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紫隔着紅蓋頭,似乎都能聽到藍青凌那沙啞的聲音多動聽,那炙熱的眼神多麼火熱,心神竟也動盪起來,隨後她便感覺到有一個壓低呼吸的身子走過來,停在她面前,接着她只感覺面上微微一涼,本能的擡起,就見藍青凌拿着喜秤,眼中帶着異樣的溫度,那眼神包含着太多的情緒,但是每一眼都是那樣的火熱。
丁紫甚至覺得被藍青凌每一眼掃視時,身上某處就能跟着起火一般的熱烈,她竟然也不自覺的跟着緊張起來,呼吸有些急促,面頰飛紅,卻不知道當藍青凌掀起蓋頭時,已被眼前的美景晃花了眼睛。
盈盈的燭火中,丁紫淡掃蛾眉遠山一般曲蕩迴轉,顯得雙目氤氳柔亮,星星點點散發着無窮無盡的魅力,雙頰有如天下最美麗的紅霞,慢慢暈開在臉上,爲平日裡冷靜恬靜的丁紫帶出無限的柔媚,竟是勾魂射魄,讓藍青凌頓時有了反應。
藍青凌的視線越來炙熱,本來冷漠外人不敢靠近的鋒利,在這一刻卸下,有的只是一個男人對心愛女人的欣賞與驚豔:“紫兒,你真美!”
丁紫望着一身鮮衣,面如冠玉,挺身而立,比最直挺的樹還要挺撥,那如潑墨一般的黑眸裡似乎一直在燃燒,這個俊美的男人現在是她的相公,要走一輩子的男人了……
藍青凌跨步一把將丁紫抱在懷中,炙熱的脣直接襲來,丁紫被動的承受着,感覺藍青凌這次的吻比之前所有回加起來還要火熱,她甚至可以感覺到藍青凌心口是炙燙的溫度,連她也受到了感染。
“鬧洞房,嗝……”
“鬧洞房,大家一起來鬧洞房!”
“幾位公子,世子爺酒喝的多了,回房就躺下了,現在起不來了,各位還是請回吧。想鬧洞房,明天來也是一樣的。”外面是藍卓平淡的聲音,只不過說出的話讓人想海扁一頓的衝動,明天鬧那還鬧個屁,人家兩人都那啥好了,鬧還哪有意義啊!
以雲希文與薛雨爲首的一羣人紛紛表示不滿,尤其人前的薛雨,今天喝了不少酒,似乎在耍酒瘋,鬧的最是厲害:“明天鬧那還有什麼意義!叫藍青凌起來,今天是他大喜之日,不讓我們鬧個痛快了,他怎麼會一生難望啊!”薛雨走路都有些晃動,而這些話這些事在平日裡的他絕不會做的,可是今天他十分的執拗,這可能就是說平時衣冠楚楚的,若是發起酒瘋來,可能最瘋狂的道理吧。
雲希文扶着薛雨,兩人離的最近,他卻比任何人都清楚,薛雨現在的身子在顫抖着,他忍耐着,他的心現在正在流血吧,看着心愛的女人投入別的男人懷抱,而且永遠不會給他任何機會。雲希文不知道薛雨執着去鬧洞房想做什麼,但卻明白他那份痛苦。
別說雲希文,就是薛雨自己都不明白他執意去鬧洞房能改變什麼,但他就是好想看看紅蓋頭下的丁紫的模樣,只是一眼也好,他還可以在夢中幻想成丁紫嫁給了他,多麼卑微的想法,而他現在也只剩下這一點盼頭了。
“雖然這樣說,可世子與世子妃已經睡下了,現在去鬧……”藍卓的話如冰水一般兜頭澆下,薛雨渾身一哆嗦,竟是僵在原地,呆呆望着喜房的方向!
