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貝拉小姐,"寧香寒在與皇太后的高級侍者對峙時打了個招呼。"也許你可以向我解釋一下這裡發生了什麼?"
"你認爲我需要向你解釋什麼,這真有趣?" 薩貝拉帶着諷刺的笑意回答。"你空有男爵夫人的地位,可能救了你一命,但在皇宮裡,我的地位比你高,就像太后比王妃高一樣。"
"在這個宮殿裡不行。" 寧香寒走上前去,伸出手來,向綁在薩貝拉腰帶上的鑰匙點頭示意。"現在,出於對皇太后級別的尊重,我以這種最美好的方式來要求。薩貝拉小姐,請把這些鑰匙還給我。如果你的主人有什麼要求,你可以提出正式請求,讓我的主人批准。現在我要求你和你帶來的這些騎士,離開玫瑰宮,不要帶走任何屬於王妃的東西。"
"厚顏無恥的小混血兒,"薩貝拉一邊嘶吼着,一邊向寧香寒走去。"我是皇太后的高級女官!我是奉她的命令來的!" 薩貝拉眯着眼睛湊近,低聲說。"還是你選擇了野蠻人公主而不是太后的提議?"
"我只是好奇,太后希望在王妃的地窖裡找到什麼,值得派這種笨拙的小丑來?"
薩貝拉左眼抽搐了一下,但隨後她向後一靠,雙手交叉,嘆了一口氣。"太后派我來取一些王妃最近得到的卡利戈酒。你這裡有十幾瓶,遠遠超過了公主殿下舉辦宴會的需要。太后只是想借一兩瓶。"
如果這就是太后想要的,她可以提出要求,不用薩貝拉小姐踏入玫瑰宮。顯然,這裡有另一個議程,寧香寒苦澀地想。
"當我向這些異教徒解釋我主人的要求時,他們是把自己放在我的位置上,製造了一場騷亂,導致他們受傷,"薩貝拉無精打采地繼續說道。
''''那是因爲僕人們無權把王妃的財產遞出去!''''
"當然,太后可以用更正統的方式提出這樣的要求。比如說正式的書面請求。" 寧香寒一邊靠在右邊的門框上,一邊催促道。
"她爲什麼要這樣做?" 薩貝拉皺着眉頭反駁道。"如果太后想要什麼,她有權力拿走它。你很快就會明白的,混血兒。"
這就是全部嗎?一場權力遊戲,提醒這裡的僕人們誰在拉斐爾有最大的權力?寧香寒瞥了一眼利奧的注意力轉移到地窖裡的混戰聲中,有一會兒了。''''也許是時候讓我們的敵人知道,我們不是那麼容易被嚇倒的。
寧香寒低下頭,發出一聲失敗的嘆息,用她的左手示意薩貝拉靠近。她藏在背後的右手緊緊握住了伊克爾的一把銀色匕首。
利奧懷疑地重新注視着寧香寒,然後放開蒂芙尼,他喊道:"薩貝拉小姐,等等--"
不願讓這個機會輕易溜走,寧香寒向前一躍,把薩貝拉從平衡中拉向廚房門。這位高級女官員她的胸膛撞向門框,發出驚訝的叫聲,然後當寧香寒用銀刀敲擊她的肩膀時,她的身體僵住了。
"你--你是怎麼--" 薩貝拉喘着粗氣說,寧香寒在自己和向他們衝過來的騎士隊長之間轉移了受驚的女官。
"我已經很客氣地問了,"寧香寒平靜地回答,她把刀子架到薩貝拉的脖子上,讓利奧停住了腳步。"是時候你認真對待我了。交出鑰匙,薩貝拉女士,讓你的手下馬上把武器收起來!"
"你瘋了嗎!" 利奧喊道。
寧香寒緩緩呼出一口氣,冬日玫瑰顫抖着,她狂跳的心臟似乎在其中跳動,然而她的手仍然很穩定--彷彿用匕首和人質威脅一屋子的人是世界上最自然的事。
"你打傷了王妃的兩個人,強行進入她的地窖,搶她的酒?" 寧香寒冷笑着反駁道。"我也可以問你同樣的問題。"
"利奧上尉,不要只是站在那裡!" 薩貝拉尖叫起來。"做點什麼!"
