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較量

時光轉瞬即逝,悄然無聲的擦去了昨天存在過的痕跡。就像被風席捲過的頁面。那昨日的故事,僅存在於你的記憶。或許,會留下那麼一丁點蛛絲馬跡,證明着昨天曾經來過。

“金玉良緣”開張之後,蕭寒比以前更忙碌了。他不僅需要處理學生會的事務,還需要打理金玉良緣店鋪的工作。

蕭寒聘用了幾名工作人員,在他上課的時候,幫他守候着店鋪。週六、週日以及晚上,下課的時候,是店鋪的高峰時刻。

因爲在這個時間段,學生結束了一天的課程。單身的女生們或者情侶們,無聊之下會選擇逛逛飾品店。

“金玉良緣”的店鋪裡,蕭寒設計了一個後間,裡面擺放着一張單人牀,和一套桌、椅。

中午,工作人員吃飯的時候,這個時間段,店鋪的顧客不多。蕭寒就會滯留在後間小憩值班。

小店規模雖然不大。可是工作制度還算完整。會計部門、銷售部門、安全部門,樣樣俱全。商品採購是蕭寒直接去“金玉緣”總公司採辦。

“金玉良緣”和“蘇氏裁縫店”僅有一壁之隔。可是這一壁之隔,就足以讓蕭寒和蕭冰,不能像往常一樣如影隨形。

蕭寒的工作繁忙。教室、學生會辦公室、店鋪,三點一線的來回折騰。

蕭冰時常形單影隻的行走於教室和“蘇氏裁縫店”之間。

她平時也常奔走於“金玉良緣”的店鋪。是因爲她需要給蕭寒送飯。

蕭冰做好了午餐,提着食盒去了隔壁的“金玉良緣”店鋪。

此時的蕭寒正坐在後間的辦公桌前,審閱着工作報表。

蕭冰把午餐放在辦公桌上。順手從旁邊搬過來一個高凳。和蕭寒並排坐在一起。每人一盒飯,一雙筷子,一起吃飯。

蕭寒微笑着,說道:“蕭冰,我現在工作有點忙,不能幫你做飯。辛苦你了。”

蕭冰不服氣的說道:“知道我辛苦就好。”

蕭寒無奈的看着蕭冰,辯解着:“喂,我只是隨便說了句客套話。你居然還驕傲起來了。對比我,你的那點辛苦,就不算什麼了。你不安慰我就算了,還自我安慰。”

蕭冰頑劣的笑着。

蕭寒淡淡的說着:“再過一段時間就是元旦了。我們學校將和其他學校聯合起來,舉辦一場文藝匯演。據說以合唱團比賽的形式登臺。周毓把這件事交給了史一程,史一程又把這件事推給了我。到現在爲止,我還沒有定好唱什麼歌呢?以什麼樣的形式表演,才能讓觀衆耳目一新,輕鬆地贏下這場比賽呢?”

蕭冰吐槽着:“我最討厭的就是元旦的合唱團文藝晚會。每年都是那麼幾首毫無新意的歌曲。全班的學生都必須站在舞臺上面。聽從着那個指揮的手勢。有一次,我站在舞臺上閉着嘴巴沒有參與合唱。被班主任發現了,嚴厲的批評我一頓,還讓我寫1000字檢查。”

蕭寒笑了,輕聲責備着:“你真的是一點集體榮譽感都沒有呢!如果我是你的班主任。何止讓你寫檢查,我會讓你回家待學。”

蕭冰冷笑着:“學校的處理方式也就是那麼幾種。無非就是扣分、挨批、寫檢查、請家長、回家待學、記過、開除學籍。我都嘗試過了,沒什麼大不了的。”

蕭寒詫異的詢問着:“開出學籍,你也嘗試過?”

蕭冰認真的說着:“高中的時候,我頂撞老師。氣急敗壞的她心臟病犯了,她一定要學校把我開除學籍。我回家休息了一週。過了幾天,校領導親自打電話,讓我去上學。”

蕭寒詫異着詢問:“這是爲何?你哪來的這麼大的面子啊!”

蕭冰撅着嘴說道:“因爲我成績好啊!我的成績從沒出過全校的前三甲。學校還指望我揚名呢!我每年都拿獎學金的。”

蕭寒調侃着,詢問:“你肯定拿不了三好學生!”

