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迷人,米蘭靜默的趴在邵煜宸的懷中,遠遠看去,兩人像是再做着什麼親密的事情。而此時,小白菜正繃緊了神經,豎起耳朵,仔細的聽着不遠處兩人的對話,不放過任何一個字。
“查清楚了麼?那個女人,是不是小白菜?”
“回大小姐,那個女人叫米蘭,應該不是小白菜,她當年掉進瘴氣林中,就是有九條命,也早就死了,不過,這個米蘭,確實和小白菜有幾分相似,可她到底從哪裡冒出來的,我們到現在還沒有查到。”
“蠢貨,一羣飯桶,竟然連這點小事都查不到,養你們有什麼用。”
“大小姐不要生氣,奴才一定會努力的給您查到那個女人的來歷,您放心,奴才就是粉身碎骨,也會給你查出來,只是可能要些時日,這米蘭身邊的人,個個嘴巴嚴實的很,都不怎麼跟咱們這些人說話的,奴才就是有心,也沒有辦法啊!”
“愚蠢,嘴巴在嚴實,那也是人,人爲財死,鳥爲食亡,你連這點道理都不懂麼?”
“是是是,大小姐說的是,奴才愚笨,多些大小姐提醒,不過,奴才這一個月下來,月錢也就夠養活一家人的,也沒有閒錢…大小姐見諒,奴才實在無能。”
僕人一邊貶低自己討好着大小姐,一邊眼巴巴的擡頭看着她。
“真是廢物,活該一輩子當奴才,五十兩,給我把那個米蘭的出身查出來,絕對不能有錯,不然,我要你好看。”
大小姐伸手,五十兩銀子,砸在僕人的身上,掉落在地上。
“是是是,這有銀子就好辦事,大小姐您放心,這件事抱在奴才身上,奴才一定給你辦的妥妥的。”僕人一邊彎下身子撿銀子,一邊說着好話。
“哼,事情辦不好,就別回來見我了。”某大小姐說完,揚長而去。
“大小姐慢走。”
撿起銀子,僕人點頭哈腰的目送大小姐離開,這纔不屑的“呸”了一聲,拿着銀子,喜滋滋的離開了。
“看出那個大小姐的身影是誰了麼?”邵煜宸看着懷中的小白菜,淡淡的問道。
“吭,看出來了。”尷尬的推開邵煜宸,小白菜往後退了兩步,和他保持着距離。
“有沒有想到些什麼?”邵煜宸不甚在意,小白菜後退,他就往前走上兩步。
“樑玉嬌,是她把我拽下水的。”小白菜冷冷的說道,看向樑玉嬌離開的身影,眼神閃過狠戾。
“恩,只是她把你拽下水的?難道不是她讓人扔你下水的。”邵煜宸皺眉。
“走吧!我累了。”小白菜轉身,不願多說。
“現在還早,你睡了一個下午,回去了你也睡不着,不如我在帶你去個地方。”邵煜宸不顧小白菜同意與否,硬是拉着人離開。
“你要帶我去哪裡?”小白菜很是不滿的掙扎了一下。
“你難道不想知道你的家人,不想找回點記憶?”邵煜宸盯着小白菜,欲言又止,不知要不要跟她說。
“走吧!”良久,小白菜才吐出一句話來。
看着小白菜沉默的往前走,邵煜宸也不多言,自覺的跟了上去。
兩人沒有走多遠,就看到一輛馬車,停在路邊。
“邵爺,小姐。”
“恩,去老劉莊。”
聽到邵煜宸提起老劉莊,小白菜心裡恍惚了一下。
一路上,兩人都不曾有任何的焦急,沉默着前行。
馬車行駛了一刻鐘過後,馬車停了下來。
“下來看看吧!”邵煜宸先是下了馬車,而後撩開了馬車的簾子,把手伸向小白菜。
遲疑了片刻,小白菜這才伸手,交給了邵煜宸。
“路過這裡,我想你應該會想起些什麼。”
月光照亮了整個夜晚,微風輕拂,吹起小白菜的碎髮,下了馬車,站在黑夜裡,朝着深遠的懸崖看去,一幕幕驚險的畫面,再小白菜的腦海中劃過。
“啊!”馬車反倒,朝着懸崖傾倒,她和傻姑兩個人,朝着懸崖掉落。
“小白菜?”傻姑看到小白菜直接從馬車中滾出,大神的呼喊,不顧一切的縱身跳下,伸手去抓小白菜的手。
“我們兩個只能活一個,你會武功,不用爲了我,葬送了自己。”記憶停留在,傻姑抓到了她的手,卻被她反推出去的畫面,看着傻姑撞到山崖邊緣,還有聽到某人遲來的呼喊,而她不知碰到了什麼,然後陷入了昏迷。
馬車遠遠的等候着,山崖邊上,一高一矮的站在哪裡,小白菜靜默的看着深不見底的懸崖,邵煜宸默默的陪伴着。
“傻姑怎麼樣?”
