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取、稀釋和使用毒液來麻痹、致盲、迷惑和殺人的實用方法,寧香寒從閱讀中擡起頭來。她看了她多年來做的筆記,包括商店的位置、價格,以及她最喜歡的一些藥劑等其他問題。在拉斐爾的經文旁邊,她原來世界的語言似乎很陌生,但她知道沒有人能夠讀懂這些文字,可以放心了。
走廊上遠處的腳步聲,朝她的方向走來,把她的注意力從書上拉了回來。
現在怎麼辦?
寧香寒瞥了一眼艾薇,她在牀上挨着她打瞌睡,把書塞在枕頭下。隨着腳步聲越來越近,她拉上一件長袍,移到門邊等待。
"毛拉,請你開門好嗎?你有一位重要的客人。"海倫娜的聲音,音調怪異,從門外傳來,接着是膽怯的敲門聲。
寧香寒沒有理會她的請求,她走到窗前,透過玻璃向外瞥去。雖然從這個角度很難看到,但她可以看到那輛熟悉的貴族馬車,它的家徽是兩隻白烏鴉,佔據了大半個車道。
寧香寒笑了笑,很快就回到了門口。她花了點時間整理她的灰棕色頭髮,然後打開門鎖,轉動門把手。
"母親,"寧香寒打了個招呼,然後把目光轉向站在海倫娜身後的那個高大、令人生畏的女人。"霍桑伯爵夫人。很高興見到你,你有什麼需要嗎?"
"陪我到外面走走吧,毛拉。"康斯坦絲以命令的口吻回答。"你需要呼吸呼吸新鮮空氣。"
"可是她--"海倫娜在夫人犀利的目光下斷了氣。
寧香寒回過頭來瞥了一眼屋裡仍在睡覺的艾薇,猶豫了一下。
"如果你擔心那個孩子的安全,我會讓我的隨從在這裡守着門,"康斯坦絲回答說,陪同她的男僕走上前去,鞠了一躬。
"讓我換一下衣服,"寧香寒回答。她退後一步,關上了門,不理會海倫娜臉上驚恐的表情。爲了安全起見,寧香寒把門閂也鎖上了。
然後她急忙跑到衣櫃前,撕下她的長袍和睡衣,然後抓起一件前面有鈕釦的衣服。她剛繫好靴子,艾薇就從睡夢中驚醒,露出困惑的表情。
"小姐?你要出去嗎?"
"伯爵夫人來了,"寧香寒回答說,她穿好最後一隻靴子,衝向她的辦公桌。在那裡,她抓起她的珠寶盒,把她從不佩戴的廉價珠寶倒了出來,然後,用開信刀把天鵝絨的底部剝開了。
"你在做什麼?" 艾薇問道,她僵硬地坐了起來。
"確保你會安全,"寧香寒心不在焉地回答。"呆在牀上,相信我。好嗎?"
艾薇睡眼惺忪地點點頭,當寧香寒終於把天鵝絨拉開,露出裡面摺疊的文件時,她捂住了哈欠。
"好的,"寧香寒喃喃自語,她把文件塞進斗篷裡,突然吻了一下艾薇的額頭,然後衝到門口。她在那裡短暫停頓了一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然後走到外面,鎖上了身後的門。
❆❆❆❆❆
從懸掛在頭頂的暖陽來看,當時是正午。藍色和棕色的鳥兒興奮地飛來飛去,它們在花園上空愉快地鳴叫着。
寧香寒領着康斯坦絲走過金銀花叢,走向一條小路,這條小路有一個適合走一小段路的地方。
"我很抱歉在沒有提前警告的情況下就來了,"康斯坦絲在她們並排走着時說。"但我的消息很重要,你無法來找我。"
"別想了,你的到來很及時,因爲我有一件事要和你討論,"寧香寒如實說道。"但請告訴我,是什麼緊急消息讓你來到這裡,夫人?"
"王妃的侍女人選已經提前了,"康斯坦絲回答。"我們原本打算讓你在進入王宮前和我呆一個星期,但現在你將在三天內進入王宮。"
"三天?" 寧香寒驚訝地重複道。
爲什麼,是什麼改變了時間線?不,也許這樣更好。
寧香寒搖了搖頭。"那--我們沒有多少時間來完成準備工作。"
"我的想法正是如此,"康斯坦絲堅定地說。"我已經爲你安排了必要的文件,明天會有一個法官來送。如果你的父親和母親阻撓的話,這個人會讓他們聽話的。" 她拉着寧香寒的手,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現在,我知道你很喜歡你的女僕,但她不能跟着你進王宮。必須做出其他安排。"
"我知道,"寧香寒回答說,她從斗篷裡拿出摺疊好的文件,遞給康斯坦絲。"這就是爲什麼我有個請求。"
康斯坦絲接過文件,驚訝地挑了挑眉毛。"艾薇的奴隸文件?你是說要把她賣給我?"
"是的,但條件是你要善待她,並在六個月內釋放她。"
康斯坦絲笑着說,她用手敲了敲那份文件。"你想利用我的地位?"