他一直是晚的,從來沒早過,薛雨一直在想,當初爲什麼他不快一步,第一次看到丁紫的時候若他能來硬的,是不是這一切都不同。但薛雨實在是個溫柔的人,他根本無法對自己喜歡的女人來硬的,更不想丁紫恨他。這一生他做過最強硬的事,也是最令他傷心的,便是從安國候府裡出走,而每次一想到這些,他心如刀絞。
“走吧!”雲希文扶着薛雨,薛雨步子有些踉蹌,藍卓看着衆人離開,心中不禁感慨,若不是有薛小候爺這樣優秀的男子喜歡紫公主,主子也不會行動這麼快,所以說有些事,慢上一步,就徹底失之交臂了!
此時的賓客已經相繼散去,雲希文帶着薛雨離開,然而薛雨卻是鬧着靠在安王府側牆邊上不離開,不論雲希文怎麼勸都沒有用,薛雨現在滿臉通紅,一身的酒氣,雲希文讓人給護國候府的信,說今晚不回去。
雲希文實在不放心薛雨,便又拿了幾壺酒幾樣小菜,兩人便坐在牆角下喝了起來。說起來藍青凌與薛雨都是雲希文最好的朋友,若是可以,他希望兩人都能幸福,可惜他們愛上一個女子,還是他表妹,在這種情況下雲希文是什麼也不能說,什麼也不能做!他怕他的一句話讓丁紫選錯了,將來不幸福,他也怕一句話改變丁紫的想法,其中一個朋友因爲他而不幸福,要說現在鬧心,心中矛盾的可不止薛雨一個人!
兩人你一杯我一樣的喝的起勁,卻沒注意到右側拐角處,一個白色的身影站在那裡許久許久,突然,那人轉身,空中兩滴透明的水珠甩出落地,接着完全消失在街道上……
對於沒能鬧成洞房,那些人叫叫嚷嚷着,最後還是在藍卓以及衆安王府侍衛的推拉下強行送出去了,人家鬧洞房圖個喜慶,安王府倒好,直接將人轟跑了。
丁紫剛一聽到外面的人聲,立即將藍青凌推開,後者皺着眉,剛剛已經直接將丁紫半個身子壓在牀上了,現在又回到起點了,不滿道:“哼!他們進不來,我派了兩隊人馬在外面,今天一個蚊子也進不來喜房的,娘子,爲夫等你三年啊,你知道我夜夜是怎麼過的嗎!”
藍青凌露骨的話聽的丁紫臉上泛紅,其實丁紫十分緊張,從前世到今生她這還是第一次,便是前生裡她見識的多了,真識體驗卻是從來沒有過的,便是吻,也是藍青凌的。馬上要從少女變女人,這對第一次的人來說,不論外表多堅強,心裡比誰都緊張。
藍青凌可不給丁紫反悔緊張的機會,今天可是他的大日子,不好好拿下丁紫,他總覺得還存在許多未知數,起碼在身體上已經是丁紫名正言順的夫君,她總沒辦法否認吧。有時候人就是這麼幼稚,丁紫是公主,嫁給藍青凌,便是將來有什麼意外,她也不會輕易改嫁的,當然若不是在乎,也不會這麼執拗了!
“別怕,有我在呢!”藍青凌輕輕撫摸丁紫的臉頰,強行退下快壓抑不住的熱力,只是讓自己聲音低啞,有着往日沒有的溫柔,這種的語氣,藍青凌不會對任何人,唯有丁紫看的到,而這一回,也是丁紫第一次聽到看到藍青凌柔情的一面,心中不禁一動,不知道怎麼的便小聲道,“我沒有經驗……”說完她差點咬斷舌頭。
呸!要是有經驗她成什麼了,臉上頓時更紅,頭快羞到枕頭底下了。卻是看的藍青凌哈哈大笑,看的丁紫臉色更紅,就是眼睛都泛着抹腥紅似的,扭着身子揹着藍青凌。
藍青凌有一會沒動,不過後面卻是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隨後丁紫便感覺到一個滾燙的身子靠上來,一雙大且有力的手來到她的衣襟前,爲她寬衣,丁紫立即轉過身來,藍青凌如海一般深遠的眸子裡,全是丁紫微愕的神情,他嘴角勾着笑意,竟像是一股香甜的美酒,丁紫直直望着他的眸子,竟然任由藍青凌爲她寬衣。
等丁紫回過神時,兩人的衣服已經脫了大半,雙方只着褻衣,丁紫想到接下來的事,這回是連脖子都跟着泛紅了。她腦子裡不期然想到前世裡她大婚前,身邊丫環送上來的春宮圖,此時別的想不到,反而是腦子裡變幻着全是當時書裡各種各樣的人物,心口感覺要跳出來一般。
……她也需要那樣?
