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心裡驚濤駭浪,面上卻一片慈愛:“皇侄愛國之心,朕豈能不懂。只是安王爺不但是大齊第一親王,乃我大齊有名的武將,更加是你生父,此次他受行刺餘毒未清,也不知道這種事會不會發生。皇侄這種時候最該留下照顧皇兄,你若走了,留着皇兄一人,怕是不好啊。朕明白你的心意,便行,你也無需擔心,大齊人才濟濟,定不會辜負安王與你的厚望,定會保住大遼邊關的。”
皇上話間一落,大殿上的朝臣表情都微微一變,尤其藍青重望着皇上的眼神,眼底濃黑,泛着說不清道不明的某種情續,隨後又被他壓下,低頭站在殿上抿脣不語。
但是皇上這一番話,是直接將藍青凌的立場按的死死的。
大殿上衆官員都知道安王爺與世子關係並不和睦,這一次安王爺被行刺受傷中毒,可謂九死一生的大事,雖說是耽誤了國家大事,但這也是事出有因,安王爺也不會因爲不想回邊關而設計行刺,實在怪不得他。所以無人有怨念着他,但是安王爺卻是藍青凌的父親,嫡嫡親的父親,這種時候爲人兒女的,自然該留下來照顧安王爺了。
而且就像皇上說的,朝庭上文武大臣也不少,挑幾個出衆帶替安王爺的也不是不可能,這種時候藍青凌該留下照顧安王爺,哪都不該去!
藍青凌沉着眉眼,只是抱拳道:“微臣自下吃大齊米長大,喝大齊的水生存,現在大遼南泰兩國對大齊虎視眈眈,微臣做爲大齊的子民,自該上戰場保家衛國,而且今日前來時,父王也同意了微臣這份大義,微臣斗膽請皇上下旨,命微臣帶替父王前去大遼邊關,爲國效命!”
本來藍青凌執意去邊關,衆人一聽,無不露出不滿譏諷的笑容。藍青凌在皇上那番話後還執意去邊關,那就是對自己父親生死於不故,撇了自己親生父親安危,偏去大遼邊關,這是想奪安王的權嗎。他們沒想到安王世子已經恨安王到如此地步了嗎?那安王世子離開,若是活着回來後,豈不是要直接手刃自己生父了?簡直是大大的不孝,有不少文官已經做好準備要藉此參藍青凌一本了。
這安王本子一向是個渾不吝的,之前不知道做了多少亂糟事,但是必竟身份尊貴,而且又是皇上親侄子,皇上又有意護着,所以以前彈劾的本子不少,卻沒一個被授禮的。他們正想找着藉口參安王世子呢,他現在可算是撞槍口上了。
可惜當藍青凌說完時,他們正要跨前的步子突然一停,按正理藍青凌在生父受傷下離開是不好,是不孝的,是該被責罰的,但是當這一切是安王爺點頭並同意的,一切都不一樣了,前面皇上那些話全都推翻了。
人家老子兒子達成共識了,再者說藍青凌一句話沒說錯,子承父業這是常理,這親王本也可以世襲,這種時候藍青凌出來,反倒顯得大義多了。
皇上眼睛猛的眯起來,不然這一刻他眼中的殺意,定是會讓人大驚的。皇上心中恨極,藍青凌與丁紫已經多次壞他好事,這一次雖然事出突然,但是皇上可是動用了精兵暗衛的,行事絕對周密,而且皇上敢動用精兵暗衛,也是有着十足的把握的。十拿九穩會奪了安王的兵權。
在他心裡,藍青凌根本就不是皇室子弟,當初在長樂宮側殿發生的事,藍青凌他們雖然堵的他不能再拿藍青凌身世做文章,但是他也絕對不會承認藍青凌血脈,更加不會讓他繼續安王爺的兵權的。有了安王的兵權,他就誰也不據了,下一個要拿的便是寧王的兵權,或者是紅家軍。
