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十是個大吉之日,得到聖旨御批被擡爲玉府平妻的烈雲婉將要帶着升爲嫡子嫡女的如歌與雲傑一同前往家廟祭祀祈福,祭拜祖先。
“七嬤嬤,一切都安排好了嗎?”
西院的寧福堂內,穿着一身正裝老夫人問身側正給自己打着蒲扇的七嬤嬤。
“回老夫人的話,家廟那邊都已經安排好了,二夫人······不,是李氏,她被安排在後園子裡,有專人看守,定然是不會出什麼差錯的”。七嬤嬤邊說着,心裡卻是感嘆,原本是家主夫人,這等擡平妻的大事是必須出席的,可眼下老夫人和老爺是一眼也不願意見那位。也是,生了個三隻手的怪物,李家又是那般的光景,任哪個官戶人家也是接受不了的。若非怕名聲有損,這李氏又有兩個嫡女在那掛着,早就一根繩子將她吊死了。
家廟裡面的那些人七嬤嬤是清楚的,那都是手段高明的主。沒少從府裡頭打聽消息,對前去家廟中的人都是分的清楚明瞭,再加上老夫人是下了決心不想讓李氏回來了。特意讓人去回了話,這李氏日後要在家廟中常住,讓好好管束着,得了這樣的消息,那些人還能讓李氏得了好。眼下怕也是日子難過那。
“別跟我提起李氏那個掃帚星,當真是氣死我了。人走了還留下一大筆的債,這個破落戶,將自己的孃家給禍害,現在還要將我們玉家敗光!”老夫人提起李氏,老夫人心裡就一肚子的氣。
話說這李氏被送進家廟的第二天,這府裡頭緊跟着就來了一夥身形彪悍、面相兇惡的男子,自稱是京城內金鉤賭坊的人,說是李氏借了十萬兩銀子,一直未曾歸還,如今利滾利一共是十二萬兩。李氏是玉家的夫人,這筆銀兩就要算到玉家的頭上。這老夫人與玉正鴻當然是不能認賬了。對方都是一夥渾人,當場就把玉家的東西由內到外開始砸。砸的老夫人是剜心剜肉的疼,最後無法,只能讓對方先寬限些時日,一定想辦法湊足銀子。
“老夫人說的這是什麼胡話,這四小姐嫁得高門,玉家只會更加的繁榮昌盛,如何會敗?”,七嬤嬤見老夫人滿臉怒容,連忙在一邊勸慰起來。
提起如歌,七嬤嬤就不得不感嘆這命運的奇妙。誰能想到一個小小的庶女能一步登天,就做了王府的世子妃呢。要知道,如今是世子妃,日後可就是王妃。好在這四小姐回府之後,自己不曾爲難於她,瞧瞧那花嬤嬤,小命都交代了。不過這花氏死得好,往日她把着庫房以及府裡面的採買事務不知道撈了多少油水。眼下倒是空出來了。自己再在老夫人面前再求求,估摸着再過個兩年三個兒子在鄉下的大宅就都落成了。
聽了七嬤嬤的話,老夫人不置可否,轉而望向一邊坐着玉正鴻:“今日到了家廟,你也不必去看那李氏,眼下之所以不處置她完全是爲了我李家的名聲,再者還有個佳嫺在中間攙着。眼下佳嫺雖然沒有什麼好消息,畢竟也是在公主娘娘身邊伺候的,家中給她這個臉面。她若是個聰慧的,定然知道怎麼做。至於寶瑩,這些日子倒是老實了,但她那個性子實在讓人擔憂,一路上找人好生看着吧!莫要出了什麼岔子”。
“母親大人放寬心,兒子會好生安排的,這寶瑩的名聲是壞了,到底是兒子的嫡女,若是嫁的不好,兒子也跟着受累。這些日子,兒子已經通過吏部知道了幾個外放回來述職的官員,我讓劉全打聽了一下,其中有一個家中有一嫡子,雖然外表醜陋些,祖上卻是家境殷實,等四丫頭出嫁後,便將寶瑩安排好嫁出去。”。
所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家裡出了個錦親王世子妃,玉正鴻在朝堂上說話的氣勢都要硬上三分。這吏部的官員多多少少還是給臉的。眼下真可謂是春風得意。唯一有些遺憾的是,這錦親王世子對自己並非十分熱忱。自己數日以來連個話都難搭上,不太給自己這個未來岳父面子啊!