在這種事情上,丁紫確是稚子,當初那春宮圖她也只是感覺無趣的翻了兩眼也沒放在心上,但是現在要用在自己身上,她緊張的全身冒熱汗,而藍青凌直接居高臨下的壓在丁紫的身上,火熱的脣,帶着一股股熱浪襲來,丁紫發現,她剛纔似乎想的有些多餘,因爲她發現現在她根本不能思考太多,她只能被動的感覺藍青凌的熱情,他的脣與舌,比蛇還要滑溜,卻帶着滾滾熱浪的激烈。
從來丁紫對任何事情都可以化被動爲主動,都可以無往不利,都可以迎刃而解,但在這件事情上丁紫發現她沒有一點辦法,他只能緊緊抱着藍青凌,後者也是緊緊纏着她。
當她們身上被藍青凌一點點脫剩赤果相逞時,她看到了藍青凌再也無法壓抑的瘋狂,是啊瘋狂,藍青凌從知道他心意那一刻開始,便無數次幻想這一刻,現在終於被他等到了,他如何能不瘋狂呢。而他帶給丁紫的絕不僅僅只是身體上的疼痛,還有那一份狂野的激烈,她看到了藍青凌眼中濃濃的情慾,一個男人對炙愛女人的眼神,她看到了。
丁紫輕輕一笑,隨着藍青凌的舞動,陷入了無邊的情潮中……
翌日,金色光芒透過窗棱直接射向屋子裡繡有鴛鴦花色的牀帷上,只有少許陽光以柔和的光束灑在牀上相擁的男女身上,男女相色都是頂尖,此時他們臉上帶着一絲絲幸福的涌動,畫面美好的,如詩如畫。
“嗯……”牀上女子眼未動,先是輕啓紅脣輕嚶了一聲,男子突然睜開眼睛,神態清明,完全不像剛醒之人。
藍青凌自然早就醒了,只是一是不想打擾到在臂彎中的丁紫熟睡,二也是想好好感受此時的溫情,軟玉溫香在懷裡,不想多賴一會牀,就不是好男人啊!
“醒了,身子還疼嗎!”藍青凌還有着早晨清醒後的沙啞,聽在丁紫耳裡卻是分外動人,她好像又想起昨夜裡藍青凌一遍又一遍的瘋狂,總像是要不夠她似的,就連丁紫這種從不認輸的人,在這個牀上也不得不開口求饒起來。然而她往往表現與心裡都是相差了許多,可能就是因爲她纔剛有經驗,每次她一開口,藍青凌反而更火熱。
丁紫最後無奈,只得一次次被動接受,當然啦,她是不會說她其實也有一點點點點點的享受啦,藍青凌雖然很狂野,但不是不注意丁紫的。丁紫咬牙懊悔,她總覺得因爲她練武,身子似乎比普通女人強壯點,竟然被藍青凌折騰了大半夜,要不是她一直以來差不多的時間清醒,現在還懶着不願意起來呢。
想到這,丁紫縮着頭,直接靠向藍青凌胸口,但一靠過去,卻發現藍青凌根本沒着衣,結實的胸口,彷彿還流着昨夜裡的汗水,反倒讓丁紫靠也不是不靠也不是。丁紫心中大嘆,她這是怎麼了啊,這麼羞上去可不行啊,都不像她了。
藍青凌細細觀察看着丁紫,眼中閃過得意與濃濃的寵愛,大手一撈,直接將丁紫攬在懷中,這次不用丁紫想了,她臉直接靠向藍青凌胸口,臉頓時紅了:“紫兒,你再逃不了了,你現在是我藍青凌名副其實的女人了。”
“嗯!”