說起這個,便要說說大齊現在兵權統領的問題,因爲大齊在大陸上是在一個居中的位置,四下都有別國虎視眈眈的,兵權自然分散,但是論起人歲,當屬安王爺二十三萬大軍最多,接下來是太后孃家紅家軍的十八萬大軍,寧王爺的十五萬大軍,接下來林王十萬現在掐在皇上手裡,但因爲南泰異動,他調去了五萬。其它的五候統共二十萬大軍,再加上京城幾人禁衛軍,以及全國各城駐守的軍隊,共一百萬軍隊。
看着數量雖多,但放在邊關上,再一分散,就顯得很少的。
而這些軍隊裡,又以安王爺旗下軍隊威望最高,可不但但是安王爺乃大齊親王,皇上胞兄的關係,而是安王爺帶兵向來嚴厲出名,以一比一個半,或兩個的兵士威力,這二十三萬大家,比起紅家軍寧王爺統共加起來的三十二大家也不差的。再者說紅家軍本來就是安王爺親孃太后娘娘孃家的人,這更是讓安王爺鍍了另一層光芒來,再加上他的行事做風向來雷厲風行,大遼但凡有些進攻的趨勢,他定會來個全部斬殺,殺雞儆猴的架式,久而久之大遼軍隊瘋安王其名就得先抖上一抖。
皇上現在手上有林王的十萬軍隊,若是能收了安王的二十三萬軍隊,這三十三,再加上京城十萬握在他手中的兵權,皇上可是誰都不怕了,到時候想滅寧王還是紅家軍這些歷年來讓他忌憚的,都不是夢想。
這也是爲什麼皇上同樣忌憚寧王,卻要從安王身上下手的原因,因爲拿下安王爺的兵權,許多事都太好辦了,這二十三萬軍隊,他如何能不貪呢!
也是皇上當年沒有做好準備,皇上一封遺旨下來,他是驚大於喜登的基,可是一上去卻發現什麼也沒有。當初朝庭上爭的最厲害的就是安王和寧王兩人,一個年輕時便爭戰殺場,先帝早不得不放兵權出去,另一個卻是深受寵愛的,皇上當時夾在中間,十分不得寵,自然是最沒有競爭力的。
皇上甚至現在也不能剖析明白先皇的意思,但是皇上想看他與安王內鬥的事,他卻是明白的。但他不得不照着先皇的想法去進行,因爲坐上這個位置的時候皇上的帝位太不穩了,不說安王爺,但是紅家軍或者五候府一起聯合起來想逼皇上退位,都是十分可行的。皇上必須得爭,必須得坐穩這個位置不可,他必須要收回兵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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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盡了辦法殘害安王府的子嗣,想要收安王府的兵權,不惜弒兄,皇上對於皇位的在乎已接近兵態,而這樣大好的機會擺在面前,他說什麼也不能放過。
皇上臉上泛着一層陰鬱,隨即嘆息一聲,面色好了許多道:“皇侄,果然是爲國大義的的男兒,朕爲有你這樣的好皇侄深感欣慰啊。”殿下的藍青凌低着頭,嘴角卻勾着嘲諷的笑意,皇上現在好不容易逮着這個機會,絕對不會輕易放棄的,果然聽皇上無奈道,“可是朕也聽說了,昨日裡安王府實在太過兇險了,朕現在想着都心跳不止,一陣的後怕。安王是朕之胞兄,感情自然非同一般,朕實在希望皇兄長命百歲。但昨日那樣的情形,若不是你急忙趕去,皇兄現在已經……皇倒武功非凡,滿朝也鮮有匹及的,有你在朕才放心啊。”
說着望向安王爺,安王爺一直沉默着,面上一片蒼白,看着便有些虛弱,皇上眼中滿是心疼道:“這大遼人膽子忒大了,竟然敢傷我大齊第一親王,還跑到王府去行刺,但這大遼人本事倒也不小,要不是皇侄,朕現在也看到不皇兄了。皇兄現在傷的這麼重,若是這些人再來一次,可怎麼是好,到時候也沒有保護皇兄的,朕怕皇兄出事啊。皇侄是大齊年輕一輩的表率,考慮朕愛兄的心情,就該留在京城保護皇兄纔是。”
