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府的閒月閣內,回到廂房之中的如歌手裡握着那道聖旨幾乎溼透了錦布,心裡五味雜陳,沒想到那廝竟然請來了聖旨賜婚來證明自己所說的話。
烈氏從如歌的手上接過那道明黃色的聖旨,反覆的研讀着上面的每一個字。這道聖旨,意味着女兒很快就會是錦親王府的世子妃了。她實在是有喜有憂,喜的是女兒不用給金陵侯府的公子做那毫無地位可言的妾,憂的是這錦親王府是大周國的數一數二的高門,爲妻亦是不易,何況那位世子的脾氣還是那般的······暴虐。顯然蕭夜玄方纔的一番舉動給未來的丈母孃留下了些許的陰影。
烈氏緊緊的抓着如歌問道:“歌兒,你告訴孃親,這皇上怎麼會突然給你和那錦親王世子賜婚?這裡面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見烈氏滿臉的惶恐,如歌將烈氏和一旁充滿好奇的雲傑引到榻上坐好。在一邊輕聲將四年前以及最近救人的經歷說了一遍,猶豫片刻,還將那人說的話也告訴了烈氏。
“雲疆蠱毒······”聽完後烈氏面色一變,不知不覺中女兒接觸的東西已經超出了她的想象。對於蠱毒,烈氏只從過世的父親的口中偶然間聽到過一次。
已故的老母親曾在雲疆一代行過醫,一次被雲疆蠱人陷害落入了雲疆的一處密洞,在洞中採藥療傷之時,無意間竟然找到了一株世間無二的千年太歲。不但身上被人下的蠱毒全消,身體也不畏懼蠱毒了。從前,在烈氏看來,什麼所謂太歲屬陰,脈脈相傳那隻不過是老父親在回憶母親之時自己杜撰的一個傳奇而已,沒想到竟然是真的,因爲這還未女兒帶來了一段意外的婚姻。
沉默了良久,烈氏方纔從震驚中清醒過來,想到方纔在前院發生的事,憐愛的撫了撫如歌精緻的臉頰,眼中帶着一絲淚光:“若是可以,孃親請願你嫁個平凡的人。只是一切都是上天註定的,強求不得。何況今天的事也提醒了孃親,你的祖母和父親都是那般無情的人,在這個家裡,孃親是護不住你的。那錦親王世子看起來雖然兇厲了一些,但看得出來對你是極好的。這聖旨也已經下了,孃親如今能做的就是爲你燒香祈福,保佑你的這段姻緣是一生相守的天賜良緣”。
烈氏心裡明白,聖旨一下,一切都已經成了定局。何況以對方那般尊貴的身份,能許下這樣的承諾,確實是一個值得女兒託付終身的男人。
一旁的雲傑聽完姐姐的敘述,倒是對那位三番兩次在衆人面前爲姐姐出頭的未來姐夫充滿好感,幾位習武的師父對這位世子爺極爲推崇,常常給自己將有關錦親王世子征戰沙場,威震外域的英雄事蹟,而且還聽說這位未來姐夫和其他的世家子弟很不一樣,府裡面近身伺候的都是小廝,不像自己的父親一般,姨娘通房都有好幾個。姐姐嫁給這樣的姐夫應該不會被欺負的吧,如果受了欺負······。
想到此處,雲傑拉了拉如歌的衣袖,臉上一臉嚴肅:“姐姐,雲傑一定會更加努力的習武,將來他若是對你不好,不管他是何人,我也一定不會輕饒了他”。說完還晃了晃腰上的一把短刀。
望着雲傑帶着幾分匪氣的動作,如歌笑着點頭:“好,到時候姐姐就全靠雲傑爲姐姐撐腰了”。
烈氏雙目含笑的看着感情投契的兩姐弟頓覺心滿意足了,自己雖然沒能嫁一個好夫君,卻有這樣的一對好兒女,若再不惜福,老天都會看不過去的。
而在廂房的一角趴着的雪狼瞄了一眼這邊晃着短刀的雲傑,眼皮擡了擡,寶藍色的眸中似乎帶着一絲鄙視,揚了揚自己的爪子,趴在一邊繼續裝乖。
而西院的寧福堂內,老夫人鄭氏一直到回到自己的屋裡頭方纔從呆愣中回過神來,望着扶着自己的姨娘江氏,問道:“方纔我沒聽錯吧,四丫頭被賜婚給錦親王世子了?”