“紫兒,我答應過你的事,絕對會做到的,但是你嫁給我,我卻有些事必須跟你說清楚!”藍青凌聲音低低的,此時有些異樣,丁紫感覺的到,但是什麼也沒有說,只是靜靜的聽着。
然而藍青凌一時間竟然不知道從哪裡說好,竟然沉默了好久,丁紫沒有催促只是耐心的等待,一個人的性格形成都是有着許多原因的。比如她喜歡用冷漠平靜來包裹內心,用堅強彪悍來讓敵人懼怕,她的心裡就是嗜血惡魔嗎?人生下來便不存在什麼嗜血惡魔這種人,都是靠着後天被不斷的欺壓,實在無法忍受而爆發的。藍青凌性子陰晴不定,做事不按牌理出牌,而且行事狠辣,不無保護自己的意圖。
丁紫伸手環住藍青凌的腰,似乎要給他力量一般,藍青凌嘴角一動,同時收緊了手臂。
“我母親是千年世家吳氏的嫡長女,我外祖原是吳氏的族長。外祖父也是個癡情人,我外祖母生下我母妃與舅舅後不久後染病去逝了,之後族裡與各大世家貴族想爲我外祖父續絃,可我外祖父一直很懷念我外祖母,一直承受着許多壓力硬是沒有再娶任何女人,便是連姨娘通房都不要,只是一心教導我母妃與舅舅。直到我母妃出嫁後,並且給我舅舅尋了個外官的職,我外祖父覺得沒有什麼牽掛,便想辭掉族長之位,外祖父是吳氏唯一嫡系,他下面有兩個庶弟,各個心懷不軌,本來就對吳氏族長之位虎視眈眈,自然想借有這個機會爭奪一二。祖父當年只是冷眼旁觀,當這兩個庶弟斗的你死我活兩敗懼傷,被挑出不少見不得人的勾當,已經沒有什麼資格當族長,族中有提議旁系上位的想法,外祖父當下便同意。但那旁系身份地位遠遠不夠,根本沒有什麼威懾力,雖然明面上是他做主,可實際上吳氏掌權人還是我外祖父,族中人依舊以外祖父馬首是瞻,那名外系權利一直被架空着。”丁紫聽着這些,覺得藍青凌的外祖父真是個人才,也是個有大智謀的人。
當初他或許是真的累了,想放下重擔,所以想辭了族長之位。但這時代孃家如果不強大,嫁出去的女兒在婆家也是沒地位的,爲了自己的女兒,這外祖父也不會輕易放權。他故意金蟬脫殼放手,實則是讓兩個最有利競爭的庶弟沒有實權,那個提議外系的人說不定就是他祖父,這樣一來他依舊有權,卻可以將麻煩推出去,自己落了個輕閒,一點也不會對安王妃在婆家地位有什麼變化,這纔是大智慧的人啊!
“我母妃在我外祖父的教育下,是個十分堅強而且十分有才學的人,她美麗端莊,在我心中她的地位無可撼動。剛開始我父王對母妃也是千依百順恩愛有佳的,可惜母親當時感染了急症,便倒了,生下我在牀上倒了不到一年便去世了。當時我表姑……”說到這,藍青凌身上明顯在顫抖着,丁紫握緊他的手,想必要說到傷心之處,就這一點來說,丁紫不喜歡打無準備的仗,所以之前也調查過安王府。爲了尊重藍青凌她沒深入調查,但是安王府中的人物情況卻是略調查了一些……
“呵,我這個表姑可是個溫柔善解人意的女子啊,我母親剛強,偏偏與這個二房庶子家的表妹很是要好,當時我這位表姑聽說,很是擔心的跑來王府照顧我母妃,母妃很感動,當時我也對這表姑很親近。但沒有一年我母妃就死了,沒過多久,我父王便將吳氏這個庶女娶來做了續絃,當時她已經懷有兩個月的身孕!”說到這,藍青凌咬牙切齒着。
丁紫一愣,她收到的消息確實有說這個繼王妃吳雙是原安王妃的叔家堂妹,不論哪個朝代,姐妹共伺一夫都不是新鮮事,像安王妃這種身份地位的人死了,家族又是強大的,一般都會送來姐妹續絃,這是一直保存實力的辦法。丁紫當初沒有細察也並沒有多想,沒想到還是這樣的原因。自己嫡姐還沒死夠一年,便爬上姐夫的牀!而且這安王爺在嫡親一年喪期還沒過便與小姑子苟合,並且有了兩個月身孕,這事說出去都是個天大的笑話。按王妃死的日期到現在,安王爺庶子應該已有十九,她查到的年紀卻只有十八。
看來安王爺也覺得是件丟臉的事,推遲了這個兒子的出生日期,這件事恐怕在皇室也不是秘密,但他乃手握重兵的第一親王,還是太后的親生兒子,便是知道背地裡嘲笑,萬沒有人敢當笑話講出來。只是丁紫頓時對這安王爺與繼王妃沒了好印象。當初跟前王妃恩愛有佳,轉個身子就和人家妹妹勾搭上了,根本是個僞君子!
