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皇上爲太后舉辦的宴會,那是十分盛大的,身爲官員家眷,只有早來沒有晚來的道理,宴會還沒開始,七品以上宮員以及一些京城有名富商家眷已經到了九成九,當藍若琳丁紫等人轉到長樂宮裡,這裡已能用人山人海來形容,長樂宮門口不時有宮女太監奔走端着茶點,不時有相熟的各府丫環談笑或是轉轉摸摸找人打探各府消息的。
“拜見公主,公主千歲千千歲,佳倩郡主萬福金安,拜見丁女官。”
“拜見公主,公主千歲千千歲,佳倩郡主萬福金安,拜見丁女官。”
“拜見公主,公主千歲千千歲,佳倩郡主萬福金安,拜見丁女官。”
“……”
外面一堆跟着請安的,長樂宮中也知道外面是誰來了,已有不少夫人小姐起來行禮。
藍若琳、林佳倩在一堆人的簇擁下擡頭仰胸往前走,臉上帶着得意的笑容,臉上的表情是孤傲的。
走在兩步外的丁紫淺笑然然的看着,眼中眸光突然閃過一絲冷光,卻聽前面“噗通”一聲,不知道怎麼回事,林佳倩突然身子一歪就地一滾,竟然朝着一個離着太后上位極遠,樣子只是七品官員的夫人跪下行了個大禮,那夫人看到一愣,隨意嚇的一哆嗦,向側錯開一步,竟然仰頭向後倒地,她這一倒卻是歪身倒地,當她身邊兩個官家夫人直接撞倒在地,她們手上還端着茶杯,有個拿着茶點,直接倒在、灑在自己身上,幾人頓時弄的灰頭土臉。
大廳的人頓時愣住了,一品以上詬命與家眷小姐都要給藍若琳行禮,此時她們都站着身子,林佳倩這一跪相當於將所有人都跪了,按品級,林佳倩只掛着郡主名頭沒有詬命品級高,但總是個王爺嫡女,是堂堂郡主,身份總是高她們一層。
被這一跪沒人覺得開心,反而覺得心中有口髒水要吐,望向林佳倩的眼神十分不對。
林佳倩也愣住了,她怎麼知道走着走着,突然感覺腳尖一痛,腳頓時一歪便滾了下去,林佳倩從小到大那是最重禮儀的,沒想到竟然在這麼多人面前失態了,她沉着臉向後望去,人羣中丁紫衝着她嘲諷的笑着,林佳倩頓時覺得全身火氣直衝腦頂,站起來便要罵道,太后威儀的聲音響起。
“夠了,鬧的還不夠嗎!佳倩郡主有傷在身,怎麼不在府中多休養些時日,沒摔傷吧。”太后聲音淡淡的,但是誰都聽的出太后的指責與不悅。
聽着太后的話,衆人才反映過來紛紛議論起來,林佳倩在郊外受傷的消息雖然被林王府用盡勢力的壓下來,但是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這消息還是走露了。聽說林佳倩被狼咬了,她們還疑惑到底被傷的如何,看到林佳倩完好的出現在衆人面前,許多人還挺失望的。
這女人之間從來都存在着同性相斥的道理,更何況林佳倩出身好才貌都屬上成,足夠讓很多女子嫉妒她了,她平時人緣再好,出了醜也照樣有幸災樂禍的。此時衆人想到林佳倩剛纔的失態,紛紛臆測起來。
難道林佳倩被狼咬的斷了腿,回想剛纔她進大殿時,那腿腳似乎真有些不對勁,但一時又說不出來哪裡不對勁,現在一下子明瞭了,林佳倩被狼咬的斷了腿,但是不知道什麼原因還能弄個假腿出來,一個斷腿姑娘,長的再好也是個殘廢,想嫁進皇室,癡心作夢!
看到衆人各異的臉色,林佳倩也知道被誤會了,她氣的全身發抖,她現在百分之百可以確定剛纔絆倒她的是丁紫,就是爲了讓她出醜,讓她的事再一次被衆人議論,那哪裡還有好的。
林佳倩“嗖”的站起身,給太后行了個禮便道:“太后請恕罪,是佳倩走路不穩驚擾了太后,佳倩也沒注意何時身邊多了一隻腳害的佳倩出醜,佳倩真是罪該萬死。”
說着林佳倩餘光看向丁紫,卻見後者笑着挑挑眉,笑意更濃了。
太后以及坐在其旁邊的皇后夏貴妃等人臉上都是一變,剛纔走在林佳倩身邊的可只有藍若琳和她的丫環,她的丫環敢故意絆她嗎?這不是指着說藍若琳嫉妒她嗎!
一說完林佳倩臉色也是一變,她本是想借機將丁紫指出來,她是氣糊塗了,丁紫可離她兩三步遠的位置怎麼絆她,林佳倩白着臉去看藍若琳,見後者緊抿着脣角,冷冷看着她一眼轉身往上位首那裡走去,根本不理會林佳倩,顯然很生氣!
