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府裡所有人的眼神,都集中在那前來稟報的侍衛手裡,那侍衛頓時覺得額頭滴落了幾滴汗珠,被百十來號人惡狠狠盯着的感覺,實在不夠好啊。
突然間一陣有些異樣的味道傳了出來,院子裡的大多數人皆皺起了眉頭,鼻間動了動,最後目光更是包含着各種不同眼神望那侍衛所拿之物上,太子皺眉道:“你拿的這是什麼東西,怎麼這麼臭!”
那侍衛立即恭敬回道:“稟告太子,屬下等搜查之時,突然聞着一股怪味道,便尋着這怪味道尋得了這樣一物,屬下懷疑這盒子裡裝着什麼毒物。”
“毒物!”
藍青重馬上將手捂在嘴上,那夏候閔的眼神卻像是長在那東西身上似的,他的東西沒搜出來,竟然搜出這什麼個臭東西來?到底是怎麼回事?是失利了出了意外?還是還沒搜到,但是夏候閔的眼睛卻是一直盯着那物不放鬆。
“大膽!既然知道是毒物,還敢拿來給本太子看,你想謀害本太子不成!”藍青重捂着嘴怒斥那侍衛,侍衛臉上黑了黑,有些委屈。
“太子殿下,屬下發下這東西,本來要將這東西扔掉的,不過這東西是在藍月院發現的,屬下不敢隨意扔掉啊。”說着,眼神還暗自望向了丁紫的方向。
丁紫丁紫閉着眼睛,一副昏昏欲睡的樣子,倒在藍青凌身上十分疲憊的樣子,對這裡發生的事一點也沒有感覺一般,反倒是藍青凌看着那侍衛冷冷一笑,後者立即被看的寒毛直豎,一股涼氣直接從腳頂板鑽上來,那侍衛抽抽嘴角,不知覺向後倒退了兩句,夏候閔一聽這話,反倒是來了興質,認真的盯着那盒子看。
藍青重給身後的隨從使了個眼神,那隨從沉着臉,十分小心的走過去,更加小心的打開盒蓋,接着一股臭味猛的竄出來,那侍衛雖有準備但也被薰的一個倒仰,直接撅了過去。
藍青重大驚,衝着藍青凌便冷喝出聲:“藍青凌,你竟然敢暗害本太子帶來的侍衛,你有什麼居心,難道你還想傷本太子不成!”說着藍青重臉上的怒氣更盛,“好啊,你們派丁智傷南泰二皇子就算了,還想加害本太子,你們這是罪加一等!本太子今天絕不會放過你的,來人啊,將安王世子子與世子妃抓起來,讓父皇處置!”
夏候閔捂着嘴,看清裡面的東西,眼中閃過絲詭異,不過看到太子動怒了,心裡的擔憂隱下一分,反正不管過程如何,結果是一樣的便沒有問題。
誰知道本來睡的迷迷糊糊的丁紫,卻被藍青重的叫喊聲吵醒了,那臉上有着被打擾的的不悅,扶着肚子“噌”的一下站起身來:“太子殿下,誰害你了,那東西可是你自己拿的,打也是你自己人打的,害到你什麼了,父王已經很配合你們了,現在還想滿嘴胡說八道治我們的罪,太子殿上眼裡,看來是誰也不放在眼中了!”
藍青重氣的漲紅了臉,本來這事就是他吃了虧,好好的手下聞了那東西直接倒了,難道不是有毒的東西嗎,他這麼猜想又有什麼不對的!
藍青重正要反駁,丁紫卻是走向他,微微撇着嘴角不悅道:“難道太子沒聽說過大齊南方有一種小吃,叫做臭豆腐乾的東西嗎,產於南方,聞起來極臭甚至薰鼻,但是吃起來卻是極爲噴香撲鼻的,是個很特別的小吃。”
“什麼鼻起來臭吃起來香,那等臭味薰鼻的東西,多麼污穢,本太子怎麼會吃!”
