漲紅,想要喊救命,卻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看着大珍珠真的要別掐死的樣子,張巧嘴害怕了。
“姑娘,有話好好說,請你先放開我家珍珠。”劉金鎖着急的說道,能一腳踹開張巧嘴,怕是也會兩下子,再加上忠誠和忠心再,老宅的人根本討不到便宜。
“還愣着幹啥!給我狠狠地教訓這個臭丫頭,竟然敢在老宅動手。”劉老太太反應過來,這才怒聲的衝着孫子們命令道。
“我看誰敢動。”忠心站到了晚玉的面前。
“小姐,咱們還是趕緊回去吧!太太身子一直不好,還是趕緊去找洋公子看看吧!”
李婆子抱着朱氏的身子,着急的說道。
“你們都給我聽好了,今天的事情,沒完,你們最好祈禱着。”小白菜冷冷的說完,掃了眼拼命想要呼吸的大珍珠,很是不屑。
“放開她。”
“是,小姐。”聽到小白菜的命令,晚玉狠狠地鬆開大珍珠,把她推坐在地上。
“啊!殺人了,殺人了,爹,她們要殺了我。”
大珍珠一邊護着自己的脖子,一邊喊着,跑到了劉金鎖的面前,驚恐的說道。
“娘,娘,娘?”
劉金貴跑到門口就喊了起來,尤其是聽到大珍珠喊殺人了,正是擔心朱氏有個三張兩短,心臟都快要瞎的跳出來了。
“我娘咋了?怎麼回事?”劉金貴看到朱氏嘴角全是血的躺在地上,伸出手把人給抱了起來,小白菜明顯的看到了,他在顫抖。
“被他們打的,奶奶昏過去了,還是趕緊把奶奶給抱回去吧!”小白菜眼神閃了閃,再擡頭,已經是淚眼朦朧。
“打的?”聽到是打的,劉金貴雙眼憤怒的掃過屋裡的衆人。
“這怪不得別人,你娘跑到這裡大吵大鬧,又是打又是咋的,看把你大伯給打的,打她兩下就裝死,她又沒有真的暈,你別被騙了,她是裝的。”
劉老太太皺眉,看着劉金貴這個表情,非常的不滿,故意要重了兩個字,裝死。
“奶奶,我娘最好沒事,不然,你也沒有我這個孫子。”劉金貴不敢多耽擱,冷冷的掃過屋裡的人,抱起朱氏匆匆的離開。
“劉金貴,你這是跟誰說話,你娘就是裝的,身子好好的,打兩下就暈了?她又不是紙糊的,哪有這麼脆弱,你被她騙了。”
劉老太太不甘心,衝着劉金貴的背影喊着。
原本心裡就着急,有聽到劉老太太這麼喊,劉金貴心裡氣的肺都要炸了。
“你應該慶幸,我奶奶是暈了,好好祈禱吧!奶奶她要是有個什麼,就算我放過你們,小叔叔也絕對不會原諒你們的,今天的事情,咱們走着瞧。”
小白菜冷聲說着,也跟了出去。
“真以爲我們家小姐好欺負啊!我告訴你們,等我告訴了我家爺,看我家爺怎麼收拾你們。”晚玉憤恨的說着,心裡不免有些不滿,小姐實在是太善良了,他們邵家,啥時候讓人這麼欺負過,若是爺在,非打爛這些人的臉,生不如死。
“走了。”晚秋拉了一把晚玉,小姐都走了,還在這裡放什麼馬後炮,太太受傷了,小姐沒有動手,是有原因的,臭丫頭,不動腦子。
“哼。”晚玉不甘心的看過老宅的人,這纔跟着晚秋不情不願的離開,心裡不甘的想着,今天是小姐善良,要是換做她,早就把老宅的人收拾了,讓他們沒事還敢折騰。
劉金貴是跑着回來的,擡棺的人和看熱鬧的,也跟着回來了,有人跟的近,也只看到劉金貴抱着臉上沾滿了血漬的朱氏。
“金貴,你娘這是咋了?”劉金貴抱着朱氏回到家門口,正巧碰到大總帶着衆人回來。
“回頭在說,我先帶我娘去看大夫。”劉金貴匆匆的丟下一句話,慌慌張張的回了院子。
“大總,咋回事?剛剛朱氏還好好的,咋會咋到處是血啊?”
“我也不清楚,好像是朱氏生氣,到老宅去問啥了吧!從老宅回來,你想唄!”這話說也不能明說,可大家心裡都清楚。
“這老宅的人下手可真是夠狠啊!能把朱氏一個女人打成這樣,會在劉老三的棺材上釘釘子也能說通了。”
“可別亂說,這要是傳出去了,老宅的人還不得找你到門上。”
“怕啥!這麼多人都在,他們還能一個個的挨家找啊!怕人說,就別做,能在親兄弟的份上釘釘子,這人也是夠毒的。”
小白菜家院子裡,擺滿了桌子,都放在陰涼的地方,每個桌子上都放了水壺,擡棺的人又渴又餓,這會喝了水,坐了下來,就開始議論了起來。
“這金貴是出息了,你們看着房子蓋的,這院子這麼大,好幾桌一個院子就放的下了,真是有錢啊!”