林佳倩頓時像被人拋棄一般的扔在大殿上,臉上青一陣白一陣,連忙道:“臣女真是不小心。”
其它夫人小姐訕訕笑着,眼中不無嘲諷,這林佳倩一直以來有着京城第一貴門女子稱號,這次可要拱手相讓了,貴門女子哪有殿前這麼失態的。
皇后淡淡撇了林佳倩一眼:“郡主既然有傷在身,自然比旁人金貴多了,還不快賜坐休息下。”
林佳倩背脊一僵,皇后顯然是怪她了,夏貴婦嫵媚的眉眼風情萬種的眨巴着,看着林佳倩倉然坐到林王妃身側,深深一笑。
丁紫等人此時才進入皇宮,向着太后皇后等人行了禮,便立在一旁,藍若琳此時站起來,笑的別有用意:“皇祖母,剛纔若琳在花園那裡見着幾位小姐,聽到她們在談論着什麼,若琳一時好奇就走過去,沒想到她們在說明城霍亂一事呢。丁女官可是洋洋得意叫囂着她早就知道那裡會有一場霍亂,這一回若不是有她明城百姓也不會被治。若琳真是很生氣,便與丁女官吵了幾句,丁女官滿不在意的說,若是我有什麼疑問便來找皇祖母問個一二。若琳想這次明城百姓之所以沒事,那是因爲皇祖母福澤萬里,庇佑着他們,丁女官便是有功勞,可說的全天下都要感激她未免太過份了,她這是半點沒有將皇祖看在眼中啊……”
藍若琳話一落,衆人大驚,藍老太君冷冷望着藍若琳,以她瞭解的丁紫可不會是這種信口開河的人,分明是藍若琳冤枉的。
白老太君看着丁紫方向的眼神有些複雜,看起來丁紫是將藍若琳得罪狠了……
林王妃握着林佳倩的手暗自握緊,像是某種暗號,林佳倩眼神一亮,早沒了剛纔的狼狽,此時又是平時那樣端莊美麗,只是在望着丁紫的眼神說不出的冷洌。
藍若琳是直接將丁紫說成拿着雞毛當令箭,有了太后的寵愛便誰也不看在眼中的人,但若是沒有太后的寵愛或是被煩了,第一個死的也會是丁紫。其它官家小姐夫人看着丁紫已像是一個待死的人。
丁紫卻是淺笑的立在大殿上也不言語,倒是把雲希雨與白霜雪夏玲月看的急死了,雲希雨第一個忍不住解釋道:“請太后明鑑,表妹絕對沒有說過這樣的話。”
“是啊太后,我們幾個因爲有些誤會所以吵了幾句嘴,半句沒有提到明城霍亂的事啊,更沒有提到太后,是若琳公主突然出現說了一堆……”白霜雪面上一白,心裡止不住的後悔,若不是她衝動壞事,藍若琳也不會橫插一腳出來,害的紫兒現在百口莫辯。
夏玲月也立即道:“太后,臣女不敢有半句假話,絕無此事!”
藍若琳冷笑:“你們的意思就是本公主的不是了,本公主身邊跟着一堆的丫環還有佳倩郡主做作,何來假話!你們敢信口冤枉本公主,可是大不敬之罪。”
雲希雨擡起頭,冷着臉道:“事實如何公主心裡很不清楚,這事只要不是瘋子傻子,話都不會從紫兒嘴中說出來吧……”
藍若琳毫不在意的挑眉:“你們身爲表姐妹護着她的心情本公主可以理解,不過用慌言來欺騙皇祖母,那可是罪不可赦的大罪!這皇宮可不是你們能隨便撒野的地方!”
雲希雨也毫不示弱,冷笑道:“臣女敢對天發誓所言一切皆是事實絕無半句虛假,不然我願意遭天下雷劈,死後下地獄受九九八十一種刑罰,生前也願意遭五馬分屍凌遲等刑,公主也願意跟臣女一起發誓嗎!”
藍若琳臉上一變,看着雲希雨臉上的嘲諷,丁紫臉上的平淡無所謂,心中的恨意更加難平。
藍若琳身邊的宮女珊瑚此時卻道:“公主乃大齊大公主,自然是一言九鼎,你是什麼身份可有資格質問公主!”
