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姨娘第一次覺得她的腦子懵懵的,完全不聽她的使喚,不對勁,太不對勁了!這些人怎麼會進來,丁紫剛纔的笑容又是多麼滲人,她好像被按在冬日帶着碎冰的湖裡,剛一沾染,便被凍的全身發抖,她哆嗦着脣,看着滿屋子的人,有她認識的,有不認識的,甚至還有她收買過的人,此時望着她的眼神都帶着不盡的嘲諷,以及鄙視。
這裡沒有一個人想她好,她突然這麼深以爲然着!
院外她安排的人呢,王氏丁鵬丁紫她們帶人前來,院子裡怎麼沒有通報的呢,她之前明明在思考着如何順力將私鹽送出京城的,後來怎麼樣了……
對了,是安兒,安兒來見她,趴在她身後不斷挑撥着她親吻着她,她當時只覺得一股火在腹部不斷升騰,她無法忍耐,竟然將她致關重要的事情忘記了,然後便與安兒好一頓翻雲覆雨起來。
只是不但沒消火,越是與安兒魚水之歡,她感覺體內的火熱越來越旺盛,燃燒的她沒有理智,眼中只有丁安,只要和她共享雲雨。
那一段記憶,現在回想竟然只有零星一點,怎麼可能,她一直以來都是十分理智的,怎麼會發生這種事,白姨娘猛然擡頭望向丁紫,後者黑琉璃的眼眸閃爍着璀璨的光芒,卻如刀鋒般的直刺她的心尖,白姨娘身子猛烈顫抖,她被陷害了,她被丁紫下毒手了!
“姨娘,要……”丁安早已傻了,她只是開心的笑着,她只覺得身體好不舒服,她坐在白姨娘身上,下面不斷的磨蹭着方姨娘的,她管不了其它的,她只是想讓姨娘讓她更舒服,她手上不斷亂摸,感覺姨娘不動,她不滿的低呼一聲,低頭便吻上白姨娘的胸口。
白姨娘只感覺體內熱量噴飛,她忍不住呻吟起來,竟然本能的伸手覆上丁安的胸口,手上剛動了兩記,只聽屋子裡的抽氣聲重重響起幾個層次,丁鵬與王氏簡直不敢相信他們的眼睛。
這……天啊!這簡單太天理不容了!
白姨娘和丁安是真正的母女啊,當年白姨娘懷有丁安的時候,府中多少人看着的,多少人護着的,當時府中可沒有男丁,只要有個懷孕的,王氏都緊張的跟個什麼似的,便是當時王氏多討厭馬姨娘,當時馬姨娘懷孕的時候,她都很少會找馬姨娘的麻煩,可想她多盼望孫子。
所以王氏,不,府中許多人都可以肯定,這丁安就是白姨娘的十月懷胎的親生女兒,可是她們現在在做什麼,她們竟然在牀上行那種苟且之事,先不論男男與女女在這時代是多麼背德的行爲,就是這母女亂倫都是從來沒有過的!甚至正常人根本不會想到這些,根本不可能去做的!
眼前的情景把衆人都砸的腦子暈暈沉沉的,直到這時候都有些不敢相信,白姨娘與丁安竟然如此噁心!簡直太難以指責她們,因爲天下間所有污辱性的言語來說她們,都不過份,甚至不夠用。
許多人捂着臉,一副要吐不吐的表情。
丁紫冷冷的看着,臉上也閃過絲怪異,她曾通說這母女兩的事,雖然她相信手下的報告不會錯,可是第一次親眼看到,震驚還是頗大的,那種要嘔的感覺,真是……
“啊!白姨娘你和妹妹怎麼在牀上,快……快穿上衣服吧,就是妹妹生病需要白姨娘降溫,白姨娘也要注意自己的身體啊!”丁紫突然驚呼出聲,屋子裡衆人才回過神來。
“是啊,給安兒醫病還有許多辦法,白姨娘不用自己……這樣……”王氏咬牙切齒的道,臉上竟是要擠出和藹的表情,可惜掛在她現在這張臉上,更顯得扭曲詭異,一點說服力也沒有。
丁鵬由始至終一直黑着臉不說話,白姨娘怎麼說也是他女人,若是今天是別的野男人,現在已經被他拉下去亂棍打死了,偏偏她的姘夫竟然是自己女兒,丁鵬根本拿不了主意,不論怎麼處置,這頂綠帽子他是帶定了,而且是最讓他丟臉的綠帽子!
丁紫與王氏想掩示白姨娘的醜行,可是這屋中至少有三十人,外面還有不少,王氏叫了府中大半人來找白姨娘麻煩,卻沒想到這件醜事,現在府中人盡皆知,怎麼可能被掩蓋過去。越是這樣,這流言只會越傳越多,越傳越邪乎,白姨娘與丁安母女最後會落的個什麼下場,只一句,聽天由命!