江姨娘扶着老夫人坐下,笑道:“沒錯,沒想到妾身帶着如龍回了一趟孃家,家裡面就發生了這麼大的喜事,我就知道這四小姐是個厲害的,沒想到卻是攀上了錦親王世子這麼大的一棵大樹,話說這事閒月閣的那位倒是瞞得緊,先前竟是一絲風都沒透”。
“是啊,連我都被混過去了”,老夫人沒好氣的說道。心裡卻把烈氏埋怨上了,若是知道實情,今天自己何以要開口把如歌交出去平息金陵侯的怨氣,那小妮子要是記恨上了,這往後自己可怎麼是好喔。
江氏先前便躲在廳後偷聽,她在玉府之中多年,對老夫人的脾性還能摸不清楚,說起來也是個自私的老太婆罷了。再說老夫人與閒月閣要是真的鬧得不好,於自己也沒什麼好處。見老夫人愁眉不展的樣子,便在一邊安慰道“老夫人可是大喜了,這錦親王世子在聖上面前可是大紅人,您沒見連聖上身邊伺候的太監總管大人都對世子禮遇有加。將來這四小姐嫁過去,您這個做祖母的,不是也要跟着享福嗎?”
老夫人一聽心情好了許多,是啊,自己是四丫頭的祖母,就是嫁進了王府又如何,難道還能忘了本不成。
此時的東院之中,遭遇了今天一連串的打擊回到住處的李氏是心如火燒,連忙喚人請了孃家大嫂過來商量,尋思着金陵侯府既然與孃家大哥有生意上的往來,怎麼也會有些薄面,想要孃家那邊去商量商量看寶瑩的婚事是否有希望,同時也讓一旁哭泣着的玉寶瑩趕快去金陵侯府找歐陽琳。
在歐陽家侯夫人蔣氏在府中一向是說一不二的角色,侯夫人最是疼歐陽琳,只要歐陽琳鬧着要寶瑩做嫂子,這侯夫人看在那位獨生女的份上怎麼也會從中斡旋的,到時候這一切還有希望啊!要不然,自己對那些貴婦們已經誇出去了海口,日後恐怕是連頭都要擡不起來了。
得到消息匆忙趕過來的的將軍夫人回到府中立馬將事情告訴了撫遠將軍李立,李立一聽到玉寶瑩的婚事泡湯了連忙帶着人上了金陵侯府找歐陽紹,剛到侯府大門口便見外甥女玉寶瑩被人轟了出來,哭得那個叫肝腸寸斷。
義憤填膺的李立剛想進去找歐陽紹理論,就被小廝告知,侯府公子出外養傷去了,不在府上,然後便被關在了大門之外。
看着緊閉的侯府大門和哭得脂殘粉褪,露出道道醜陋疤痕的玉寶瑩,李立頓時有了一絲不祥的預感。待回到將軍府,便發現自家鋪子的掌櫃紛紛站在了門口,一個個俱是一副焦頭爛額的樣子,原來將軍等府名下鋪子裡面的大批的訂單都是歐陽紹介紹來的。眼下突然間全都變了卦了,看着一張張所謂的外銷緊湊貨物的退貨單,那可是父親大半的積蓄以及挪用軍費才湊出來的貨啊,霎時時間,這位將軍大人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立馬帶人又到了金陵侯府想要讓人將找幫忙聯繫生意的歐陽紹給找出來,還未曾說明來意,金陵侯便首先開了口,“我兒在玉家去了半條命,哪裡還顧得上生意。再說了這些個訂單可都是當着你將軍府的大公子簽下的,若是出了問題也斷然怪不到我侯府上吧?”
