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溺寵世子妃
三日後,姨娘江氏也終於將百卷經書湊齊,送到了李氏的東院之中。玉家的四位小姐帶着丫鬟分別坐上了由一黑一紅兩匹嗎駕着的一華貴一樸素的兩輛馬車前往法源寺爲未來的嫡子祈福。
看着馬車遠去,東院的老嬤嬤掃了一眼站在門口遙望着的母子倆,眼皮有了耷拉着眼裡滿是尖利之意。然而在看到一身紫衣的玉竹警惕的目光之後便轉身進了玉府向着東院走去。
“夫人,小姐她們都出發了”
“胡嬤嬤,我大哥那邊都準備好了?”一身雍容華貴的李氏躺在軟榻上。轉過頭來問從外進來的親信嬤嬤胡氏,雙目中有着難言的疲憊。
“將軍那邊早已經安排好了,夫人儘管放心,”見李氏倦怠的面容,胡氏走上前按上了李氏頭額間的穴位,話裡帶着一絲心疼,“夫人是否沒睡好,這眼下的青影越發的明顯了。”
胡氏是從小把李氏奶到大的奶嬤嬤,李氏的生母早逝,老左相續娶的繼室對李氏向來是不聞不問。全權交由胡氏教養,故而胡嬤嬤與李氏如同母女一般親厚,早些時候就是胡氏提議着讓李氏將如歌母女接回來。見李氏因爲如歌弄得與孃家人丟了情分,胡嬤嬤是懊惱萬分,在左相府與玉府裡不知跑了多少趟。
“這花嬤嬤弄來的藥當真是難喝的很,苦的我夜裡都睡不着覺,”說話間,李氏又開始想吐,抱着軟榻邊的痰盂乾嘔了一陣。
胡嬤嬤拍着李氏的後背,安撫道,“夫人,良藥苦口,也就是那花婆子才認識這弄藥的方士。只要出了效果,苦些也無妨,那賤坯子將表少爺害成那副模樣,萬死難辭其咎。如今夫人與老爺也算是琴瑟和諧了,等過一陣子把那烈氏那狐媚蹄子再料理了,夫人也能得償所願,這些天就忍受着些吧!”
李氏想想就心裡氣悶,在胡嬤嬤面前又是無所忌憚的發起了鬱氣,“都是那閒月閣的兩個賤蹄子,要不然我哪裡要遭這種罪。還要……”
胡嬤嬤見連忙攔住李氏的話頭,“夫人快別說了,眼下這東院人多嘴雜。”
李氏自是知道現在老夫人,江氏身邊的人都看着這東院,所以只道身子睏倦,進了這內室之中,否則這些話都是說不得的。
“今兒個早上給小姐們送行的時候,我看閒月閣的小丫頭警惕的很,好像怕我把那烈氏吃了一樣。”胡嬤嬤撇了撇嘴,“總有一天把這些不聽話的小蹄子都發賣了出去。”
李氏聞言冷笑道,“我看定也是那玉如歌使喚的,一個小丫鬟能頂什麼事?那烈氏沒有玉如歌就是個沒腿的螃蟹,本夫人要怎麼拿捏就怎麼拿捏。”
身後的胡嬤嬤聽了點頭附和道,“夫人說的是,這猴子再厲害,也逃不出如來佛的手掌心。”
李氏聞言,心情頓時舒暢了許多,一邊放着的剩下的半碗苦藥也彷彿瞬間變成了白糖燕窩,一口喝了個乾乾淨淨。
再說行駛在路上的馬車之上,坐在馬車另一邊的玉靜雅看着對面坐在馬車上閉目養神的如歌:頭上帶着金鑲玉點綴着點點櫻花的簪子,一身淡粉色繡朵朵櫻花的上襦,下邊配着一條帶着琉璃珠子的流蘇的白色蘇繡面的長裙,披着白色貂毛小坎肩,一身打扮顯得高貴典雅。同樣是庶女,爲什麼她可以打扮的如此的高貴出衆,而自己卻是……
玉靜雅看着身上玉佳嫺穿舊了的衣物,摸了摸頭上戴的自己及笄之日,玉寶瑩“賞”的銀簪子,心裡的嫉妒如同一條毒蛇吐着醜陋的信子從心底蜿蜒而出。一心想要看到眼前人眉皺怨深的模樣,“妹妹這幾日抄經卷可累着了?”