兩人被下人粗魯的拉着穿衣服,丁安隨後在王氏的眼神下被拉下去,白姨娘身子因爲藥效一陣發軟,卻是回過些理智,連忙跪在地上喊冤:“老爺老夫人,奴婢冤枉啊,奴婢被人下藥了,之前的事奴婢都不記得了啊,奴婢是被人陷害的!”
王氏與丁鵬冷着臉不說話,白姨娘只是不停喊着冤:“老爺,老夫人是真的,不信你們可以找人檢查啊,奴婢身子現在還不舒服,奴婢真的什麼都不記得,奴婢是被我冤枉的啊!”白姨娘哭的梨花帶淚好不淒慘,只不過現在無人理會她慘不慘,那個帶丁安下去的老嬤嬤臉上帶着詭異的神情去而又返,附在王氏耳邊說道。
“老夫人,老奴查看了下,四小姐嗯……從那裡的緊窒狀況來看,四小姐早就不是處子之身,按時間推斷,起碼失身有一年了。”
丁鵬就在王氏身邊,雖然這老嬤嬤壓低了聲音,但還是讓他與身側站着的丁紫聽清楚了,丁鵬握着手邊的空茶杯,“砰”的甩出,砸向白姨娘的頭,後者立即被打的滿頭鮮血亂流,丁鵬卻是氣的臉上紅了白,白了黑,竟是恨的不停張和着脣只一個勁的罵賤人,若是剛纔他們還懷疑白姨娘或許是被冤枉被陷害的,那現在心裡已經認定了白姨娘的罪過。
一年啊!一年前白姨娘竟然將自己親生女兒……要知道丁安在府中一直是可有可無十分低調的,說起來她比丁紫還不愛出門,說是府中誰將她失了身,強了她,根本沒人相信,再怎麼說丁安再不受寵也是小姐,沒有哪個那麼大膽的!白姨娘竟然還敢喊冤,分明是她在丁安年少不懂事破了其身,讓她跟着自己的親孃行這種齷齪令人噁心的下賤事情,還敢喊什麼冤枉!
“冤枉,哼,白姨娘,這世上只有你最沒有資格喊冤枉!你自己做過的那些心歹毒的事情,你都不記得了嗎,這是老天開眼啊,你竟然有今天。真是沒想到,不但你心思惡毒,連自己親生女兒都不放過,你這種毒蠍心腸,又水性揚花放一蕩一淫一亂的賤婦該浸豬籠,下地獄!”一道壓抑不住的蒼老女聲突然尖叫斥責道,一個拄着柺杖的身着灰色粗布衣衫的老婦人推開人羣,厲色望向白姨娘。
上座的丁鵬王氏甚至丁紫都疑惑的互看眼睛,這人是誰啊,怎麼這麼陌生,府中有這個人嗎?
然而跪在地下的白姨娘看到這個老婦人時,臉上卻是閃過驚訝,隨即一閃而逝的驚恐,怎麼是她,當年不是被她派人殺死了嗎!這怎麼可能!她絕不可能死而復生的,難道當年那些人騙她了,根本沒將這人殺了嗎!
“白姨娘別人不記得我不要緊,你不可能忘記我啊,當年不就是你買通我,給侍郎府夫人下藥害的她難產。”
“什麼!”
“什麼!”
王氏丁鵬同時驚叫起來,丁紫只是冷眼看着,王氏丁鵬這些年來受盡護國候府指責,不少人暗裡罵丁鵬寵妻滅妾是爲什麼,還不是因爲這雲齊柔死的實在讓人覺得有問題,但他們二人在府中一直守着,當時白姨娘做的又很小心,所以他們一直以爲那不過是意外,沒想到這個黑鍋竟然是白姨娘讓她們背了這麼久,他們現在看白姨娘那一副恨不得撕了她的表情,比剛纔看到那亂倫的場面還要生氣。
那名老婦此時突然長鬆一口氣,緩緩道來……
原來這名老婦原名田花,乃是京城有名的接生婆,當年在京城也是很受人歡迎的,只要她出馬,很少有接生不成的孩子,當然若是在她手中難產而死,也鮮少有人會懷疑,只能感嘆那些人命薄罷了。
田花當時是被白姨娘費盡心思威逼利誘,才答應在雲齊柔生產的時候搗鬼下狠手,只不過這田花也算還有些良心,當時接生時故意弄的雲齊柔大出血,但是那雲齊柔看着很柔弱,卻是個堅強的,在那樣的情況下她或許也知道田花被人收買了要她的命,她死死握着田花的手懇求她保下她的孩子,那雙眼睛那樣的堅強,即便她身下牀上留滿了鮮血,她的眼神中的堅定一直沒有變過,田花在這雙眼睛下,實在有着太多的罪惡感,再看到一邊剛生下來那麼柔弱,一直在沉睡的丁智,田花終於沒下了毒手,連丁智也處理了。
可惜這些年來,一份罪惡感一直在她心中,而後來白姨娘也怕事情敗露派人刺殺田花,當時她正巧外出,屋子裡是剛請來照看家裡的一個老婆子被當了替死鬼,她便逃過一劫,可是這些年來她過的一點也不好。
終於,她鼓起勇氣將這些事說出來,這樣她死後也不用下地獄了!