蕭冰白了蕭寒一眼。“切,誰稀罕那張獎狀。能當飯吃嗎?還是獎學金靠譜?至少可以幫媽媽少拿一些學費。”

蕭寒寵溺的撫摸着蕭冰的頭。溫柔的說着。“我的娘子真聰明。如果你能幫我把合唱團選歌的問題解決,那我會更加崇拜你的。”

蕭冰嘟着嘴,說道:“可是我又不懂音樂,我怎麼幫你?”

蕭寒微笑着,吐槽道:“騙你的,交給你,我還不放心呢。別人最多是唱歌跑調。而你唱歌,就從沒在過調上。”

蕭冰惱羞成怒。倔強的說着:“蕭寒,你竟然瞧不起我。給我三天時間,我一定能夠選出一首獨一無二、讓所有人都驚豔、最適合合唱的音樂。你等着瞧吧!”

蕭冰撅着嘴收拾殘局。提着食盒回到“蘇氏裁縫店。”

蕭寒詫異的看着蕭冰,自言自語着。“我只是說了一句玩笑話,你就當真了。真是小孩子氣。”

蕭寒繼續工作。

突然,一陣吵雜的音樂,從隔壁傳來。蕭冰爆發着自己的大嗓門,狂吼着。

蕭寒心想:“蕭冰竟然真的去選歌了,還跟着唱。”蕭寒苦笑着。

他自言自語的說道。“還不如直接讓音響唱呢!最起碼是個曲子。我真是自找苦吃、自己作死。”

蕭寒連忙用耳塞捂住耳朵。他瞬間有種崩潰的感覺。就算是耳塞,也止不住隔壁嘈雜的噪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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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呀,她竟然還拿着話筒唱。”

蕭寒看到值班的安全員,全部都蹙着眉頭、捂着耳朵。

突然,店鋪的電話鈴聲響了。蕭寒連忙接電話。

打電話來的是店鋪後面居民樓的物業辦公室。“蕭寒,你是不是和你女朋友吵架了?她就算是生氣也不能如此擾民啊!能不能讓她安靜一點!好多居民都打電話到我這裡來。說噪音擾亂了他們正常的生活秩序。還有人跟我反映,小孩聽到她的叫喊,竟然被嚇哭了。”

蕭寒無奈着,只好去找蕭冰談判。

蕭寒看到蕭冰坐在地板上,手握話筒跟着音箱合唱着,她一臉認真的樣子,真的讓他哭笑不得。

蕭寒靜靜的走上前,輕輕地關上了音箱。淡淡地說着:“好了,蕭冰。選歌的事,還是我自己來吧!謝謝你,這麼努力的幫助我。”蕭寒對着蕭冰微微一笑,摸了摸蕭冰的頭。

蕭寒溫柔的提醒着:“蕭冰,你早點休息吧,下午還得上課呢。我回店鋪值班了。”

蕭寒轉身去了隔壁的“金玉良緣”店鋪。

蕭寒儘量的語氣平和着,不要讓自己挫傷蕭冰的自尊心。

蕭冰的自尊心極強,而且性子極爲倔強。她咬着脣,憤怒的凝視着蕭寒!她在心底暗暗的較勁。一定要選一首超級棒的音樂,讓蕭寒對自己刮目相看。

蕭冰拿起電話,撥通了蕭瀟的電話號碼。

蕭瀟溫柔的聲音傳來:“蕭冰,好久不見,你怎麼了?你是不是哭了?”

蕭冰倔強的說着:“姐姐,我沒有哭。有一件事情,我要求助於你。你一定要幫我。”

蕭冰把事情的經過說給蕭瀟聽。

蕭瀟溫柔的安慰着。“你不要難過,我一定會幫助你的。我會讓藍冰爲你打造一首專屬於合唱團的歌。”

蕭冰和蕭瀟約好,明天在學校附近的碧水湖見面。

晚上,蕭冰把自己反鎖在房間裡。她趴在牀上聆聽着音樂。她跟着音樂的節拍,輕聲附和着。這首歌她已經學了好多遍了。她想知道自己苦練後的效果。

她打開錄音機,把自己的清唱錄下來。然後,自己聽一遍回放。剛聽了一句,她立刻將錄音刪除。她唱歌自己都聽不下去,難怪蕭寒會小瞧她。蕭冰的眸子裡流露着倔強和不服。她咬着脣,微閉着眼睛,期待着明日的到來。

忽而,一陣美妙的音樂從鋼琴鍵盤裡面流淌出來。蕭冰打開房門,她看到蕭寒正坐在鋼琴前彈奏着。

蕭寒微笑着,一邊看着蕭冰,一邊彈着鋼琴,舉止優雅又貴氣。配上他那張清純無害的臉,會令全天下的少女怦然心動。

他溫柔的說着:“蕭冰,你來聽一下。我把這首歌的節奏改了一下。你感覺好聽嗎?”