對於那個已經吃丹藥吃得渾渾噩噩的兒子,李立哪裡還能報什麼希望,這樣一番下來,這位將軍大人連怎麼回的將軍府都不知道,一回到家中,便到處找那位道行高深的張天師,希望能有解決之法,可是那張天師的人早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煥然大悟上當受騙的李立立時就病倒了。
得到消息原本就怒火沖天的李氏看着哭哭啼啼的玉寶瑩,當場就給了她一個耳巴子,“你不是說那歐陽紹喜歡你嗎?怎麼會弄成這般的田地,現在好了,你外祖和你舅舅可被你給連累慘了!你還好意思哭!”。
玉寶瑩此刻哪裡能理會到這些,一門心思只知道自己的親事不成了,捂着臉哭叫道:“歐陽公子是喜歡我的,定是被玉如歌還有那個勞什子世子欺辱的狠了,現在纔會不見了蹤影,只要他回來就好了,不就是幾宗生意嘛?侯爺不也說了就是表哥自己沒跟人立好契約現在纔回變成這樣,只要歐陽公子回來出面事情就會解決的”。
一邊的胡嬤嬤聽着玉寶瑩的說辭,是直嘆氣,也沒敢說那歐陽紹就是一個騙子,只能道:“我的二小姐,你怎麼就不開竅呢,那歐陽公子都說明白了,對你沒那個意思,就算傷着了,哪裡還不能見人的。這分明就是不願意見你啊!弄不好就是在你面前逢場作戲罷了,你······”。
胡嬤嬤還未說完,便被雙目發紅的玉寶瑩打斷了:“你這老虞婆,少在這裡編排人,本小姐的事用不着你管,你該幹什麼幹什麼去,那張天師給本小姐算過了,本小姐與歐陽公子有三世的夫妻緣分,你若是在胡說,本小姐就賞你板子”。
聽到玉寶瑩這樣說,胡嬤嬤沉默,李氏怒極,走上前拎着玉寶瑩又是連扇了好幾個耳巴子:“那個什麼鬼天師的話你也信,他現在早就沒影了。你也不看看你現在這個樣子,三分像人七分像鬼,哪個男人會喜歡你,也就是你自己鬼迷了心竅,還在這裡發夢呢!”再怎麼樣的疼愛也禁不住這麼一連串的打擊,挪用的軍費呀,若是東窗事發,這李家可就要倒了,就算自己生了嫡子,沒有孃家人靠着,一樣是白搭。
容貌是玉寶瑩的痛處,如今被李氏毫不留情面的說出來,玉寶瑩就像被踩到尾巴的貓,炸了毛了:“你嫌我醜,我爲什麼變成這個樣子,還不是因爲你,若是當初你拿錢救我我怎麼會變成這副樣子,前些日子收禮物的時候怎麼沒見你這樣對我。嗚嗚······我告訴你,要是不能嫁給歐陽公子,我就去死!”
說完,玉寶瑩便哭着跑了出去,留下氣得喘不過氣來的李氏在那邊緩了好一會兒。
“夫人,你得想想辦法呀,我看這寶瑩小姐可是一根筋通到底了,恕老奴說句悖逆的話,這寶瑩小姐要是真鬧出了什麼事,這傷腦筋的還不是您嗎?”,到底是是看着玉寶瑩長大的,胡嬤嬤也不計較方纔玉寶瑩說的話,還是替她想着的。
李氏如何不知道胡嬤嬤說的在理,揉了揉發痛的頭,極爲疲倦的說道:“本夫人如何不知道,這事得容我先想想”。
傍晚,被李氏身邊的大丫鬟請到東院的如歌在東院的外堂等了許久,方纔見玉寶瑩和滿臉疲倦被胡嬤嬤扶着的李氏走出來。
被胡嬤嬤扶着坐在上首的李氏看着下首坐着的如歌,只覺得自己的心肝都燒疼起來,自己的女兒如今淪爲一心攀高枝卻不成的笑柄,眼前這個小賤人卻一躍成了錦親王世子妃,老天爺到底有沒有長眼那!
想到將她請到東院來的目的。李氏看向如歌的臉上拉扯出一抹看起來極爲和藹可親的笑容“如歌啊,前兩天是嫡母一時糊塗,在金陵侯面前說了些渾話,你可別往心裡去。你與你母親弟弟可是我求着老爺接回來的,嫡母對你們也可算是不錯的,如今你馬上就要是錦親王世子妃,可要多想着點家中的姐妹呀!”。
如歌一聽李氏這話,挑了挑眉道“那嫡母的意思是?”