藍若琳臉上徒然一變,轉而得意的笑看着雲希雨等人,現在雲希雨她們嚴格說來已是以下犯上了,她立即怒喝一聲:“你們還不認罪。”
丁紫淺笑着轉身,笑語嫣然:“公主不過跟微臣開個玩笑,諸位不要當真,公主也是出於好心想活絡下氣氛罷了。”
藍若琳氣的漲紅了臉,這話怎麼聽的她跟戲子一般,她堂堂一國公主,何需爲這樣的宴會活絡氣氛,平白降低了身份。
太后卻是冷着臉望向藍若琳,皇后心裡頓時咯噔了一下,她是沒阻止藍若琳,其實也不過是想給丁紫個下馬威,告訴她這大齊終究還是皇家做主的,她便是有再多的功勞,也是皇家的一條忠實的狗,絕對不能因此而沾沾自喜忘記了身份。
其實當初在明城的事,太后只是跟皇上談了談,其它的事都是外面傳言渲染的各個版本,這一次會舉辦這個盛宴很大意義上就是爲了這件事,所以皇后纔想給丁紫一個告誡,但顯然這裡面事中有事啊!
太后衝着藍若琳冷冷看了一記,再看向下面已經紛紛議論的各家眷們:“我這老婆子還沒到老眼昏花的地步,什麼是真什麼是假我還看的清楚,對於明城的事,宴會之上自有人替你們解惑。不過若誰覺得丁女官這功立的太簡單,那很容易,下一次大齊哪個地方有類似瘟疫的病症,哀家可以在這裡做主了,直接將你們賜去那裡幫忙救治,救不好不許回來,治好了重重有賞。且一定高於丁女官這一次的封賞,你們看如何啊!哀家這話可還沒跟皇上說呢,這麼大的賞賜應該沒人反對纔是。”
衆人臉上快變成醬茄子的顏色,得了瘟疫的地區能有幾個安然無恙活着回來的,太后這明顯是讓她們去送死,誰敢開這個口!不禁有些氣恨藍若琳說話不經大腦,連着讓她們這些無辜的人也跟着被太后厭惡。
藍若琳一聽身子明顯一晃,有些不信的望着太后,卻看到太后面無表情看着她,頓時感覺全身滲着一股涼氣,她似乎觸了太后的怒火了:“原來如此,若琳不明真相,倒是冤枉丁女官了。”說着藍若琳額上不禁流下幾滴冷汗來。
“噗哧,姐姐公主好像很熱,都流汗了。”藍若琳剛要坐下,突然聽到一個童言童語的稚氣男聲,轉去一看,卻見丁紫手邊正牽着一個玉雪可愛的小男孩,只是他嘴裡說的話實在令藍若琳太沒臉了。
大廳衆夫人小姐也都拼命忍着笑意,越是這樣的天真的童言,說出來才越是傷人!藍若琳此時面色那叫一個多彩多樣,皇后也有些坐不住了,太后冷哼一聲,皇后憋着口氣不敢再說什麼。
而本來丟臉準備坐下去的藍若琳此時突然冷笑一聲:“不過丁女官回來怕是有的忙了,我聽說你不在京城的這段時間,有個男子拿着個繡了你字的貼身手帕向侍郎府提親,是不是啊丁老夫人。”藍若琳轉頭一望,正巧指到縮着脖子想隱身的王氏,王氏頓時一僵,望向太后冷淡的眼睛,哆嗦的脣,道“這其中肯定有什麼誤會,我是丁女官的祖母,對她最是瞭解,她必定不會做出這種喪德敗壞的事。”
王氏便不是衝着太后,衝着侍郎府也不能承認,丁紫若是當衆將醜事說出來,整個侍郎府也必要跟着背黑鍋了!那整個侍郎府的臉面也別想要了!
“噢,這件事哀家也有耳聞,丁女官可有這種事?”太后挑挑眉望向丁紫。
丁紫嘆息一聲搖頭道:“回太后,微臣絕不會做了這種德行有失的行爲,微臣當時不在京城中,雖然聽說了這件事,但事實經過卻不甚瞭解。微臣委屈,求太后爲微臣做主,還微臣一個清白!”說着丁紫拿起手帕試了試淚,再睜開眼睛時,紅着的眼睛看着那麼的委屈可憐。
木氏突然冷哼一聲:“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爲,丁女官自己做了什麼你心裡還能不清楚,用不着在這裡裝可憐博取同情,你不值得人可憐。”
藍若琳目的達到自然坐下看戲,心中惡意的想,就讓你們狗咬狗,丁紫的名聲必定會毀了的。那林佳倩母女兩也是對看了一眼,這裡面還有她們的功勞呢!
丁紫冷笑的望着木氏:“安國候夫人說話可要有憑證,空口狂言便想污本官清白,其心可誅!”