蕭冰皺着眉頭,倔強的說着。“不好聽。”她轉身回到了房間裡。

蕭冰拿着鏡子照着自己。心裡暗自做着對比。

“論相貌,蕭寒長的好看,我自己也不錯。比身材,他要略勝一籌,最起碼他比我高。”

蕭冰拿着筆,在稿紙上畫了一個天平。一端寫上蕭寒的名字,一端寫上自己的名字。

目前算來,他比我強一點。

於是蕭冰畫了一個傾斜的天平。蕭冰接着掰着手指頭估算着。

“比出身,他高於我。”

“比唱歌,彈琴,他比我好一點。”

蕭冰筆尖的天平越來越傾斜。她連忙努力的挖掘自己的優點。

“我會畫畫,畫的比他好多了。”

“我還會剪紙,做手工。他不會。”

“他比我會說話。”

“我比他聰明。”

蕭冰皺着眉頭,苦苦尋思着。

“我還會做飯,做家務。做的比他好。”

“我還能夠把別人氣哭,我也不怕蠍子和老鼠,還會和人打架!”

“我的優點這麼多,怎麼會配不上他呢!我這邊的天平應該高於他!高這麼多。”

蕭冰逞強的用筆尖重新畫了一個天平,一個自己這端高於蕭寒那端的天平。

“我明天就去學唱歌,我一定要唱的比你好。我學會唱歌,我就更完美了。看你還會不會小瞧我?”

蕭冰撅着花瓣一樣美的嘴脣,她的眼睛裡佈滿了淚水。

這時,蕭寒身着浴袍,靜靜的的走到蕭冰的身邊。悄悄的從背後抱住了她的腰。

用性感的聲線說着:“蕭冰,你怎麼還沒有洗漱?已經很晚了,我們早點休息吧!”

蕭冰繼續趴着,沒有說話。

蕭寒繼續溫柔的提醒着:“明天週六,今天我要好好的陪陪你。免得你埋怨我,只工作忘了你。”

蕭冰站起身,認真的說着:“蕭寒,我想分擔你的壓力,用我自己的力量去幫助你。能幫助到你,我會感覺很自豪。”

蕭寒緊緊的抱着蕭冰,用魅惑的聲音,說道:“我此刻就需要你的幫助,幫我解壓啊!”

蕭冰掙脫開蕭寒的懷抱,認真的說着:“蕭寒,難道我僅僅只能在牀上幫助到你嗎?我想分擔的是你工作、生活中的壓力。如果我僅僅只能在晚上取悅於你,那我活着是何等的悲哀!這樣的感情,怎麼可能長久?如果我們的方向和目標不同,步調不一致。等我年老色衰的那一天,也就是我們分道揚鑣的時刻了。”

蕭寒身子一震,堅定的說着:“我不會離開你的。你要相信我,我會對你負責到底的。”

蕭冰斷然說着。“我要的不是你的負責。只有沒用的棄婦,才需要這些。我要做你靈魂上的伴侶。爲你分擔痛苦和憂愁。讓你從各個方面徹底離不開我。天平的兩端,只有保持平衡,它纔會長久。不是嗎?”

蕭寒震驚着,沉默着。

許久,他淡漠的說着一句:“我感覺我們這樣就很好。蕭冰,你要記住。溫婉柔弱一點的女生,更討男人的喜歡。一個家庭之中,男人是主要支柱,女人只要從旁協助,做好一個賢內助就夠了。工作的煩惱,外面的應酬,都交給我。你在家安心的享受,不是更好嗎?你爲何一定要和我一較長短、一定要分出勝負,一定要齊駕並驅呢?”

蕭冰淡漠的回覆着:“這是我的尊嚴,我並不想只做你的暖寶。”

蕭寒後退了一步,悲傷的說着:“蕭冰,你就是這樣看待我對你的感情的嗎?你真的讓我好失望。我百般努力的去討好你,寵愛你。只想讓你開心,讓你幸福。你卻這樣認爲,我這是何苦呢?你太不瞭解我了!”

蕭寒的眼睛被淚水沖洗,他強撐着眼瞼,絕不讓淚水滴落下來。男人不應該隨便流淚。

他哀傷着轉過身,走出蕭冰的房間。

在關上門之前,他淡淡地說了一句。“蕭冰,我們分開了七年。我只想和你好好的在一起,挽回這七年流逝的光陰。可是我一個人努力有什麼用?你總是以莫名其妙的理由折騰着。你多折騰一天,我們的時間就浪費一天。隨你折騰吧!”蕭寒委屈着,回自己的房間了。

蕭冰一直認爲自己對愛情的理解沒有錯!