丁紫轉過身子,伸手一拿直接用手帕捏起一塊灰黑色的東西,就在衆目睽睽之下吃到了嘴裡,太子頓時一捂嘴,瞪大眼睛望着丁紫,丁紫細細品着,臉上竟然露出享受的表情,慢慢嚥下後走回太子面前道:“真是抱歉,太子殿下,七皇子,本世子妃有孕以來嘴巴就沒有味道,這是世子心疼我吃不下東西,特意派人尋得到這種東西。”
丁紫挨着太子極近,藍青重只覺得面前一股臭轟轟的味道直撲來,他捂着嘴,心裡直道,真的好臭!
丁紫巧笑嫣然,接過那侍衛的木盒,還直接湊到夏候閔身前:“這可不是什麼毒藥,而是上好的吃食,七皇子也嚐嚐吧,說着還用手帕捏了一個遞過去。”
夏候閔對這東西也十分反感,衝着丁紫直搖頭,但丁紫就好像看不到一樣,還一直往七皇子嘴邊送,這其實是十分失禮的事,但是看着丁紫將夏候閔逼的節節後退,便連藍青凌都沒有阻止。
“不用,世子妃喜歡還是自己吃罷!”
“七皇子嘗一個口吧,真的很美味。”丁紫剛吃過臭豆腐嘴上還一股味,那夏候閔見狀一直襬手退出,好像碰到洪水猛獸了一般,丁紫將他逼退到人員稀少之地,才淡淡道,“七皇子是不是很好奇啊,爲什麼你事先準備好的東西,現在就變成這美美的臭豆腐乾了呢?”
正後退的夏候閔一愣,突然瞪着眼睛瞪着丁紫,後者淺淺笑者,夏候閔突然有種被整個看透了一般。
但怎以可能呢,他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秘密進行中的,若是丁紫真的事先發現了什麼,丁智也不會被打傷逃走了。丁紫總是這麼狡猾的,她不會知道,這是在詐他,當他夏候閔是什麼,是隨便能詐出來的嗎!
“本皇子不清楚你說的是什麼意思,快些離開,本皇子厭惡這個味道。”不管夏候閔的厭惡,丁紫拿着東西還往他身邊送上,夏候閔沉着臉,敬酒不吃吃罰酒,“啪,砰!”
“啪!”
“七皇子,你不領世子妃的情就罷了,何需打掉她親手端過去給你品嚐的東西,未免太強橫無禮了吧!”夏候閔反手將丁紫手中的盒子揮開,藍青凌也一瞬間站起身來質問着。
丁紫扯着絲帕卻是低聲啜泣起來:“世子算了吧,七皇子現在認定了南泰二皇子是丁智傷的,也認定了本世子妃是包庇的人,不領情這也沒有辦法。誰讓七皇子太過關心南泰二皇子呢,這個時間不待在驛館查看二皇子的病情,急衝衝與太子前來搜兇手,可真是有心了啊。”
丁紫看着爲夏候閔解釋,只是細細品着,卻是指着這夏候閔分明有些不懷好意。
真正關心南泰二皇子,此時應該時時守在夏候備身邊,就怕他出了問題再見不到最後一面,哪裡還有什麼心情找着報仇。這要是人死了,夏候閔如此激動捉兇手還正常,可這人還沒死呢,最主要是救人,而不是爲了找兇手去逼迫人,這七皇子做事可真與正常人不太相同。而且這搜兇手還自己前來了,逼着人家交人,那樣子好似肯定兇手是誰,也知道事情起未一樣,倒是令人費解了。
藍青重淡淡望了夏候閔一眼,分明一副打量與思考的模樣,夏候閔身子一震,雙眼泛着冰冷的寒光望着丁紫。
至從侍衛沒有搜出他需要的東西開始,他就知道今天可能無力而返,若是讓丁紫證實了這些,怕是會引的不少人懷疑,即便沒有證據,但是對他的計劃還是有礙的,他絕不能就這麼容易讓計劃失敗。
“本皇子自然是關心皇兄,這是因爲進皇宮求太醫前支給皇兄看診,並且知道那嫌疑人是世子妃的親弟弟,也正巧太子向大齊皇帝請命前來搜查,刺傷我二皇兄的嫌疑犯,本皇子便來看看。若是搜的到人,本皇子也能將那賊人帶到皇兄身邊讓他問罪,說不定皇兄病情就好了。既然現在沒有搜到人,本皇子便不能相陪了,還請太子殿下費心,一定要找到傷害二皇兄的兇手,讓二皇兄手刃他!”夏候閔說的慷慨激揚的,還真是像是那麼回事,只是此時的丁紫心中冷沉着,望着夏候閔的眸子,好似一窪黑色的沼澤,就等着你跳下去,然後永遠無翻身獲救之力!