丁鵬王氏面色鐵青,氣的顫抖的指着白姨娘,那眼珠子瞪的子牛眼還大,若是眼睛能殺人,白姨娘早不知道死過多少回了。
白姨娘臉上一些蒼白,卻是緊咬着脣反駁:“田嬤嬤是吧,我一個府中姨娘,當時哪有本事收買你,再者說你當時離開府後已經過了多年,你見過誰認識誰我們都不清楚,也很有可能是某些人收買了你,讓你故意的散播這樣不利於我的流言污衊我的,是不是大小姐!”白姨娘心中雖然慌張,但是她總覺得這事裡有蹊蹺,當年回來覆命的人確實說已將田花殺死,難道真像她說的他們殺錯了人?但這麼多年了,死無對證,只要她咬緊牙關,其它能拿她怎麼辦!
“白姨娘啊,你何苦到了這種時候還執迷不悟呢,難道白姨娘覺得這些都是我設局害你嗎?白姨娘說是我當年設局,讓你害我生母害死智兒是我做的,還是說你與妹妹那般苟且是我設局陷害的,白姨娘,我本想你這麼多年在府中伺候父親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又是祖母身邊出來的,也是祖母可心的人,這府中姨娘一個個發生那麼多的事,府中也沒有新人,一切還要多勞累你,有些事我根本不想追究,你反倒惡人先告狀道我的不是。白姨娘啊,你的心到底是什麼做的,怎麼可以比那些洪水猛獸的心還要冷血,原來到現在,你還一直不認爲自己錯了,白姨娘,我對你太失望了!”丁紫痛心急首道,眼中對白姨娘也有着恨意,這個身體的娘就是被白姨娘一手策劃害死的,不論是身體的本能反應,還是她的心裡對白姨娘的恨意,根本不是能說清楚的。
丁紫氣的渾身發抖,喜兒鈴兒忙扶着丁紫安慰,丁鵬王氏見狀臉上也十分難堪,沒想到害了他們的人,他們竟然一直當着好人在信任着,若一直被騙下去,他們不知道會被害的有多慘!
田花聽到白姨娘狡辯的言詞,只是冷笑:“白姨娘,你真不知道嗎,爲什麼當年夫人剛死,她院子裡的丫環婆子,府中當年的老嬤嬤,大丫環們都相繼死了。這侍郎府又不是狼窩地,有什麼秘密是她們不知道相繼死亡的。白姨娘,這些你真不知道嗎!你真的問心無愧嗎!”說完,田花眼中閃過絲陰冷的眸光,看着被拉跪在地上靠在白姨娘身上的丁安,疑惑道,“白姨娘這麼狠毒,竟然也生的下孩子,老天真是不長眼啊。不過照我這老婆子多年來的接生經驗看來,府中這四小姐可是一點不像侍郎府大人還有老夫人,便是白姨娘也只承襲了她面色的兩分罷了。”
白姨娘突然尖叫起來:“你這個老賤人,你休想污衊安兒,安兒自然是老爺的孩子!”