聽到玉靜雅的話,如歌並不曾睜眼,淡淡的回道,“佛法高深,並不覺得累,姐姐若是有空,也可以來閒月閣與妹妹一起……”
未等如歌說完,玉靜雅被冷笑着打斷,“算了吧,你得罪了嫡母,我可不想被你連累。”
玉靜雅跟在李氏身邊,深知如今的李氏最恨的不是江姨娘,而是眼前的這位。原本江姨娘只是迷惑父親,仗着玉如龍在老夫人那裡討些便宜,可是因爲玉如歌,李氏的寶貝女兒遭了罰,親外甥又變成了閹人。想到昨日在李氏房外都聽到的,雖然不真切,但是她可以確定,這次法源寺之行,定然有些貓膩。若不是隻有兩輛馬車,玉寶瑩那賤人又不肯讓她上車,她是絕對不會與眼前的人坐在一起,免得被牽連進去。
聽了玉靜雅的話,如歌不禁有些失笑。轉念一想,卻又在情理之中。
玉靜雅的母親早年是李氏的洗腳婢,長得頗有幾分姿色,李氏爲了防着玉正鴻在外面找女人,就把她送給玉正鴻做個暖牀兼陪睡的通房丫頭。玉正鴻對這個通房剛開始還寵了那麼一陣子。後面有了更爲年輕漂亮又懂些乖媚逢迎之術的姨娘江氏之後,那通房胡氏也就被打入了冷宮。李氏見胡氏沒了用處,又生了個沒有用處的女兒,自然對胡氏不待見,將她發落到了最苦最累的浣衣房。這浣衣房的婆子對胡氏是往死裡使喚,讓她在涼水裡一整天一整天的洗洗涮涮。這胡氏本就體質虛弱,又剛生完孩子,哪裡受得這種苦楚,在浣衣房呆了沒有半年就死了。玉靜雅從小沒有母親的看護,只能依附嫡母李氏,對李氏伺候的比親生的兩個還要好,無非就是想嫡母念自己的好,將來給自己配一門好婚事。前生只是玉靜雅便是趴在李氏身邊一條聽話的狗,對玉寶瑩、與佳嫺兩姐妹言聽計從,俯首帖耳,但是李氏卻不是一個念情分的人,給她定的親事不過是個火坑罷了。
想到此處,看着眼前盯着自己頭上的髮簪久久回不了神的玉靜雅,如歌有些惋惜的說道“既然三姐姐這麼說,那我與姐姐便各自安好便是了。只是姐姐雖然不待見我,有些話我卻不得不說。聽聞嫡母替姐姐定了詹事府塗大人這門親事。可否是真?”
“自然是真,這是嫡母厚恩,爲我尋了個官家做繼室夫人。不像某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將來定然被指給破落戶。”提到未來的夫家,玉靜雅忍不住有些得意洋洋。
“可妹妹聽說這塗大人年近五十,是出了名的喜歡虐妻,家裡面的妻妾不知道被他虐打死了幾個,繼室夫人換了是一個又一個,姐姐若嫁過去可真要小心保重了。”
玉靜雅聞言,小臉變得慘白。她只聽到李氏說是詹事府的塗大人,雖然年紀大些,但是嫁過去就是三品的官夫人。對於自己這個庶女來說倒是門不錯的親事。可誰知有這樣的內幕。她自知李氏是想借自己的婚事給自己的兩個嫡女做墊腳石,沒想到李氏這麼狠,給自己定的是這樣的要命親事。
玉靜雅恨得眼發紅,一手拍在馬車的車壁上,尖利的指甲在馬車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跡。
難道因爲有嫡女,她這個庶女就該死嗎?
見她這般模樣,如歌不再言語。在她看來,玉靜雅就是一個實實在在的小人,當知道李氏將她往死路上推,自然會在某個時刻反咬李氏這個主人一口。一場好戲似乎就要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