木氏被丁紫深冷的眼神一望,竟然覺得心被冷凍了一般不會跳動了,她還從來沒被人這樣望着,感覺掉入千年冰層中,從頭到腳僵硬一片。
木氏驚了一會,隨即又冷言道:“本夫人有沒有冤枉你,一切有證據證明,我想衆位都知道,安國候府與侍郎府本有訂親,可誰知道突然知道這丁紫婚前私通男人,還是個名不見經傳的窮酸書生,並且自甘下賤遞了手帕私訂終身。這樣的女子試問在坐各位,哪個敢娶進家門,豈不是讓家門禍亂,本夫人不敢這樣做,但也怕就此冤枉了丁女官,還找人問過事情經過,更是找人親口問過那個男子,他拿着手帕鄭重說道,就是丁女官私通情款送給他的,說起來這男子品性倒是不錯,哎……”木氏話語未盡,卻給人更多遐想。
兩人既然暗自私通,那男子品性若是還不錯,豈不是丁紫主動勾引人家,那男子經不信引誘做錯了事,那傳言京城無人不知,版本都好幾種。其中一個便是丁紫懷有身孕,逼迫男子上門求親,男子本意不願意,但是出於男子的責任心這才負起責任上門求親,但是侍郎府看不上男子的書生身份本不同意,男子長跪侍郎府外不起,一直哭着不想丁紫受苦。
這時代未婚先孕的足可以浸豬籠,男子若是一走,丁紫的結果絕不會好,這一切都是爲了丁紫好!
林佳倩握着茶杯重重喝了一口,這個版本正是她派人傳出去的,她今天一定要讓丁紫身敗名裂,永世不得翻身!
藍老太君突然哈哈一笑,聲音整個震盪在大廳裡,但那笑聲卻有隱藏不了的憤怒,丁紫曾說過與安國候府不好正式交惡,但是木氏現在的所作所爲,已經將兩府那所剩的最後一絲牽連完全葬送掉了!
藍老太君周身氣勢好像一下子盪漾擴去,讓大廳的衆人都驚了下,藍老太君聲音極其平淡,但聲音是威嚴十足:“安國候夫人說的這麼斬釘截鐵,若是你污衊我外孫女,你又當如何!”
木氏被嚇了一跳,面上卻是一點不服氣道:“我親耳聽見那男子說的事實,沒有假如,這就是真的,本夫人不屑於污衊她。”
藍老太君“啪”的一拍桌面,桌面上的茶杯果盤,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起又跌落,當場酒了一桌子,藍老太君完全不在意:“你我護國候府安國候府本就是平起平坐,你高不了我們哪裡,現在信口胡說這些亂七八糟的,若這是事實我們認了,我這老婆子願意爲外孫女犯下的錯向你們安國候府磕頭道歉,若不是,你想平安無事不了了知,休想!”
藍老太君是真的動怒了,這藍老太君年輕的時候可是個十足的火爆脾氣,這些年來護國候府一直沒有什麼人敢動,也是因爲藍老太君年輕的時候也是出了名的悍女,成了親那是出了名的悍婦,只是年紀大了之後脾氣有些收斂,倒是許多人忘記,這藍老太君可不是隨便能惹得的!
白老太君面色也是一變,站起身來就要說什麼,藍老太君立即喝道:“安國候夫人敢不敢當庭對質,你敢不敢答應我的條件。”
面對藍老太君的怒火,木氏也是嚇的不輕,但她轉念一想這事她計劃的十分周密,沒有敗落的可能性,便又有了信心:“藍老太君是什麼條件不妨說說,不過你還是小心着點說吧,別到時候事情暴露出來,讓你們太難看了。”
藍老太君冷笑:“若是事實,侍郎府與安國候府定親,那就是欺瞞你們安國候府這是我們的錯,我願意帶着紫兒向你們磕頭三下以表歉意,若你冤枉我外孫女同樣如此,但冤枉當朝官員名聲,這事還要太后最後定奪!”
白老太君臉上微變一記,深深望着木氏,這件事白老太君一直放任着,但她也能知道木氏在這裡面也做了些事,但白老太君絕對沒想到木氏是主導主演這場戲的人,倒是也沒放在心上,只是若這事鬧大了絕無她們好處的!
白老太君立即笑道:“這件事不過是以訛傳訛,這裡必是有誤會……”
“不,沒有誤會!這件事必須在這裡解決,如此做罷丁紫以後還怎麼做人,白老太君的女兒孫女被人罵下賤與男人偷情是淫娃蕩婦,你能一句誤會就不了了知嗎,你敢說是,我就認爲這事我們錯了,我這個老婆子當下給你跪了!”藍老太君瞪着眼睛看着白老太君,後者被堵的一句話也說不過來,此時感覺到一記目光掃過,她轉頭望去,看到的正是丁紫眼帶嘲諷與不屑的眼神,臉上的笑容無比冷酷。
白老太君心中頓時一涼,頓時覺得有什麼擊了她腦子一記,她剛要說什麼,太后已以開口道:“好!大齊對我們女子本就規據甚嚴,這女子名聲是絕不容沾污的,如果有這等惡毒的人,哀家也絕不會罷手的,將證人帶上來吧!”