夏候閔先行離開王府回到南泰驛館,藍青重沒搜到人,還被那臭味薰的十分難受,也帶着人灰溜溜的走了,只是在離開的時候,卻是暗中留了一隊人監視安王府,若是有可疑人出入,必要抓拿住再說!
“沒事了,都回去做事吧!”藍青重夏候閔帶人離開,豐姨娘也讓安王府的下人們都離開了,衆人直接去了離的羅近的藍月院,進入花廳揮退下人,豐姨娘道:“這太子和七皇子可是盯上安王府了。”
出事後安王爺與豐姨娘,都沒問南泰二皇子是不是丁智刺傷的,不問也不想問,因爲現在再問這個,也沒有什麼必要。
藍青凌扶着丁紫坐下,沉聲道:“這件事的背後定是有人策劃的,而且牽連的怕是不淺,紫兒,你有什麼想法。”
玉瑜早先遞了茶給丁紫漱口,丁紫拿着新繡帕擦了擦嘴:“很顯然,這件事就是衝着智兒,更甚至是衝着我來的。”
一屋子人都望着丁紫,丁紫淺笑道,眼睛竟然笑的彎成了月芽狀,很是可愛,卻讓人情緒不禁被提起:“就我瞭解的智兒來說,他可不是個衝動的人,當時在藍月院中,夏候備想推我,世子先一步扶起我,隨後一屋子人跟我衝進房內看診,當時智兒能沉着冷靜的,先以我身子爲準沒有找夏候備麻煩,事後了他又何必去找夏候備麻煩。先不說皇上沒對夏候備如何,便是身分,智兒也沒辦法與它國皇子相比較的。智兒能從邊關安然回來,他的聰明與冷靜,我這個當姐姐的自然信的着。”
這些他們都知道,正因爲如此,安王爺從夏候備出事以後便沒問過丁紫,因爲他們也覺得丁智不像是這麼不冷靜的,說他是攜怨報復,實在有些牽強。
丁紫眯着眼睛:“不過當時智兒去闖南泰驛館也是事實,不止是南泰驛館的人,便是智兒的那些手下都能做證,這說明智兒確實是去了。智兒雖然心性善良,卻不是個傻的,當時追着一個輛馬車,便急衝衝進了南泰驛館,而那輛馬車上的人是個女人,別的手下沒看清,但是智兒怕是知道是誰。這個人他肯定認識,出於這點,他才衝動上去要人。”
就像丁智手下那些兵,知道夏候備會搶平民女子,或者沒有背景的富家女玩樂一樣,丁智肯定也知道的,夏候備名聲傳了這麼久,丁智可能一次都沒碰上?怕是不可能吧。
就算沒親自碰上,手下或者同僚總該碰上纔對,丁智從來沒表示過什麼,說明他也很清楚便是救了這些人,救一次卻救不了其它次,起碼夏候備對玩過的女人很大方,這些人最後都是自願吃啞巴虧,他們去幫忙,說不定反倒害了人家,或是讓人家怨恨,丁智是有幾分理智的。
兩相對比,這一次更是顯得不同尋常了。
“這是挖好了陷阱等着你們跳呢!太可惡了!”豐姨娘揪着手帕,臉上黑黑沉沉的!