“她很好。”邵煜宸緊緊地盯着她,低沉的說道。
“我…”想要說些什麼,轉身對上邵煜宸熾熱的目光,小白菜突然不知道自己要說些什麼好了。
大步的向前兩步,邵煜宸握住了小白菜的手。
“你…”小白菜掙扎了一下,卻被邵煜宸抓的跟緊。
“前世今生,我都不懂愛,只知道變強,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人,可我終究是失敗的,孃親在我甦醒的那天,離我而去,而我碰到了你,我想讓你跟上的我腳步,怕你受傷,可沒想到,我的粗心,還是傷害了你,我後悔,也痛苦,恨自己無能,許是上天眷戀,竟然讓你再回到我身邊,我這纔不會輕易的放手,也有了足夠能保護你的實力,小白菜,相信我一次好麼?”
看着邵煜宸冷漠的薄脣,帶着幾分自責,一張一合的吐露着什麼,小白菜腦子一片空白,腦海中全是四個字,前世今生。
“再給我一次機會好麼?”邵煜宸看到小白菜沒有任何反應,一向冷漠的邵大爺,心裡有幾分忐忑。
“吭,那個,先回老劉莊吧!”小白菜急忙收回手,對於邵煜宸的問題,完全不知道他在問什麼?
“小白菜,你還是在怪我麼?”邵煜宸紋絲不動,靜靜的看着小白菜的身影。
腳步頓住,小白菜回頭看着執拗的邵大爺。
“發生這樣的事情,是誰都沒有想到的事情,即便沒有你,只要我在鳳陽城生存,就難免會碰上,這事不能怪你,若真的要怪,只能怪自己不夠強,保護不了自己。”
說道保護,小白菜突然心裡一緊,好像想到了什麼,沉默的目光中,閃過堅定。
“這件事終歸是我引起的,我會對你負責的。”
“不用,不用,我都說了,不怪你,你不用負責。”
負責二字,小白菜立馬想歪了,連忙擺手,開玩笑,要是讓邵煜宸負責,以後還不得給他欺負死。
“你還是再怪我?”
“真的不用負責,咱們還是快走吧!”小白菜也不管邵煜宸怎樣了,匆匆的朝着馬車跑去,負責,打死她都不能讓這個混蛋負責。
看着小白菜逃似得身影,邵煜宸嘴角微勾,這是他着五年來,最放鬆的一刻。
兩人再次回到馬車上,小白菜閃躲着,不於邵煜宸直視,卻被他熾熱的目光看的想要逃。
就在小白菜不停的祈禱中,馬車終於如願的到了老劉莊。
“到了,咱們是直接進村?還是走着過去?”邵煜宸詢問的看着小白菜。
“不要驚動別人,咱們還是悄悄的回去看看就行了。”
小白菜深深的吸口氣,她現在不能回去,以她的身體,說不定那天就去了,若是回去了,也是給朱氏徒留傷感罷了。
“好,跟我來。”邵煜宸率先下了馬車,朝着小白菜伸手。
小白菜擺手,想要拒絕,可邵煜宸仍舊霸道,一把抓住她的手,把人帶進懷中,公主抱的把人給抱走了。
“你需要好好補補,好像跟從前差不錯,還是這麼輕。”邵煜宸抱着小白菜,嘴角勾起一個弧度,還不忘評價一番。
“女孩子就應該身材好點,要這麼胖幹啥去。”小白菜別開臉,沒好氣的說道,這個混蛋,不氣她心裡難受是吧!