“那就好,外放回來的多半是不知道寶瑩這丫頭的事,又是官門子弟,這樣的安排是極好的。原先我也尋摸着要早些把她遠嫁出去,既然你都已經想好了,那我就安心了”。其實,老夫人也不在乎什麼這寶瑩究竟嫁給誰,只要遠遠地打發了,便算了了一樁心事。何況家境殷實,便是聘禮豐厚,正好可以堵住李氏造下的窟窿。
母子二人正續着話,門外安排好一切的管家劉全便走了進來,恭敬的給二人行禮後說道:“老夫人,老爺,這時間也不早了,咱們該啓程了,這家廟離這可有半天多的日程,若是不早些動身,到那可就天黑了”。
玉正鴻看了看外面豔陽高照,點點頭道“嗯,去閒月閣看看夫人、四小姐和五少爺準備好沒有,準備好了出門吧!”。
“是”劉全應聲退下,向着北院的閒月閣走去。
沒多久,烈氏母子三人便跟着劉全走出了府門。
坐上馬車的老夫人鄭氏望着迎面走來的烈氏,只見她頭戴一尾純金打造綠寶相間的鳳頭釵,頸上帶着紅瑪瑙串子,着一身繡仙鶴的的誥命服,眉尾畫得微微上挑,給整個人增加了幾分銳氣,氣質恬淡寧和中不失官家夫人的那分莊嚴氣度。鄭氏點點頭,到底是人靠衣裝佛靠金裝,這麼一打扮起來,生生將一個商賈人家的女兒打扮出了官門夫人的模樣。
玉正鴻見人來了,走上前去,望着眼前的婦人,眼中閃過一絲驚豔。
這烈氏外貌就是極爲出色的,要不然玉正鴻當初在途經運城之時也不會費盡了心思的要得到她。眼下穿着宮中賞賜下來的誥命服,卻是別有一番風味。
作爲妾室,江姨娘是沒有資格進家廟的,若是犯了錯,直接發賣便是,就連生下的兒子玉如龍,雖說也是玉正鴻的兒子,可因爲是庶出,若非對玉家有大的貢獻,平日這家廟也是不得入的。站在門口送行的江姨娘見玉正鴻滿目的癡迷,卻是在心頭暗罵烈氏一聲狐媚子。
說起來這江姨娘的外貌在女子中只算的上是中等偏上的姿容,之所以這些年得玉正鴻的喜愛。便是她卻是深諳這個男人貪戀女色卻又道貌岸然的本質。這些年知道自己的容貌上略差些,這院子裡挑的丫鬟可是一個賽一個的漂亮,有兩個還是妓院裡贖出來的。但是眼下因着如歌,烈氏盡得了風光,江姨娘說不嫉妒是不可能的。
此次前往家廟,老夫人與烈氏同坐一輛馬車,雲傑這個半大小子自然同玉正鴻坐在一起,雖然十分不情願,可耐不住如歌一記警示的眼神,當即變得老實許多。如歌望着馬車下方躍躍欲試,衝着自己揮爪,裝怪賣萌的雪狼,眼中劃過一絲笑意,正思考着要不要讓它上來,卻聽見前方傳來玉寶瑩的聲音。
“玉······玉如歌,我同你一輛馬車,你別帶上它”
如歌擡頭,便見略微有些唯唯諾諾的玉寶瑩正站在馬車三丈遠的地方,看着在馬車前蹦躂的雪狼,不敢近前。掃了一眼前面玉佳嫺所在的馬車,如歌臉上劃過一絲玩味,看來這兩姐妹的關係似乎已經到了冰點。連一輛馬車都不願意同坐了。
如歌還未及出聲,下方的雪狼卻已經先有了動作,只見雪狼扭過頭,藍色的雙眸微眯,似乎在審視着眼前的少女,片刻之後,躬身向着三丈外的玉寶瑩晃晃悠悠的爬了過去。
見那頭狼雙目不善的朝着自己而來,玉寶瑩嚇得直哆嗦,只能求救般的望向馬車上的如歌。
“我對你沒有別的意思,就只是同你一輛馬車而已”。
瞧着玉寶瑩那吃癟的模樣,如歌心裡直髮笑,只能叫住了那邊與玉寶瑩僵持着的雪狼。
聽到如歌的叫喚,原本還想戲耍一番的雪狼瞬間回過頭朝着馬車奔過去。
如歌走下馬車,順了順雪狼身上雪白的皮毛。笑着說道:“今天你就不要跟着了,要去的地方可經不住你鬧騰的,回閒月閣去找青兒要肉吃吧!”
