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這纔不情不願的躲開了。葉雲華並沒有趾高氣昂,而是委屈的看着沉香道:“既然小桃不想讓我進去,那我就不進去了,雖然我很想跟姐姐多說一會兒話,可是我也不想惹人討厭。”
小桃腹誹,你這樣已經夠讓人討厭了。
沉香卻安慰她:“沒什麼關係,不過是兩條錦鯉,既然你想要,送你也無妨。”葉雲華卻忙搖了搖頭:“我怎麼能奪人所愛呢?我真的只是想看看。”她一派天真的說着,好像真是隻是想看看錦鯉而已。
她那張臉清純可愛,純淨唯美,一副無辜的樣子,讓人一看便陷進去了。
可是沉香卻不是傻子,不過,她量葉雲華在她眼皮子地下也耍不出什麼花樣。便讓葉雲華進去了,葉雲華看了錦鯉之後,又環顧了一下四周,連連讚歎:“大姐,你這屋子裡的擺設也太簡單了吧。這怎麼像一個女子的閨房,倒像是爹的書房。”
說着,就去看博古架上的瓷瓶,以及書櫃上的書,小桃看到這裡,幾次想出言阻止都被沉香拉住了。
她站在那兒,冷冷的看着葉雲華翻翻這個瞧瞧那個,好像這裡是她自己的家似得。
過了好大一會兒,銀川突然想起什麼,對葉雲華道:“小姐,你忘了,下午還要跟夫人一塊去山上祈福呢。”
葉雲華這才拍了拍腦袋:“哎,只顧着跟大姐說話,把這茬都忘了。”葉雲華說完之後,對着沉香行了行禮:“大姐,那我就先回去了。改日我再來找你玩。”
那動作神情,完全就像是一個不諳世事的小女孩。
沉香若不是見識過他們母女的手段,真的要被騙了。葉雲華離開之後,小桃還在恨恨的說:“這二小姐今天是改了性了?怎麼到這裡來表演姐妹情深了。小姐,你可千萬不要相信她。”
沉香看了小桃一眼:“你都知道她在演戲,我能不知道嗎?”
小桃這才放下心來。她看了看手裡的茶葉,對沉香道:“我看二小姐送的東西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我扔了算了。”
沉香點了點頭,她也覺得葉雲華這次行動比較古怪,便對小桃說:“你說葉雲華會什麼都不做就走嗎?”
小桃搖了搖頭:“我覺得二小姐肯定沒那麼簡單。可是剛纔她的一切行動都在我們的監視之中,應該也做不了什麼。”
小桃想了想,然後對沉香說:“小姐,要不我再去打探打探?”
沉香搖了搖頭,難道是她多想了。還是葉雲華發覺沒有機會,所以便放棄了?沉香搖了搖頭,今天看了許多的賬簿,有些頭暈。於是,便讓小桃扶自己去休息。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日上三竿,沉香只覺得頭疼欲裂,口感涉藏,於是勉強直起身子喊小桃,沒想到卻是一個二等丫鬟來服侍沉香。
沉香便問那丫頭:“小桃呢?”
小桃這丫頭勤快又機靈,從來不會睡懶覺,總是她還沒有醒,小桃就已經起來了。可是今日她怎麼一直都沒出現,也沒有叫自己。
那丫頭說:“回小姐,小桃姐姐她病了,說讓我來伺候小姐。”
“病了?”沉香覺得不對勁兒,想要起身去看小桃,可是腳剛落地,眼前一黑,便暈了過去。
等她再醒來的時候,發現姜先生正在收拾自己的藥箱,老夫人則一臉關切的看着自己。這屋子裡還有張媽和鴛鴦,沉香便一臉疑惑道:“老夫人,你怎麼來了?”
老夫人嘆了口氣:“沉香,你可嚇死我們了。你突然暈倒了,後來丫鬟來稟報我,我纔過來的。你知不知道,你已經昏迷了三個時辰了。”
沉香一愣,自己平時沒有那麼較弱,怎麼可能突然病倒,而且還暈了三個時辰?
於是,她忍不住問姜先生:“姜先生,你知道我得了什麼病嗎?是不是昨天晚上沒有睡好,所以得了風寒?”
姜先生卻搖了搖頭,他似乎有些謹慎,也對沉香客氣了很多,他說:“小姐,你先在這裡休息,我有話要跟老夫人說。”
老夫人看姜先生話裡有話,便覺得一定是有關沉香病情的,心裡微微一咯噔。
難道沉香得了什麼絕症?
於是,老夫人急忙跟着姜先生出來。
她問姜先生:“怎麼樣?沉香的病情如何?”
姜先生神色凝重,他對老夫人道:“老夫人,您萬不可再來香荷園了。”
老夫人有些不明所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小姐,小姐她可能得了時疫!”