蕭寒的內心一直欣賞着溫婉柔情的女生。他責怪自己爲何要自討苦吃,選擇了這麼一個刺頭,這麼個犟驢!難道是自己選擇失誤嗎?

可是要他放棄,他做不到,他不甘心。他不相信自己,征服不了她。

第二天,蕭寒早早的去了“金玉良緣”門店。

今天是週六,顧客最多的時候。他一定要努力賺錢。晚上給她遞上一張不錯的成績單。看她服不服?

蕭寒一心想要征服這個倔強的女子。想要讓這個女子心甘情願的,被自己隨心所欲的駕馭着。

可是這個倔強的女子,卻一心想要得到他的肯定與讚賞!最好,還讓他崇拜着自己。

這場愛情,註定是一場沒有硝煙的的較量。誰也不服誰,誰也離不開誰。

蕭冰來到湖畔,她舉目四眺,放眼四周,悄無人息。

她開始放開嗓子大聲吼着。彷彿湖水聽到她可怕的歌聲,都震動起來了。

“連你也嘲笑我是不是?”

蕭冰撿起一個石子扔向湖面。隨即,湖面上濺起了一朵的水花。水花落在湖面,發出悅耳的聲響。泛起一圈圈的波紋,向遠方開散而去。

蕭冰躺在湖畔上,仰望着藍天和白雲。

藍天和白雲多和諧呀。不吵也不鬧,相伴到天荒地老。自己和蕭寒什麼時候,也能夠像藍天和白雲一樣呢?

可是他們所面臨的問題是,他們都想做藍天,那麼白雲誰來做?

蕭寒在這方面是絕不會妥協的。他一直認爲男人應該是頂樑柱,是擔當,是責任。他不希望女人超越男人。如果蕭冰一定要做藍天,他就會努力使自己變成宇宙。這是男人的尊嚴問題。

蕭冰還在傻傻的幻想着。努力完善自己,使自己變得完美。讓蕭寒徹底離不開自己。

想到這裡,蕭冰甜甜竟然睡着了。

她做了一個美麗的夢境。

她夢到蕭寒的生活中,出現了種種問題,都是她一手擺平的。

她替他解決了種種麻煩。蕭寒看她的眼神,變成一副很崇拜的樣子。

“哈哈!”蕭冰詭異的笑了兩聲。坐了起來。

她睜開眼,竟然發現被自己詭異的笑聲,驚醒的洛天晴。

蕭冰詫異的詢問着:“洛天晴,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洛天晴微笑着,說道:“蕭瀟給藍冰打電話,請求藍冰幫你做一首適合合唱的歌曲。可是藍冰在忙碌着,抽不開身。於是我來了。我想我也能夠很好的幫你完成任務。”

蕭冰微低着頭,羞澀着說了聲:“謝謝。不過要想教會我唱歌,是件很困難的事情。”

洛天晴微笑着,說道:“蕭冰,你不要對自己那麼沒有自信。任何人都不是天生就會所有的事情。所有人都需要一個過程,慢慢的去適應。”

蕭冰微笑着,低着頭不語。

洛天晴微笑着說道:“你先唱兩句,讓我聽一下你的音色。判斷一下你唱歌的功底。我在幫你做出一些調整,好嗎?”

蕭冰猶豫着,開嗓唱歌。彷彿湖水都在因爲她的歌聲冒着泡泡。

蕭冰立刻嘎然而止,自嘲着。“你看,湖水都在嘲笑我呢?”

洛天晴不但沒有表現的很震驚,反而微笑着安慰着。“那是因爲小魚聽到你的歌聲後入迷了,連忙吐出泡泡迎合着你的節拍。”

蕭冰羞紅着臉,低聲說着:“你別安慰我了,我自己的水平自己瞭解。”

洛天晴認真的說着:“我沒有安慰你。你的音色很有特點,你只是不適合這種歌路。沒有弄明白唱歌的訣竅而已。你相信我,你只需要跟着我的步調,勤加練習。我會讓你做上這次合唱團的主唱。我會爲你量身打造一首,屬於你的歌曲。讓你過一把聚焦燈,打在你頭頂的癮。”

蕭冰開心的再次詭異的笑了兩聲。

她內心驕傲着,蕭寒,你等着。

我會讓你咋目結舌,帶給你一種士別三日,刮目相看的感覺。

“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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