丁紫眼中有着憤怒,藍青凌卻誤會以爲安王爺如此,丁紫懷疑他會不會,立即抱緊丁紫道:“你放心,我答應過你,就一定會做到。我這一生只會有你一個女人,紫兒,你不可以離開我,心裡想也不行。你快點給我打消了!”
丁紫感覺到藍青凌身子的緊繃,有些心疼的直拍他的身子,其實不用藍青凌在繼續想着,她就明白了許多事。當進她還在懷疑藍青凌爲什麼年紀輕輕就去邊關,當年他才幾歲,還沒有智兒大,在那種刀鋒血雨中能活着回京,藍青凌承受的苦難,絕不是常人可以想象的。他的廝殺與冷酷,只是在保護自己,這一刻,丁紫是真的心疼着藍青凌。
藍青凌見狀鬆了口氣:“現在府中掌管中饋的是吳雙。”
丁紫明白藍青凌的話,作爲繼王妃,那也是王妃,掌館中饋自然是她,現在丁紫雖然是世子妃,但不論出於孝道還是尊敬,這吳雙還都在她頭上。而藍青凌這話,也有讓她爭一爭的意思。
丁紫笑望着藍青凌道:“我對這中饋還挺感興趣的,你知道的,我在府中就是管着一個府,突然什麼事都沒有了,我會感覺寂莫的。”
看着丁紫眼中毫不畏懼,藍青凌一笑,抱着她又是狠狠親一陣子,身子也有反應了,丁紫紅着臉推開他。她可早看到外面好幾波下人在屋外徘徊,但又不敢敲門的,怕是等急了。她可不想沒怎麼樣,就落的色女,讓長輩等敬茶的名聲。
兩人穿了褻衣又套了中衣,藍青凌才叫外面的下人進來,丁紫正好掀開牀帷,看到進來的下人,不禁意味深長的看着藍青凌,後者遞過來一個無辜,一切你處理的表情。丁紫淡淡笑着,面上一點不顯,只是深看了幾個下人一眼,喜兒鈴兒玉瑜跟在後面進來,這幾個丫環剛一進來便是遞水讓丁紫梳洗。
而安王府的幾個丫環真是一個賽一個嬌美豔麗,看着洞房後更顯神俊的藍青凌,紛紛紅了臉,有一個丫環立即走到牀邊,將白帕子收起來,看到雪白帕子上那點點血紅,好似白雪中傲梅,竟是分外的刺眼,擡頭看向丁紫,卻見後者竟然也同時在望着她,立即收起帕子,低頭立在一旁。
丁紫立即蒐羅了腦子裡的信息,這貌似是進府前藍青凌給她的藍月院裡丫環中的一個,名叫雪花吧,丁紫立即將她放入對自己相公有私心的丫環行列,既然現在藍青凌是她男人,想爬她男人的牀,也得看她願不願意!
