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仇不報非君子,十年報仇不晚是懦夫!
被擺了一道的李家明,可沒那個耐心得着自己實力雄厚時,再去報復別人。鬥爭嘛,總是要揚長避短的,哪有拿自己的短處去跟別人的長處鬥?
自己的長處是什麼?
潛力和鈔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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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摸着認識自己的人,都看好自己的前程,走仕途必定會青雲直上;混商場,遲早是億萬富豪!正面進攻不了,還不會迂迴包抄?
告別了華天雄這位認來的叔,李家明載着溫平去省城,這小子雖然很沒禮貌、嘴賤,口必稱老宋、老金,但爲人還算熱誠。老宋擺了自己一道,那就借他的嘴巴去通風報信。
有時候吧,最好的報復方式不是將人砍翻、踩死,而是讓他時刻都膽戰心驚。人嚇人,嚇死人,要是自己嚇自己,那就更好玩嘍。
在宜風耽誤了一會,李家明他倆到省城有點晚,正好過了午飯點。想借人家的嘴,就得讓人震撼,覺得這是個大八卦。深通此道的李家明將車直接開進了贛昌市公安局,而且是風馳電掣般的,着實嚇了沒見過世面的溫平一跳。
叼着煙的李家明搖下車窗,衝還等在大廳裡的一個精幹警官,吊兒朗當道:“虎哥,看啥呢?嘿,那邊沒警花!”
“喲,走私車?舉起手來!”
“關我鳥事,要抓你去抓陳東那混蛋!這車不錯吧?獨立懸掛、3.0、abs、四輪驅動!”
“你懂個屁的車!下來,好車讓你開成了拖拉機,還好意思跟老子吹?”
媽的,這開拖拉機?
“哎”
不服氣的李家明連忙下車,有眼色的溫平連忙坐後面去,把副駕駛室讓給他。
“溫平,系安全帶!”
“啊?什麼東西?”
一進副駕駛室,李家明立即系安全帶、抓緊腦袋頂上的把手,後面的溫平連忙有樣跟樣。兩人剛繫好安全帶、抓緊把手,進口原裝的車子就咆哮着衝了出去。也虧得正是中午,又是大熱天,大院裡空無一人,否則不撞死幾個也肯定會撞殘幾個。
‘吱’的一聲,高大威猛的黑色三菱帕傑羅一個甩尾,穩穩地停在離市公安局不遠處一箇中檔飯館前,嚇得兩個路人站在那動都不敢動。
這車確實夠勁!還沒過到癮的鄧虎羣鬆開手裡的手剎,教訓道:“看到沒?這車皮實,不象皇冠、就得猛,就你那溫吞性子,開這車簡直是浪費!”
媽的,這可是漂移!難怪這麼牛皮哄哄,剛纔也被嚇了一跳的李家明鄙夷道:“切,你穿身老虎皮,當然橫衝直撞。我要是象你那樣開車,交警不沒收我駕照纔怪!”
“你有駕照嗎?”
還真沒有,還差半年才成年的李家明,本想着去走關係搞一個,結果忙於高考把這事給忘了。跳下車,見後面的溫平臉色發白,李家明沒好氣地拉開車門,拍着他的白臉教訓道:“天天只想着混,見識到了不?沒這個膽子,就老老實實讀書,那纔是你該走的路!”
“啊?哦”,腿還在發軟的溫平愕然,又連忙答應着,讓李家明暗贊這小子的聰明。
三人進了小包廂,笑容滿面的李家明落在最後,隨手將門反鎖又給兩人介紹了下,正用茶水洗碗筷的鄧虎羣嘲弄道:“家明,你還笑得出來?那是北大耶!”
“不笑還哭啊?媽的,斷人財路,猶如殺人父母,而毀人前程者更甚!要不是老子有把握不靠加分,也遲早能進得了北大的門,老子非砸一百萬出來剁碎他不可!”
李家明笑眯眯地若無其事,說出來的話可嚇了剛緩過神來的溫平一跳,他雖然是個高一的學生,但也知道一百萬意味着什麼。還沒上社會的溫平都知道,成天接觸社會陰暗面的鄧虎羣又如何不知?工商稅務是羣狼,公安是個大流氓,李家明張嘴便是一百萬,讓這個董昊打了招呼的刑警中隊長怦然心動。
“家明,你吹吧?”