前兩天還叫嚷着要打自己一百大板,知道自己被賜婚給了錦親王世子,現在便厚着臉皮跑過來套近乎了,到底是自己太好欺負了。
李氏瞪了一眼身邊滿臉焦急一個勁拉扯着自己衣袖的玉寶瑩,以長輩的勸誡口吻說道“如歌,這做人可不能忘本哪,你日後嫁給世子爺,一生便是榮華富貴享之不盡。可不能忘了家中的親姐妹呀!你二姐姐的事想必你也聽說過了,說起來這侯府的婚事不成,算起來都是你那頭狼惹的禍,要不是它把那歐陽大公子的腿咬傷了,惹怒了歐陽公子,他與寶瑩的婚事可就是板上釘釘子的事。如今事情變成了這樣,相信你心裡也過意不去。要不這樣吧,你讓世子爺進宮求皇上下一道賜婚的聖旨,讓你寶瑩姐姐和歐陽公子定下婚事,嫡母以後就把你當做嫡女一樣看待的。”雖然知道這次的事有些蹊蹺,但是玉寶瑩要死要活,李家又是那般的景象,李氏實在是沒有其他的辦法,這個死丫頭現在是世子妃,自己如今賣她個好,她應該懂得知恩圖報,侯府看在這點上也不敢過分薄待玉寶瑩,既然是姻親的關係,那李家的事就是侯府的事,那歐陽紹還能不想辦法解決了?等將來玉寶瑩生了嫡子,在侯府站穩了腳跟,一切便好說了。
如歌聽完李氏的話不禁嗤笑出聲“當嫡女一樣看待?嫡母莫非是在說夢話不成。二姐姐怎麼對如歌的,如歌自是不必說了,這樣的親姐妹,如歌可不敢要。至於聖旨賜婚,如歌自問沒有這麼大的本事”。
這兩天李家在晉安城的鋪子相繼出手,恐怕已經被歐陽紹設計得差不多了,現在是窮途末路。李氏到如今都還癡心妄想將玉寶瑩嫁入侯府,真不知道是太傻還是太天真,不,恐怕是不敢面對現實。至於所謂的嫡女身份,如歌早就不在意了。
李氏聽如歌這樣說,臉瞬間拉了下來,對着如歌哄嚇道“玉如歌,你太別得意,那錦親王府可不是你配得上的普通人家,憑你一個空有點姿色的庶女,沒有孃家的支持,想要在那王府裡站穩腳跟,是難上加難。我如今懷着玉府的嫡子,你要是乖乖聽我的,讓皇上下了那道聖旨,我保證玉府和撫遠將軍府都會成爲你的靠山,你要是不識好歹,將來若是被世子厭棄,鬥不過世子後院裡的女人,被人擠下世子妃的位子,就有你哭的時候。”
這個一時得志的小賤人,她好言好語跟她說話,她竟然敢如此違背自己的話,當真是給臉不要臉。
如歌看着雙手叉腰的李氏,面帶嘲諷地說道:“這個就不勞您費心了,您還是好好管管自己的女兒,不要再癡心妄想了,被人騙了還在這裡自欺欺人,莫不是以爲如歌耳聾眼瞎不成”。
眼見討好不成便來威脅自己,這個李氏爲當真是無恥至極,後院的女人?自己若真嫁了他怎麼會讓他找其他的女人。
李氏原本要發作,卻被玉寶瑩一把拉住。
傷心不已的玉寶瑩走上前,跪在地上一臉真誠的說道:“如歌妹妹,二姐姐知道以前做錯了,你現在已經是世子妃了,世子又那般的護着你,你說的話一定管用,你行行好,幫姐姐一把,將來姐姐在侯府當了家,一定不會忘記你的。”
玉寶瑩雖然容易衝動,可也不是傻的,眼下玉如歌身份不比從前,就是歐陽琳見了也是矮上幾分的。她這幅摸樣又已經是那樣的名聲,李家也搖搖欲墜,只要嫁給歐陽紹一切便不一樣了。歐陽紹年輕有爲,將來繼承侯府便是侯爺,立點兒功勞封王也未必沒有可能。玉寶瑩自認能屈能伸,暫時讓這個低賤的庶女騎在自己的頭上兩天也沒什麼。將來抓到了機會,再算現在的帳也不遲。雖然在心裡恨得不行如今也只有忍耐。
李氏站在一旁看着這樣的玉寶瑩心裡酸澀無比,可是卻不好阻攔。她的女兒可是玉家的嫡女啊!如今卻要給這個賤婢下跪。李氏在心裡暗暗發誓,等度過這個難關,一定要閒月閣的幾個賤人好看。
如歌看着地上跪着滿臉真誠卻目露點點兇光的玉寶瑩,搖了搖頭,這位二小姐道歉的時候還做着報復的夢吧!
見如歌似乎無動於衷,李氏恨得咬牙,卻不得不再次放軟了語氣,“如歌,你二姐姐都這樣求你了,你就跟世子爺開開口,嫡母一定記你的好,啊!”
擡頭望了一眼坐在對面壓抑着怒火肚子漲得越發的大了的李氏,忽然間覺得是時候將她和玉寶瑩從白日夢中喚醒了,夢做多了可是很傷身的。
走上前,伸手想要摸李氏漲的稀奇的肚子,驚得李氏觸電般站起身來,如歌輕輕一笑,收回手,悠悠開口:“法源寺之行,跟在姐姐們身邊的丫鬟翠兒在如歌的廂房之中放了些迷香爲如歌助眠,只可惜當晚因爲廂房被搶如歌在法源寺的正殿中待了一宿。嫡母想不想知道那晚住在如歌禪房中的是何人?”
