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正轉過身,只見一身素衣、一張素如蓮花般的初戀臉映在自己的眼簾。他孱弱的身姿、楚楚憐人的面容格外讓人心疼。
蕭正一個商業精英,在珠寶行業也算是赫赫有名的人物,此生唯一的遺憾便是沒談過戀愛,直接走進了婚姻殿堂。
蕭正一直認爲愛情不過是一個沒用的男人追求一個比自己優秀的女人而編織的謊言。而蕭正他顯然不屬於這一類人,他自然不需要用愛情的拓詞矇騙女孩。所以他爲了報恩。娶了自己師傅的女兒。草草的就結了婚,並有了自己的子嗣。
這幾年來,他和林凡聚少離多。雖然和林凡沒有多少共同語言,卻也落得個清淨自在。
在蕭正的內心,絕大多數的女人都和林凡一樣,沒頭腦,虛榮,愛顯擺,又懶惰。全憑男人養活。這些都無所謂,蕭正是個有本事的人,可以滿足得了林凡的胃口以及所有需求。所以,這些年林凡總是討好着自己,家庭也算和諧。如果那個男人沒什麼本事,那個女人便不會這麼順從她的男人,這就導致了很多夫妻不和睦的存在。
蕭正一直認爲自己這輩子都不會愛上任何一個女人,沒想到自己心中幻想的完美到無可挑剔的女人,卻突然出現在自己的面前。同時集溫柔、美麗、堅強又聰慧的女人微乎及微、少之甚少。那樣的女人只會出現在蕭正的夢境中。更殘酷的是,在自己而立之年,有了家庭之後卻遇到了自己中意的女人。這個夢幻般的女子遲到了十年的時間。真是天意弄人。
蕭正這些年雖然常年在異國他鄉奔走,見識過各種形形**的女人,也有不少女人主動投懷送抱、願意爲他敞開心扉。可是蕭正一直克己守禮,沒有做過任何不負責任的事。
蕭正此刻卻對自己的信念產生了質疑。或許是因爲那些女人都不對自己的胃口。不出軌是因爲不夠誘惑。
林凡見到蕭正死死地盯着蘇如,他竟然慢慢的走向蘇如,想要伸手去攙扶蘇如。
怒氣沖天的林凡立刻毫無顧忌的跳下臺階,指着蘇如開始破口大罵:“你這個朝三暮四的女人,自己不守婦道、未婚先孕,被家人趕出家門。和醉鬼苟合後,生下了野種還不算。接盤俠現在死了,竟然光天化日之下,跑到別人的院子裡,勾引別人的丈夫。你少在這裡裝作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勾引男人。你年輕時犯賤,鑽進男人被窩的時候不是這個樣子的吧!”
蕭正震驚的看着眼前這個淑賢端莊、溫文爾雅的女人。他堅信,她的內心絕不會是如此不堪的。
蘇如怒視着林凡,她不知道該如何辯駁。或許此刻選擇保持沉默,是維護自己尊嚴的最佳方式。至少形象不會失態於人。
那時,孩子們正在房間內狂歡,突然聽到林凡的破口大罵聲,連忙出來圍觀。
蕭冰看到自己的媽媽此刻正癱軟在地上,被林凡咒罵着,連忙跑上前攙扶自己的媽媽。
蕭寒人小鬼大,知道自己的媽媽罵人的語句是如何的污穢不堪。連忙上前阻止着媽媽。“媽媽,你在亂說什麼?當着這麼多同學的面,你怎麼可以如此毫無顧忌、不注意形象呢,使得自己顏面無存呢?”