藍青凌在心中冷冷嗤笑,愛兄護兄,這天下最沒有資格說這些的便是龍椅上的皇帝了,簡直虛僞到了極致,也無恥至極。
藍青凌面色平淡,聲音極冷:“皇上愛兄之情天地可表,可惜微臣看來這正是大遼人的險惡用心。”
皇上皺着眉,還是道:“怎麼說。”
藍青凌點頭道:“正因爲皇上顧念親情,愛兄護兄,大遼又在我大齊動盪之時潛進京城來行刺父王,就是想到父王傷或更嚴重的話,皇上會顧念父王的親情,而護他在京城裡,而微臣是父王唯一親子自然要留下照顧他。這大遼人倒是想的夠遠,定然不會再來行刺。再者說這京城重地,若是一國親王被兩次行刺,咱們這大齊皇室的臉面也丟盡了,這事傳出去了,還沒開戰我們就失了軍心,失了民心,這是大遼的惡毒用心啊皇上。”藍青凌臉上忽的悲憤起來,“若有可能,微臣絕對不會放心留父王在京城裡的,可是大遼如此算計到細節之處,若是微臣不能子承父業,但凡換上任何一個,都必會驗證了大遼的流言,到時候傳的父王重傷或是身死,在那種地方誰能求證。若是微臣前去,哪有身爲兒子的,老子病重不留下的,雖不能阻了所有留言,但是能保住軍心。現在大齊這般,軍心民心,我們都丟不起啊。”
藍青凌話一落,大殿上文武朝官皆紛紛小聲議論起來,其實他們聽了這麼多,大多數也覺得這一回還是安王世子去更合適一些。
一,安王府,安王爺的兵權早晚要交到安王世子手上,安王世子雖然名聲不好,但是還是很有本事的,不然當初也不能從邊關那種地方活着回來。
二,正如安王世子所說,大遼既然敢行刺,那必是想的周全的,安王爺行刺到了他們口中會成了已斃等更嚴重攻擊軍心民心的工具,安王世子代安王爺前去,雖然流止不能全止住,但是穩住軍心還是能做到的,就當是安王世子早一步接手安王爺事業嗎。
三,就像安王世子所說,皇上的擔憂實在有些多餘,若是大遼刺客多次能刺殺大齊第一親王成功的話,那是不是下一回進皇宮殺皇上也是探囊取物一般簡單,這是活活打大齊的臉,打皇室,打皇上的臉呢。安王爺便是行刺了,安王爺加強防備,京城的治安也得加大才行,這件事最該重視的就是皇上。不然不利消息傳出去,下一個要殺的就是皇上了,到時候民心更是不穩,嚴重的程度比這回安王爺遭到行刺還甚。
想來想去,安王世子執意前去邊關,纔是最好解決現在難題的好辦法,再者安王爺的軍隊,不是安王世子這個小主子去,換一個去,管的住嗎,威懾不住,去了也是白去啊!
皇上的面色極度難看,已經根本掩藏不了眼中的冷意,看着藍青凌,突然看到兩排朝臣中,一個低頭的少年,嘴角一勾:“皇侄想的周到,但是朕還是有些擔心呢,不如這樣,左兵總門乃世子妃嫡親弟弟,都是自家人,由他帶你去邊關,效果也是差不多的。你留在京城保護皇兄,朕才最安心啊。”
丁智被提到,立即走出來跪下,並未馬上言語。
現在不止京城,便連整個大齊都很清楚安王世子對世子妃有多寵愛,爲了他不沾染任何女子,性子也變的柔和許多,對世子唯命是從,不少看不順眼的泛酸直罵藍青凌沒有男子的氣節,成了個妻管嚴,很是丟男人面子。所以對這世子妃的小舅子,也是十分有照顧提攜的,這又連着這樣一個親,皇上這話說的雖然有些彆扭,但也不是完全不可考慮的。
藍青凌回頭看着跪在地上並不擡頭的丁智,冷笑:“皇上,微臣年幼便是從軍隊裡混出來的,丁大人雖然在邊關上歷練了一年,但是本事卻不如微臣的。”
這是直接打丁智的臉面呢,一點也不顧慮親戚關係了?