“可這件事若是再繼續找不到丁智,不知道真相的話,兒媳婦怕是也難逃究責了。”安王爺臉上表情也不好,而他放話裡的意思,大家也都很明白。
那夏候備現在命雖然吊着,但是不定什麼時候便見閻王了,現在一切人證全指向丁智,夏候備就這麼死了,那麼丁智就是殺人兇手,而這件事不論大齊做的多滿意,怕是南泰都不會善了的。
到時候夏候閔帶着人回到南泰,很可能面臨的就是兩國開戰的窘境。
丁智或是死了或是藏起來了,到時候一切矛頭將會指向丁紫,當然了便是丁智出來認罪了,這場戰爭恐怕也難以平復,到時候不止是丁智,丁紫這個長姐如母的也會被冠上大齊罪人的名號,到時候若是爲了平息南泰的怒火停止戰鬥,皇上很有可能將丁紫推出去讓南泰處置。
丁紫身爲外姓公主以及安王世子妃,皇上這樣做自然是有辱皇室的,但若是能平息戰火皇上在百姓心中還是明君的,而那樣丁紫肚子裡的孩子自然也保不住,皇上本變想滅了安王府的後代子嗣,這無疑也是一個好機會,皇上一定會抓住這個機會。
到時候丁智丁紫都要受盡萬民的嘲罵,成爲千古的罪人被處死,而安王府也會受到大的創傷,起碼安王爺這個當爹的十分清楚,若是到這一地步,藍青凌一定第一個帶人反了殺了狗皇帝再說,到時候可能的後果,現在已經無法想象,若這是那背後之人的計劃,實在高明又狠毒!這是拿大齊百姓的幸福當遊戲啊,簡直可以說是草菅人命的惡毒!
沉吟一會,丁紫又道:“同樣的智兒不出事,這事情就還有轉機,而且我可以肯定,智不會這麼糊塗做出這種自掘墳墓的事,那這夏候備又是怎麼被刺傷的,這纔是關健,若是夏候備清醒,一切或許就不需要我們擔心了。”
看着夏候閔的反應,丁紫不得不懷疑,這件事他到底在充當着什麼樣的角色,還有夏玲月!
丁紫冷冷的笑着,她以前只覺得夏玲月,沒有看似那樣的柔弱沒有心機,但是也沒猜測過她會是什麼樣的惡毒。
然而這件事上,那個馬車上的女子做何解釋呢,智兒認識的女子她不能說十有八九,也認識七七八八,一般的人智兒不會找上門去要人,但若是與自己親人關係極好的女子,這個便難說了。只是智兒什麼時候認識的夏玲月?夏玲月爲什麼要這麼做?
丁紫有懷疑,卻還不能完全確認夏玲月就是計劃中的一員。
安王爺與豐姨娘又坐了一會便離開了,丁紫立即對玉瑜說道:“你想辦法去組織暗哨那裡聯繫,智兒到現在沒找到,怕不是真死了,那便是被藏起來了。”但又道,“外面一定有人看着,而暗哨那邊沒傳來消息,怕也是因爲京城查的緊,不方便送消息,我只要知道智兒現在安全否,收到消息後讓他暫時不要出來,其它的我想到再說。”
“是,主子!”玉瑜立即退下去,自然她怎麼避開面的人,怎麼接頭,組織裡自然是有秘密暗號,只有內部人員知道,丁紫倒也不擔心在這種時候,再出什麼意料不到的事。
藍青凌遞過來一杯水:“小舅子會沒事的,外面的人到時候我會引走,你做你的事便行了。”
丁紫轉頭望了望藍青凌,這人怎麼一點也不擔心啊?有什麼事瞞着他,這麼胸有成竹的樣子,就不怕她真出事,丁紫眯眯眼睛,頓時小氣的想。對於丁紫懷疑的目光,藍青凌卻是輕笑一聲只道:“娘子太聰明能幹了,爲夫也有壓力啊。爲夫總要做些事,成爲我們夫妻二人的後盾不是。”
丁紫不置可否的哼了一聲,卻沒繼續發問。
京城裡,丁智這個左門總兵刺殺南泰二皇子,至其重傷,有生命之危的事已經傳的沸沸揚揚,幾乎沒有人不知道的。
侍郎府裡,丁鵬與王氏在壽安堂裡,兩人面色極其難看,王氏氣的渾身顫抖:“簡直是個大混帳!他自己找死,還要拉上侍郎府,這個小畜生!早知道他會犯下今天這等大罪,當初雲齊柔生下他的時候,就應該直接掐死,省得惹來今天這樣的大禍,簡直罪該萬死,該死啊!”王氏氣的不停猛拍桌子,那隻手都拍的紅腫像個大饅頭,可是她依舊不解氣的拍着,臉上氣的她那鬆垮的老皮不停抽搐顫抖。
那丁鵬的臉色是從來沒有過的黑:“可恨!丁智這個狗東西,自己刺殺完了南泰二皇子,自己跑的不知蹤影,現在皇上已經下旨追拿搜尋他,他躲的沒影,現在這件事很可能影響到我的官位!”丁鵬一輩子都想着高官厚祿,本來還想着丁紫嫁給安王世子還能幫襯着他一些,誰知道卻是個狠心無情的賤人,這丁智好不容易升了三品,丁鵬雖知自己升官可能性很低了,可是有個位高權重的兒子,也是光榮,而且值得炫耀的。
這好夢又沒做多久,丁智竟然敢去刺殺南泰二皇子!皇上最後找不到他,而牽怒於侍郎府的話,他們還有什麼活頭嗎,他這個官也當到頭了,所以丁智能不可恨嗎,簡直太可恨了!