“白姨娘,老婦我只說這孩子不像侍郎大人,卻沒說他不是侍郎的孩子,你爲什麼這麼激動?”田花眼露疑惑。
已經恢復過來的丁紫,在喜兒鈴兒服伺下安穩的坐在一邊,端起碗茶水名了緩氣,實則她說了這麼多嘴巴有點幹了。若是平時精明能幹的白姨娘,可能會發現這裡面的種種疑點,比如這個田花的說詞裡,只說白姨娘害了雲齊柔,只講着她怎麼被雲齊柔的堅強打動,但是具體怎麼害人,她一直避重就輕的談着。還有那懷疑丁安的說詞,她本來就是故意誘導白姨娘的。
白姨娘與丁安的身體裡,被丁紫讓人暗中下了春藥,今天會被她們抓個現形絕對不是偶然,正是丁紫計劃的開始。白姨娘受到藥物的控制,肯定會給身體帶來一定的影響,被衆人當場逮到醜事,她便是表現的再震定,也不可能不動搖,接下來她本以爲當年又死的人突然出現指證她害人,她心裡只會更慌,所以本來可以想清楚的,她也想不清楚了。
現在她只能百口莫辯,慢慢跳進自己的陰謀陷阱中。
“砰!”丁鵬此時真正怒了,經田花這一說,她越看丁安越是跟他一點都不像,這白姨娘即然倫理不顧跟自己親生女兒亂來,怎麼不可能在外面偷男人,他竟然早被戴了綠帽子,給人養着丁安這個便宜女兒。這讓他作爲男人的自尊心受到強烈打擊,他恨不得直接弄死白姨娘。這麼想着丁鵬也這麼做了,他跑下去,拉着白姨娘散亂的頭髮,狠狠撞向一旁邊的牀頭柱,丁紫使了一個眼色,周圍立即有幾個粗使嬤嬤前去拉着,丁鵬氣的大吼,“滾開,誰敢阻止,我連你們一起弄死!”
那幾個人被嚇的一愣立即放開手,丁紫卻突然道:“父親,您先別激動,這個老婦只是隨口說說,一切算不得真啊,您不能衝動。”
丁鵬一聽停下手,眯着眼睛看着嚇的面無人色的白姨娘,剛纔若不是丁紫出聲,現在白姨娘或許已經被爆了頭了,她再如何精明,面對死亡她早就嚇怕了。只不過丁紫的話不但沒有給丁鵬與王氏說好,反而更令他們懷疑,這田花雖然只是說說,但這件事發生了若是不查清楚,他們肯定睡不着了。
只不過這要怎麼查……
此時剛個叫來,被王氏指使去查丁安清白的老嬤嬤突然低下頭衝着王氏說道:“老夫人,老奴剛纔仔細觀察了下,總覺得這四小姐與花總管眉眼間有幾分相似。”
王氏心中一顫,與丁鵬暗自一對眼,那花總管比白姨娘早進府中,後來他們認爲老實本份做事認真被雲齊柔提攜起來,當初雲齊柔對他很暗信任,本來若說白姨娘沒有能力買通那麼多人他們略有些認同,現在完全可以忽略,若是花總管早與白姨娘私通的話,雲齊柔被設計陷害難產而死已在情理之中。這個時刻,丁鵬與王氏已經十分相信白姨娘與花總管有染,至於丁安是不是丁鵬的孩子,還要查上一查。
“你過來……”王氏衝着那老嬤嬤低耳嘀咕一聲,“若是反抗,直接給我綁來!”
“是!”那老嬤嬤隨後帶着十個身強體壯樣子兇狠的粗使嬤嬤出去,丁紫眯眼看着,王氏此時卻道,“拿來一碗清水,給四小姐滴血!”
“你們做什麼,安兒就是老爺的孩子,不可以啊,這事傳出去,以後還讓安兒怎麼做人啊!”白姨娘站起身發了瘋般的阻止上前的人,王氏冷哼,“愣着幹什麼,還不將白姨娘扶好了,壓在一邊!”
白姨娘幾次三番想衝起來,可惜她此時身子沒力,而且幾個有力的老嬤嬤狠狠壓着她她根本起不來身,那邊已經有人給丁安滴血,外面此時傳來一陣吵鬧聲,不一會花總管便被五花大綁的推拉進來,“砰”後面一個嬤嬤一腳將花總管踹倒在地,白姨娘此時已經面如死灰,一切已經完了!完了!滴血認親一切就都完了!
“不……唔!”一個嬤嬤拿着銀針與滴了丁安血的碗走過來,花總管瞪大眼睛反抗,直接被堵住嘴巴,那嬤嬤在他背後的手上刺入,滴入碗中一滴血,屋子裡的人頓時都摒住呼吸,卻見碗中本來相距較遠的血滴慢慢化開,竟然開始遊走相連,接着漸漸溶合住了。
“這……這……溶合了,真的溶合了!”拿着碗的嬤嬤一驚,王氏與丁鵬立即衝出來看着,接着瞪大眼睛,其它的下人心中也驚的不能自己。
這件事不但是侍郎府丁鵬王氏丟臉,更是讓他們覺得匪夷所思,這白姨娘是什麼人啊,簡直不知道怎麼說她了,不但早跟府中總管私通生了孩子給老爺戴綠帽子,竟然還跟自己女兒亂倫,天下竟然有這種人,簡直駭人聽聞,不是親眼所見,都沒人敢相信這是真的!