“可我喜歡你胖點。”邵煜宸低頭,看了眼懷中的小女人,低聲說道。
“我會走,你放我下來吧!”小白菜掙扎了一下,被邵煜宸這麼抱着,聽着他說着厚顏無恥的話,還真是彆扭的要死。
“抱着總比走着舒服,你身子不好,萬一昏倒了可咋辦?”邵煜宸說着,抱着小白菜縱身上了屋頂。
“什麼人?”兩人剛上屋頂,就有人靠了過來。
“是我,你們忙你們的去吧!這裡不用你們管。”邵煜宸看着很快上了屋頂的四人,冷冷的迴應道。
“是,邵爺。”
眼看着四人下去,小白菜轉頭,心情複雜的看着邵煜宸,這些人明顯的是他的人,難道自己出事以後,他一直排着照看着?
似是看出了小白菜心中的疑問,邵煜宸低聲的解釋道:“你出事以後,我怕那些人不會就此罷休,就排了幾個人再這裡守候着,何叔也在,不過,晚秋和晚玉回了峽谷,李婆子和王婆子也在。”
看到小白菜眼中有幾分變化,邵煜宸皺眉,他可不是想以此來感動她的,他要她,要讓她心甘情願的跟着自己,而不是因爲這些小事被感動,他會派人再這裡保護,也是因爲他對她的心。
“走,我帶你去一個好地方。”邵煜宸說着,帶着小白菜縱身朝着後院而去。
“這裡不是還沒有人住麼?來這邊做什麼?”小白菜疑惑的問道。
“下去看看就知道了。”邵煜宸神秘的說着,帶着小白菜落在了院子裡。
屋裡漆黑一片,邵煜宸拿出火摺子,點亮了屋裡的油燈。
“跟我來。”邵煜宸一手拿着油燈,一手拉着小白菜,朝着內室走去。
“這是…”小白菜看着牀上的小人,再看看邵煜宸,有個答案,呼之欲出。
“恩,這是他們的孩子,長的還跟你有三分像哪!”邵煜宸嘴角勾起,顯然,很喜歡這個孩子。
“這麼大了,真可愛。”小白菜走過去,滿臉笑意,想要伸手去撫摸孩子的臉,又怕把娃給驚醒了。
“劉銳誠,他還有一個弟弟,叫劉銳鑫,剛出生才幾個月。”
“奶奶真是有福氣,一直想抱孫子,現在終於圓了抱孫子的夢,還是兩個。”小白菜笑着說道,心裡也寬慰了不少。
“要不要去看看小的。”邵煜宸問道。
“會不會吵醒他們?”小白菜擔心的問道。
“放心吧!不會的。”吹滅了燈,屋內再次恢復黑暗,猶如沒有人來過一樣,劉銳誠香甜的睡着,絲毫沒有被兩人吵到,嘴角帶着甜甜的笑,似乎做了個好夢。
當邵煜宸帶着小白菜,來到李桂香和劉金貴的院子的偏房時,劉銳鑫並沒有在屋裡睡覺,也不知道去了哪裡。
“算了,可能是跟這小叔叔和小嬸子去睡覺了,咱們去看看奶奶吧!”小白菜小聲的提醒,剛走出偏房的門,就聽到正屋內室中,傳來了聲音。
“大晚上的,不睡覺,瞎折騰啥?你不累我還累哪!明天我還要幹活哪!”屋內,傳來李桂香不滿的抱怨。
“桂香,娘盤孫女都盼了幾年了,咱們生了一個是兒子,又生了一個還是兒子,爲了讓娘能開心點,你就犧牲犧牲,咱們再生個女兒。”
“萬一再生個兒子咋辦?你別亂動,我今天真的很累,要睡覺了。”
“我也累啊!你這些天,竟照顧銳鑫那小子了,我都被你趕出臥房幾次了,今天剛好娘把銳鑫抱走了,你就別急着睡覺了,明天晚起點,不會有人說啥的。”
“劉金貴,你這是要幹啥!大晚上的,非折騰不可啊,你起來,給我起來。”
“來吧!”