蕭正看了看周圍的孩子們,壓制住自己心中的怒火,他淡淡的說着:“林凡,你誤會了。剛纔這位夫人只是把我錯認成了她的一個朋友。我回過頭來時,她發現自己認錯人,驚慌之下摔倒而已。我只不過是想出手扶一下而已。沒想到卻鬧出這麼大的誤會。實在抱歉。”
蕭正走向蘇如,向蘇如道着歉。
蘇如沒有迴應,甚至沒正眼多看他一眼,拉着蕭冰回家了。
此時,廚房做飯的蕭寒的奶奶,聽到外面嘈雜的聲音,趕過來查看時,蘇如已經帶着蕭冰離開了。她不明所以的說着:“大家是不是餓了,飯已經做好了。上菜了,孩子們。”
蕭寒的生日聚會還在繼續着。同學們因爲林凡的發飆不再嬉鬧,此時客廳內鴉雀無聲,所有人都坐在那裡老老實實的吃飯。誰也不敢動或者多說話。
從蕭冰走後,原本很開心的蕭寒,心情立刻低落下來。他坐在飯桌上,心不在焉、漫不經心的夾着菜,努力下嚥着。他必須吃,因爲他還有很多同學都在。他自己若是都不吃飯,那些爲他而來的同學更吃不下去。
蕭正也是如此,勉強讓自己坐在那裡,陪着一屋子小客人吃飯。
林凡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之舉,賠笑着說道:“今天的菜還不錯。挺好吃的,哈。”
蘇如和蕭冰坐在飯桌上,桌子上擺放着兩碗麪條。今天媽媽做的是炸醬麪,裡面還特意加了些雞蛋。本來是想給自己一個驚喜的。沒想到卻發生了這種事。
蘇如滿眼淚水,眼神渙散。可以看到她此時內心的極度悲傷。看到媽媽內心如此委屈和屈辱,蕭冰也吃不下。
蕭冰安慰媽媽:“媽媽,你吃一點吧!炸醬麪很好吃的。”
許久,蘇如嚴肅的對蕭冰說着:“蕭冰,你是不是很喜歡和蕭寒一起玩。蕭寒這孩子固然不錯,可是他們家和我們家是兩個世界的人。你們最好保持一點距離。不要讓自己繼續沉淪下去。”
蕭冰的眼神黯淡起來,淡淡的說着:“媽媽,蕭寒是我唯一的朋友。如果他再離開我,我就一個朋友也沒有了。”
蘇如震驚着,眼神充滿着無奈與憂愁。
下午,蕭寒送走了同學們,獨自躲在房間裡靜靜的哀傷。突然,蕭正走了進來。“蕭寒,你在想什麼?看起來心情很不好。”
蕭寒認真的說着:“今天媽媽那樣說如姨。我都不好意思去找蕭冰了。”
蕭正沒有迴應他的這個問題,靜靜的環視着蕭寒房間的四周。他的眼神停留在蕭寒牀前那副巨大的畫前。淡淡的詢問着:“這是蕭冰畫的?”
蕭寒委屈的說着:“何止這些,這些都是。”
蕭寒從牀下取出一個木匣子。裡面裝着各種手工品。他滔滔不絕的向蕭正解說着:“這顆心,是我們第一次見面她送我的。這些是她三歲時候做的,這是我四歲生日時給我的……”
蕭正耐心的聽着蕭寒講述他和蕭冰的故事。他看到蕭寒在提到蕭冰的時候,他的眼睛裡流露着濃濃的醉意和癡癡的迷戀。
蕭正嚴肅的詢問着:“蕭寒,你是不是很喜歡蕭冰?”
蕭寒沒有否認:“是的!我喜歡她。我長大後定要娶她爲妻。”
蕭正哭笑不得,嚴肅的說着:“未來的路還很長,你怎麼知道,你一定能夠堅持到最後。或許你以後會遇到更合你心意的女孩子。”
蕭寒堅定的說着:“爸爸,你又不是我,你怎麼知道我做不到?我喜歡蕭冰不是因爲她有多優秀,而是因爲她懂我的思想。她能理解我要的是什麼。這樣的人,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就像爸爸,直到現在也沒有遇到那樣的人,所以,你不會明白那種感覺的。”
蕭正詫異的看着蕭寒,他們此刻的談話已超出了長幼的對話範圍。蕭寒內心竟然成熟到如此,是喜還是憂?蕭正詢問到:“難道,我和你媽媽不是你說的那種感覺嗎?”
蕭寒反駁道:“當然不是。你對媽媽僅是出於責任的敷衍而已。你一年纔回一次家,雖說你的業務很忙。可是,現在交通如此發達,也不至於到年底纔回家一次。如果你真的非常在乎媽媽、奶奶、我。你見不到我們,就會牽腸掛肚,夜不能寐。那種思念會轉化爲力量,讓你不遠千里趕回來的。可是你並沒有,所以,你的思念還不夠。”
蕭正頓住了。蕭寒說的很有道理。他是忙,也不至於如此之忙。他是在逃避,逃避林凡對她的嘮叨。只要蕭正一回家,林凡就會纏着自己,一點空間也不留給自己。他的心情就會很壓抑,還不如在外工作清淨。
許久,蕭正說道:“我好不容易回來,我們出去走走吧!”
