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還沒到成精的本事,估計也就是縮到崖下。”妙音道。
胡大夫一臉着急:“那可怎麼辦?若找不到它,下月月圓之時,它必定會再次襲害古靈山。”
白文昊見妙音將眼神定在了繩索上,趕忙搶先道:“我綁繩索下去探探情況。”
妙音立時反對:“不行,你下去若遇上獸寅,你根本沒法子對付它,反而要被它所傷,我去。”
白文昊怎肯,駁道:“你怎知我沒法子治它?如今它釋放不了邪毒,我一刀便能砍了它。”
妙音搖頭:“你想得太簡單了,它若是一刀便能結果了的,又怎會害了這麼多人的性命?難道這些人中,從來都沒有人反抗過它嗎?”
胡大夫最有發言權,他嘆道:“怎麼沒有人反抗過,我師傅便反抗過,結果卻死得那麼慘。”
“沒錯,就算獸寅無法釋放邪毒,也有可能通過其它的方式毒害人類,你不是它的對手,你絕能去。”
白文昊急紅了眼,沉聲吼道:“我不是它的對手,你就有把握了嗎?你不讓我去,我也不讓你去。”
胡大夫見狀,無奈道:“這樣吧,咱們三個一起下去,讓他們六人在上邊給我們拉繩子,如何?”
妙音沒吭聲,擡眸看向白文昊,她不想他去,是不想讓他去冒險,她希望他能好好的。
可同時她也明白,她會這樣想,文昊也會有相同的想法,最終,她終於點了頭:“好吧,我們三人一起下去。”
啊四這時卻往前站了一步,高聲道:“我啊四願意和你們一起下去,滑繩下山這種事,我可比你們精通,我常常滑繩于山崖下采藥,熟得很,再說,四包硫酸,怎麼着也需要四個人來背。”
胡大夫目露欣慰,上前激動的拍了拍啊四的肩膀:“好孩子,你很勇敢,不錯。”
啊四目露憂傷,眼眶微紅:“我的父親,也是在月圓那日上了山後便失蹤了,我,我一定要爲父親報仇。”
氣氛突然變得悲傷,在場九人,其中便有七人的親人都死在了獸寅的邪毒之下,提到這個話題,沒有人不傷感。
所有的硫酸用四隻瓦罐分裝,分別背在四個人的身上,確實需要四個人一起下去。
“既然如此,那麼啊四便隨我們三人下去,你們五人在上邊拉繩索。”
安排好這些,白文昊將繩索的一頭束於矮樹林內粗狀的樹幹上,另一頭束在四人的腰間,這些他在行軍打仗時也做過,十分的熟練。
爲妙音束好腰間的繩索,他凝着她的美目,正色道:“切不可逞強,你時刻要記住,我在你身邊,我可以爲你分擔。”
妙音點頭:“我記住了,你也一樣,不要逞強。”
滑繩下山對於妙音來說,也不是一件很有難度的事,前世她在大學時,課業雖繁忙,偶爾也會抽出一點時間去做她喜歡做的事,登山便是她最喜的課餘活動之一,雖然去得次數不多,可技巧都掌握了,便也不會覺得害怕。
反而是彷彿經歷過一切的胡大夫,似乎有些恐高,下山之速一直落在三人之後。
妙音一直沿着九色花老窩的方向往下滑,這越往下越是心驚,一路而下的山泥裂縫中,皆是十分明顯的黑色泥土,與石碑之後的泥土一般無二。
內空十分明顯,而且十分巨大,顯然,有東西從中抽離,剩下這一條空洞的土道。
按這麼看,獸寅的根莖竟然如此巨大,難不成是從崖底長上去的?
幸虧繩子帶得足夠長,四人皆平安到達崖底。
可眼前之景,卻令他們目瞪口呆之餘,生出濃烈的怒意忿恨。
只見崖底人骨堆積如山,惡臭難聞,腐敗破碎的衣絮四下散落。
胡大夫氣得鬍子都歪了,顫着手指着這堆積如山的白骨,怒吼道:“可惡,可惡之極,這獸寅,竟然害了這麼多人,竟然——”
妙音仔細觀察着堆積的人骨,發覺在那人骨之中,彷彿有黑色的樹根狀物隱於其中:“難不成,獸寅害了這麼多人,是爲了吸取其屍水,以屍水爲養份?”難怪獸寅生長之處泥土皆黑。
胡大夫拔了別在腰間的短刀便要衝進骨山:“我要砍了它,免得它再繼續害人。”
白文昊一把拉住衝動的胡大夫,沉聲道:“彆着急,先聽聽妙音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