偏房的兩人,一個面無表情,另一個滿臉通紅,腳步匆匆的逃離了劉金貴的院子。
看着逃離的身影,邵煜宸吞了吞口水,這樣好的福利,他什麼時候纔會有哪!
還沒有進朱氏的院子,小白菜就聽到院子裡傳來娃娃的哭啼聲。
“哇哇~哇哇~”
“老太太,要不我抱着小少爺,您先去歇着去。”
“沒事,我也睡不着,老了,睡眠少了,你要是累了,就先去歇着吧!我看着他就成了。”
“沒事,我也不困,大少爺小的時候,晚上乖着哪!小少爺也不知道像誰,竟然這麼較勁,晚上的還這麼鬧騰。”李婆子拿來吃食,送到朱氏的手上。
“像誰,人家不是說了麼?侄子像家姑,這小子,跟小白菜那丫頭小時候一模一樣,晚上只要睡不着,就淘騰的厲害。”朱氏說着,原本愉悅的聲音,帶了幾分黯啞。
李婆子臉色微僵。
“老太太,小少爺這麼哭,怕是想他娘了,不如我給她送回去吧!”
“別送了,我也想看着他,看着他,就像是看着小白菜。”朱氏說着,聲音哽咽了。
“太太,你也別在傷心了,小姐說不定過些時日就回來了,你眼睛不好,還吃着藥哪!若是真哭瞎了,小姐回來,你可看不到了。”
李婆子勸說着,拿出手帕,爲朱氏擦去眼角的淚水。
“李婆子,咱們都認識幾年了,這話你就不用再騙我了,小白菜從山崖上掉下去,那是凶多吉少,我苦命的孩子,從小就跟着我們吃苦受罪,好不容易日子過好了,她竟然出了這樣的事情,我真是覺的老天不公啊!若是非要一個人的命,要了我這條老命不就好了麼?小白菜還那麼小,蒼天真是不公平啊!”
朱氏說着,淚如雨下,很快手帕溼潤了一大片。
看着朱氏如此傷心,李婆子不禁掉下了眼淚。
“老太太,你要相信,小姐一定沒事的,她一定會回來看你的,就算小姐真的不在了,你這樣沒日沒夜的睡不着,做夢都能哭醒,她心裡也會不舒服的。”
“李婆子,你不懂,雖然小白菜是我的孫女,可她是我從小到大,一把屎一把尿的帶大的,我沒有女兒,就是把她當成親生女兒來看待的,她爹孃去世的早,我是真的把她疼在了心坎裡,你說,咋就出了這樣的事情哪!”
“好了,老太太,你就別在哭了,你看,這小子都不哭了,你在哭,回頭要是把她給嚇哭了,可就難哄了。”李婆子勸着,把話題轉開,再這府上,鮮少有人提起小姐,只因老太太聽不得。
朱氏擦了擦眼淚,看着懷中已經停止哭啼的小娃兒,苦澀的笑了笑。
“這小子,還真是跟小白菜很像,當年小白菜小的時候,也是我帶着,晚上餓一點點,就哇哇的放聲哭,吵得人都不能睡覺,吃飽了喝足了,也乖得很。”
“還真是,小少爺乖巧起來,還真是乖巧。”
屋頂上,小白菜早已淚流滿面,尤其是看到朱氏憔悴的模樣,增添了不少的白髮,心裡更是一陣陣的酸楚。
“要下去看看麼?”邵煜宸拿出手帕,爲小白菜擦拭着淚水,壓低了聲音問道。
“走吧!”小白菜恨了恨心,她不能下去,若是她不能陪伴,也只會再給朱氏的心裡,增添傷感。如今,她也不是以小白菜的身份迴歸的時候,若是給某些人知道了她就是小白菜,怕是老劉莊又不得安生了,她要堂堂正正的把那些人踩在腳下,踏着他們給的屈辱和傷害,回到這裡。
“真的不下去看看?”邵煜宸看着小白菜隱忍的哭啼,心中一陣的心疼,知道小白菜顧慮什麼,可若是下去看看,也不會有人知道的,卻不想,小白菜顧慮的更多。
“會有機會回來的。”小白菜低聲說着。
離開了老劉莊,小白菜和邵煜宸坐着馬車,就直奔鳳陽城。
“聽說溫宜陽要和樑玉嬌成親了?什麼時候的事情啊!”