衆大臣們愣了一下,不過也同時想明白安王世子會如此的原因,說到底這人是安王世子小舅子,可到底現在要搶的是安王世子的權呢,這時代各家各戶爲了爭家產都能鬧的兄弟反目的,不過是小舅子,安王世子何以爲了他便放棄自己的權利,世上怕是沒有這樣傻的人。
誰知道此時丁智忽然擡起頭,道:“回皇上,微臣一身本領皆由安王世子相傳,禮部尚書也教了微臣不少本領,得大齊兩大頂級才子教導,微臣也不是沒有青出於藍之本領,微臣有意前往邊關,爲大齊盡犬馬之勞!”
大殿抽氣聲響起來,丁智這般言語,直接打安王世子的臉面,甚至有逼迫之嫌,這些人都不是傻的,現在還有幾個摸不清楚呢,皇上明顯有點不想放安王府的人去邊關嗎?丁智再本事,年紀尚小,經驗不足,再者那一年帶天子出巡,別人不敢得罪他還是仗着他打皇上出行的旗話有所忌憚的,現在你搶了人家的權,到了邊關弄個不好安王爺手下那些兵就將他生吞活潑了。而且他師承安王世子,此時揹着安王世子之意行事,當真有些忘恩負義,衆人看向藍青凌,還有丁智口中的提到的禮部沿書薛雨,皆看到兩人面色有些鐵青,望着丁智的眸子,都不甚友善,這丁智一下子便得罪了兩個行同恩師的人,這在大齊這個禮儀之邦,可是犯衆怒的行爲啊!
這人爲了權勢,還真是六親不認,簡直卑鄙無恥啊!
丁智卻好似沒看到衆人鄙視不屑的目光,說完便又低下頭,背部挺的筆直,說明他絕對不後悔之前的話,這是來真的呢!
皇上眼中隱下絲鋒芒,開口道:“不錯,左門總兵年紀雖小,卻是頗有經歷,朕看着聰慧無比,有兩位這般出衆的師傅教導,本事哪裡小的了。青出於藍不過是早晚的問題,我大齊人才輩出,年輕一輩更是不凡,朕相信左門總兵有這個本事。朕看就這麼辦吧,朕現在……”
“皇上!”藍青凌突然大叫,打斷了皇上的話,皇上還來不急怒斥,便聽他道,“丁大人雖爲微臣小舅子,到底不是我安王府出來的,還是那句話,此時若換了旁人定會中了大遼的奸計,被利用影響軍心與民心。這一次去軍關,非我安王府嫡系不可行,請皇上下旨賜微臣代父出征,生死無憂!”
皇上心中有着濤天怒火,偏藍青凌之前說的句句在理,他不過是想打着藍青凌懼內行事,可惜藍青凌並不買賬,他心中憤恨,本來怒賜藍青凌多次忤逆他的聖意,最後那四字,生死無憂,卻讓皇上心中一大震!
生死無憂啊!
是啊,在邊關的將軍將士多的很,一年死下千八百都是少的,誰說首領便能活着回來呢,藍青凌不過是個經驗不足,血氣正勝的皇字子弟,到了那種地方,上了戰場誰也不會看你身份,見人就殺的,藍青凌回的來嗎!
