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嬤嬤被杖斃,胡嬤嬤被打死,李氏被送到了家廟,玉府內外暫時恢復了一片寧靜。
Wшw★ тtkan★ ¢○
有了世子府派過來的兩名武藝高強侍衛的守護,各房各院的人誰也不敢再將主意打到如歌這位未來的世子妃頭上。
而老夫人鄭氏在李氏生產之時被李氏使盡力全力的一腳一踹,又眼見着嫡孫子泡湯,身子便有些不爽利起來,每日的請安都回了,只讓江姨娘一人留在身邊侍疾。
李氏產子的具體情形事被老夫人強力鎮壓:知道內情的膽敢泄露出去,胡嬤嬤便是他們的榜樣!這樣一來,府裡面的人對此事三緘其口,外人只道李氏生了個死胎,被送去家廟祈福去晦氣,卻不知道是那樣的一個孩子。
李氏被送到了家廟,關在院子裡的玉寶瑩就被放了出來,卻是變得乖巧了許多,彷彿知道自己沒了依靠,開始夾起尾巴做人。
東院李氏的心腹倒也有那麼幾個,平日裡靠着李氏作威作福,眼見着李氏倒了,一個個都急得不行,也曾想法子將消息遞進宮中給正在文老醫正處療傷的玉佳嫺。也不知道是不是銀子沒使夠,傳遞消息的人懈怠了,沒有得到絲毫的迴音。回去後還被江姨娘抓了個正着,一一找了個藉口,發落到了那些個偏僻無比的莊子上做苦工。一時之間,玉府內李氏手下的人被江姨娘想着法子驅除殆盡。
清幽閒靜的閒月閣內,如歌因着婚期將近,聘禮也送來了,凌雲商號的事被烈氏強行勒令由風池等人暫時代爲處理,不得不一心一意留在閒月閣備嫁。
原本閒來無事的如歌準備親手繡自己的嫁衣,但是宮中的司針房的尚嬤嬤卻親自登門爲如歌量了身形,還言明錦親王世子妃嫁衣及四季着裝由宮中出品,用不着如歌操心了。
“世子爺那邊只要了宮中的新郎的吉服,其他的什麼未曾讓司針房準備,說是緊着小姐這邊來。說是近身的衣服要由近身的人做方纔好些”。
回想起那宮中司針房嬤嬤似笑非笑的表情,如歌就忍不住想要發飆。什麼叫做近身的衣服要由近身的人來做?意思不過是要讓自己準備罷了。竟然當着宮中的人說出如此曖昧的話。如歌真想拿刀子剖開那人的腦子看看,裡面到底都有些什麼。說不定就是水跟麪粉混在一塊了。
思來想去,如歌還是老老實實的畫起了做衣裳的圖紙,雖然心中惱了,但是仔細想想,既然自己的衣裝都已經準備好了,那不如依了他便是。這樣一來自己便不會百無聊奈,無所事事了。孃親不許自己操勞,可這未來夫君索要的衣服總是可以做的吧!這麼一想,如歌的心情很快好了起來。
晨光微露,清雅別緻的廂房內,如歌將桌上擺着的錦繡坊拿過來的幾批布料一一打開,摸着幾匹布料柔軟的質地,點點頭,比照着男子身形高度,在布料上用量尺比量了一下,將布料順着量好的位置用剪子剪了,而後便開始裁撤做衣。
如歌現在所用的布料分爲三種:
第一種是雪蠶真絲面料,有着較爲柔順的質感,穿上一身透氣舒適,眼下即將進入夏季,用來做衣物是正好。
第二種是以清涼舒爽爲主的冰絲面料,亦是夏季炎熱時的上等衣料。
第三種是毛棉,內裡是純棉質地,外面則是柔軟的細緻絨毛,無論是摸起來還是穿着都是極爲舒適的材料,做秋天的衣物最爲合適。
這三種布料都是錦繡坊中新出的,在市面上都還未出售,眼下拿來給這位世子爺做衣物倒是可以順便看看效果。