白姨娘花總管面如死灰,丁安還在傻傻的笑着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這個秘密藏了這麼多年竟然就這麼被揭露了,一直覺得神不知鬼不覺的白姨娘,突然呆住了,接着她放聲大笑,聲音尖銳帶着一種怨恨:“是,是又怎麼樣!這一切都是真的,丁鵬我就是揹着你偷人了怎麼樣,我就是跟別花哥生了丁安又怎麼樣,你們還不是被我騙了十多年。被人如此背叛的感覺很好吧!”
王氏木着臉,突然沉聲道:“白姨娘,我這些年待你不錯,你竟然敢如此對我!”
白姨娘不屑的“呸”了一聲:“你當你是什麼好人,你是這個家裡最讓我噁心了,你以爲升我當通房,我就該感恩待德嗎!我與花哥早就相識,早就有了情,若不是我父親不同意我們早就在一起了,輪的到你給我安排姻緣,你也不看看你兒子是個什麼德性,貪權小氣自私自利還好色,他也配的上我!你們每個人都令我噁心,什麼好,我呸!”
王氏冷瞪着白姨娘,丁紫突然說道:“我娘呢,你又爲什麼害她,既然你打算殺死智兒,之後他活着,你也有很多機會動手,爲什麼後來沒動作。我娘那樣性子的人,應該不會與你交惡。”
說到這,白姨娘面色有些猙獰:“她,她就是一個僞善的,一個從心爛到骨子裡的賤人。她仗着是護國候府出來的嫡小姐,是侍郎府中的主母,不將我放在眼裡,我看的出來她總在嘲笑我。她衝着我笑,心裡其實根本是厭惡的,她從來沒有看的起過我。我倒是要讓她知道,我比她有多厲害,她會死在我手裡,我看她那樣僞善的臉上還怎麼露出嘲諷我的表情,她活該,她敢看不起我,她罪該萬死!”
所有人表情都很詭異,這白姨娘分明就是個變態,心靈已經不知道扭曲成什麼樣的變態,雲齊柔性格如何,府中所有人都很清楚。這個身子留給丁紫的記憶裡,丁紫也很清楚。雲齊柔就是衝着白姨娘笑,那也絕對不會嘲諷,雲齊柔討厭一個人只會很少接觸,根本不會再接近,她的笑是真心喜歡,雲齊柔喜歡白姨娘的老實,本是想多親近,當年也對白姨娘多方提攜,沒想到到了這種人眼裡,竟然會成了自己的催命符。
丁紫眼神閃發着魔魅的冷光,低聲道:“是又怎麼樣,你有什麼值得娘重視的,你不過是個小小落地舉人的女兒,父死母喪兄亡的孤女,京城裡比你有身份地位比你才華好比你樣貌好的嫡小姐多如牛毛,我母親是天之嬌女,施捨給你一個笑容已經是天下的恩賜,你竟然還不知足。也不想想你配嗎,你算個什麼東西,你連給我母親提鞋都怕髒了她的腳,你竟然因爲這樣的原因就要害她性命,白姨娘,你萬死難辭其咎,一切都是你罪有應德。我會讓你受到懲罰,你想要的東西,永遠也不會得到,你只能在地獄裡沉倫,你永世只能活在痛苦裡,不得善終!”
白姨娘瘋了似的叫道:“她算什麼東西,爲什麼我不配,我纔是最高貴的女人,她們都是什麼渣滓,我纔是最高貴的女人!”
一個人的自卑心裡,如果紮根生芽並且成形,或許就會變成白姨娘這樣,慢慢吞噬着心靈,心靈變的扭曲。別人友善的笑容,可以被她們誤解爲嘲笑與污辱,這樣的人已經沒有救了!
“白姨娘害府中主母,意圖殺害少主子,沒有尊卑,甚至不守婦德亂我侍郎府的血統,數次偷情不知悔改,數罪併罰,先送去京兆府尹等候京兆府尹的處置。”丁紫一擺手,立即有人拉着白姨娘丁安以及花總管等人去往京兆府。
丁鵬與王氏本想家醜不可外揚,丁紫卻是冷冷看着他們,當年若不是他們的疏忽,不是丁鵬對馬姨娘的寵愛忽略她母親,一切或許不會發現。王氏多次找她麻煩,又怎配當什麼祖母,現在想指使她做事,根本妄想:“這件事由不得父親與祖母插手,當年的寵妾滅妻,祖母的提攜,都是殺害我生母的一大因素,不想自己受到牽連,最好給本公主老實點,本公主的氣還沒消呢!走!”毫不留情的說完,丁紫帶着喜兒鈴兒等人迅速離開,屋子裡的氣氛極低,丁鵬王氏壓抑着怒火,卻不敢對丁紫說一句不是,他們確實是怕丁紫不管不顧將當年的事捅出去,到時候……
屋中其它丫環大氣不敢喘一下,不過心裡都有個認知,現在認中主人只在大小姐,得罪誰,也絕不可以得罪她!