利奧不安的棕色眼睛從薩貝拉身上轉移到寧香寒手中的銀色匕首上。他小心翼翼地走近了一步。寧香寒迅速將刀刃抵在薩貝拉頸動脈上方的軟肉上,騎士長和女官都愣住了。
利奧猛地呼出一口氣,笑了起來。"你以爲我會相信你願意殺她嗎,毛拉小姐?"
寧香寒的笑容動搖了。一種不安的情緒充滿了她的心,一種冰冷的不和諧情緒--一種不屬於她的冷酷無情--更準備邁出那一步。
這就像別人拿着這把匕首穿過我一樣。
她本能地把刀移開,但罌粟的一聲提醒她,軟弱在政治談判中沒有地位。
"你是對的,"寧香寒苦笑着回答。"王妃可能更希望我在她臉上留下疤痕,以警告其他公然對她動手的人。" 她把匕首舉到薩貝拉的臉頰上,隨從吱吱作響。"我當然不會威脅要殺死太后的僕人--"利奧又走近了一步,"但如果你在這種不穩定的情況下拿着刀撲向我們,薩貝拉小姐可能會失去一隻眼睛--或者更糟,上尉。"
"不,不要!" 薩貝拉喘着粗氣,舉起一隻顫抖的手製止了利奧。"你敢砍我的臉,你這個小婊-子!"
"嘖嘖。語言,薩貝拉小姐,"寧香寒用責備的語氣喃喃自語,她湊近老婦人的耳朵。"作爲太后的高級侍者,你應該爲我們其他人樹立更好的榜樣。"
"毛拉小姐!" 利奧上尉咆哮着,他把右手移到他的騎士劍上。"仔細想想你在做什麼。"
"也許需要一點血來表明我的觀點,"寧香寒冷冷地觀察着,她把刀尖對着薩貝拉的皮膚。當刀刃下出現一小滴血時,這位高級女官驚恐地輕聲喘-息着。"你怎麼看,薩貝拉小姐?"
"把你的武器--馬上收起來!" 薩貝拉狼狽地喘着粗氣。"隊長,按我說的做,否則將讓你承擔後果!"
利奧向騎士們點了點頭,騎士們很不情願地將他們的劍入鞘。
"鑰匙,薩貝拉小姐?" 寧香寒提示道。
"是的--在這裡!" 薩貝拉喘着粗氣,她慢慢地把左手移到她的腰帶上,把鑰匙滑下來,然後把它們遞迴給寧香寒。
"好。" 寧香寒把匕首移開,一小股血流涌了出來。"現在,利奧隊長,讓你的人把他們的劍取下來,放在架子上。"
"這--"其中一個騎士抗議道。
"在你退出王妃的宮殿後,它們會還給你。"寧香寒耐心地笑着打斷了她的話。她將匕首滑過緩緩順着薩貝拉臉頰流下的血跡,然後將猩紅的顏色塗抹在這位年長女性蒼白的皮膚上。"我需要再做一次示範嗎?"
"別磨蹭了,按她說的做!" 薩貝拉急切地呵斥道。
騎士們轉向他們的隊長,隊長嘆了口氣,再次向他的手下點頭表示贊同。利奧自己解開了他的劍,但把它遞給了蒂芙尼,沒有把它放在架子上。他對這位臉色蒼白、渾身顫抖的女侍低聲說了幾句話。蒂芙尼向他投去驚愕的目光,然後迅速走開。
利奧回過頭來面對寧香寒。"好了,"他戲劇性地揮了揮手說。"你滿意嗎?"
"不完全是,"寧香寒回過頭來,露出了會心的微笑。"六位騎士與薩貝拉小姐一起來的,但只有兩位和你站在我面前。讓其他人卸下武器,把它們留在地窖裡,然後再到茶水間來和我們會合。"
利奧咬緊了下巴。他的黑眼珠眯了起來,他放下雙手,雙手在身旁蜷縮成拳頭。"你聽到毛拉小姐的話了。按照她的命令去做。"他朝地窖門的方向咆哮着。
寧香寒仔細聽着地窖裡的動靜,腳步聲正在向她身後靠近。
"毛拉小姐!" 喬丹的聲音中夾雜着焦慮和擔憂。"你是什麼......"