每次給雪狼餵食物,如歌總是反覆的說道“肉”,一聽到肉,雪狼便雙眸放光,歪着腦袋蹭了蹭如歌的手,便轉身向着玉府裡邊小跑了回去。
看着那邊走的爽快的雪狼,如歌撫了撫額,自己是不是把蕭夜玄的狼養成了一隻吃貨了。
如歌回到馬車上,身後的玉寶瑩也跟着上了馬車。在馬車上坐定,如歌這纔看到了玉寶瑩那臉上有着脂粉都掩蓋不住的略略的浮腫,連帶嘴角也磨破了皮。這幾日雖然呆在閒月閣中,沒太與其他院子的人多做接觸。可是有着青兒和王嬤嬤外加一個時常來閒月閣中“串門子”的七嬤嬤。這偌大的玉府中的消息也知道了七七八八。這玉寶瑩如今的日子怕是真的不好過了。望着原本盛氣凌人的少女此時猶如干了的菜乾一樣蔫了,如歌搖搖頭,拎出青竹準備好放在座下的藥箱,從裡面拿出一隻藥膏扔了過去:“這是消腫的藥”。
玉寶瑩聽到如歌的話一愣,木然的接過如歌手上的藥膏,聞着藥膏淡淡的香氣,半晌後擡起頭來,目露兇光。惡聲惡氣的說道:“你給我這東西,到底有什麼企圖”。
玉寶瑩的話讓如歌啞然失笑,歪着頭反問道:“你有什麼我可以圖的?”
聞言,玉寶瑩將手中的的藥瓶緊緊的握在手心,是啊,自己還有什麼可圖的。外祖家敗了,祖母與父親也不喜自己,就連親姐姐都是那般的對待自己。想起玉佳嫺望向自己那充滿不屑的眼神,玉寶瑩恨得要死。
玉佳嫺自小就是有成算的,在宮中給皇子皇女遴選伴讀之時,便使了手段,在身上帶的零嘴裡下了輕微的巴豆粉,假意讓另外一位官家小姐分享零嘴,結果對方在遴選的時候出了醜。她順利的被選上了。其他人不知道,玉寶瑩卻是親眼所見。那一年玉佳嫺才八歲。玉寶瑩至今記得在新廚房裡下藥時玉佳嫺臉上的笑容,是那樣的讓人毛骨悚然,讓人望而卻步。玉寶瑩都不敢相信,那邊溫和有禮的姐姐會有那樣的笑容。
因着玉佳嫺入選宮中伴讀,儼然是大有前途了,母親李氏這才把心思放到了自己的身上。讓玉寶瑩自我感覺是如同公主一般的被溺愛着,逐漸變成了刁蠻任性的嬌小姐。可是那一次車禍,在生死關頭,母親李氏毅然選擇了救玉佳嫺,讓玉寶瑩徹底的清醒了,所有的疼愛都不過時假象而已,在母親李氏的心裡,誰也比不過姐姐玉佳嫺。
一開始玉佳嫺似乎對自己尚算不錯,從宮中得了些稀罕的物件會拿回府中與自己分享,自己犯了錯,她會向父親與祖母求情,言辭懇切······真真是一個好姐姐。若非生死關頭的那一腳,還有金陵侯府的婚事,恐怕自己一直會這麼想,如今想來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成了一個笑話,一時之間,玉寶瑩腦子裡想了許多,眼中的恨意也越來越明顯。
