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末的城市格外繁華,大街小巷到處擁堵着車輛。
周航小心翼翼地開着車,跟各位車主進行着心理戰,時而玩一把勝利的穿越,然後開心地衝李蔥道,“怎麼樣,怎麼樣,我又超過他了吧!”
回頭看下李蔥,她一副無所謂,木然地看着窗外,似乎與己無關。
他拉拉她的手道:“蔥,還生氣呢?”
她不回答。
他再次狠命地搖一搖,她依然像個沒有知覺的病人一般,不做任何的迴應。
周航只好乖乖地開着他的車,不知道說什麼,道歉似乎也無濟於事。偶爾,他也會升起一股火,但是瞬間又將它掐滅。他不能生氣,他不能生氣。
她的陰沉,就像在他的心裡下了一場雨,溼漉漉的,也澆滅了他的焦躁和火熱,他清醒了,也冷靜了,因爲他知道,面前的這個女孩是自己所愛的人,他決定要用生命來守護的人。
慢慢地,冷靜,煩躁,煩躁,冷靜,他故意將車速放慢,想讓她先給自己一個解釋的理由,可是車子開了好久好久,她依然沒有任何的反應。
於是他只好故意繞開目標,繞遠,時而自言自語,又過了很久很久,他終於將心裡的忍耐全部消耗掉,急速地轉動方向盤,急剎車,停在路邊。
“餓了吧?我們去吃飯!”他推一推身旁的李蔥。
“我想回去。”
“回去幹嘛,一個人呆在那黑漆漆的地方,不嫌憋的慌?”
“不嫌!”
周航真得快被惹怒了,但忽然他又噗哧一笑:“真拿你沒辦法,別耍小性子了,好吧,下車,我們去吃飯,下午一起逛街。”
“我不買衣服。”
“陪我買衣服,好吧?你不幫我挑一挑嗎?”他又湊近李蔥的跟前,像撒嬌的孩子一般。
李蔥急忙一躲,開門下了車。周航急忙跟上。
她奔向公交車站的方向。周航上前立刻抓住她的胳膊,又往車上拉。
她依然沉默,他依然道歉,直到家裡,李蔥都沒有說一句話。
下車前,她說了一句話:“周總,今天就不留你了,我想休息一會兒,你也早點回家吧。”
說完便轉身回去了。
周航望着她的背影,獨自哀傷,他後悔自己剛纔太沖動了。這麼長時間以來,他一直小心翼翼地維繫着,結果一次的衝動,卻毀了他這麼長時間的努力。
他真的害怕李蔥再也不理她,這觸手可及的快樂和幸福消失。他不能失去她,因爲她是他現在唯一的快樂。
“蔥!請原諒我!我剛纔太沖動了,對不起。”他站在門口,乞求着。
這時秦牧忽然從外面回來,聽到樓道里忽然傳來一陣奇怪的對話,他便下去看了下,原來是周航站在李蔥的門口。
周航也發覺後面有人進來,以爲是李蔥同學,扭頭一看,是秦牧。秦牧本想躲過,結果卻撞了個正着,只好相視地尷尬一笑。
“上樓坐坐?”秦牧首先向周航發出了邀請。
周航點頭,跟着秦牧默默地上了樓。
轉眼間,一瓶啤酒下肚,兩人都有點小醉,似乎找到了一種久違的釋然。
一直以來兩人都是以客戶的身份,唯恐越雷池一步,在談判桌上狹路相逢,而今天坐下來,面對面地平民化聊天,像哥們一樣喝酒時,才發覺這原本是一場在心靈深處期待已久的對話。
“我現在不知道她想要的是什麼?我知道她聰明,漂亮,驕傲!她根本就看不上我,可是我依然這麼喜歡她,甚至想過把我的一切給她。”
秦牧像一個機器人一樣,靜靜地聆聽着。
“我想給她更好的居住環境,給她買漂亮的衣服,讓她在人前光鮮亮麗,做世界上最美的女人,最幸福的女人,可是她卻根本不屑。你說她到底想要我怎麼樣?”
“女人和女人也不一樣,有的女人在乎的是面子,房子,車子,票子,而有個女人在乎的是感受,因爲她們是感性動物。”
“感受?難道我不是站在她的立場上感受的嗎?我是不是要把房子過戶給她,寫上她的名字,她纔會有安全感?我想給她買一身漂亮的衣服參加明天的發佈會,她也拒之門外。”
“這個周航,簡直就是一個IQ和EQ成反比的人。”秦牧在心裡琢磨着,想到了那個沙子的原理,也許每個人在愛着的人面前,都是無知而無畏的,越想握緊,卻灑得越多。
轉眼間周航已經將三瓶啤酒下肚,李蔥成了他嘴角掛着的一個口頭禪,不停地念叨着這個名字終於倒在沙發上。
他獨自站起來,走向陽臺,對着窗外熟悉的再也不能熟悉的風景發呆,很久以來,他都沒有這樣地放空過一次了,今天的腦海突然間沉寂下來,空蕩蕩的,他難得悠閒地享受着這短暫的一刻。
忽然又似乎想起了什麼,看看外面,天氣尚早,扭頭看了下牆的表,剛剛四點多。他一個轉身,穿上衣服,迅速地下樓,開車飛出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