不一會,宮中侍衛壓着三個平民衣服的男子進入,其中一人身着灰衣布衫,但是面色白淨,氣質倒有向分斯文,相貌不頂好卻也不醜,倒是引來不少注目。
幾人進入大殿相繼行禮:“草民參見太后,太后千歲千千歲,參見皇后夏貴妃,千歲千歲千千歲。”
“草民參見太后,太后千歲千千歲,參見皇后夏貴妃,千歲千歲千千歲。”
“草民參見太后,太后千歲千千歲,參見皇后夏貴妃,千歲千歲千千歲。”
“擡起頭來,讓哀家看看你們的長相,一個個報上性名來。”
“草民平吉,是一個落地秀才,家住后街一巷。”
“草民……”
幾人介紹完,太后淡淡看着,皇后見此問道:“平吉,前段時間你爲何鬧去侍郎府,發生什麼事,這裡面有什麼緣由。”
平吉明顯有些緊張,急的滿頭大汗,望了眼上面坐着威嚴端重的太后皇后等人,心裡更是一突突,低着頭嗑嗑吧吧道:“是……是草民與丁紫的事。”
“什麼事,將事實說出來吧!你不用怕她,我們都會爲你做主的。”木氏溫柔的道。
平吉招頭看了木氏一記,眼中有着詭異的目光,隨即低頭道:“我與丁紫半年前便相識了,當時她便對微臣的文采傾慕不已,丁紫生的貌美,草民經不住這樣美麗女子的傾慕,便動了心。我們已有夫妻之實,前不久丁紫發現她懷有身孕,怕事情敗露,讓她閨名受損,這才逼迫草民讓草民去府中提親,可是當時她已與太后出遊,所以很不湊巧草民前去侍郎府的時候便被堵住了,侍郎府自然看不起草民出身卑微所以不同意,可是我與丁紫感情深厚,萬不會因爲這些阻力放棄我們的幸福的。”
平吉話一落,大廳裡頓時沉默下來,木氏第一個反應過來怒喝:“丁紫,平吉都承認了,你還有什麼好說的,你自己行爲不檢點,還想賴上我們安國候府,好在老天開眼沒有讓你進了我們安國候府,不然雨兒還要被你矇在鼓裡,養着不知道是誰的便宜兒子呢!”
衆人聽到平吉的描述也不禁紛紛議論起來。
“我當時就說這傳言無風不起浪,沒想到是真的,這丁紫也太不要臉了。”
“哪裡是不要臉,簡單直是下賤無恥了,薛小候爺那是多好的男子,憑她也想,簡直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太噁心了!”
“她怎麼能這麼不知羞恥,簡直丟盡了女子的臉面,可恨可恨!”
“就是啊,這種不要臉的女子該浸豬籠,騎木馬。”
“對,一定要罰她,給大齊的女子引以爲誡,絕對不能學她!”
大殿上整個風向都變成謾罵丁紫行爲,雲希雨急紅了臉,想要爭論個一二,卻被劉氏一把拉住,劉氏拼命衝着雲希雨使眼色,雲希雨緊咬着脣沒有說話,只是將眼神注視向丁紫。
王氏此時整個臉快垂到桌子上了,臉上青紅交錯,最多的就是氣恨丁紫行爲不檢,她感覺別人看她眼神都帶着指責。
丁紫站在大殿上,閉上眼睛,嘆息一聲,好似已經認命了,看的林佳倩母女直樂,這一次誰也救不了丁紫了!
木氏心中也分爽快,總算能讓這個一直對她不尊敬的賤人處置了,卻在這個時候平吉擡起頭有些猶豫的望向太后。
“太后,草民該說的都說了,能不能求個恩典。”衆人一愣,這男子還真是不錯,此時求恩典豈不是向丁紫提親嗎,丁紫名聲毀成這樣,這男子還願意要,也真是不錯了。
太后皺着眉點點頭,平吉突然“砰砰砰”向太后磕頭痛哭求請:“求太后保草民一命,草民被人威脅,草民不想死!”
衆人一驚,難道是丁紫知道事情敗露要取這平吉性命不成,看向丁紫那眼神恨不得凌遲處死她一般,木氏卻是愣了一下,在計劃中可沒有平吉求情的計劃,難道他真看上丁紫了,該死的東西!
太后沉默了一下:“可是有什麼人爲難你,你但說無妨,不論是誰哀家都可以做主,包括丁紫,你放心說吧。”藍若琳嘴角勾出笑,看來皇祖母也因爲丁紫的行爲厭惡她了,這下丁紫不死也絕沒有好日子過了。
“太后,剛纔草民說的都不是真的,那些都是有人逼迫草民做的假供詞,她爲的就是要污辱丁女官的清白,她就是想毀了丁女官!”
