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帳,你說的什麼話!馬姨娘也是名長輩,有你這樣詛咒姨娘絕孕的嗎,你是詛咒她,還是咒我絕子啊!”丁鵬這話喊的衆人都是一愣,只有馬姨娘眼中閃過得意。
看看,這府中丁鵬真正關心的只有他,將他伺候好了,她就無後顧之憂了!
這時代老人最在乎的其一就是子孫滿堂,侍郎府人丁單薄,更中如此,一頂詛咒府中再無子嗣,便能讓丁紫扣上惡毒狠辣的罪名!
丁紫也愣住了,眼中有着不可置信道:“爹爹怎麼可以這麼說這麼想我!”有着委屈的抿着脣,一臉的不服!
看的丁鵬怒火中燒:“你還委屈上了,什麼叫馬姨娘絕育你二話不說就同意將管事權讓給她,她好好的是不是就要處處受壓制受迫害了!你個沒出閣的姑娘家竟然說出這種喪盡天良的話,我說你還有錯了,還不快向馬姨娘道歉!”
丁鵬也是有些急了,這幾日他與馬姨娘討論了幾次與右御史府的婚事,馬姨娘說這事還沒成,那右御史府又是許多名貴看中的香餑餑,在沒有定下前最好不能外傳,所以他也沒辦法親自處理這婚事,一切全由馬姨娘搭線細說,他自然不能讓馬姨娘在這種時候心中有了氣,事情辦的不清不楚讓人鑽了空了。
只是他這一急,卻忽略了許多問題……
王氏方姨娘白姨娘,甚至幾個庶女看着馬姨娘的眼光都不對了,那中帶着幾分恨意與怒意,讓馬姨娘驚了下,她奪中庫大權就想過會樹敵,可是卻沒想到這些人恨與怒卻是她從未見過的,讓她感覺毛骨悚然,難道這事做的過了?
“簡直胡鬧!”王氏猛的一拍矮桌,讓丁鵬心裡一震,猛的察覺剛纔的失言。
馬姨娘是丁紫長輩不假,可是她不過是自己的一個小妾,雖說他答應馬姨娘能辦好丁紫的婚事,就找機會給王氏提一聲升她爲平妻,但這事可還沒成!
說好聽她是個妾,不好聽那就是半個奴才,丁紫纔是這府裡真正的主人,他卻讓嫡女給個姨娘道歉,說出去豈不是自打臉面寵妾滅妻嗎,心裡不禁有些懊悔!
“是紫兒失言了,父親惱我也是應當的。”丁紫善解人意揭開丁鵬的失誤,讓丁鵬鬆了口氣,然而丁紫卻沒因此放過馬姨娘,“不過既然馬姨娘不想善罷干休,今天便說個一二來吧,別讓父親以爲紫兒懷有什麼不軌心思,平增父女兩的嫌隙。”聽出話裡的諷刺,丁鵬臉上表情不好。
“當初馬姨娘掌管中饋不當,差點害我性命,祖母念着我的心情這才換了人執掌中饋,不過當初換掌權人我也是十分推舉白姨娘,這從近日裡她執掌中饋後井井有條便能說明她是能幹的。至於這大庫房的藥材有問題,我卻想問問馬姨娘了。”
丁紫這話是點給丁鵬聽的,當初若不是馬姨娘想害她,王氏不會換了別的掌權人,馬姨娘做的太過火了,若再讓她接中饋府裡的主子們還怎麼安心生活,丁鵬臉上變了變,垂下眼睛沉默下來。
丁紫嘴角勾着冷笑看着馬姨娘,看的她背後一冷,感覺全身汗毛不停直豎,她有種被惡狼盯着的緊張感:“白姨娘管中饋必竟是新手,她能從大局着想我覺得她的做法沒有什麼錯,只是這大庫房出事她確實有一定責任,但最大的責任卻在你!馬姨娘,那大庫房的人員未動,原本都是你指派最得利的人,現在方姨娘吃的東西里發現紅花,這份心思不可謂不毒啊,您說呢!”
“我哪裡知道會出這種大事,再說那大庫房我以前管從未出過事,大庫房雖是我指派的人,可我一不沾親二不帶顧,大小姐沒有證據可不要指責我!”馬姨娘立即反駁,大庫房在她手中無事,在白姨娘手中卻出事,只能說白姨娘能力還是不行,管不住手下的奴才!
“噢?您的意思是這奴才在府中紮根深了,竟然學會陽奉陰違欺瞞主子的行爲了,這事完全是大庫房管事的責任了!”丁紫眸底泛着幽幽的光芒,不亮卻銳利非常。
“這……她一個管事的奴才,做事自然不如主子順手,總要綁手綁腳的,也不見得是她欺瞞,這剛接手府中中饋又忽略了這塊,許是她想說人家也沒空理會呢。”馬姨娘咬着白姨娘失職便不鬆嘴。
“忽略?馬姨娘在說笑嗎,如果掌權人事事親臨親爲,府裡要這麼多奴才做什麼,自已份內事做不好,還能怪的上主子不重視了?”說罷丁紫擡眼看向主座道,“父親,祖母,當初我推舉白姨娘在前,出了這事紫兒也有一定責任。不過紫兒聽了前因後果,實在爲府裡這些欺上瞞下的奴才感到心寒,大庫房那是多貴重的地方,管事的竟然因爲主子府中事忙一時抽不開時間疏忽了她,就辦這種蠢事,顯然也是個心術不正的,這種人紫兒認爲留不得。”
“說的對,如此惡奴不教訓下真是反天了,我看要重重處罰,讓她認清誰是主誰是僕才行,鵬兒覺得呢!”王氏嘴角一勾,問向丁鵬,本來垂着眼睛快沉默睡着的丁鵬擡頭撇了馬姨娘一眼,點頭道,“母親說的對,這等惡奴就要罰,來人啊,將大庫房的人全給我帶過來。”
馬姨娘心覺不好,這回她不但沒奪了權,這下還要處理她的人!
“老夫人……”
“馬姨娘,我知道您心善的很想爲這些奴才求請,可這方姨娘差點因此掉了孩子,您也差點絕孕,您心地再好也得有個底線吧,如果連這都能原諒,您都可以進庵裡被姑子供起來參拜了。”馬姨娘被噎住了,臉上漲的通紅,她若是再求請可不是心善,而是作賊心虛了,連能害自己絕孕的兇手都能放過,那只有一個可能,這是她自導自演的戲碼!
王氏冷哼一聲,這會大庫房管事跑腿辦事的全都帶來,一共八人,王氏一揚手問也不問便道:“這些個欺下瞞下的狗奴才,膽子太肥了竟敢坑害主子,都給我拖下去,重重打五十大板再來問話!”
“老夫人饒命啊,老夫人饒命啊!”一行五人跪在地上就哭着求饒,屋子裡無人理會,粗使嬤嬤拉着她們堵了嘴便開打,一聲聲“噼啪”的板子聲像是打在馬姨娘心尖上,每打一下就痛一下。
那可是她在府中管理九年才安排的自己人啊,這五十板子下去,沒死都是命大的,哪還能管着大庫房,這一次她不但沒奪了權吞了嫁妝,反倒將自己人搭進去,失算啊,太失算了!
都是丁紫這個小賤人,若不是她,此時她已大權在握了!
馬姨娘眼中淬着深深的恨意,換來的卻是丁紫諷刺不屑的眼神,她心中大震,被算計了,她竟然又被這丫頭算計了。
她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