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逃詔地的響聲過後,伯把顏已不見人影了,趙僉以爲大功告成,帶領黑色騎兵殺向別處,高達興高彩烈地道:“伯顏這韃子完了,完了。給我吼起來:伯顏這韃子完了!”在他的帶領下,宋軍士卒精神大振,跟着高喊起來:“伯顏這韃子完了。”
一時間,整個戰場都是“伯顏這韃子完了”的喊聲,宋軍聽在耳裡不免精神大振,手裡的武器夾頭蓋臉地向蒙古士兵砍去,蒙古士兵聽在耳裡不免心中發慌,手腳發軟,給宋軍一陣掩殺,死傷慘重。
蒙古鐵騎畢竟是蒙古鐵騎,名不虛傳,阿剌罕率領軍卒拼死抵抗,在付出沉重代價後,終於在撤入營寨前總算把宋軍如潮的攻勢給遏止住了。
到現在,可以肯定的是宋軍打了一個大勝仗,大戰爆發以來連遭慘敗的頹氣已經不復存在,無不覺得揚眉吐氣,喜溢眉梢,排着整齊的隊列,踩着高傲的軍步收兵回城。
遠遠望見城頭上李雋偉岸的身軀,崇敬之意油然而生,也不知道是誰率先喊了一聲:“皇上萬歲!”一人喊,千人和,三軍將士奮力高呼:“皇上萬歲!皇上萬歲!”千萬聲呼喊匯成一首雄壯的歌,直衝霄漢。
聽着將士們發自內心的呼喊,李雋百感交集。二十天前初來這個世界,突然明白自己竟然成了倒黴的宋度宗,還成了雄材大略的忽必烈的對手,沒給嚇癱就燒高香了,哪裡想得到還有今日的大勝仗。經過自己不懈的努力,原本瀕臨崩潰的南宋終於起死回生,還取得空前大捷,忍不住流下幾滴激動的英雄淚,振臂高呼:“將士們辛苦了!”
將士們齊聲高呼:“皇上萬歲!”作爲迴應。
李雋再次振臂高呼:“大宋朝萬歲!華夏萬歲!”
將士們奮力呼喊:“大宋朝萬歲!華夏萬歲!”
一聲聲充滿激情的呼喊匯成一首驚逃詔地的戰歌,遠遠地傳了開去。城裡的百姓爲這聲音感染,也加入了呼喊的行列,呼喊的人越來越多,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雄壯、豪邁,整個臨安城沸騰了!
臨安,這座歷史古城從來沒有現在這樣充滿激情!每一個人都是那樣的容光煥發,比過年還要幸福,自豪地挺起了胸脯。
聽着這驚逃詔地的呼喊聲,阿剌罕望着城頭上李雋偉岸的身軀,心中一陣陣發怵。此刻,在他眼裡,李雋的身軀已經不再是簡單的血肉之軀,已經成了一道不可逾越的屏障,象長城捍衛中華民族一樣捍衛着臨安!捍衛着大宋朝!
謝道清正在她的小佛堂唸經:“阿彌陀佛,佛祖發發慈悲,保佑我大宋朝!保佑皇上得勝歸來!”正在念得起勁的時候,耳裡傳來一陣陣驚逃詔地的萬歲聲,吃了一驚,道:“這是怎麼了?打贏了?”
正在侍候她的全皇后道:“壽和聖福,你聽這聲音充滿喜悅,自然是打勝了。”
“怎麼就勝得這麼容易?之前不是勝不了嗎?一打一個輸啊。韃子難道不如從前了?”謝道清有點弄不明白了。
全皇后紅着一張俏臉,不無自豪地說:“皇上與以前大不一樣了,英明神武,自然是能贏的。”
“嗯!”謝道清表示贊成,道:“灩兒,我們也來喊幾聲吧!皇上萬歲!大宋朝萬歲!華夏萬歲!”越喊越來神,彷彿年輕了二十歲。
全皇后也跟着喊起來。一時間,小佛堂裡傳來嬌滴滴的呼喊聲。
阿剌罕一干將領緊張萬分地看着躺在牀上的伯顏,整個帳篷裡除了衆將的呼吸聲以外,沒有其他的聲音,真可謂針落可聞了。
大夫顫顫兢兢地擡起頭,臉上慘白,一點血色也沒有,這是最好的答案,阿剌罕的心一下子揪緊了,右手一下搭在刀柄上,眼裡射出野獸般的光芒,死死盯着大夫。
大夫一下子給阿剌罕跪下,道:“將軍將軍,將軍饒命,小人已經盡力了。小人實在是技窮了,沒有辦法救回丞相,請將軍高擡貴手,饒了小的一命。”叩頭如搗蒜,話都說不清楚,額頭上滲出了冷汗。
伯顏給從人堆裡掏出來一副慘狀,可以說慘不忍睹,耳朵眼睛鼻子嘴巴里都是鮮血,不住往外滲,真的是七竅流血了。要不是他的親兵捨命相救,疊了一個高高的羅漢,把他壓在下面,早就給炸成碎片了。縱然如此,巨大的衝擊波仍然讓他七竅出血,性命難測。
這種結果,阿剌罕他們一點也不意外,只是不願意聽到罷了。阿剌罕恨恨地罵了一聲:“你這個庸醫,丞相大活人一個,給你醫成這樣,留你何用?”刀光閃處,大夫一顆頭顱滾落在地上,嘴巴還在不住地翕動,顯然還在求饒。
阿剌罕飛起一腳把頭顱踢出帳篷,再一腳把屍體踹出去,罵道:“沒用的蠢材。扔出去喂野狗。”坐在伯顏牀邊,伏在伯顏的胸上,嗚嗚地哭了起來:“丞相,丞相,你要挺住啊,一定要挺住,千萬不能扔下我們不管。皇上要你滅亡南朝,成功在即,不能沒有你。”
伯顏雖然嚴厲,但公正無私,英勇善戰,很得將士們的喜愛,衆將只覺鼻子發酸,不由自主地流下了眼淚,抽泣起來。
阿剌罕正哭間,只覺伯顏動了一下,擡頭一看,伯顏已經睜開眼睛了,雙手在牀上一按,一下子坐起來了,道:“你們怎麼了?哭哭鬧鬧的,象個娘們。我睡得正香,就給你們吵醒了,存心不讓我睡,是吧?”
阿剌罕他們大吃一驚,道:“丞相,你你你,你真的醒啦?”
伯顏有一種哭笑不得的感覺,笑罵道:“你們看看你們自己,一副哭喪樣,存心要我死,是吧?我這不是好好的嘛。把眼淚擦乾淨,蒙古男兒鐵錚錚的漢子,就是死也不會流馬尿。”
伯顏醒來本身就夠讓人高興的了,再給他半真半假的一通笑罵,阿剌罕他們立時高興起來,道:“丞相所言極是。”用袖子把眼淚擦乾,一個個喜笑顏開的,彷彿剛纔哭喪似的大哭根本就沒有發生過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