見如歌提起往事,李氏第一個反應就是矢口否認:“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那翠兒都已經死了,誰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難道你還要找一個死人的麻煩不成?”。
對李氏的反應如歌並不在意,端起桌上下人倒上的茶水,抿了一口,繼續說道:“第二天禪房中人去房空,如歌也未曾在意,只是在年節之前,歐陽大少剿滅土匪後回到京城之時,如歌在一輛馬車上居然看到了渾身是傷的侯府大小姐歐陽琳,才猛然間想起來那一日在如歌房裡的正是歐陽小姐啊·
”
“你說什麼!”,李氏豁然起身,連跪在地上的玉寶瑩也驚呆了。事後李氏不是一點兒也沒有察覺到其中的貓膩,何以報上來說任務成功了,玉如歌還絲毫無損的回到了玉家,派人去查,卻連人都找不着了,沒辦法,只能不了了之,。
李氏咬牙切齒厲喝道:“你爲何現在才說出來?”分明知道其中有詐,還看戲一樣讓自己與女兒丟盡臉面,落到了這般的田地,實在可恨,如果不是眼下身子不便利,李氏恨不得活撕了跟前的人。
“嫡母懷着身子,如歌怎敢將這樣的事情告訴您,只能先和大姐姐說了,當時二姐姐也在馬車上,許是因爲睏倦,未曾聽到。而大姐姐不知道出於何種考慮,竟然未曾告知嫡母呢!”
聞言,李氏張了張嘴,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
“嫡母若是沒有其它的事,如歌便退下了”,看了一眼外間中一僵坐一跪地的兩人,估摸着這會李氏是沒有心情再與自己周旋了,如歌帶着丫鬟向着閒月閣離去。
僵坐在地上許久之後,五指掐進肉中的玉寶瑩猛然間站起身來,瘋了一樣向外衝去,一邊跑還一邊尖叫:“玉佳嫺!”。
片刻之後,見從後廚衝出來的玉寶瑩手持着一把菜刀,向府外跑,緩過神來的李氏與身邊的胡嬤嬤大駭,連忙對着侯在外面的丫鬟還有幾個小廝喊道:“快給我攔住她!”
丫鬟見玉寶瑩手上的刀還泛着冷光,哪裡敢上前去攔。只有幾個膽大些的小廝得令,將玉寶瑩團團圍住。攔着玉寶瑩的小廝躍躍欲試想去搶玉寶瑩手上的刀,此時的玉寶瑩也是發了狠勁,幾番下來,小廝們的身上都掛了好幾道刀口,終於抓住了玉寶瑩的手,將菜刀打落在地。
被胡嬤嬤扶着的李氏趕上前來,望着還在奮力掙扎的玉寶瑩哭喊道:“你這是要幹什麼?你拿刀到底要幹什?!”
正對着小廝們拳打腳踢的玉寶瑩聽到李氏的哭喊,雙眼瞪着李氏道:“幹什麼?我要殺了那個賤人,去年在馬車上她爲了活命,將我一腳踢開,我命大,沒死成。看在您的面上,我也不再追究了。可是這次,她眼睜睜的看着我跳進陷阱,把我和李家都給害了,您難道還要護着她。她是你的女兒,我就不是嗎?”
衆人聽到玉寶瑩所說,面面相覷,沒想到平日裡那般親善的大小姐是這樣的人。
“她是你的姐姐!”李氏眼下也恨玉佳嫺這樣大的事情也未曾告訴自己,可是手心手背都是肉啊!
玉寶瑩彷彿聽到了什麼笑話一般,癲狂地笑道:“姐姐,有這樣的姐姐,還不如早早死了的好!”
此時的李氏當真是欲哭無淚了,她到底造的什麼孽,落到了這樣的下場,兩個女兒這下真的是成了水火不容的仇人了。望着那邊被兩個小廝抓住的幾乎陷入瘋狂的玉寶瑩,幾日來寢食難安的李氏的頭一陣暈眩,對着小廝們道:“你們把二小姐給我關到閨房裡頭,沒有我的命令不要讓她出來”。
“是,夫人!”得到命令的小廝,依言押着尖叫怒罵着的玉寶瑩退出了衆人的視線。
待玉寶瑩走後,李氏環顧四周,已經有不少的丫鬟小廝圍在邊上,今天發生的事若是傳出去,兩個女兒都要毀了。於是便對着東院中聽到動靜圍攏過來的丫鬟小廝們們厲聲道:“今天的事,誰要是傳出去,一律亂棍打死,知道嗎?”
“是,夫人!”
丫鬟小廝聽到李氏的話,連忙應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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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咪對嫡母一家子是不是太狠了一丟丟······不知道爲什麼,還想再狠一點點,果然貓咪的神經是非常粗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