“你很關心溫宜陽?”邵煜宸挑眉,帶着濃濃的不滿。
“好歹朋友一場,關心一下也是應該的,不過,我最關心的,還是樑玉嬌,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這麼順暢的嫁給了自己喜歡的男人,是不是太順了,很不真是吧!”
“你想做什麼都行,讓樑玉嬌身敗名裂,不能如願以償的嫁給溫宜陽,都我可以滿足你,但是你不能見溫宜陽。”
邵煜宸霸道的說道,他堅決不會給自己找個對手的,哪怕是這個對手他不放在眼裡,可再小白菜的身上,他不想有意外發生。
“邵大爺也會有小心眼的時候?”小白菜嘲笑的看着邵煜宸,以前都是這貨欺負自己,如今總要給個翻身的機會吧!
“沒有那個男人對於喜歡的女人,不小氣。”邵煜宸靠近小白菜,陰測測的說道,臭丫頭,跟他鬥,再修煉幾年吧!被她打,那是他寵着她,想要揹着他去見別的男人,這種事,不能寵。
“吭吭,溫宜陽要是真的娶了樑玉嬌,那真是一朵牛尾巴花插在了牛糞上,浪費了。”
小白菜不和邵煜宸對視,別開臉,感慨着,見溫宜陽,勢在必行,邵煜宸想要攔着她,沒門。
“一個是牛尾巴花,一個是牛糞,也是絕配,沒有什麼浪費不浪費的。”邵煜宸倒是覺的,這兩人挺合適的,對於男人來說,娶不到自己喜歡的女人,娶誰都一樣,再邵煜宸看來,只要溫宜陽能儘快成親,娶誰都是美事一樁。
小白菜斜了眼邵煜宸,她咋感覺這邵大爺是巴不得溫宜陽隨便娶一個哪!不過,溫宜陽要是真的取了樑玉嬌那個女人,真是虧大發了,那樣嬌柔做作的女人,娶回家絕對做不來賢妻良母。
翌日一早,小白菜完全把邵煜宸的勸告放到了耳邊,帶着水月,帶着傘,就出了門。
“小姐,邵爺吩咐,你身子不好,不能隨便出門。”
大門口,小白菜被守門的門房給攔下。
“我不去遠的地方,就去泰和樓看看,回頭告訴你們家邵爺一聲就行了。”小白菜不顧門房在阻攔,硬是推開大門離開。
“小姐,奴才求求你了,您別爲難奴才成麼?”門房苦着一張臉,匆匆的追了上來,卻不敢對小白菜動手。
“我說你這個奴才,我家小姐是再你們邵家養傷的,又不是賣給你們邵家了,出個門咋還不讓出了?讓開,別攔着。”水月一把拽開門房,給小白菜騰出路了。
“小姐,你真的不能出去啊!”