丁鵬現在看到丁智,恨不得能將他撕了,拆吃入腹的怨恨。卻是忘記了丁智最近升官開始,他暗中收了多少府中送的禮,應酬了多少人,藉着丁智的光他又得到了什麼,便是暗中已經幫着相看了幾家,已經有意給相智娶妻了。其中都是對他有利,可以攀高枝的權貴人家!
而現在這一切丁鵬與王氏都看不到,他們看到的,只是丁智給他們帶來的極大危險!
“那現在怎麼辦,皇上派兵都搜查不到,丁智若是一直找不到,我們侍郎府可怎麼辦,會有危險嗎,皇上會降罪嗎?”王氏現在心裡還憋着一股氣,但更多的卻是害怕,對未來危機的恐懼。
“降罪,當然會降罪!我們整個侍郎府都要陪着丁智陪葬的!”丁鵬暗恨的磨牙!
“一定是王瀟妮那個小賤人!一定是她,至從她進了侍郎府,府裡便沒有一天的清靜日子,不是氣的我這個老婆子,就是鬧的智兒與咱們失和,現在智兒出了這種事,肯定是王瀟妮這個小賤人鬧的,趕她出去,不快點將她打死!我們家都是讓這個小賤人咒死的!”王氏突然想到王瀟妮,心裡越發恨的發堵,氣的不輕。
丁鵬一皺眉:“娘,那王瀟妮不是咱家的下人,若是將她打死,咱們照樣要吃上官司的。”只是雖然這樣想,但是丁鵬的臉裡卻閃過一絲光亮,“兒子倒是有個主意,丁智不論出什麼事,將來都與侍郎府無關,我們都可以安穩的度過。”
王氏一聽立即急問道:“什麼主意,你快說,快說!”
丁鵬冷笑:“將丁紫與丁智逐出丁氏族譜,脫離與他們的關係,那他們就不是咱們丁家的人,犯什麼事自然與咱們一點關係也沒有!”
“這,智兒到底是你咱一的子嗣了,再者說丁紫到底是世子妃呢,說不定將來還能用着她,便是將丁智從族譜中劃名,也不用連她一併驅逐吧。”王氏心裡雖對丁紫十分怨恨,可到底那是安王世子妃,王氏這也怕引起安王府的報復。
丁鵬哼了一聲:“丁紫,娘以爲經由這件事她還活的成嗎!所謂長姐如母,這件事她也難逃罪責,到時候事情鬧的大了,她性命也可能不保。我們若是動手晚了,到時候論責追究,咱們一個也跑不了。不過是兩個養不熟的白眼狼,藉機除去了,我們還能借此宣揚出去,便說丁智膽敢做出危害兩國和平的罪責,我們侍郎府這是大義滅親,到時候說不定皇上會因此看重於我,進行重賞。至於子嗣的事,娘也無需擔心,兒子這些年找遍找尋名醫,現在已經可以了。”
說到這,丁鵬怨恨不停,雖說這件事是白姨娘直接影響的,但當時若不是丁紫逼迫,府中的姨娘女兒們都能沒事。
便是原來丁鵬不明白,可是現在府中只剩下丁紫丁智兩個他的孩子,丁鵬豈能不知道,恐怕當初丁紫玩了不少手段,所以將人都除去了,更是害的他不舉,簡直惡毒無恥!現在藉機除去她也好,以解他這個心頭之恨!
那個半仙神醫與他說,他的病再用半年他開的藥,必定藥到病除,到時候還怕沒有其它的子嗣,有着兩個不聽話還處處給他帶來危險的不孝子,不如再懷個新子,到時候他費心教養,定然不會再發生丁紫丁智的事情!