馬車在平緩的道路上緩緩前行,馬車內卻是一路的沉默,彷彿是一潭死水般的寂靜,毫無波痕。不知過了多久,低着頭的玉寶瑩猛然間擡起頭,似乎有話要說,然而在看到如歌那絕美的容顏之後,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臉,吐到嘴邊的話瞬間沉寂。
玉家的家廟位於京城北郊外玉溪鎮,是典型的的坐北朝南,
到達家廟的時候,已經太陽偏西,下了馬車,映入眼簾的是一座佔地不小的一間祠堂,上面寫着“玉家家廟”。
坐在在玉家家廟之外臺階上的一名老僕人和兩名婦人見幾輛馬車停在了前方,從被人扶下來的可不就是玉家的現任族長玉正鴻還有玉家的老夫人嗎?爲首的老僕人連忙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迎上前來。對着陸續走下馬車的人行禮。
“老奴見過族長大人,老夫人,夫人,還有小少爺,一路辛苦了”
早得了消息的老僕人看了看鄭氏身邊的同樣一身誥命服的烈氏,自然知道眼前這位就是今天的主角之一,剛被玉正鴻立爲平妻的烈夫人了。
望着身形姣好,姿容靚麗的烈氏再想想後園裡頭的那位體型肥胖如豬,滿臉褐斑的李氏,老僕人搖了搖頭,簡直就是天壤之別呀!莫看這李氏已經生產完了,又吃了半個多月的苦,也沒吃什麼好東西,可不知是不是懷着的時候吃得太好,補得過了頭,吃着餿飯幹着重**重也沒減下來,這般的婦人,也難怪會被族長厭棄了。
再往後看看,走在前頭的玉佳嫺老僕人是識得的,望着與玉寶瑩同一輛馬車內走出來的如歌,老僕人眼前一亮,示意之下,身邊的兩名婦人連忙趕上前來扶如歌下馬車。卻被站在馬車外的青鸞搶先一步擋住了。
如歌自己下了馬車,見二人的手尷尬的伸在半空中,笑着說道:“如歌自己下來便可,偏勞二位在此久候了”。
聽如歌這般說話,二人的神色略微好轉,賠笑說道:“小姐說的哪裡說的話,能伺候四小姐是我們這些奴婢的福分”。
兩位婦人原就是捧高踩低的主,眼前的可是玉家的新貴,自然高看幾分。比起府裡面以往的那些小姐來說,這個倒算是脾性極好的了。
見人都下了馬車,前邊的老僕人恭謹的說道:“請各位移步家廟內,這玉家族裡的人可都在裡邊候着呢!”