“放心吧!他不會怎麼樣你的,我會跟他說清楚的。”
“小姐?”看着小白菜帶着水月揚長而去,門房的臉都垮下來了,匆匆的跑回了邵家院子,他要去通知邵爺,小姐強行出去了。
“小姐,咱們去哪裡啊?”水月好奇的問道,一大早的,可一直在討好小白菜,只因,昨晚她很麼有義氣的把她就愛小姐扔給了某大爺,惹得她家小姐生氣了,所以,不管她家小姐提出什麼要求,只要能消氣,不對她不理不睬,她都依着。
“跟着就對了,那來的這麼多問題。”小白菜拉着水月轉了一個圈,朝着泰和樓而去。
小白菜前腳出了邵家,後腳邵煜宸就知道了,再聽說小白菜去了泰和樓以後,總覺的不對勁,也匆匆的朝着泰和樓趕去。
“請問是米蘭小姐麼?”小白菜在走到盈福樓門口的時候,被裡面出來的人給攔住。
“是,有什麼事情麼?”小白菜把攔着去路的人打量了一番,不解的問道。
“小姐不必誤會,我不是什麼壞人,我是溫家大少爺的隨從,聽說米家的涼蓆做的很好,我家大少爺想要跟小姐聊聊。”
“涼蓆我已經給邵家做了,應該沒有什麼好聊的吧!”小白菜拒絕,這樣的藉口就要讓她去見溫宜陽,也顯得她米蘭太輕浮了點。
“米小姐,我們溫家,再全國各地,也都有商號,做生意麼!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要好吧!”
聞言,米蘭故作沉思的片刻,這才點了點頭。
“好吧!帶路。”
邵煜宸趕到的時候,小白菜正好跟着溫宜陽的隨從,進了盈福樓。
“邵爺?要我去把小姐叫回來麼?”風小心的看着邵煜宸,低聲詢問着,爺身上的低氣壓太過明顯,站在他旁邊真是有壓力啊!
“臭丫頭,真是欠收拾,不用叫她,你也叫不回來,等着就好。”邵煜宸冷着臉,進了泰和樓。
“米小姐,裡面請。”
包廂的門推開的一瞬間,溫宜陽就從椅子上站起了身,靜靜的盯着站在門口的小白菜。
對於溫宜陽的目光,小白菜帶有困惑的看向旁邊的水月。
“公子都是這麼看人家姑娘的麼?”水月不滿的看着溫宜陽問道。
“咳咳,對不住,米小姐很我一個朋友太像了,我…真是抱歉。”溫宜陽態度溫和,看上去,依舊是這麼的溫文爾雅。
“無礙,我並沒有放心上,希望公子不要弄混了,我們是初次相見。”
“小白菜,小白菜回來了?表哥,是小白菜回來了麼?”
小白菜剛前腳邁進包廂,隨後,樑玉嬌帶着丫鬟,風風火火的趕來了,似乎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一個久未謀面的親人。
“玉嬌,你這麼風風火火的,像什麼樣子?”溫宜陽臉色有些難看的看着衝進來的樑玉嬌,此時,心裡說不出的反感。
“小白菜,你可回來了,這幾年,你去哪裡了?你知道不知道,我們很想你啊!”樑玉嬌眼含淚光,想要上前去擁抱小白菜。
“這位小姐真是不知自重,上次衝撞了我家小姐,這才又來,你們就是這麼招待客人的?”水月冷着臉,攔在了小白菜的身前,不高興的責問道。、
看着如此裝模作樣的樑玉嬌,小白菜心裡冷笑,你是想,怕是想着我死吧!
“小姐是不是有什麼誤會?”看到樑玉嬌被溫宜陽抓住,小白菜疑惑的看着他們。
看着熟悉的臉龐,又如此陌生的眼神,樑玉嬌目光閃爍,帶着不確定的因子。
“玉嬌,不得無禮,她不是小白菜,你別嚇到了米蘭小姐。”
“她不是小白菜麼?”樑玉嬌悲痛的看着溫宜陽,好似不想相信這樣的事實一樣。
“不是。”溫宜陽面色有些沉重,搖了搖頭。
“真的不是麼?”樑玉嬌不死心的再次問道。
“回去吧!回頭我去看你,我有些生意上的事情,想要跟米蘭小姐商量一下。”
溫宜陽說着,把樑玉嬌推至到門口。
“她真的不是麼?”樑玉嬌回頭,依依不捨的看着小白菜。
“玉嬌,你這樣米蘭小姐會尷尬的,聽話,你先回去,我回頭去找你,咱們一起吃飯。”看着樑玉嬌爲小白菜如此傷心,溫宜陽心不由的軟了下來,總是要娶妻的,自己喜歡的小丫頭不在了,娶誰又何妨。
“恩,表哥,你一定要來啊!”玉嬌乖乖的點頭,達到了目的,心裡也總算平衡了不少。
“恩,去吧!”