皇上眸子陰鬱濃厚,嘴角微微勾起:“皇侄大義,皇兄即也同意,朕便不強求了,那朕就等着皇侄的好消息了。”隨後他衝着滿朝文武道,“大遼這些狼子野心的人,竟然敢來京城行刺,傳朕旨意,京城內外增派兵力,絕不能讓這種事再發生。”
說完皇上起身離開,滿朝文武立即跪下恭送皇上離開,隨後隨着太監尖細的“退朝”紛紛離開,只是那眼神卻多是在安王府與丁智身上打了個轉,帶着意味不明的意味。
安王爺與藍青凌轉身離開,丁智立即跟上去,衝着藍青凌道:“姐夫!”
藍青凌鐵青着臉,冷冷看着他,怒吼一字:“滾!”
隨後步子含着憤怒,急奔而去,丁智面上有些尷尬,少不了被一些官員嘲諷,實在是這個丁智升職太快了,這讓多少人嫉妒呢,而這一切都是安王府給的,現在他靠上皇上了,竟然轉身便拋了安王府,這是被安王府記恨上了。若不是安王世子執意,現在這丁智便是二十三萬大軍的將軍,他纔多大,他何德何能!
“丁大人,還真是志向遠大,可是現在卻成了偷雞不成蝕把米了,哎,可惜了啊……”
“這安王爺性子最是不好的,以前連一品大臣的女兒都敢隨便就打,丁大人可是不怎麼夠看啊……”
“哎,丁大人今天真是衝動,到底是年輕啊,果然不行!”
“哼!忘恩負義的東西,早晚死在你卑鄙上面!”
“自尋死路!”
對於這些大臣們的酸言酸語,丁智卻是冷冷一笑,眼中只有着嘲諷:“各位大臣的關心,丁智記下了,今天就不言謝了,一次沒有機會還多的是嗎。我姐姐最得世子寵愛,只要我去姐姐要哭訴一遍,你們覺得這事不可行嗎!”
“都將安王世子得罪狠了,我看啊,這安王世子妃說不定也被安王世子厭惡了,丁大人可是替你姐姐惹來好大一個麻煩。”
丁智臉上一變,看的大臣們臉上諷意更濃,丁智卻是哼了一聲:“男兒志在四方,定國安邦自然是遠大理想,我不過是說出心中所想,姐夫可非你們說的這種心胸不寬廣之輩。再者說我丁智能有今天,也是我努力的結果,姐夫便是怨,也影響不到我的官職。你們休想用這些言論影響我們的關係,比起我,你們對姐夫來說可什麼都不是!”說着氣恨的甩袖離開了,只是到底年輕,臉上的憂色藏不住,但卻沒有其它人的誠惶誠恐,顯然還有其它的倚仗呢!
那些大臣又忍不住嘴裡犯酸的說了幾句,見丁智已離開,最後也都各自散了回府。
御書房裡,皇上一回來,便砸了一層子的東西,伺候的太監宮女皆嚇的縮着身子,瑟瑟發抖,連頭都不敢擡,皇上發了好一會的怒,這時一個老太監走過來,看到這情況直接將那些嚇的不行的太監宮女揮開,讓他們退出一段距離,這才推門進了屋:“皇上。”
“該死!”皇上還在罵着,但是老太監知道這不是罵他,之前皇上罰了身邊的貼身大太監後便提了他,其實他與前面那個也是同一期的,不過一直沒有人家威風,但是爲人辦事也自問不輸其它人,皇上換了幾個不滿意的,最後一個便是他,他這一伺候也有一段時間了,多少摸清楚了皇上幾分脾氣,便一直站着不語等着皇上消氣。
沒過一會,皇上發火完了,也累了便坐下喘着粗氣,看到太監總管等在那,面色發黑的問:“看到什麼了。”
“回房上,奴才讓人盯着那看了好一會,丁智與安王府怕是要決裂了。”
皇上冷哼:“安王府裡還有個丁紫呢,這個女人可不普通,只要他在藍青凌枕邊吹些風,藍青凌還能氣嗎!”