“什麼!你胡說,這分明是你自己說與丁紫私通的!”木氏一愣,反射性喝道。
“哼!”平吉冷冷看了木氏一眼,轉頭衝着太后哭着道,“太后草民雖然時運不濟現在只是個秀才算不得有功名,可是草民也是一等良民,從小飽讀詩書,也不願意行這些骯髒事。可惜草民家底太薄,當初家人爲了供草民讀書,砸鍋賣鐵的爲了草民能考個一官半職的。可是草民家裡卻是越來越窮,這時候這個自稱安國候候府夫人的女人拿着五百兩銀子到草民面前,草民怎麼可能不動心,草民爲了銀子,爲了讓家人過的好些,收下了這昧良心的銀子。按照她的要求去侍郎府去鬧,借而污陷丁女官與草民有私情,草民這樣身份的也怕當官的,本是不敢,可是她跟草民保證說一定會讓草民平安無事,丁女官此時正陪着太后遠遊在外,根本不可能回來,她也不知道打哪裡知道丁女官一直不擅長女紅,所以拿了繡技普通的手帕讓草民拿到府中進行攀污,這兩個人,就是他們。”
“他們也是木氏請來了,爲的就是在侍郎府不承認的時候,在人羣裡裡鬧事,讓看熱鬧的百姓羣起咒罵,讓侍郎府禁不住百姓的指責而承認這件婚事。”
“你胡說,本夫人怎麼會做這種事情,絕無此事!”木氏立即驚聲道,她萬萬沒想到,之前還談的好好的,爲什麼這平吉突然改口,將這些事全都說出來,她只知道這事萬萬不能承認,不然她就慘了。
藍老太君冷笑道:“剛纔安國候夫人不是還說找人親口問過平吉其中波折嗎,原來不是問,而是利誘去了,怪不得對這件事這麼瞭解,因爲那就是你設計的!”
“不,是這個人污陷本夫人,他之前還說與丁紫有私,現在突然說是本夫人做的,前後如此矛盾分明有心人誤導,想害本夫人於不義,他的話不可信!”木氏臉紅脖子粗的尖聲反駁。
“這事到底怎麼回事啊,是丁女官與這平吉私通,帶是被人陷害了。”
“看安國候夫人嚇的樣子,你說呢。”
“怎麼如此可惡……”
那被帶進來的另外兩個男子此時低着頭,小聲道:“安國候夫人給了草民一百兩銀子,讓草民當時隱在人羣中鬨鬧,讓侍郎府不得不認這門親事的。”
“對對,她也給了草民一百兩銀子,草民原本也不知道她是什麼身份,現在知道了,早知道草民萬萬不敢說這些銀子辦這種傻事,草民是被銀子一時豬油蒙了心纔會這種昩良心的事,可是草民一輩子也沒過這麼多銀子,當時,當時……”
白老太君僵硬的轉過頭,本來閉目不語的丁紫,只是平靜的站在一邊,看着殿上的男女,眼神裡無一絲波折,好似這件事根本與她無關一般。
林佳倩母女也對看了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不信,這件事雖是木氏從頭至尾安排的,但是發生這件事後,她們也在暗處幫着木氏做了不少事,她們很肯定這之間肯定沒有任何錯漏,這三個人怎麼會突然變了語氣,這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這怎麼可能呢!
“不不不,臣婦怎麼會做這種事,太后你別聽他們這些賤民胡說,臣婦絕對不會做這些事情的,臣婦沒有啊!臣婦冤枉啊,竟然被這樣的污陷,臣婦不甘啊,丁紫,這是不是你設好的局讓我跳的,你好狠的心啊!”木氏聲淚俱下的哭着,只是此時已經沒有誰認爲她真的無辜了。
“住口!哀家在問話,你哭嚎什麼,有沒有點規據自要然查,白老太君你們安國候府都是這樣教導的嗎,殿前失儀,簡直丟臉!”太后喝斥一聲,白老太君白着臉立即請罪,“太后教訓的是,是臣婦沒有教導好,臣婦回去後必定好好教導兒媳,她平時便是個直腸子,臣婦想她沒有膽子做這種錯事的。請太后明鑑。”
“太后自會明鑑,白姐姐還是退下,想想以後怎麼管治你這個好媳婦吧,太后精明睿智,用不着你來指示怎麼做事。”藍老太君冷笑道。
白老太君立即請罪:“太后恕罪,臣婦絕無此事,臣婦知罪。”說完轉頭看着衝她冷笑的藍老太君,臉上神情更白了,兩人可是從小到大的朋友,沒想到因爲這件事反目成仇了,白老太君心中何其好受。
藍老太君臉上微變,轉而卻冷笑,若不是安國候府做的太過,她定然不會如何,白老太君無辜個屁,這件事上她絕對不是乾淨的人!
太后沒有理會幾人,只是冷冷望向跪在地上的平吉三人冷聲道:“你們可想清楚了,污陷朝庭命官和與有詬命的夫人同樣有罪,你們區區百姓可萬萬承認不了那樣的結果!”