同一時間,南城一個打着雄獅鏢團的隊伍正要出城,突然間殺出一隊人馬來,雄獅看到來人,立即喝道:“林虎你想幹什麼,快滾開,別耽誤我出鏢!”
“雄獅,你個臭不要臉的,竟然派人去我五虎老窩內偷東西,你這趟鏢裡一定有我們五虎的地東西,你恐怕就是想借出鏢將我們東西運出去,好神不知鬼不覺對不對!今天你們不快點將東西交出來,一個也不準走!”林虎也跟着喝罵道。
雄獅一臉莫名其妙,狗屁東西!他們五虎丟了東西怎麼就是他做的,誰知道他們是不是有內鬼,現在雄獅正急着將私鹽運出城去,哪裡有時間解釋:“滾開,我雄獅豈會在乎你們的東西,快滾開,這趟鏢耽誤不得。”
“放你媽的屁,我們五虎丟了二十萬兩銀子,那是我們這些年來所有家底,你他媽的偷了還敢不認賬,活的不耐煩了!”全流蕩陰着一張臉森冷道。
“就是就是,我們都是鄰居,你快給了錢,我們都好。”林齊也勸道。
天月軒嘆息的道:“雄獅,我勸你還是快將二十萬兩銀子交出來吧,不然去了官府你將受到更多的磨難,何苦呢。”
寶石平時憨憨的,此時卻是嚴肅着一張臉道:“不給,打死你!”
“媽的,給你們臉不要臉,老子沒偷就是沒偷,你們還沒完了,兄弟們給我上,快點解決我們出城。”雄獅爆喝一聲,二十萬兩銀子那同樣也是雄獅的家底,這不跟搶他一樣嗎,他急着出城,但這錢也寶貝的緊,不如直接將五虎打趴下然後走人。
雙方立即對質打鬥起來,雄獅的隊伍都是經過嚴格挑選的,但是打着打着,他的臉卻比黑炭臉還要難看,他的人竟然不是五虎的對手,這怎麼可能,原來林虎等人的實力他也清楚,他從來沒將他們當回事,現在這些人竟然強過他的人,這怎麼會……
雄獅還震驚不已的時候,突然四邊衝出來四隊官兵來,將雄獅與五虎的人馬都包圍起來。
林虎等人見狀,紛紛放下武器大喊冤枉:“大人冤枉啊,這賊人偷了我們二十萬兩銀子,我們跟他要,他不給還揚言不給要殺了我們,我們無奈這才正當防衛啊,大人,草民是無辜的!”
雄獅聽了五虎的話氣的差點吐血,然而他氣的直接吐血卻在後面,走上了幾個士兵直接將他帶着鏢車圍起來,其中兩人舉刀刺入,雪白的大米從布袋子裡滑出,他們用手指沾着舔了舔,忙道:“大人是鹹的,裡面摻有鹽沫!”
“在人,這邊也是!”
“大人,這裡也有!”
新上任的京城侍衛守領,玉春堂冷着臉騎馬走來:“你們這等大膽狂徒,竟然在天子腳下倒賣私鹽,罪大惡極,帶走!”
林虎五人也被壓着,他們的人紛紛叫着冤枉:“大人不管草民的事啊,雄獅只是偷了草民們二十萬我們來討債的,這事草民沒參與啊,草民們雖然是混混,但是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我們還是知道啊,大人,草民無辜啊。”
旁邊的副統此時走上前,將之前聽到的話一五一十說了,其實若不是這五虎突然衝出來,他們的大隊人馬也沒有這麼快出來,若是出了城再抓人會更困難一些,現在不費一兵一足將人抓到,這城南五虎反倒幫大忙了。
玉春黨想了想,道:“放了他們!”
“謝謝大人,謝謝大人!”在城南五虎衆的感謝中,玉春堂帶着雄獅等人與髒物離開,回皇宮覆命。
“哥,這下我們就是城南一霸了吧!”林齊見人走光了,笑着道。
天月軒卻笑道:“想要成爲城南一霸,咱們還差皇上一道聖旨。”
林虎笑道,成爲城南地盤老大,以前他甚至不敢想,沒想到主子竟然一步步將這變成現實,他不止一次慶幸,當初選擇跟隨丁紫是對的,沒有她,他們哪能有今天!