“那皇上,這個丁智……”
皇上突然笑了:“這丁智出身低,而且後得姐相助,得了榮譽,被丁紫保護的太好,心智不堅定啊,當初朕派他前去,一是看看他能否活着回來,二也是試試他。這丁智回京後便被夏玲月與南泰七皇子冤枉,看着就是個脾氣急躁的,朕突然提撥他起來,他年紀又輕,自然是自得意滿了。這種人啊,朕看了太多了。”
“可是皇上不是說還要試試他嗎,他到底是丁紫的弟弟,兩人從小相依爲命的,怕是……難爲皇上所用啊。”太監總管有些擔憂道。
“沒錯,所以朕要試試他。本意朕要奪兵權,不過卻也試出他一分來,你派人盯着丁智,朕再觀察一下,若是可用,到時候對朕突破安王府,他可是一個重要的棋子。”皇上冷冷一笑,人都是有弱點的,丁智的弱點,就是年紀太小,成長的太快,現在聽到的誇讚太多了,他早就不是原來的丁智,早已經開始飄飄然了。這也正是皇上利用的時候!
太監總管立即點頭:“皇上放心,奴才立即去辦,皇上雄圖大業就快完成了。”
皇上輕笑,沒有說話,太監總管也沒有多說,看皇上氣消了,立即叫人進來打掃,而他則去辦皇上交待的事。
這邊下朝後藍青凌安王爺與丁紫在宮外匯和了,丁智也追了出來,看到丁紫便叫了一聲,然而藍青凌卻一把將丁紫拉向車上,動作有些粗魯,隨後馬上立即駛起,丁智站在後面面色變了變。
馬車裡丁紫心情也不好,什麼也沒有說,藍青凌閉着眼睛。
回到王府後,王府藍月院裡已經有不少人等在那裡,藍青凌丁紫與這些人匯和後,帶着東西便直奔城門,準備出城,本來昨日定着安王爺今早出城的,不過安王爺突然遭遇行刺,他們自然要要去說明一下了,皇上既然最後定了藍青凌帶安王爺動身,他們也要儘快趕去。
藍月院裡的皆是藍青凌貼身騎衛,衆人快馬加鞭趕路,安王爺臉色微白,看着藍青凌他們漸漸走遠,眸子也滿是擔憂,豐姨娘在一邊心裡也揪着:“王爺我們回吧,世子會沒事的。”
安王爺點頭轉身進府,昨夜裡他們都已經商訂好了,連告別都變的有些多餘了啊。書媛啊,我真是錯的很離譜啊,當初若是他全無所有顧忌,帶着青凌在身邊,今天是不是會有些不同呢。
這一次,連安王爺他自身,都沒有半點把握,大遼與南泰邊關的事,書信根本說不清楚,只有去的人才知道,也正是因爲如此,變數太多,危機重重啊!
京城外,藍青凌與丁紫彙集了安王爺當初帶進城的一隊騎衛,直接向邊關趕去。
而皇宮這邊,當皇上回過神來的時候,突然聽說丁紫竟然跟着藍青凌一起去邊關了,他頓時有些慌神了,誰不知道藍青凌最是寵愛丁紫了,若是放任他們這麼離開了,對於安王這個親生父親卻沒有什麼親情,若是他帶着丁紫離開的話,那就說京城裡沒有什麼留戀了。到時候他到大遼邊關,想做什麼都沒有什麼顧忌了,皇上頓時大驚。
“快!快攔住藍青凌還有丁紫,一定要丁紫抓回京城,看壓起來,絕對不能讓她一同跟去邊關!”皇上急的大吼!
“太后駕到!”御書房外,太監尖細的聲音突然響起來,皇上面上鐵青一片,額頭隱隱有青筋爆起,太后這個老妖婆,這些年最是疼愛藍青凌這個孫子,難道是想阻止他嗎。
可恨,要不是這個老妖婆一直活着,他想奪得兵權也不會這麼困難重重,該死的老東西!