因爲那人似乎極爲酷愛黑色,所以布料的顏色多以黑色爲主,偶爾搭配白色做襯底。再有就是衣物的花紋圖樣,經過一番的推敲思量都已經繪製完成,就等衣物成型在繡上去了。
將幾件衣物所需要的布料裁好之後,如歌便坐在提花軟榻上面照着事先繪製好的圖樣飛針走線起來,除卻正午時分用飯,便一動不動的坐在那裡做着衣裳。一直到天色漸暗方纔放下手中的針線,伸展了一下腰,走出了廂房。帶着一直在身邊轉悠的雪狼用完晚膳,又在櫻花樹林子裡頭轉了兩圈,一人一狼方纔開始往回走。
方纔走到自己的那間廂房之外,如歌身邊的雪狼原本悠然的腳步變得如同箭簇一般,“簌”的一聲鑽進了房裡。
已然有所覺的如歌打開半開的房門,便看見燭火掩映之下那熟悉的背影。
此時蕭夜玄的身上已經穿上了如歌方纔大體做出來還未來得及拿掉銀針的那件黑色真絲長衫,貼身的衣物穿在昂藏七尺男子的身上薄有幾分風流意味。許是察覺到這邊的視線,男子微閉的雙眸立時睜開。
看着那方向自己走來的如歌,男子慵懶地坐起身來,捏了捏身邊躍躍欲試的雪狼,晶黑的眸中滿是濃濃的笑意。
“衣服做的很合身,一分不差,就像量身定做的一樣”。
瞧這話說的,好像自己有多關注他似的,大婚前一個月,兩人不是不能再見面的麼,怎麼這廝三天兩頭往這裡跑,不由沒好氣的回嘴:“司針房的尚嬤嬤臨走的時候已經將尺寸留下來了”。
聞言,男子站起身來,走到如歌的身前,頗爲認真地說道:“那日後便由你親自給我量”。
我又不是裁縫,天天給你做衣服。
聽到如歌的嘀咕聲,男子眸光閃亮,亦是輕聲回道:“若是,也是我一個人的小裁縫”。
瞧見男子目光中的熱烈,如歌不禁臉紅,伸手拉了拉男子的衣襟上的刺着的針。
“這件衣裳可還下針呢,趕緊換下來”。
蕭夜玄也不再逗她,只徑直走到一邊的屏風處,將身上的真絲衣物褪下,換上了放在一邊自己原先穿來的那件黑袍。轉身出來便看見如歌正拿着一疊圖樣在那邊反覆的比對,將真絲長衫放在一邊,便坐在一邊任由如歌在自己身上來回打量。
其實蕭夜玄在穿着上從不講究,向來是有什麼穿什麼,再者府裡面的老管家也會安排的妥妥當當,不知爲何,看着眼前的人爲了自己衣物上的花紋反覆推敲的樣子,竟覺得異樣的心暖。
比對良久,如歌終於從數種圖樣中選出來幾張適合眼前人的。外出的服裝自然是赤蛟遊獸,家居服,如歌選擇的圖樣相對柔和些。是一些流雲浪紋以及片竹,當然還有一些帶小字福祿銀邊的。
“明日,宮中的皇后娘娘想見見你。”如歌正想詢問蕭夜玄意見的時候,便就聽他突然間說了這麼一句話。
“皇后娘娘?”如歌聽了立馬放下了手中的圖紙,驚訝地望着蕭夜玄。
看如歌一臉震驚與忐忑,想到小丫頭還從來沒有進過宮,男子連忙上前將她的那纖長而嬌軟的柔荑握在手心裡,安慰道:“你無需怕,皇后娘娘是個很隨和的人,她是我的姨娘又算的上是我的義母,這次進宮只是看看你,僅此而已。”
手上傳來微緊的力度,似乎在給她某種力量的支持,如歌微擡了眼,碰觸到那雙幽黑深遂的眼眸,心裡的不安迅速沉澱了下來。也頃刻間明白今天爲何眼前的人會突然間出現的原因,原來不過是想提前給自己一個心裡準備。說來也對,他與帝后的關係親密,自己即將成爲她的妻,又怎麼可能避免入宮呢,如是想,如歌的面上倒是平靜了不少。