王氏一聽臉上一喜,丁鵬不能再展男子雄風,她這個當娘也十分傷心,當老人都喜歡子孫滿堂,府裡連個逗趣的都沒有,也是她心裡的痛。既然如此,那王氏便再沒有什麼顧慮了:“好,這事宜早不宜晚,現在就開始辦!”王氏一拍桌面,“鵬兒你快去找族中族長,取了族族譜說明情況,就快些將丁紫丁智的名字去除,我得將王瀟妮那個小賤人趕出府中,然後我們便讓府中的下人出外宣傳我們的壯舉,必須要讓全城的人都知道丁紫丁智已經與我們沒有任何關係,將來出什麼事也與我們沒有一點關係。快,這事慢不得。”
丁鵬站起來,點點頭:“娘我省得,我馬上出府去辦!”
丁鵬一離開,王氏猛的站起身:“走,見見那個小賤人!”
在侍郎府裡,王氏從來沒給過王瀟妮任何體面,便是當着王瀟妮的面上,也直接罵人家小賤人,此番話讓下人也沒有什麼表情,只是低頭不語跟上前,而一路上王氏招集了侍郎府大半的下人前去,來到丁智王瀟妮的院落時,這個院落已經讓侍郎府的下人團團圍住。
屋子裡王瀟妮正因爲丁智的事吃不下睡不着,正焦躁不安的踱着步,身邊的小丫環突然匆匆跑進來:“少夫人你快出去吧,老夫人不知道怎麼回事,招集了府中的下人將院子全圍住了,也不知道要做什麼!”
那王氏能有什麼好事,每次見了面第一句,便是先罵她什麼狐狸精掃把星之類的,王瀟妮打從心裡厭惡王氏,但是爲了丁智着想,總不能讓他傳出來不孝長輩的名聲,所以王瀟妮一直都是聽之任之,很少反駁什麼的,而今天她實在沒有心情面對王氏,本想拒絕,可是王氏這架勢她不出去也不可能,只有沉着臉出了院門。
剛一出院門,迎面便飛來一物,王瀟妮嚇了一跳,回身一躲,卻看到一個帶着尖角的石頭直接被扔過去,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這要是打在臉上必是毀容的,該死的王氏!
王瀟妮頓時連給王氏請安的心情也沒有了,那王氏見此卻更是惡恨:“小賤人,都是你這個小賤人進到我侍郎府上,侍郎府纔會出這種事情,你滾,侍郎府絕不再留你!快滾!”
王瀟妮臉上一寒,她自是知道丁鵬與王氏暗中爲丁智尋親事,但她知道丁智那一關過不了,倒是沒擔心,現在這是想因爲相公不在想趕走她了?真當她是好欺負的嗎!
“我是與相公拜過堂的,祖母雖爲長輩卻沒有驅逐的資格,除非相公按着七出之條寫出罪責才能休我,不然我還是這府中的少夫人,誰也替代不了!”
王瀟妮難得硬氣一回,卻是氣的王氏氣不打一處來:“好你個賤人,現在敢與我頂嘴了,呸,什麼休書!丁智已經不是侍郎府的人了,他從今以後與我侍郎府一點關係也沒有,是陌生人,你這個賤人還有什麼資格在我府中享受!滾!”
王瀟妮被這話一震,竟是半天沒反應過來,隨後怒道:“你說什麼!”
王氏冷冷笑起來,帶着一種鄙視蔑視以及居高臨下,彷彿與王瀟妮多說一個字都是施捨一般:“從今天開始,丁紫丁智已從丁氏族譜中去命,再不是丁氏的子孫,你也不配在侍郎府待着了,限你馬上滾出侍郎府!”
王瀟妮氣的渾身發抖,現在相公纔剛出事,這個親祖母與親爹不幫着找不幫着想辦法就算了,竟然還落井下石,將相公從族譜中去除,簡直是冷血無情,不顧念一點親情,天下間還有這般陰損的親人嗎!
王瀟妮簡直不敢想象,這真的是相公的嫡嫡親的親人嗎!當初王氏設計丁紫她還不能理解,現在更是全身發寒,這種人簡直就是敗類,畜生,人渣!還配爲人嗎!