雪花,雪碧,雪苑,雪兒四個丫環,各個面相很出衆,皆是藍青凌藍月院的四名大丫環,丁紫進府帶了自己的貼身丫環,而這四名則主要伺候藍青凌,丁紫帶着喜兒鈴兒坐在梳妝檯前梳頭上妝,這四名則是替藍青凌洗臉漱口。
“本世子自己來,你們去伺候世子妃吧。”雪花剛將帕子放入盒中要來給藍青凌穿衣,藍青凌眉頭一皺,立即推開她命令道,雪花面上有着難堪,立即退下去走向丁紫。
丁紫從銅鏡中觀察這四個丫環的反應,雪碧也愣了下,不過馬上走過來,如果沒錯看,她在雪花走上前時也要動手的,雪苑與雪兒伺候藍青凌洗漱,此時倒是沒有什麼異樣,丁紫見雪花與雪碧走過來,收回視線。
喜兒鈴兒玉瑜三人,一個爲丁紫梳髻,一爲丁紫上妝,一個在爲丁紫挑選今天的頭飾等物,每一個分工明確也不需要多餘的人,雪花與雪碧兩人立即更加尷尬的站在一邊,丁紫看到這裡,衝着喜兒鈴兒道:“雪花、雪碧兩個姑娘可是安王府裡的一等丫環,手藝必是不錯的,本世子妃今天也想換個頭樣,就勞煩兩位姑娘了。”
“世子妃哪裡的話,這是奴婢的職責,萬不敢承擔勞煩之話。”雪碧立即面露惶恐道,伸手便接過鈴兒手上的胭指。
雪花面色卻是一變,眼中閃過一絲高傲,還是笑着接下喜兒的工作,只是看那背脊挺的筆直,可見因爲丁紫的客氣很是滿意。想來也是,她乃世子爺身邊第一丫環,世子妃便是比她們地位高,可是剛來到安王府,事事還不熟悉,照顧世子爺更是沒有她們得手,就這方面來說世子還要勞她們幫助呢,萬不敢隨便得罪她的。
雪兒與雪碧身爲安王府下人,那也是受過訓練的,便是那梳手與上妝的本事確實不錯,丁紫很是滿意,一使眼神,喜兒鈴兒立即拿了不小的荷包賞給雪花雪碧雪苑與雪兒四人:“四位姐姐,以後我們便要一同伺候主子們了,我們剛來到府中還有許多不熟悉的,望你們多多照顧了。”雖是這樣說,實則還不是丁紫打賞的,四人笑着收下,雪花嘴角隱下一絲不屑。
藍青凌穿戴整齊後,便一直坐在牀上看着丁紫打扮,以及與喜兒的鈴兒的眼神,不覺好笑,這四個丫環還想跟他的紫兒面前玩心眼,真是愚蠢啊!
“傳膳!”藍青凌突然說道,雪花雪碧雪苑與雪兒四名婢女都愣了下,這不是要一大早去前廳敬茶的嗎,世子與世子妃起來本就有些晚了,竟然還要先用早膳,見到四人遲疑,藍青凌臉上立即一變,冷冷望着她們,“怎麼,本世子的話這麼沒用,竟然命令不了下人了,安王府是誰教的規據。”
四人大驚,紛紛跪地磕頭求饒,隨後紛紛出屋張羅起早膳來,丁紫淺淺一笑,不一分屋中擺好了幾樣清爽小菜,很是下飯,丁紫與藍青凌都有些餓了,竟然都吃了不少。兩人並沒有特意加快速度,一邊閒聊着一邊用餐,十分的遐意,卻是看的雪花雪碧雪苑與雪兒微有些着急。
半個時辰後,藍青凌與丁紫總算吃好,擦了擦嘴,這才起身。
“收擡好了那我們去前廳吧。”藍青凌站起身又細細打量了丁紫一翻,眼中難掩驚豔,他的女人出場要震憾才行。藍青凌小心的扶着丁紫出屋,雪花雪碧兩人對看一眼,世子什麼時候對人這麼仔細過,看來是很在意這世子妃了,心裡不知什麼情緒翻滾着,也快步跟上前去。
安王府沒有林王府建的那樣奢華夢幻,處處彰顯古樸大氣,卻也不失精緻,佔地頗廣,若不是瞭解安王府地形的,第一次前來必要迷路。丁紫一直任由於藍青凌扶着,她那就裡確實不怎麼舒服,一邊聽着藍青凌對她介紹安王府各院用途,周圍不時有下人們匆匆來去,看到他們總會停下來鞠躬行禮,然而看到藍青凌的對待丁紫是從未有過的親和,紛紛驚訝的瞪大眼睛看過來,丁紫不難想象藍青凌以前在安王府是怎麼樣一個存在。
性子暴虐,陰晴不定,不開心就隨便拿下人出氣,不近女色等等。
藍青凌突然對丁紫這樣,一定會讓人知道他對丁紫的在意,從而讓府中下人不敢對丁紫不敬,當然了這樣的同時也會讓與藍青凌敵人的視丁紫爲眼中釘來找麻煩,但丁紫自信自己可以處理,倒是很享受這些人驚訝的表情,其實挺有趣的。
安王府前廳上跪了許多府中下人,這其中不乏有藉此機會好好觀察府中這個新主子,世子妃的下人們,看到丁紫嘴角一直掛着溫和的笑意,行爲表現也不太像是難纏的,不禁紛紛鬆了一口氣。
藍青凌扶着丁紫剛一進大廳,便聽到一道尖酸的聲音道:“大哥,你總算是來了,我們一早便等在這裡,足足等了一個多時辰了,您和嫂子還真是恩愛啊,都不捨得起牀。反正來日放長,還怕嫂子跑了還是死了啊!”