"利奧隊長和他的手下正在取下他們的武器,"寧香寒急促地打斷道。"你找到我們失蹤的騎士了嗎?" 她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肩膀,發現還有兩名騎士陪同喬丹爵士。"就是這個嗎?"
"其他人被派去辦事了,"喬丹身後的金髮騎士喃喃道。
"這不對!"一位滿臉銀色鬍鬚的老騎士抱怨道。"她在威脅太后的一個人。喬丹,你把我們拉到什麼地方去了?"
"如果你不想被捲入,那就離開玫瑰宮,別再回來了。"寧香寒向那個膽小的騎士投去鄙夷的目光,呵斥道。"馬上!"
那位年長的人僵住了,然後迅速地轉身離開。
寧香寒重新把注意力集中在利奧隊長身上,他帶着惱人的笑意。另外兩名騎士站在那裡,舉起手來,露出不耐煩、不甘心的表情。
他們認爲我會後悔嗎?她意識到了這一點,嗤之以鼻。
"你的朋友和我們在一起嗎,喬丹?" 寧香寒在她的肩膀上問道。
停頓了一會兒後,喬丹走到她身邊。"是的,高文爵士和我在一起。"
"好。利奧隊長,你現在可以把其他騎士從地窖裡叫出來。他們應該打開外套,將手舉到天花板上,這樣我才能確保他們沒有偷東西。"
"按她說的做,出來吧。"利奧疲憊地叫道。
又有三名騎士蹣跚地走進了小儲藏室,當他們肩並肩地站在她面前時,他們沒有釦子的外套下面的白色棉質上衣清晰可見。寧香寒注視着他們的外套和襯衫之間的縫隙,在一個比其他人矮一個頭的騎士外套下發現了一個小小的凸起。
"你拿的是什麼?" 她尖銳地問道,同時向他比劃了一下匕首。
騎士皺了皺眉頭,朝利奧瞥了一眼。
"就給她看看吧。"騎士長嘆了口氣,儘管他的目光縮小了。
騎士的臉扭曲了,然後他聳了聳肩,進一步打開他的外套。一捆塞在內袋裡的紅布進入了視野。
"把它們拉出來,打開它們,"寧香寒命令道。
騎士沒有抗議就服從了,他從口袋裡掏出了三條大手帕。迅速地搖晃了一下,發現裡面沒有藏東西。
"滿意嗎?" 利奧帶着一絲不耐煩問道。
寧香寒從他身上瞥到那個矮小的騎士,無法確定爲什麼一個騎士身上帶着額外的手帕會讓她感到不安。
總之,應該有三個還是四個騎士?蒂莉計算的六個人中包不包括利奧隊長?
她的目光移向金髮碧眼的服務員,凝固在餐具室的角落裡。"蒂芙尼小姐,"寧香寒帶着中立的微笑叫道。"請你到這邊來,好嗎?"
"我-" 蒂芙尼不確定地朝利奧瞥了一眼,然後垂下視線。"是的,我--來了。" 她滑過隊長和其他騎士,把利奧的劍抱在胸前。
寧香寒走到一邊,喬丹在回來之前協助蒂芙尼穿過門。
"現在怎麼辦?" 喬丹焦急地問道。
我必須自己做所有事情嗎?寧香寒嘆了口氣。"現在,我們應該讓不速之客以他們進來的方式離開皇宮。"
"那薩貝拉小姐呢?" 利奧問道。
"在你離開宮殿的那一刻,將和你的武器一起被釋放給你照顧,"寧香寒面無表情地重複道。
利奧閉上眼睛,似乎在考慮她的提議及其替代方案,然後他睜開眼睛,點了點頭。"好吧,我們就按你的方式做。"
"很好!"
