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天,陳墨與李蔥討論開展了關於花的討論之後,家裡便不再只插一種花,而每天都會有鮮花店的人送來各種各樣的插花,有百合,康乃馨,雛菊,甚是好看。
那幾日,每當陳墨上班後,李蔥便會在家裡擺弄那些花,有時,似乎忘記了煩惱,有時又會清晰地記起什麼來,每每那時,都會有一種深深的痛。
“李蔥?想吃什麼?”快要下班的陳墨,給李蔥打來電話。
“我今天做了飯,你回來吃吧。”
“真的嗎?”陳墨似乎格外高興。
放下電話的陳墨,迫不及待回了家。李蔥剛開門,他便像一隻小狗一樣,吸着鼻子深深地聞着家裡的味道:“啊,好香!你做了什麼好吃的?”
李蔥看了下他像放學回家的孩子一般,天真的樣子,故作神秘地說:“不告訴你!”
“哈哈,還不告訴我?”他攬着李蔥的肩膀便來到了廚房,看着餐桌上豐盛的晚餐,拎起那隻二指禪來便下手去夾了往嘴裡送,“嗯,真好吃!”
“你都沒洗手!”
陳墨不顧李蔥的責怪,夾了這個又夾那個,等把桌子上的菜都嘗夠了,才心滿意足地說:“好吃,菜們,你們彆着急,等我消滅你們哦!”
李蔥搖搖頭,去旁邊給他盛了米飯過來放在桌子上。
“我們倆個像不像兩口子?”
嗯?李蔥以爲是秦牧,腦海裡忽然有一種恍惚,她想起了那天她坐在秦牧的車裡,問她的這句話,那一刻她真的以爲是秦牧回來了,就在她回頭的剎那,臉上還帶着幾分希望的笑,可是,當她醒過神來時,才發現他並不是秦牧,而是陳墨,於是笑容又在瞬間消失了。
她面露怯意地一笑,讓陳墨看不出含義,於是又追問道:“李蔥,你知道嗎?每天我上班想到你在家裡時,心裡有多開心!我不再是一個人了,我也不用每天回家面對冷落的牆壁,孤僻的電視,空蕩蕩冷冰冰沒有一點人情味的屋子了,自從你來了,這裡更像一個家,我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過這樣的感覺了,我真的很幸福!”
其實,我也很感謝你。李蔥在說着,可是我不能愛,也愛不起了,我的心裡依然裝着秦牧,依然愛着他,他是我在這個城市裡唯一活下去的理由,我真的再也沒有力量和勇氣去愛一個人了,我累了。李蔥在心裡默默地對陳墨說,可是醞釀了很多次,卻總也無法說出口。
“那你就把我當成你妹妹好了!”李蔥故意搪塞着。
陳墨剛纔還沉浸在一片希望裡,忽然聽到這句話,心臟像被什麼東西給壓了一下似得,沉沉的,堵堵的,半天沒有說上話來。終於,他臉上露出一個不明所以的笑,然後夾了一塊大大的雞蛋放進李蔥的碗裡:“授予你一等獎炒雞蛋一枚,把它吃掉。”
李蔥笑了笑,也開始吃起飯來。
氤氳的燈光下,沉寂的夜色,窗外是白色的一片,窗內是暖融融的陽臺,貓咪已經睡下,均勻地呼吸着,蜷縮着,像只絨絨的小球,秦牧端着一杯水,站在陽臺上,靜靜地看着窗外路燈下的馬路。
她還好嗎?在陳墨過的怎麼樣?雖然每晚每晚這樣的時刻,他都有一種無法抑制想念的衝動,可是,他還是阻止了自己打電話給她,因爲他怕她因爲他而受到傷害。
“小牧,你真的都想好了嗎?”田穎坐在客廳的沙發裡,鄭重地問着他。
秦牧半天沒有回答,過了很久,才慢慢地說:“媽,我沒有別的選擇。”
“可是,你想過讓媽媽怎麼面對那個女人嗎?當年如果不是因爲她,我們倆也不會過得這麼悲慘,我帶着你辛辛苦苦過了這麼多年,流離失所,寄人籬下,他們呢?他知道你這麼多年吃的苦嗎?”田穎已經無法抑制內心的悲傷,眼眶不知不覺地溼潤了。
秦牧從陽臺過來,轉身坐在田穎的身邊:“可是,我------”
“這婚我們不定了,好嗎?跟媽媽離開這裡,我們不要結婚,我們沒有他也過得很好,這麼多年了,我們什麼苦沒有吃過?難道還怕他們不成?”田穎像是央求一般。
“媽,來不及了。何況現在只是訂婚,不是結婚。你不用太擔心的。”
“反正我不能見那個女人,連孫薇我也不想見,她絕對不能當我的兒媳婦,我們也不稀罕他的什麼家產!”
秦牧沉默着,不說話。
“李蔥被綁架的事情,跟他到底有沒有關係?”田穎忽然低沉着聲音,問道。這一問把秦牧問的目瞪口呆,但是,也問到了他的心坎裡,看來母親跟他有着一樣的懷疑。
他擡着驚疑的目光,看着母親,過了一會兒,才道:“媽,我們沒有證據的。而且從目前來看,似乎都是因爲那次酒吧的事故而引起的,跟他沒有任何關係。”
“難道一點線索也沒有嗎?我總覺得這事情有點蹊蹺。”
“媽,你怎麼會這麼想呢?”
“哼!”田穎露出一個憎恨的表情,“這麼多年過去了,他還是那樣,爲了利益,不擇手段!這件事情,肯定逃不了他的關係。”
“媽,睡吧。如果是那樣,我相信一定有水落石出的那天,明天就是新年了,讓我們都有一個好心情,別再爲這些事情煩心好嗎?”
田穎看了看兒子,心有不甘地握了握秦牧的手:“你是媽的兒子,我絕對不能讓他搶走你!如果這件事情沒有查出來,我也不會讓你們結婚!”
“媽,你要幹什麼?”秦牧看着母親像發毒誓一般,滿眼憤怒和不滿,心裡有種隱約地害怕和擔心,可是他不知道她會做出什麼來?
“你不用管,我自有對付他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