平吉一臉視死如歸,恨恨的望着木氏:“太后,草民說的句句屬實。就是這個毒婦,先是給銀子利誘我們做違心的事,事成之後還派人跟蹤我們,見丁女官回京,她怕我們走露了消息竟然想殺人滅口,好來個死無對證。要不是草民等人機靈逃了出去,現在已經是她的刀下亡魂了,可惜草民幾人逃的快,草民的家人卻是被她們無辜殺死,草民恨啊。爲了一點點銀子就斷送了草世的家人性命,草民怎麼還會爲了這種惡毒的人賣命,草民也不想因此傷害一個無辜的女子。再說草民今天還是第一次見到丁女官,哪來的暗中私通半年,木氏機關算盡還不知道吧,這些年來草民的家人爲了草民能順利考取功名盡心爲草民,草民也很奮發圖強,可是一直不得志。不分晝夜的研讀,將身子熬壞了,根本……根本不能再有子嗣。好在草民妻子給草民生有兩兒一女,草民家不至於無後,可恨的是她竟然將草民的家人全都殺害了,草民這樣的身子怎麼可能與丁女官偷情。”
大廳上一陣抽氣聲響起,男子是多麼有自尊心的,再說那方面不行,是任何男子都不無法當衆承認的,平吉若不是家人慘死心中有恨這話他也萬不會說的,而他這話剛一落下,木氏污陷丁紫清白的罪名就實實在在扣在腦上了,沒有轉圜的餘地了!
木氏身子一顫,便要倒下,卻被身邊的人一扶,擡頭一看竟然是藍老太君那泛着憤怒的臉:“安國候府夫人,你爲了不想紫兒嫁到你安國候府,竟然使出惡毒的手段毀她清白,簡直是天理不容,現在給我完成承諾,跪下去給紫兒磕頭認錯!”
木氏臉上一僵,心中一片憤恨,她沒想到事情到這個地步竟然來了個大翻轉,她到現在連怎麼會變成這樣都想不明白。她心中正氣恨難消,要不是丁紫,她如何會丟這麼大的臉,丁紫算什麼東西,本來就配上不上她的兒子,便是污衊她又能如何,低賤如丁紫被她污衊也該受着。現在竟然要她給丁紫下跪倒歉,那怎麼可能:“憑什麼,你們怎麼能光憑這些人幾句話便定本夫人的罪,本夫人沒罪!”
“安國候夫人到這個時候還這樣強硬,真是死不悔改,應該打死她!”
“太惡毒了,只是磕頭倒歉太便宜她了,應該斬首,有一就有二,下一次還不知道她會害哪家她看不順眼的女兒呢,簡直天理不容!”
“沒錯,該殺了她,殺了她!”
夏玲月白着臉,不論如何她也是嫁到安國候府是安國候府的人,她現在感覺到那些指責就是衝着她一般,渾身顫抖個不停,身邊的白霜雪扶着她微微拍着她的手給予安慰,夏玲月白着一張臉卻只能悽苦一笑,但那笑那樣的難看,一點沒有想表達的輕鬆。
“磕頭倒歉!快點道歉!”
“磕頭倒歉!快點道歉!”
“磕頭倒歉!快點道歉!”
大殿上一股斥罵聲不停響起,白老太君見此,看着還挺着胸不肯認錯的木氏,立即起身,給身邊兩個丫環使了臉色,衝出來壓着木氏跪在丁紫身前,又壓着她的腦袋連磕三個頭才放開,木氏氣的全身發抖,而丁紫只是平靜的看着,就這麼承受着木氏的磕頭,面上毫無變化,更不說什麼。
“我大齊是禮儀之邦,講孝講德講義之大國,我朝親封的二品詬命竟然如此污陷朝庭命官敗壞女子清白,若是其它人有樣學樣,我大齊還怎麼治理國家,早就變成一團散沙,從裡到外腐敗爛臭了。木氏如此行徑,哀家今天絕不可能坐視不理,來人啊,傳哀家口諭,木氏德行惡毒撤消二品詬後頭銜,小肚雞腸不夠大肚,降爲安國候平妻,責令二十大板以儆效尤,立即實行!”
木氏頓時呆住,全身上下連眼睛都不會動了,腦子像是被錘子狠狠打擊了一頓,根本無法言語無法思考,她就這麼被呆呆的被拉到長樂宮外面打板子,直到打到第三板子,她被痛的打醒時,纔好似殺豬一般的被打的哭嚎鬼叫起來!