此話一出,老夫人只覺得眼前暈了暈,若不是張媽扶着,她肯能就跌在地上了。這時疫無藥可醫,而且發病極快,又會傳染,十分的恐怖。她一把老骨頭了,倒是沒有什麼所謂,可是整個丞相府……
不,不行,她不能讓丞相府因此沒落,更何況,若是丞相府的人被傳染,說不定會波及整個京都,真是全國。想到這裡,老夫人只覺得頭痛欲裂,她揉了揉太陽穴,然後問姜先生:“姜先生,你有把握治好沉香嗎?”雖然她知道自己可能問了一句廢話。
姜先生搖了搖頭。
“這病只能預防,不能根治。今日所有進過香荷園的人,都必須喝下我配置的藥水,若是第二天沒有高燒,那麼便能排除染上時疫的可能。若是發了燒,便必須隔離。”
看着姜先生神色凝重,看來事情不容樂觀。
老夫人也被嚇到了,立刻便吩咐道:“不準香荷園的下人外出,必須等時疫下去才行。”
姜先生提醒老夫人:“這件事非同小可,若是傳出去,只怕會引起恐慌,我看還是要封鎖消息,小心爲上。”
老夫人點了點頭。
姜先生抱了抱拳:“按我先回去配藥了。”
姜先生是老夫人十分尊敬的郎中,他不但醫術高超,爲人淡泊,而且從來不參與府中之事。所以,老夫人對他的話深信不疑,卻不知道,姜若塵轉身的那一剎,眉宇間竟然又痛苦一閃而過。
他瞥了一眼香荷園的方向,淡淡的道了句:“對不起。”
過了兩天,進出過香荷園的人都排除了時疫之後,老夫人覺得這件事非同小可,一定要告訴葉振濂與幾位夫人。
她原本想着,等姜先生治好了沉香,便讓沉香再發出來,沒想到,葉振濂一聽到時疫,立刻便道:“老夫人,這個時候不能婦人之仁,這個死丫頭必須立刻殺死,埋了,否則我們全家都完蛋了。”
老夫人雖然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可是她還有些不忍心,畢竟事情發展的太快,她根本就來不及思考。
顧氏也急忙附和道:“對呀,我們倒是沒什麼,可是老爺還要每日上朝,若是再傳染給其他官員,或者皇上,那麼我們就罪孽深重了。”
老夫人也動搖,這時葉雲華走了過來,對老夫人道:“大姐怎麼說也是我們葉家的人。我看不如再等兩日,若是姐姐的病好了,那就說明姜先生診斷錯了,若是沒有好,我們再行定奪。”
老夫人看葉雲華難道替沉香說話,對她的好感也多了不少。
於是,對葉振濂道:“雲兒說的不錯,就再等兩日吧。”
可是蕭氏卻不幹了:“老夫人,我還不想死呢。留她一個人,那就是要禍害我們一家人呀。她在這兒,我堅決不同意。我看爲了防患於未然,還是感激讓她扔到荒郊野外,然後一把火燒了。光埋了,我看根本不頂事。”
老夫人有些矛盾,不過,想起沉香以前對她的好,她便下定了決心道:“說兩日就兩日,不必再說了。”她心裡卻在想,沉香,這是祖母唯一能爲你做的事了。希望你這兩日快快好起來。
衆人散去之後,顧氏對葉雲華豎起了大拇指:“雲兒,你太厲害了。怎麼買通姜先生的?”
葉雲華神秘一笑:“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不管怎麼樣,這回沉香那賤丫頭是死定了。”
香荷園。
沉香只覺得頭越來越沉,連下地走路的力氣都沒有。她發燒熱的昏昏沉沉,每天除了吃藥就是睡覺,飯吃不了兩口就想吐。
小桃也不知道去了哪兒,她讓人把小桃叫來,可是卻沒有一個人聽命辦事。
沉香只覺得彷彿一切都已經不受控制了。
她生了這麼重的病,竟然連姜先生也不來了。老夫人自那日離開之後,也再未踏足過香荷園。每日來伺候她的丫鬟,也是畏畏縮縮的,好像她是吃人的老虎似的。
沉香覺得不對勁兒,後來,一個送飯的丫鬟來的時候,沉香一把抓住了她。
她用手帕掩住口鼻,本來就呼吸困難,如今被沉香抓住,她爲了換氣,便吸了一口,然後拼命掙扎。
沉香死也不放手,那丫頭竟哭了起來:“完了,我要死了?”
“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沉香問那丫頭,“我到底得了什麼病?” шωш✿ ttκǎ n✿ ℃o
那丫頭邊哭邊說:“你得了時疫,我們要跟你一起陪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