王瀟妮氣的臉色發白,本來柔弱的眼神,現在卻奇銳利陰冷,看的王氏心裡一哆嗦本能後退,但一想王瀟妮現在不過是罪人之妻,連平民妻都不如,她一個官家母還怕什麼:“來人,將這賤人給我趕出侍郎府,若是她敢逗留便打斷她的腿!”
王瀟妮突然哈哈大笑:“好,我走!王氏你永遠不要後悔!帶着我們的東西走!”
然後王氏卻是大叫:“這乃侍郎府,這裡的一切東西都是侍郎府的,你敢拿走半樣東西就是偷竊,我要送你到官府!”
王瀟妮冷笑:“我院子裡的東西有姐姐送的,有相公用月俸買的,哪一個是你們侍郎府的東西,你敢貪墨相公的東西,我便是做了鬼也不會放過你!”
王氏卻冷笑道:“丁智身爲侍郎府的子孫,自然要盡孝道,他的東西自然是侍郎府的,你這個賤貨敢拿!”
“剛纔是誰說相公不是你侍郎府的子孫,現在又承認了嗎!”王瀟妮眼中是無盡的嘲諷,氣的王氏一時反駁不了,只能大喝以掩蓋自己的心虛,“來人給我將她衣服扒了,直接扔出侍郎府!”
王霞妮一聽大喝:“你們敢!”這是多大的污辱!
然而沒有人理會她,一羣下人衝上來,開始強扒王瀟妮的衣服,連頭上的珠釵都不放過,全都扯走了,最後王瀟妮只着一身褻衣褻褲,披頭散髮被扔在外面,另外兩個是一直跟在王瀟妮身邊的丫環,三人便這麼被扔在外面,不少行人看到不禁指指點點,立即有侍郎府的下人叫道:“這幾個不過是賴在侍郎府不肯離開的無恥之人!”
王瀟妮氣的渾身發抖,兩個丫環緊緊抱住王瀟妮,三人穿着十分單薄,又是這樣的披頭散髮的,這對女子來說可就好比袒胸露腹一般的不雅與不知廉恥,王氏貪了丁智的家當不說,驅逐她們也罷,竟然還這樣的污辱她們,王瀟妮心中悲涼,甚至想一頭撞死算了。可是相公到現在生死未卜,她怎麼能死。
還有人的,姐姐一定能救相公的,姐姐那般不凡的女子,一定會有辦法的,一定會有的!
對,找姐姐,找姐姐!
王瀟妮突然推開身邊的丫環便要往人羣跑去,誰知道才跑了幾步,竟然踩上一空直接倒地:“少夫人!”
“少夫人!”
兩個丫環大驚,上前去扶王瀟妮,卻在這時人羣外停下一輛馬車,本來圍觀的衆人一見那華麗的馬車紛紛退讓,從馬車上走下來兩個女子,她們手中拿着大披風先將三人整理好,然後不給旁邊人言語的機會,直接將人帶上車,馬車便快速奔走!
而丁鵬將丁紫與丁智的名字從族譜中劃去之後,便立即張揚起來,揚言丁紫丁智已經不是他丁鵬的兒女,他們從今再沒有任何關係,並且還揚言丁智敢刺殺南泰二皇子,罪大惡極、窮兇極惡,他若是找到丁智一定會拿下他去向南泰國二皇子問罪,絕不會有偏私。
一度一度的強調,丁智所犯的罪行,絕對於丁鵬與侍郎府沒有關係,一而再再而三的劃清關係着。
這樣一來,丁鵬倒是與丁紫與丁智脫離了父女關係,但是他的行爲不禁讓人不屑。
說到底丁智可能帶來兩國開戰的危險,可是這種臨危卻棄子女於不顧的父親與祖母也真是妄爲人了!貪得一時的生還,連親情也能割捨,那能是什麼人物,無恥與貪生怕死的東西!
想象中皇上的賞賜沒有下來,丁鵬卻成爲了京城裡頭號不要臉人士,走在哪裡都有人衝他指指點點,目露不屑與厭惡,只不過對於能保住性命,丁鵬卻覺得做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王瀟妮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她自躺在一個,掛有金線珍珠牀帷的豪華房間裡。
“你醒了。”
王瀟妮一轉頭,在看到丁紫溫柔的臉龐時,痛哭失聲:“姐姐,相公,相公,我……”
丁紫輕輕拍着王瀟妮的肩膀:“放心吧,侍郎府欠我們的,我一定會十分討回來,智兒現在很安全,不過不能與你見面,你放心吧,這段時間先在王府裡住着,等風波平了再說。”
王瀟妮淚眼朦朧的望着丁紫:“相公真的沒事嗎!”