聽聽,這叫什麼話!
指責丁紫與藍青凌注重纏綿牀塌,只知道享樂,傳揚出去對藍青凌與丁紫名聲只會有礙。但最主要的還會說丁紫太會勾引,讓藍青凌下不來牀,若是真往深一點想,什麼讓人能讓男人下不來牀,正妻在丈夫面前都要保持端莊與自重,只有那些上不得檯面的姨娘小妾還有通房會想盡辦法勾引男人下不來牀。這是罵丁紫便是嫁來安王府,是世子妃,也是上不得檯面的?
再者,丁紫纔剛嫁進來府中,這人竟然咒她不是終究離府就是早死,嘴巴可不是一般毒。正常人也不會在新婚夫妻第二天說這種話觸人眉頭的。
丁紫不動聲色打量正廳的人,正坐上,一個穿着大紅繡鳳,一樣尊華的女子,女子相貌柔雅動人,眉眼間如春如雨,柔柔媚媚的,給人的感覺一點不強悍,只讓人覺得舒服。她此時正滿眼不悅的衝着坐下右首的男子低喝:“青然,你說什麼胡話呢。你大哥與大嫂正值新婚第一天,自然恩愛的很,你等的不耐煩就離開,不要說胡話影響大家的好心情。”
安王府庶子,藍青然冷哼一聲,轉頭向外望去,背光中走進來一對男女,藍的挺撥,女的小鳥依人,當兩人走近,一個俊逸無雙,一個傾城美豔,藍青然竟然一眼就看直了。藍青凌怎麼會有這樣的好運氣,看看這丁紫,比傳言還美。早知道他先向皇上提親了!可恨,什麼都是藍青凌搶在先。
藍青然的神情被丁紫盡收在眼底,然而坐上的繼王妃吳雙,一直投來歉意的眼神,望向藍青凌更是帶着幾分欣喜與感動,很是爲他能取到好女子而開心。丁紫心裡頓時覺得怪異,因爲這吳雙的表情真的十分真誠,她自問閱人無數,還沒有看不準的人。偏這吳雙她根本看不透,反而覺得她一切皆從心底出發,是個很好的長輩,是真正關心藍青凌的。
但是聽到藍青凌與她之前講的那些話,丁紫總覺得這吳雙有問題,心中不禁一緊,若這吳雙不是真心疼愛藍青凌,真正打從心底裡關愛藍青凌的話,那她的演技實在太好了。一個讓她完全看不透的人,這種敵手讓丁紫沒有先機,十分難纏。不過丁紫隨即一笑,只是衝着吳雙輕輕點頭,主動示好,後者很意外,眼神中滿是開心。
同樣的,丁紫在她眼中找不到半分虛假。
安王爺並不在府中,所以這向公婆敬茶,就變成吳雙了,然而就在下人遞上茶來的時候,藍青凌突然一皺眉:“世子妃要向婆婆敬茶,我母妃的牌位呢,府中下人做事越來越沒章法,真是沒用,哪個辦事的,拉下去先打十大板!”