皇上的聖旨很快下來,大概意思就是,城南五虎被偷了二十萬兩銀子,皇上聽到也對這等膽大妄爲的事很震驚,而且他們在皇上抓拿倒賣私鹽的惡徒時阻礙有功,雄獅老窩的查操交給城南五虎,直接算是皇上對雄獅偷他們銀子的獎賞。這道聖旨擺明了就是告訴他們雄獅的家產都歸他們所有,那二十萬兩多了少了他都不再過問,而五虎接收了雄獅的勢力以及之前黑鬼的,就是名正言順的城南一霸了。
皇上下這聖旨倒不一定是心甘情願的,這樣壯大一個混混集體他也不能不忌憚,只是他們總歸只是小打小鬧的混混,幹不出什麼大事,再者說林虎等人本來就是衝着那二十萬現金被偷的銀子才攔着雄獅的,才無意中立了大功。若是皇上直接接收,豈不跟搶五虎銀子一般,這些混混再胡言亂語,將事情傳開,一個皇上跟小混混搶銀子,他那臉得丟多遠,這也算是無奈以及安撫之舉。
倒賣私鹽必有重罰,但幫助抓獲是有賞的,皇上自然要給天下百姓看看。
雄獅等人不日集體拉出,全部進行車裂之行,本來這樣殘酷的刑罰一般是不許百姓觀看的,但是皇上爲了讓百姓們引以爲戒,此次特別開放可以觀賞,當然許多好事者看過後一生都留下了陰影,皇上這一做法不可謂不高!
至於林王府,林王爺最近也十分鬧心,近日裡本來爲劉芙蓉懷孕之事便跑前跑後的,今早他突然被皇上叫到皇宮,剛一見面林王爺還不等行禮,皇上便震怒的衝着他大叫,這在以前絕對沒有過。
林王爺從皇上震怒的話中慢慢理順了,原來是林王爺遠在邊關的得力副將,竟然強搶良家婦女,一連害了五女性命,被人報了官,那副將見行跡暴露想殺人滅口,有一戶人家僥倖逃脫,現在進了京來告御狀了,皇上便是想護着林王爺也不能了。
林王爺身子僵硬的走出皇宮,他的得力副將就這麼被斬了,新上任的原本跟他沒有什麼接觸,想要再收買就要費功夫了,這等於林王府一半的兵權外流了!他的心裡不停的淌着血,這可是從祖上傳下來的勢力與心血,竟然就這樣說沒就沒了!林王爺不是沒有過懷疑,派人徹查了一次,事實果然就是如此,林王爺一氣之下將那名副將家一夜屠殺,做成被賊匪入室搶奪的樣子,只是副將一家人的性命,又怎麼比的過他的兵權。
林王爺突然有了危機感,這樣下去不行!
當初丁紫入宮舉報白姨娘,皇上才得以破獲這倒賣私鹽的案子,雖然不能直接處置了林王爺,那必竟是陪太祖皇帝找江山的,他只能一點點剝削林王爺的勢力,然後再殺了他,但這樣的成效對皇上來說卻是興奮的,他又手握了一部分兵權,這兵權越多他心裡越有底。對丁紫此次的大功立下重賞,而那白姨娘與丁安等人的案子,皇上直接讓京兆府尹重辦。
三天後,白姨娘丁安花總管被劃花了臉,全身脫了個精光,綁上木驢全,在京城大街小巷行刑。
騎木驢是專門懲治勾結姦夫謀害親夫的女人所用的酷刑,白姨娘謀害主母與少主子,而且與親生女兒亂倫之事,足夠讓她們受此刑罰,這刑罰需先將犯人吊起,所謂的木驢是一個木頭座,頂上一個一尺以上長短的大木棍,犯人被脫光了直接將其綁住,然後直接壓在女子私密處,因爲身重的原因,這木棍能直接搗穿甚至插入喉嚨,卻不會馬上死亡,按各人體質,一般要折磨幾日後纔會死去。自於男人的騎木驢,所需要的自然是後菊之處。
大齊這麼多年來還沒幾件騎木驢的案件,而且這一次還一次三人,那滿街老百姓拿着爛菜葉臭雞蛋一邊打着這三人,一邊辱罵她們不知羞恥,喪德敗壞,一切的言語在今天都能聽到,而且看到白姨娘丁安那身上還沒有褪去的印子,有些甚至拿起碎石頭細針直接扔過去,白姨娘等人此時已經不能用痛苦來形容她們,身上的痛沒有被脫光了衣服被辱罵的更讓她們恨不得馬上去死,可是他們手被綁住,腿直接被兒釘釘在木驢上根本無法動作,想死也死不了!