“老子吹個屁!”
臉上照樣笑嘻嘻的李家明,將放在椅子上的揹包拿過來,從裡面掏出五紮沒拆封條的百元大鈔放桌上,又嚇了溫平一大跳。
“虎哥,我這人吃虧得吃在明處,從不吃暗虧。那玩意,要是人家跟我好商好量,遲一年進北大也無所謂,但背後陰老子,那就別怪我背後也來陰的!”
這可跟耗子說的不一樣,臉上發僵的鄧虎羣看着桌上的錢,眼睛裡射出李家明熟悉的光亮。
有錢能使鬼推磨,只要有錢,髒活有的是人幹。
旁邊溫平眼裡的崇拜,也讓他很滿意,十六七歲的伢子,哪有什麼金錢、是非觀念,他們要的是熱血沸騰、快意恩仇。
這不就結了?借流氓的手,幫自己幹活。這個世道是欺軟怕硬的,與其讓人喜歡卻在關鍵時刻搗鬼,不如讓人心存忌憚得不敢動歪心思。這次要不讓宋、柳二人害怕,以後這樣的破事,還會攤到自家頭上來!
“壞我事的人,我現在沒法動,跑腿的人,我查出來了!虎哥,這是資料,我要求不高,別人毀我前程,換兒女前程,我得拿回用我的前程換的東西!”
人是會變的,上了社會更會變,當年生死與共的戰友,也會變得世故。眼睛放光卻盯着溫平的鄧虎羣,接過李家明手裡摺好的紙條掃了一眼,打不定主意是發這趟財,還是不冒這風險。哪知李家明又從揹包裡拿出五紮百元大鈔,紅通通的鈔票堆成一堆,在透過窗戶散射的陽光下分外奪目。
十萬啊!
渾身直打顫的溫平抓筷子都抓不穩,看向李家明的目光中全是激動。
吊!老大就是吊,有仇報仇,而且是立即就報!
十萬啊!
眼睛盯着溫平的鄧虎羣,雖然很難抵制心中的貪念,但還是將紙條重新摺好放在桌上,而不是塞進自己警服口袋,小聲道:“家明,這是違法犯罪。”
李家明早已過了那種匹夫一怒,血濺五步的年紀,相反他還很理智。若只是爲了出口惡氣,派人來趟省城,而且一毛錢都不要出。
“沒那麼嚴重,禍不及家人,我只想讓人竹籃打水一場空!”
不嚴重?心起貪念的鄧虎羣,想了一陣纔想明白人家是什麼意思。確實簡單,有嫌疑不代表有罪,拘留不代表逮捕,最多是個誤會而已。
“家明?”
笑眯眯的李家明,順着他的眼光看了眼正發抖的溫平,不在乎道:“沒事,他是我兄弟,沒見過什麼世面,特意帶來讓我自己莫做過頭事。”
頓了一下,李家明又給這個心存顧慮的警官一個定心丸,傲然道:“虎哥,在我地盤上,除了當大領導的人,誰敢跟我呲牙?”
這小子看起來斯斯文文,其實狠辣得很,手下還有幫賭勇鬥狠的混混,一個沒見過世面的老師子弟,敢多一句嘴?何況有一年的時間,即使那小子沒劣跡,都能讓人設個局,把那小子牽扯進去。
想到這裡,謹慎的鄧虎羣放心了,將紙條放進了警服口袋,卻拿過李家明扔在桌上的揹包,將那一堆讓人心跳眼熱的鈔票全部掃進去,心裡有些不捨地將揹包遞了回去。
小心撐得萬年船,只要幫這小子辦了事,錢還能飛了不成?
這是個謹慎的人,也是個值得投資的人,若有機會,可以將他拱上去。明白對方意思的李家明,接過揹包隨手扔在座椅下,再次強調道:“虎哥,禍不及家人,我只想收回人家不應該得到的東西。”
“明白”
明白?明白個鬼!
還真以爲老子花十萬整人?
嘿嘿直樂的李家明從沙灘短褲兜裡拿出個厚信封,拍在這位不白不黑的灰警面前,歉意道:“虎哥,喬遷之喜正好準備考試,可別怪兄弟事後補禮哦!”
媽的,這應該是五千吧?跟耗子一個數,還真把老子兄弟啊!
“不謝了啊,正好省得你嫂子罵我沒本事!”
“謝個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