太后帶着隨從一行直接堵在御書房門口,皇上想派人出去自然要經過太后,當然他不能現在讓人出去的,整整衣服,面上掛着虛假的笑意迎向太后:“母后,您今日怎麼有空上朕這來。”
太后進了門,衝着皇上笑笑:“皇上日理萬機,本是不該打擾你的,不過哀家今日有番話要說。”
皇上面色泛冷,果然是衝着藍青凌來的,聲音冷了下來:“不知道母后想說什麼。”
太后嘆息了一聲:“哎,青凌這孩子啊,就是個呆不住的,代替他父王去邊關,本是好事,可是卻弄的跟生離死別的,哀家這是傷心啊。”
皇上只道:“青凌是個好男兒,好男兒志在四方,今日國家有難,他願意奔赴邊關,實在大丈夫之行爲,母后這般擔心雖是正常,可有些女子心性了。”
太后點點頭:“皇上說的是,哀家確實想的差了。”說着眼淚就吧嗒掉了下來,倒是將皇上弄的一愣,“母后你這是……”
“今日紫兒那丫頭進宮裡,非說讓哀家替她照顧着雨初,哎你皇兄剛行刺,那安王府也確實不安全,他們這一走,孩子怕無人照顧,便委託給哀家了。”皇上卻是一愣,還有些沒反應過來,太后卻是哭了起來,“這一次,還不知道青凌他們……哀家這把年紀,可不想白髮人送黑髮人……”
太后這麼哭着,皇上卻是抓住一個關健點問道:“母后說,世子妃將小世子送進宮裡,讓母后照顧了。”
“可不是嗎,哎這該死的大遼人,真是作孽了!”太后點頭,捏着帕子擦眼淚。
皇上本來鐵青的面色,卻好了幾分,淡笑道:“青凌心繫國家大事,這一次皇兄受傷頗重,青凌那孩子心裡也有着怨恨呢,去邊關也正好爲皇兄報仇,朕懂他的心思啊,若是可能,朕也想帶皇兄出征,定要將大遼打的落花流水,再不敢侵犯大齊,對大齊動什麼心思的。”
太后擡頭,卻是不同意道:“皇上這是什麼話,你是一國之君,怎可去邊關那等危險之地,你若是出了什麼事,大齊怎麼辦,百姓怎麼辦,你就將黎民陷於水火這中了。”
皇上驚覺自己失言連忙道:“母后說的是,是朕一時意氣用事了,但想到這些大遼人竟然傷了皇兄,朕心中便有恨啊,心中自然羨慕青凌能自己前去報仇。朕也知道朕的重要,不敢意氣用事,讓母后擔心了。”
“你知道就好,現在你皇兄已經受傷,你再出什麼意外,這大齊還不知道要承受多大的動亂呢,只希望這一次青凌他們能平安回來,哀家能幫的也只有替他們照顧雨初了。”太后面上還有些訕然,面上皆是擔憂。
皇上立即勸道:“母后放寬心,青凌是個福氣的,定會平安回來的。”
太后點點頭:“皇上政事繁忙,哀家也不打擾了,就先回宮了,皇上心繫國家百姓,但也不能太累,累壞了身體就得不嘗失了。”
皇上點頭道:“母后放心,朕會量力而行的。”
“嗯,哀家就先走了。”
“恭送母后。”皇上眯眼冷笑看着太后離開,然後命人關了門,坐在椅子上,竟然笑起來了。
本來藍青凌帶着丁紫去邊關,他定要追回來,扣下丁紫不可的,但沒想到丁紫竟然將藍雨初送來皇宮讓太后撫養。其實這消息本來皇上之前也會知道的,但是由於他下朝回來就發了一頓脾氣,之後又安排丁智的事,奴才們還沒有機會稟告這事,所以他聽到丁紫的事才慌了一下。
但這藍雨初在太后那情況就完全不一樣了,這藍雨初可是安王府現在的命根子啊,這一路上,他定不會讓藍青凌他們安好的,安王爺受了重傷,一時半會也好不了,而且他年紀大了,想要再懷生下兒子可能性也降低許多,再者皇家不是名門正娶成下的兒子,是不被皇家承認的,除非一些特殊情況,一些側妃與妾室生的兒子沒有繼承世子的資格。