那種痛苦,簡直是非人的折磨!白姨娘痛恨的想要大吼,出口的卻只是單音,當初體內的春藥藥效還沒退,最後竟然毒啞了她的嗓子,她恨啊,她爲什麼會變成這樣,爲什麼!然而白姨娘三人騎過木驢後還要接受剮刑,死也不得善終,說兆尹給出的判決,此三人蔘與倒賣私鹽,並且德行有私,兩刑齊受,雖然不少人好奇這三個被劃花臉的是誰,但對這三人的罪過沒有人同情,白姨娘三人最後連全屍都留不下,留在人間的,只有不盡的惡毒的咒罵聲!
馬姨娘與丁靜隱在人羣中,看着白姨娘丁安與花總管死的這麼慘,還心有餘悸,丁紫狠,真狠,她們竟然得罪了這樣的人。馬姨娘與丁靜被丁紫帶出來後,被丁紫問了很多問題,丁紫竟然真的答應了她們的要放了她們出來。她二人在京兆府那已經是死人了,她們不敢明目張膽的出去,怕被人認出來再帶回牢裡,只好化妝找向孃家,誰知道馬安濤等人聽到通傳,只派人傳話,他們馬家的嫡女早就死在牢裡,畏罪自殺了,讓她們不要妄圖認親,不然她們會將她們亂棍打死或送官。
馬姨娘與丁靜氣個半死,卻不敢再繼續纏下去,好在丁紫給她們留了一百兩銀子,馬姨娘與丁靜準備等看完白姨娘的刑便離開,誰知道看到這些,她們都嚇傻了。兩人顫抖着身子急速離開,她們現在只有一個想法,離開這裡,離開京城,找一個沒人知道的地方生活,她們再不敢待在京城。若是丁紫什麼時候想起她們,她們絕對不敢想象,到時候會是什麼個結果。
然而她二人剛急跑離開,人羣中竄出兩個賊眉鼠眼的男子:“老三,看這兩娘們長的不錯,拿着包袱像是無家可歸的。”
“看那身上衣服也不錯,恐怕是有點錢的。”
“走,跟上去看看!”
男子很快的跟上去,馬姨娘與丁靜還沒出城,便被兩個男人給堵住,她們本身都是弱女子,自然跑不過他二人。馬姨娘與丁靜嚇的縮在一起,卻強裝鎮定的道:“你們是什麼人,這裡是天子腳下,你們敢亂來。”
“美人別急啊,哥哥最近缺錢花,有多少給點銀子,讓哥哥買點酒錢。”
“你做夢!”丁靜一聽立即喝道,她們可就一百兩銀子,若是給了這兩人,她們喝西北風啊。
“喲,小娘們挺辣的,也無妨,讓哥哥我開心一下,再收銀子也一樣。”
“啊,你別過來!”
“媽的,老三你個狡猾,給老子留個老的!”
“啊,住手!”
“不!”
許久後,馬姨娘丁靜在一處隱巷子裡衣不遮體的縮在一起,一邊兩個男人打開她們包袱:“才一百兩,都不夠我在妓院玩一天的,喂,你們應該不止一百兩吧,快拿出來。”
“沒有,沒有了!”
“靠!還嘴硬,老三將她們扔到妓院,還能賣點錢,正好我們也藉機再去玩一回。”
“也好。”
“不,不,我是丁侍郎府的姨娘,你去侍郎府要,他們會給你們的,求求你們別將我們賣到妓院裡。不!”
“不要,我可是侍郎府中小姐,你們不能將我們賣去!”
那兩人卻是嗤笑一聲:“哼!那就讓丁侍郎府去妓院要人吧,走,將人帶走!”
在馬姨娘與丁靜失聲尖叫聲中,他們漸行漸遠……
丁紫覆手站在福雲酒樓上,看着白姨娘丁安與花總管的結局,臉上表情卻不見任何放鬆,便是懲罰了他們,爲母親報仇了,她還是不能死而復生。
“紫兒,別傷心,你還有我,還有你弟弟。”感覺到藍青凌在背後將她抱住,丁紫頭一次覺得這懷抱出奇的溫暖,溫順的靠上去。
兩人便這麼靠着,許久沒有說話,丁紫心緒平靜許多,藍青凌纔開口:“寧王爺離京,又回邊關了。”
丁紫意外轉頭:“怎麼這麼快,他不是纔回京,邊關出什麼事了?”
藍青凌摸着丁紫柔軟的墨發,眼中竟然帶着一抹笑意,緩緩開口:“是南泰那邊的事。”丁紫挑着眉認真看着藍青凌,希望看出這話的真假來。
藍青凌肯定的點點頭,丁紫面上閃過絲詭異,說不出是什麼表情,卻聽藍青凌又道,這話,頓時讓丁紫心中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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爽吧爽吧,哈哈哈!
我不告訴你們,這兩隻快要成親了,三年就快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