“這裡才一個院子,你們往後看,後面不也都是他們家的房子麼?這麼大的院子,弄的這麼好,估計花了不少的銀子。”
“聽說劉金貴家做的草帽子很賺錢,不知道咋做的,能學學就好了。”
“你當人家傻啊!這掙銀子的事情,人家能隨便說麼?”
“也對。”
議論間,何叔站到了人羣前。
“大家安靜,安靜下啊!準備開席了。”
“呵呵,這朱氏被打成這樣,金貴還能想到咱們啊!真是不容易啊!”有人忍不住開玩笑道。
“還真是,大總,你可別瞎喊啊!要是沒飯吃,劉家出了這樣的事情,咱們也能理解,我們回家吃飯也成。”
“對對對,一頓飯而已,我們回家吃也行的。”
“各位,各位,能聽是說一句麼?”何叔站出來,看着衆人。
“你說,你說。”
“我是劉家的管家,我叫何叔,以後大家有事,都可以來找我,今天的事情,很是抱歉,飯菜我們早就備下,大家稍等片刻就來,若有照顧不周之處,還請見諒,今天的事情,實屬意外,請大家不要再議論了。”
何叔說完,給身邊站的下人使了一個眼神,立馬就有人端着菜走了過來。
“大家吃好,喝好。”何叔說完,走到了大總的旁邊。
“大總,幾天就麻煩你了,我這就去請二爺來。”
何叔的話,解了大總的燃眉之急,這孝子不磕頭,人家咋吃飯。
菜一直在上,擡棺的人看到香噴噴的飯菜,還有酒,飯菜也比往日吃酒要好的很多,不由的肚子開始打鼓,不少人砸吧砸吧嘴,卻始終沒有人動。
何叔剛離開,就有人拉了拉大總。
“大總,這孝子沒有來謝禮,咱們這是吃哪!還是不吃哪!”
規矩不可廢,劉金貴不來,這誰也不願意先動手,誰先動手,一定會成爲以後的笑柄,哪怕是你吃過以後,別人也跟着吃,那麼被人笑話的,也是你。啊,那個那個,誰家誰家,家裡出了事情,孝子沒有來謝禮,那誰誰誰看到飯菜,像是餓死鬼拖成一樣,猛吃。
“管家已經去叫金貴去了,咱們再等等吧!”
“好,等着吧!”
劉金貴在朱氏的屋裡,像是無頭蒼蠅一樣,急的團團轉,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看着朱氏蒼白的臉色,心裡越發的着急,一心掛在了朱氏的身上,完全忘記孝子謝禮的這件事了。
小白菜對葬禮這種事情也不是很清楚,當然也不記得提醒,其他人也都想着朱氏哪,完全忽略了這個問題,直到何叔來找,才知道,還有孝子謝禮的這件事。
“二爺,你快去謝禮吧!你不去,擡棺的人也不能入席吃飯啊!”
“謝禮?你帶我謝一聲就行了,我娘還沒有醒哪!”
劉金貴隨口說着,完全沒有太注意何叔老臉僵硬了一下。
“吭,二爺,你是東家,是孝子,這禮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謝的。”何叔尷尬的說道。
何叔的彆扭,小白菜看到了,看到劉金貴不願意離開,這才上前勸說道:“小叔叔,這裡有我哪!洋公子不是在看麼?奶奶怕是一時半會也醒不過來,你先去吧!完事就過來就是了。”
“就是,二爺,這人家擡棺,又累又餓的,要是連飯都吃不上,人家咋看咱們,你還是快去謝禮吧!一會的事情,耽誤不了多少事情的。”
何叔也跟着勸。
“那塊走吧!”看了眼莫旭洋還沒有出來,劉金貴帶着擔心,急匆匆的離開了。
大熱天,餓的前胸貼後背,面前一堆美食卻不能動,擡棺的有人着急的按耐不住。
遠遠的看到劉金貴過來,大總慌忙站起了身,不少人也激動了起來,一般擡棺有飯吃,有酒喝是沒錯,可是這麼好的飯菜,這麼多酒,可不多見,說不眼饞是假的。
“金貴,你娘沒事了吧!”大總上前,沒有急着喊,先是象徵性的問候一下。
“還沒有醒,請了大夫,大總,有啥事情要我幹,你快說吧!”劉金貴沒有心情和人閒聊。
“好好好,大家也都餓了。”大總往宴席這邊走了幾步。
“大家辛苦了,孝子磕頭謝禮,開席。”
大總一聲喊,劉金貴跪下磕了一個頭,又匆匆的站了起來。
“大總,有啥事情你跟何叔說,他啥都知道,我娘還沒有醒,大夫還看着哪!我先過去了。”
“去吧!去吧!也沒有啥事情了。”大總擺手,看着劉金貴急匆匆的身影,不由的爲老宅的人感到悲哀,竟然做出這樣的事情,這小子這麼又出息,把他娘又給達成這樣,以後想求他辦事可就不好說了。
劉金貴匆匆的往朱氏的院子走,卻不知,他前腳離開朱氏的院子,小白菜後腳就進了朱氏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