把樑玉嬌送走,溫宜陽這纔回頭,歉意的邀請小白菜入座。
“米蘭小姐,真是抱歉,表妹她很思念哪位故友,而且,又你跟她長的這麼像,所以纔會誤會,還請米蘭小姐不要放在心上。”
“溫大少爺,令妹真的是思念一位故友?而不是故意衝撞我家小姐?這不是第一次相見,上次衝撞了我家小姐的事情,我家小姐大量,不予她計較,怎麼可以又來?”
水月虎着一張小臉,不滿的反問道。
“水月,不得無禮。”小白菜喊了一聲。
“小姐,是那個樑小姐無禮纔對,上次不分青紅皁白,又是威脅,又是恐嚇的,還攔着不讓你走,害的你生病,這才又來,我看她就是不安好心。”
“水月,住口,怎生的如此無禮。”小白菜厲聲呵斥道,因爲聲音依舊柔弱,看不出半點訓斥的樣子。
“實話都不讓人說。”水月不滿的嘀咕着。
“還說?”小白菜瞪了水月一眼,再轉頭,就看到溫宜陽看着自己,也不說話,像是在想寫什麼。
“溫公子,真是抱歉,丫鬟不懂事,讓你見笑了。”
“無礙,若是表妹之前多有得罪之處,我帶她向您道歉,還請原諒。”
“沒事,溫公子真是疼愛令表妹啊!怪不得她會怕你被人搶走哪!看來樑大小姐說要成親,這新郎官想必就是溫公子了吧!”
對上小白菜含笑的目光,溫宜陽突然不想承認,心裡徘徊不定,說不上來這是什麼感覺。
“讓米蘭小姐見笑了,聽說米家的涼蓆賣的不錯,不知道米蘭小姐有沒有想過,和溫家也合作一番?”
“及時選擇了邵家,我們也是經過一番的深思熟慮的,真是抱歉,當時和邵家合作,也是家母和兄長做的決定,我做不了住,不過,生意不成人情在,做不了生意,咱們可以做朋友,溫公子大喜,可一定要請我們米家啊!”
見小白菜這麼堅定的選擇了邵家,溫宜陽不免有些失望,涼蓆睡上後,涼絲絲的,這不是草蓆能比的,看着邵家的聲音做的越來越好,不嫉妒是不可能的,可再怎麼樣,也只有羨慕的份,對於做生意,溫宜陽忍不住嫉妒邵煜宸的運氣,竟然碰上這麼一塊肥肉。
“米蘭小姐說的對,做不成生意,可以做朋友,希望咱們以後還能常見,我也好像米蘭小姐討教一番。”見小白菜站起了身,溫宜陽也跟着站起了身。
“既如此,那就不打擾了,邵爺還在泰和樓等着哪!我也不好讓人等太久。”
“米蘭小姐慢走,我送你。”
溫宜陽送着米蘭走到門口,卻見米蘭突然停下了腳步,看着溫宜陽,欲言又止,好似很是糾結該不該說。
“米蘭小姐是有什麼話想說麼?我們已經是朋友了,不妨直言。”
“既然溫公子都這麼說了,那我也就不扭捏了,溫公子,不知能否帶我給您未婚妻捎句話?”