大廳上空氣頓時一窒,藍青然跳起來道:“大哥,母妃她雖然是繼室,但也是正經八百的安王妃,你這是什麼意思,又想污辱她!”丁紫注意到藍青然話中的‘又’字。
藍青凌卻是冷哼一聲,剛要說什麼,吳雙便道:“這是自然,姐姐纔是青凌的生母,姐姐當年最放心不下的便是青凌,現在她也一定很希望看到青凌娶妻,是我的疏忽,青凌你不要在意,還不快去將王妃的牌位拿下來。”接着又滿是指責的衝着藍青然道,“青然你少說幾句,太沒規據了,還不快向世子與世子妃認錯道歉。”
“母妃,他都欺負到你頭上了,你還護着他,我是爲你好啊!”藍青然氣紅了一張臉。
“快認錯!”吳雙卻是緊抿着脣,樣子還是柔柔弱弱的,看向藍青然時,後者卻十分害怕,很不情願的說了句對不起,丁紫只是淡淡看着什麼也沒說。
安王妃的牌位請出來,吳雙立即走下來,她雖然也叫安王妃,可到底只是個繼室,不論什麼時候都是矮前安王妃矮一頭的。在藍青凌與丁紫相繼敬茶的時候,吳雙只能退在一側看着,根本不可以上前。
爲前安王妃敬過茶後,這給不給吳雙敬便是個問題了,不敬吧雖然不好也說的過去,丁紫與藍青凌真正的娘就是前安王妃,但不敬又有些不合禮數,必竟這吳雙現在纔是安王府的王妃,以後大家要一起生活,當下給她沒臉,雙方都不好看。藍青凌也想到這一點,爲了怕丁紫難做,不情願的與丁紫給吳雙敬了茶。
吳雙十分滿意的笑着,感動的不停擦着淚,一直笑着道太開心了,她的出手也十分大方,給丁紫的是一小箱珠寶,裡面祖母綠翡翠做成的全套首飾,另外幾套珠寶首飾也各個是精品。隨後藍青然作爲晚輩,自然也要給藍青凌與丁紫敬茶,藍青凌直接賞了他一百兩銀子,氣的藍青凌憋紅了臉沒有發作。丁紫則是送給他一塊白玉玉佩,不如祖母綠首飾的貴物,但是看那色澤通透程度與手感,也絕對不是凡品。
“世子與世子妃真是郎才女貌,看着便讓人心裡開心,紫兒啊,你以後就是這安王府的主子了,有什麼不周到有什麼不習慣,缺什麼少什麼的都跟母妃說,母妃一定爲你們做到。”剛一敬完茶,吳雙便拉着丁紫溫柔道,那手上輕輕拍撫丁紫的手是那麼柔和溫暖,便是丁紫都不自覺得受到些感動,吳雙眼神柔柔的,像是蠱惑人心一般,真是溫柔到骨子裡的女人。其實丁紫都可以理解爲什麼安王爺受不住誘惑在前安王妃喪期便與吳雙苟合了,這樣的女人十分要命,想不受吸引都難。
因爲必竟是十幾年前的事,當初是吳雙勾引安王爺,還是安王爺受不住寂莫強行吳雙的,這件事兩人都不會說,也只能是一個迷。但這件事一出,很多人會將矛頭指向吳雙,只會指責於她,就這點來說做女人太不容易了。丁紫只是爲這樣的情況嘆息一聲,但是之前的事是秘密的話,同樣吳雙勾引的可能性也不是沒有,在不清楚真相前,一切同情都可能成爲刺向自己的利劍,一切的結論不能下的太早了。
丁紫沉默着,吳雙疑惑的眨眨眼睛:“世子妃不舒服嗎,是不是餓了,正巧我也沒吃呢,不知道世子世子妃能否陪母妃用些呢。”
藍青凌本來要拒絕的,丁紫卻是一挑眉點頭應下了,衆人隨後轉向飯廳,一進入飯廳,丁紫頓時敏感的聞到些異味……
------題外話------
喲~~~~~~~~
吃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