男子見她面色如常了,視線便落在了另一邊簸箕裡面的幾隻毛茸茸的東西上,伸手拿過來,卻是一隻只形象極爲逼真的小貓小狗。小小的,毛茸茸的,看起來十分可愛。
“這些都是給王府內的小孩子準備的玩意兒,是錦繡坊時下最暢銷的的東西”見蕭夜玄眼中的疑惑,如歌在一旁解釋。
捏着手中的玩具放在一邊,從身後將人抱住,男子悶悶地出聲:“成親之後,其他人你都可以不必理會,你只要顧着我就好”
這是在吃味?如歌輕笑:“王府是你的家,王府中的家眷哪裡能不理會的”
家······將懷中人轉過身來,狹長的眸子寫滿認真:“從現在開始,有玉如歌的地方纔是蕭夜玄的家”。
有我的地方纔是你的家麼?男子的話在加上眼中的那份執拗,讓如歌心頭軟軟的,在如歌看來,此刻男子無異於正在立着一句難以忘懷的誓言。
四年前的過往讓她知道眼前的人並非像傳說當中的那般,是刀槍不入,狠辣無情的戰神,他也是有血有肉的人,只是他的血肉外面被築起了一層堅硬的牆,也許自己無意間穿過了這道牆,所以才能看到眼前這個與外界傳言完全不一樣的蕭夜玄。
從青鸞的口中她知道那日李氏在閒月閣的一切都被守在閒月閣中的兩名侍衛悉數傳到了他的耳朵裡,因爲如此,處理李家的詔書纔會從宮中連夜下達。
金錢的陷阱是金陵侯府的人挖的,那些用來佐證的罪證恐怕也早已經到了洪帝的手裡,但是這些並不足以讓洪帝這麼快就把人給下了大獄。只因爲撫遠大將軍掌握大周國以西十萬軍隊,一旦倒臺,那十萬的軍隊的歸屬權,將會引起朝中的鉅變。除非此時有一個讓洪帝足夠信任又足夠有分量的人站出來將那十萬的軍隊納入手中。
前生,爲了將眼前的人救醒,洪帝許以高官厚祿,甚至是封地百里,可見對他的信任與重視到了何種境地。
撫遠大將軍李立在大周國一直是中立派,並非是洪帝的絕對的擁護者,蕭夜玄卻是洪帝的親侄子,自幼在宮中長大,與洪帝的情誼如同父子,雖然有着戰神之稱,手上卻只有那支兩萬的私軍,每每作戰後,軍隊還歸朝廷,從不攬在手中,毫無戀權跡象,只要他接手,洪帝自然可以放心大膽的將兩邊倒的李家清理出朝局。
“咳咳······”一陣咳聲將思緒中拉回,也讓兩人迅速的脫離開來,看着門外站着的雲傑,如歌大囧,用剪子將放在桌邊上的真絲衣物上的針線剪斷,順手扔給邊上同樣一臉不自然的男子。
“現在好了,拿走吧!”
“明日一下早朝,我便去皇后宮中尋你”拿着手上的衣物,男子深深看了一眼耳根子發紅的如歌,擡步向外走去。
蕭夜玄方纔走到門口,便聽見一道稚嫩沙啞處於變聲期的在身後嘹亮響起。
“姐夫慢走!”
回首看了一眼身後的搔着頭一臉抱歉的少年,男子幾不可見的點點頭。雖然出現的不是時候,但是······孺子可教。
站在男子身後的玉雲傑目送未來姐夫離開後,忽然聽得身後一聲狼嘯,轉身卻見往日對自己愛答不理的雪狼,不知何時已經躍上了閒月閣的屋頂,在月光下的照射下正朝着自己伸爪子。當即興奮得一蹦上了屋頂。
走出廂房的如歌望着屋頂上,和雲傑在一起鬧騰着的雪狼,無奈的扶額,雖然自己也很喜愛,卻不得不懷疑這狼是蕭夜玄派過來的奸細!
------題外話------
今天回來的太晚了,只能弄出這麼多,貓貓頂鍋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