"但我會喜歡看你爲此受苦。"利奧帶着扭曲的笑容補充道。
寧香寒的笑容收緊了,她把刀的平頭對着薩貝拉的脖子移動。這位高級侍從官隨着她的背部僵硬而嗚咽。"我要把薩貝拉小姐帶到外面的走廊裡。這些騎士將護送你和你的手下到前門。鬧得越少越好,我不希望被嚇到,不小心再傷到太后的高級侍女。"
"聖女保佑我,"薩貝拉不放心地嘟囔着。
利奧把目光從寧香寒身上轉向拿着三條紅手帕的騎士。這個矮個子男人向騎士長髮出了一個幾乎無法察覺的點頭。
那是什麼意思?不可能是好事。寧香寒專注於地窖的門。我的計數可能有誤。蒂莉說有六個,可能還有一個騎士躲在......
"我們準備好了,毛拉小姐,"里奧宣佈。
"好吧。" 寧香寒拉着薩貝拉的胳膊,用刀子輕輕地敲打着女人的下巴。"現在慢慢退到門檻外,薩貝拉小姐。" 她的俘虜服從了,有點兒笨拙。當他們向後退時,寧香寒將刀移到離服務員的脖子更安全的距離。"好了,現在轉過身去,往廚房門口走。"
喬丹向寧香寒點了點頭,在她經過時拔出了他的劍。
"從右邊的門進去,薩貝拉小姐。" 寧香寒保持她的聲音輕快而平靜。她的視覺注意力集中在她的俘虜身上,寧香寒的耳朵一直在聽儲藏室裡騎士們的聲音。當他們在大廳裡有安全距離時,她喊道:"把我們的訪客護送到外面去!"
片刻之後,前三名騎士在高文爵士的注視下舉手離開了茶水間。後面三個人,其中包括利奧和那個可疑的騎士,很快就跟了上來,喬丹在後面跟着。
到目前爲止,還不錯。
"向前走八步,"寧香寒命令道。薩貝拉似乎因爲有可能被釋放而恢復了勇氣,她憤怒地哼了一聲,但還是遵從了這個要求。
"我知道你在皇宮裡堅持不了多久--你敢於越過皇太后?" 薩貝拉用混合着救濟和憤怒的口氣說。"人們在得罪攝政王后之後往往會消失。特別是像你這樣自以爲是的漂亮小東西。她到底看中了你什麼,讓你一開始就留下來。"
"哦,親愛的。震驚讓你的思想變得混亂了,薩貝拉小姐。你肯定沒有忘記你想在最後一刻把我趕出選拔賽,"寧香寒諷刺地反駁道。
"我......是爲了皇宮的最佳利益而行事。你的身份貶低了這種職位對其他貴族的重要性,他們很榮幸能作爲侍者爲王室服務。"
"嗯,請停在這裡。" 寧香寒把她的俘虜拉到廚房門邊停了下來。"而且要安靜。"
"我不會被一個......的人指使做什麼。 "
寧香寒沒有理會這位高級女官剩下的廢話,她暫時鬆開了薩貝拉的手臂,在廚房內彈了彈她的左手腕和手指。一股濃郁的冷霧從她的手上滑向天花板,在那裡彙集,然後轉向儲藏室和地窖之外。當霧氣在她的意志下移動時,它變薄了,直到人的眼睛看不見它,然而寧香寒可以感覺到冷酷的魔法接觸的一切。
它記錄了羅比廚師的存在,他現在跪在仍然昏迷的罌粟小姐身上。一旦進入地窖,霧氣就會延伸,直到充滿房間的每個角落。檢測到沒有隱藏的敵人揮之不去的心跳,寧香寒呼了口氣,挽着薩貝拉的胳膊,把她往宮殿的門上推。"我們走吧。你很快就會自由了。"
"哦!爲什麼你的手這麼冷?你就等着吧--"薩貝拉踉蹌了一下,寧香寒氣呼呼地嘆了口氣,把刀從高級侍從的脖子上抽走了。
"慢慢來,還是你想留下一個永久疤痕作爲今天的提醒?"
"你......你忘了你已經砍過我了嗎!" 薩貝拉通過顫抖的嘴脣要求道
"一個小刺,"寧香寒用緊張的耐心迴應。"不比在學習針線活時遭受的傷害差。"
"我很難用刺繡來刺傷自己的臉!"
"如果你要抱怨,也許我應該給你一些抱怨的理由。"
"看看你敢這麼做,老太后會對你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