“米蘭小姐請講。”溫宜陽客氣的伸手,做出請的手勢。
“我真的不是你們說的那個誰,還請溫公子帶我跟樑小姐說,讓她不要再來調查我了,這給我的生活,帶來的困擾,若她真是有什麼問題,讓她直接來問我好了,不用這麼費勁的。我話說完了,告辭。”
溫宜陽愣在當場,沒想到樑玉嬌會做出這等事情來,人家都這麼說了,他也不能不表示不是。
“米蘭小姐放心,我一定會告誡表妹的,給你帶來的困擾,我帶她向你表示歉意,她也只是盼友心切,還望米蘭小姐能體諒。”
小白菜回頭,涼涼的看着溫宜陽,只是點了點頭,不在多說一句話,轉身灑脫的離開。警告她給了,提示她也給了,作爲朋友,她能做的只有這麼多,溫宜陽依舊如此相信樑玉嬌,她無話可說。
對於小白菜最後一眼,溫宜陽總覺的心臟缺少了什麼,直到目送着小白菜下了泰和樓的樓梯,溫宜陽才懷着一顆複雜的心情,回了包廂。
“米蘭小姐,咱們能聊聊麼?”下樓剛走幾步,小白菜就被躲在樓下的樑玉嬌給攔住。
“樑小姐有話不妨直言,我還有別的事情。”
“既然米蘭小姐這麼爽快,那我就直言不諱了,我想給米蘭小姐一些忠告。”樑玉嬌冷冷的看着米蘭,對於她再這個時候出現,心裡非常的不爽,總覺的會壞了自己的大事。
“樑小姐請講。”
“溫家大少爺,也就是我表哥,我們從小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兒時就定下了娃娃親,再過不了幾天,我們便會成親的。”
“這和我有什麼關係?”小白菜好笑的看着自以爲是的樑玉嬌,她就這麼自信,她看上的東西,再別人眼裡就是個寶?
“米蘭小姐也看到了,您跟我們過世的一個朋友很像,我不希望你打擾到我們的生活,你明白?”樑玉嬌警告的看着小白菜,眼中含有深意。
“我並不想打擾兩位的生活,若是樑大小姐對自己的男人沒有信心,倒不是好好抓住自己男人的心,而不是來警告別人,你這隻會讓人覺的是在倒貼,而且,還是別人厭惡的倒貼。”
“你胡說,我和表哥是相親相愛的一對,不是你說的那樣,我是警告你,不要勾引我表哥。”
小白菜嘲諷的目光,不由的激怒了樑玉嬌,忍不住對她說話大聲了些。
“是麼?既然如此相親相愛,還怕被人拆散?何必騙人哪!何況,你壓根不是在騙別人,而是在欺騙自己,你今天的不自信,就是他日淪爲棄婦的前兆。”
小白菜冷笑着,故意用話激怒樑玉嬌,看着她氣憤的模樣,突然覺的心情無比的好,這會,她總算明白,邵煜宸爲啥喜歡欺負自己了,原來欺負一個你厭惡的人,痛恨的人,心情卻是會好。
“你是小白菜對不對?你一定是小白菜?我早就知道,你就是小白菜,除了你,絕對不會有人這麼惡毒的。”樑玉嬌憤恨的瞪着小白菜,恨不能抓爛她那張嘲笑自己的臉,可也深深的心虛着,溫宜陽的心,她早就知道,小白菜的話,也正中她的要害。
“樑玉嬌,你應該祈禱我不是小白菜,何必非要來求證?我到底是不是小白菜哪!你覺的,我承認了,對你有什麼好處?我若是,你還能輕鬆的和溫公子成親?你應該慶幸,我不是小白菜,否則,溫宜陽絕不會娶你。”
小白菜嘲諷的看着樑玉嬌愣住的模樣,冷笑的離開,她就是小白菜,樑玉嬌只能慶幸,她現在不是小白菜,而是米蘭,不然,她會以小白菜的身份,讓她不能如願,即便她如今不是小白菜,她也一樣不會讓她這麼痛快的如願了。
出了盈福樓,水月看了眼小白菜,這才發表了自己的感慨。
“小姐,你剛剛說的太好了,這個樑玉嬌,就是太過分了,真當您好欺負啊!我跟你說啊!你就是太善良了,纔會別人欺負的,以後她們要是在敢欺負你,你就回擊回去,不想讓桃夭過來,勾引了溫公子,看這個樑玉嬌還敢不敢這麼嘚瑟。”
小白菜轉頭,看了眼爲自己憤憤不平的水月,點了點頭,她以前真的很仁慈,以至於仁慈的丟了小命,也害了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