安王雖是大齊第一親王,但現在安王府這個情況,恐怕安王爺現要想娶續絃,沒有誰也嫁女兒過去吧,安王爺這等身份嫁過去的必然要是重臣大家的嫡女才行,這些人卻都是謹慎的,現在藍青凌奔赴邊關,安王爺這府中情況不定且重傷,會不會死誰也說不好,就算現在好着,以後身子不行,女兒嫁進去沒多久就去了,藍青凌若是回來了,這樣一個繼母身份尷尬,若是藍青凌沒回來安王府也沒有頂個的,同樣地位尷尬,怕是安王爺想娶,這京城大家的人卻沒人想嫁女兒的。
所以安王爺再生個兒子繼承可能性就低了,現在這個藍雨初就是安王府的唯一籌碼,與最後子嗣了,將來安王府都是他一肩挑的事,最主要的是藍雨初還太年幼了,而且現在還在皇宮中,太后那裡皇上是不會動作什麼,因爲他也怕弄出不必要的事,反而累的自己麻煩。
只在這藍雨初還不懂事,一直被太后教養着長大,藍青凌永遠不回來,到時候皇上自然是有辦法糊弄住藍雨初,他計劃那麼多想奪兵權不成功,一也是安王爺與藍青凌都有頭腦,並且有主意,且是成人了。
這藍雨初若是被他狀懷着長大,對他信任有佳,到時候從他手上奪過安王府兵權,可是容易太多了!
這麼一想,丁紫跟藍青凌一起去邊關,反倒是給他帶來了一個極大的機會了,皇上眼神晶亮,好似已經看到自己手握虎符的時候,張狂的大笑起來,笑聲過後說道:“聰明一時,糊塗一世,你們以爲將藍雨初帶進宮,讓太后來收養教導,就沒事了嗎!到時候朕得到虎符,那種奶娃娃留着何用,朕定不會放他,不會給春草再生的機會!”
皇后聽說藍雨初已被抱去太后那裡撫養後,也是變了一番心思,她自然是知道,這對她同樣是個機會啊,只要拿持了藍雨初,對藍青重登基可是大大有利,一個奶娃娃,可比丁紫那賤人好對付多了,真是天也助她啊!
夏貴妃聽到這消息,也愣住了!
她是知道丁紫非一般女子可比,但是跟藍青凌去邊關那種危險之地,對夏貴妃這般普通女子來說,根本是無法想象的事,丁紫這是要去送命的嗎?!
夏貴妃只知道軍營那種地方只有一種女人,那就是軍妓,再無其它女子,便是那些時常在將軍等人身邊的伺候的女子,說是丫環,實則也是暖牀的。丁紫這等身份,自然不會是奔着這個去的,那她去做什麼,除了被人嘲笑,還能做什麼?!
丁紫難不得已比如此妒婦?怕藍青凌在邊關也一些桃花,所以去監視,真是胡鬧的很!丁紫不要自己的名聲,還是送死啊!
夏貴妃與丁紫已然是合作的關係,想到丁紫這般行爲,頓時也有一股煩悶,她知道丁紫不是胡鬧的人,但又實在想不出丁紫去的用意,再者她將藍雨初送進皇宮裡,太后雖是能照顧那孩子,但是那孩子同樣十分危險的,這可是安王府的最後子嗣啊,關係太過重大了!
夏貴妃面色不好,心裡不知道轉了多少心思,眉一直散不開。
這一日,卻有不少百姓護送着藍青凌與丁紫的隊伍離開,他們不懂政事,但是卻不傻,現在大齊什麼情況,他們自然明白。
所以當鐵蹄踏進他們的家園,那對男女偕手,帶領戰士奔赴戰場,留給百姓的是一個絕美傾城的背影。
在他們心裡,這就是他們的英雄!
一個月後,大遼邊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