“不是我做的,我冤枉啊,這一切都是丁紫設計的啊,我冤枉啊!太后你處事不公啊,你怎麼不聽我的解釋啊,臣婦冤枉啊,臣婦冤枉啊,太后!啊啊!痛啊,不是我!不是我……”
木氏的哭聲越來越大,突然而止,衆人伸長了脖子向外望去,卻見木氏禁受不住疼痛昏了過去,那些侍衛面無表情,拿了兌鹽的水提起猛的往木氏身上澆去,木氏豬吼一聲又鬼叫起來。
她現在只感覺全身上下沒有一個地方不疼的,不但被打的疼,全身上身好像被無數蟲子啃咬一般,刺痛難忍,心臟一跳一跳好似隨時會停止跳動。
“太后,臣婦冤枉啊……”
此時大殿上卻是靜的連呼吸都可以聞道,太后臉上表情黑沉沉一片,“砰”大掌一拍,喝道:“哀家處事不公,白老太君你說,這件事上哀家可是處理不公了!”
白老太君此時感覺身子在水中過了一遍一樣,透心的涼,抖着身子回道:“太后息怒。是木氏急的亂說,太后處理公正,臣婦回去一定好好教訓她。她敢做下這等事情臣婦也是才得耳聞,臣婦有失職之罪,請太后恕罪。”
太后冷哼:“白老太君知道最好,別都當哀家老了,成傻子了,誰都敢糊弄,還想在殿前借哀家之手冤枉無辜的丁女官,哀家罰她可是重了!”
“太后聖明,要不是看在木氏第一次犯,太后殺了她都死有餘辜,太后仁慈!”還有誰比白老太君憋屈的,太后一句一句的明着是問她,卻是藉着她的口罵她自己老眼昏花,將別人當成傻子玩,想陷太后於不義。她明知道這裡面的事,卻只能做下伏低忙認錯。
外面的木氏也在滿月不停傳着殿裡的對話氣的又昏了兩次,但馬上又被加了大量鹽的鹽水澆的痛醒,她那痛到鬼哭的聲音,直到二十板打完了也沒有停下,此時她身子一片血紅,頭髮四亂,臉上妝也被淚與水澆的花,一條條的掛在臉上,掉了的妝處露出蒼白粗糟的老臉,簡直慘不忍睹。
大殿上,此時平吉又突然道:“太后,那些要殺草民的還留下這個東西,草民不知道是何物,請太后過目。”平吉掏出一個令牌讓人遞給太后,林佳倩母女一看臉色大變,太后剛一拿起“啪”的拍在木桌上,衝着林佳倩冷喝道,“今天哀家反正也動手了,不差你們都記恨哀家,林佳倩在哀家在衆夫人小姐面前失態,有違皇家威嚴,毀壞皇家顏面掌嘴二十。林王爺管女不嚴,傳哀家口諭讓皇上擬旨,罰奉半年,京城護衛首領即選他人任命!”
林王妃倒吸了一口冷氣,林佳倩也嚇的身子一晃,面無血色。
林王爺的兵權雖是在外,罰奉半年對他也沒有什麼影響,可那京城護衛首領卻原來是林王爺手下,有人拿着林王府的令牌在京城殺人行惡,豈不就是林王爺藉着職權使讓京城護衛首領失職嗎!這事太后還是看在林王爺的面子上從輕處理了,若是嚴重的,都能治她們一個謀反的大罪。
要知道京城護衛首領只能是皇上的人,任何人的調遣都不可以,否則那便是有不二之心啊!
林王府這事一出不但要遭皇上忌憚,更是讓手中一實權外落,損失不小!
大殿上無人敢說話,此時一個小太監顫微微走過來,小聲道:“太后,皇上傳旨可以開宴了。”
太后面上表情一緩,看着被扶着走不起路的木氏,又看了看林王妃母女兩,冷笑道:“給這國候平夫人換衣服,今天來多少人就人有多少人給哀家祝興,少一個人豈不是掃了興質。去!”
衆人臉上都閃過驚色,安國候夫人明顯已經傷的不輕,這個時候該是上藥救治的時候,太后還讓她參加宴會,分明是想繼續折磨她呢!太可怕了!這可比殺了木氏還要痛苦。
太后走下擡手,丁紫走至一旁扶着,兩人率先出了長樂宮,走出門的一剎那太后喃喃一聲:“倒是小看你了,哀家都很吃驚。”
丁紫淺笑:“微臣什麼也沒做,這事多謝太后願意爲微臣出頭。”
太后搖頭一笑,眼中精光閃爍。
皇家盛宴的舉辦地,正是大齊一直以來舉辦重要宴會的盛榮殿,太后帶頭進入盛榮殿時,一衆男賓全在此處起身行禮,衆人看到走在太后身邊的丁紫皆是一驚,隨後是驚豔閃現,這其中也包括當今皇帝!
他眼中閃過抹詭異的光,隨即隱下……
宴會正式開始,高潮還在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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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就是親們一直期待的劇情啦~嘿嘿嘿
這章本來是兩章的我都擠一起寫了,字數多了些更的慢了點,現在頭好暈休息一會。
有虐到渣滓們,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