"我知道只有伯爵以上的人可以解除奴隸的契約。而作爲一個伯爵夫人,在這種法律問題上,你的級別與伯爵是一樣的。"
"很對,我以前肯定沒有用它來做這樣的事,"康斯坦絲帶着好奇的微笑承認。"我有時確實在想,對於未來的任務,你是不是變得太軟弱了。"
"正如你向我展示的那樣,伯爵夫人。一個人可以對那些值得憐憫的人仁慈,也可以對那些與我爲敵的人無情。"
"這一點我無法反駁,"康斯坦絲高興地笑着說。"很好,那在我們回來後把她賣給我。"
"轉讓已經以你的名義進行了,並由我的律師作了合法的見證。"
康斯坦絲驚訝地朝她眨了眨眼,然後打開信確認,然後她搖頭笑了起來。"你未雨綢繆和準備的能力一直讓我感到驚訝。但這正是我選擇你的原因。" 她把文件再次摺疊起來,放在她的手提包內。
"很好,毛拉,我向你保證。我在六個月內釋放女僕,並在這段時間結束前爲她安排一份合適的工作,以養活自己。所以你--"她用警戒的語氣向寧香寒做了個手勢,"--不要失去初心。如果你想在未來的考驗中生存,你需要你的機智和智慧。"
"謝謝你,"寧香寒一邊說,一邊緊緊吐出一口氣。"雖然我不應該要求更多,但我還有一個請求。"
康斯坦絲歪着頭,露出一個靦腆的笑容。"暢所欲言,孩子。我懷疑我沒有理由拒絕你。"
"我需要你從毛津那裡再買一個奴隸。"
"搞定了。"
寧香寒眨了眨眼。"你不想知道它是誰嗎?"
"孩子,以我的財富和關係,你認爲細節重要嗎?" 康斯坦絲譏笑道,她的嘴脣上滑過一絲冷笑。"如果我要求毛津免費交出這個奴隸,你認爲他敢拒絕我嗎?"
寧香寒已經可以想象毛津的反應。她帶着冷酷的微笑享受着這個畫面。
康斯坦絲就是活生生的證據,一個女人可以在這個世界上掌握權力。她自出生以來的地位可能給了她等級和財富的優勢,但正是她嫺熟的操縱和對政治的掌握使她贏得了先王的尊重。
貴族們對她無情的野心要麼敬佩,要麼畏懼。當康斯坦絲接替她已故丈夫的位置成爲貴族黨的領袖時,她結下了不少的敵人。她成功維持了該黨的路線和權力,直到她的兒子珀西準備執掌政權。
雖然霍桑伯爵夫人已經從政治領域退休,但她仍然保留着巨大的權力和尊重,其中最重要的是她作爲埃莉諾拉王妃最喜愛的姨媽的地位。
"既然你已經提出了你的條件,"康斯坦絲回答說,她的手滑過寧香寒的手臂,轉身背對着。"我要提出我自己的一些規定。"
"當然,夫人。"
"要警惕我的兒子,毛拉。與他保持距離。"
寧香寒眨了眨眼,但還是點了點頭。"我沒有興趣與珀西大人或貴族黨糾纏在一起。"
"好。"康斯坦絲點了點頭。"我不想這麼輕易地把我的第一個也是唯一的一個門徒交給他。" 她輕輕地捏了捏寧香寒的胳膊,露出讚許的笑容。"我知道在過去六年裡我給你施加了巨大的壓力,但那是因爲我看到了你的潛力。而且你沒有讓我失望,一次也沒有,所以我將繼續相信並投資於你那聰明的頭腦。"
"我將永遠感謝你的智慧和指導,夫人。"
"你應該如此。"康斯坦絲一邊輕拍寧香寒的鼻子一邊喃喃自語。
"我指望你能幫助指導我的侄女。埃莉諾拉有時可能意志堅強,脾氣暴躁,但她是個聰明的女孩,會成爲一個優秀的女王。" 當她們走到小路的盡頭時,康斯坦絲驕傲的笑容消失了。"然而,我們都知道,拉斐爾的女王有早逝的習慣。"
寧香寒點了點頭。她更清楚。
已故的亨利國王有兩個王后,她們都沒有活着看到自己的兒子長大成人。卡塔利娜王后是第一位王后,也是第一位王子特里坦王子的母親。卡塔利娜在18歲時嫁給了亨利國王,在23歲時死於一場奇怪的疾病,這場疾病在冬天裡突然奪走了她。
她的死震驚了國王和國家。當時只有五歲的特里坦王子讓國王的第二任妻子羅莎琳達的照顧,在六個月的哀悼期過後,她被提升爲王后。
羅莎琳達王后自己的兒子尼古拉斯二王子,他比特里坦小兩歲。她接受了她的新角色,用同樣的愛、同情心和堅定的手撫養兩個男孩。九年後,羅莎琳達在經歷了一場突如其來的神秘疾病後在睡夢中死去。她當時只有28歲。
在兩個王后都被毒死的傳言中,國王的母親維婭太后接手撫養兩個小王子。不管是出於悲痛還是內疚,亨利國王不想再娶,而是專注於準備特里坦王子繼承他的國王地位,同時加強拉斐爾與維特雷納帝國的聯繫。
因此,爲了在兩國之間建立永久的和平,亨利國王和康斯坦丁皇帝建立了一個聯盟,由當時只有15歲的特里坦王子和皇帝的養侄女埃莉諾拉訂婚。
這就是爲什麼伯爵夫人培養毛拉進入皇宮並擔任侍女的原因。爲了看護她的侄女和未來的女王,埃莉諾拉王妃,並保護她免受潛伏在皇宮中的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