“是真的,我不喜歡說慌!”
王瀟妮眼中淚流的更多,心卻是放鬆下來,丁紫望着王瀟妮,眼神卻陰暗了一下。
王氏丁鵬,本來她還覺得,這兩個人能老實本份她便不會再找這兩人麻煩,看來她真是將這兩個無恥之徒想的太好了!敢如此對她的親人與她。
好!
很好!
翌日
據說丁紫因爲思弟過重,近幾日吃什麼都沒有味口,非要親自去福雲酒樓嚐嚐那裡的招牌菜,兩人剛一乘馬車出府,後面便有人跟着隨後向各方回報。
兩人隨後來到福雲酒樓,他們慣用的房間。
一打開房門,丁紫一愣,隨後身後的門快速關閉,無人看清房內有什麼。丁紫卻是眼睛一眨不眨看着眼前身着藍衫,與銀衣的男子,兩人俊美非凡,但是丁紫卻沒想到他們會在一起,不,應該說他沒想到她會私下與他們見面。
“太子殿下,你……”
藍青凌走過來扶着丁紫的肩坐下:“不用這麼見外,叫他名字或是堂兄都可以。”
饒是丁紫才智過人,機敏過人,對這事情也有些意外,轉頭望着藍青凌:“你們原來在人前都是演戲的?!”
藍青重突然笑起來,比起人前那虛僞又奸詐的笑,多了真誠與爽朗:“我與青凌認識可比你早啊,沒有你之前,我們可是最親密的。”說着藍青重還衝着丁紫眨眨眼睛。
丁紫頓時有些鬱悶,什麼最親密的,兩個大男人說這些。
再者頗讓丁紫鬱悶的是,她想到藍青凌之前還調戲過她,丁紫一度將藍青重當成了她的頭號敵人。不過似乎從她與藍青凌的事被知道後,藍青重似乎就沒過份失禮的事了?當時她還以爲,藍青重身爲太子,什麼樣的女人沒見過,對她那不過是藍青重一時興起呢。
藍青重先給兩人倒了杯茶笑道:“以前爲了幫青凌試試你的品性,多有失禮了,不過那些只是我的主意,與青凌無關啊,爲了這件事,他事後不知道的抱怨過多少回!”當然對於藍青重有調戲丁紫而受到的暗懲,他這個太子可沒臉說!
藍青凌只是望着丁紫,看到丁紫只是似笑非笑望着他一眼,倒是沒有埋怨他瞞着與藍青重的事,便也放心了。必須兩人之間的事是秘密,知道的原本不趕過五人。
丁紫只是笑着聊了幾句,便轉過頭望向一直安靜凝着她的薛雨,因爲今天便是薛雨暗中聯繫藍青凌,說是有關於丁智的事要談,他們才秘密見面,薛雨見丁紫望過來,臉上沉了下來道:“這件事,是夏玲月一手策劃的!背後的主使者就是她!”
丁紫眼神一凝,她早就猜想過,這些她倒是不意外的,只是……
“這些……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薛雨本來柔和的臉色突然冷凝起來,竟然帶着絲絲殺意,這還是丁紫第一次知道,原來薛雨也可以有這樣的面貌,薛雨聲音極爲低啞,有着掩示不了的怒火:“因爲,我一直在調查她!她做的事,還不僅僅只是丁智的事!這個女人,簡直不是人!”
藍青凌,藍青重與丁紫皆望向眼神赤紅的薛雨,這是爲什麼他一直不碰夏玲月,還一直躲出安王府的原因嗎?!
本來當初他們都曾經懷疑過薛雨,說到底他不像是那種鐵石心腸的人,外人都想薛雨對丁紫這是用情太深,現在看來這是其中一個原因,還有更大的原因出在夏玲月身上!
夏玲月這個女人到底做了什麼?!
薛雨臉色極其難看,擡起頭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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吶,繼續要虐渣,都要拉出來溜一圈的。
下章就開始收網了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