玉正鴻聞言點點頭,對着身後的衆人說道:“那就先進去吧,這時辰也不早了”。
因爲有新人進去家廟,當衆人進去玉家的家廟之中,身後便傳來一大串噼噼啪啪的爆竹聲,這是以示對烈氏母子三人的歡迎。
如歌看着身後有點緊張的青鸞,笑了笑,輕聲說道:“青鸞,日後還是少聽青兒胡謅,弄得精神緊張”。
“青兒說的對!”,青鸞回答的斬釘截鐵。
青鸞功夫雖好,卻是個老實性子,平日裡對青兒的話就沒有不聽的。最近青兒研究了一套陰謀論。除了往日她們這親近些的人,其他接近如歌的一定是有陰謀的。雖然如歌聽得哭笑不得,青鸞卻是信得很。這一路上,與玉寶瑩坐在一輛馬車上,青鸞掀了不下二十次的簾子。好似玉寶瑩會把如歌吃了一般。
“你們真當我是豆腐做的不成,是個人都能捏?”如歌笑着搖搖頭,回過頭忘了一眼後面遠遠走着的在馬車上對着自己欲言又止的玉寶瑩,眼中卻是若有所思起來。
走進玉氏家廟的正門,剛纔的鞭炮聲已經讓很多人往這邊聚來。多是玉氏嫡系支脈,因爲與錦親王府的親事,玉氏族人自然爭相走上前來要在未來的世子妃面前露臉。在老夫人鄭氏的介紹下,如歌大致的認識一些玉家的一些女眷。連帶着還有這些七大姑八大姨帶來的姐姐妹妹。
當然,上前來的姐姐妹妹的表情各異,有歡喜的,有嫉妒的,也有不好意思的。隔着好幾輩的親戚紛紛前來套近乎的,尤其是那個什麼二叔公的兒子的正妻玉尹氏,那叫一個急切熱乎,好像與如歌是親得不能再親的關係,好幾次都撲上來拉如歌的手,都讓青鸞給擋回去了。
只是這人也不知趣,還拉着一邊表現的極爲靦腆的一個小姑娘衝上到烈氏跟前,一個勁的問:“烈夫人,小姐身邊缺不缺伺候的人那,我這女兒可是一等一的乖巧,留在身邊伺候正正好呢,平常讓她描個眉,梳個頭什麼都行啊。只要將來在世子面前給她一個體面就行了,人家古人不是還講究個娥皇女英伺候一夫的佳話麼?我家女兒雖然是嫡出的,但性子好,將來就是得了寵也不會欺負如歌小姐的······”
烈氏聽着眼前的巴拉巴拉的說個不停,不由的皺起眉頭,這玉家的人裡面當真是什麼樣的都有,眼下如歌還沒嫁過去,這些人就明目張膽的打着這樣的主意,簡直豈有此理,眼前的玉尹氏更是想攀高枝想瘋了,竟然還拿什麼嫡出說事,嫡出的還被你當丫鬟一樣送出來,再看看那婦人身後那名年約十七八,長相秀麗的少女,此刻表現的無限嬌羞的模樣,烈氏的眼神也多了一絲輕視,口中只淡淡回道:“歌兒身邊自有人伺候,就不勞您費心了。”
那立在玉尹氏身後的少女擡起頭卻是正好對上了烈氏略帶幾分輕視的目光,清麗的小臉瞬間變得慘白,連連往後退。
如歌等人一直走進了玉家的宗祠,身後的玉尹氏高八度的聲音都還一直在後面迴響:“如歌小姐,我家的姑娘真的很溫順的”。
溫順?又不是狗,如歌在心裡吐槽。
不知何時,那邊的七嬤嬤卻是已經走到了如歌身邊,神神秘秘的說道:“這玉家的二叔公早年倒騰海運,在玉家族中是最有錢的,這玉尹氏嫁的便是他的嫡長子,如今家裡面是有錢沒勢,她與三房的人有來往,前陣子因着孃家出了事,便沒來府上,回來得了消息後,自己沒有女兒便指望着把這嫡出的小姐送到您身邊的來,好得了世子的眼,將來給他們家做個靠山”。
說完,七嬤嬤又晃個身回到了老夫人的身邊。如歌再次回頭打量了一下那隻聞其聲並未太注意其人的玉尹氏。
身穿寶藍色提花螺紋上衣和墨色繡點點繁花的百褶裙,脖子上帶着一串大東珠。耳朵上兩顆說道的金鑲玉耳環。頭上亮晃晃的三支金釵,兩根玉簪子,兩隻手上十根手指頭倒有八根帶着或寶石,或黃金,或翡翠的戒指······簡直有如一個暴發戶一般。望着那後退的老遠望着自己雙目中卻依然露出些許豔羨之色的少女,如歌轉過頭來,不再理會。若是自己多看兩眼,怕是明天回閒月閣時身邊就多了一個心有旁騖的丫鬟了。
而在家廟的一角,被衆人遺忘的玉佳嫺望着那頭被人衆星捧月般圍在中間的如歌,清麗的臉上笑得極爲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