那天,蕭寒非常開心,他和自己父親沿着河邊一直走到魚塘。再從魚塘走到田野。他們一起談天說地,從天南談到地北。蕭正的閱歷豐富,有很多有趣的見聞,分享給自己的兒子。
蕭寒內心成熟,對這些很感興趣。因爲這些見聞有可能在自己將來的某一天會派上用場。
晚上,林凡將自己打扮的美美的。期待着和蕭正浪漫溫存的時光。
蕭正平靜的說道:“我們父子兩個還沒有討論完畢,我今晚睡蕭寒的房間。”
蕭寒詫異的看着父母,那一刻他感覺到,他們之間正在逐漸的疏遠。
蕭正詢問着蕭寒:“你繼續講你和蕭冰的事吧!”
蕭寒詫異的看着父親,“今天下午我已經把有趣的事全都說了。”
蕭正眼神複雜的看着兒子:“有趣沒趣的我都愛聽。實在沒有故事講,你就講講蕭冰的周邊,比如他的父親生前什麼樣子,她的母親又是什麼樣子?她是怎麼來到蕭家莊的?”
蕭寒再次慢慢的說起來。蕭正給蕭寒倒了一杯水,輕輕的說着:“彆着急,慢慢說。我們有的是時間。說的詳細一點哦!”
已經深夜十二點半了,蕭寒已經睡着了。蕭正卻沒有絲毫睡意。他靜靜的來到兩個衚衕之間的空地上。他眼睛看向蕭冰的家。最南面的那排房子燈還亮着。那個美麗的女子是不是還在做工?真是太不容易了。
這時,有微弱的燈光和輕微的腳步聲傳來。蘇如拿着手電筒走向空地。突然,看到前方有個人影,平時這個時候是不會有人的。而且這裡是空地,怎麼到現在還有人。她驚叫着,不小心被腳下的一塊磚絆倒,差點跌落在菜園的籬笆上。
就在蘇如要摔倒的時候,那抹身影以閃電般的速度將她攔腰抱住。蘇如借用手電筒微弱的光源,才發現是蕭寒的爸爸。
蘇如立刻起身,和蕭正保持一段距離。
蕭正詢問道:“這麼晚了,你還沒睡麼?”
蘇如淡漠的回答着:“主家催的緊,只能加班。”
蕭正心疼着,這個蘇如還真是愛逞強。如果不是蕭寒說她每晚都會12點半睡,自己差點就信了。
蕭正再次詢問着:“這麼晚了,你是要去哪裡?”
蘇如沒有說話,看向空地廁所位置。
蕭正急忙說着:“我去那邊轉一下。”說着,蕭正走向對面的衚衕。
蘇如回來時,在自己家門前,再次看到蕭正,禮貌性的詢問着:“這麼晚了,蕭先生還沒有睡嗎?”
蕭正回答道:“沒有睡意,欣賞下月色。”
蘇如擡頭看向天空,今晚並沒有月亮。
蕭正連忙說着:“沒有月色和星辰的夜依舊很美,是不是?”
蘇如淡淡的回答着:“蕭先生自己喜歡就好。我要回家了。”蘇如說完,轉身離開了。
蕭正看着蘇如慢慢的的將大門關上,她纖細的身影越來狹窄,最後徹底消失在自己的視線。
蕭正神情有絲落寞。蘇如對自己並無半絲好感。蕭正苦笑着,即使她對自己有好感又能如何?他現在已經錯過了,自由談戀愛的年紀。
第二天一早,蕭正將蕭寒叫起來。“要不要出去玩?我可以陪你。”
蕭寒睜着朦朧的睡眼,淡淡的說:“我想去找蕭冰,媽媽又不讓我去。”
蕭正微笑着說道:“我陪你去。”
蕭寒立刻起牀,父子兩人早飯都沒有吃,就去蕭冰家了。
此時,蕭冰正在吃早餐,見到蕭寒和蕭正很是震驚。“蕭寒,你今天起的真早,吃過早飯了嗎?”
蕭寒搖了搖頭。
“那你要不要吃一點?”蕭冰尷尬的指着自己眼前的粥、饅頭和鹹菜。心想蕭寒應該看不起這些東西吧!
沒想到,蕭寒卻表示出對自己手中的饅頭極其感興趣的樣子:“你家的饅頭好漂亮。玫瑰花的形狀。”
蕭冰尷尬一笑,拿了兩個玫瑰花饅頭,遞給蕭寒和蕭正每人一個,淡淡的說着:“媽媽只是將普通饅頭,做成了玫瑰花形狀而已。我也會做的。”
蕭正端詳着玫瑰花饅頭,稱讚道:“你媽媽真是心靈手巧,蕙質蘭心。”
蕭冰尷尬的笑了笑,淡淡的說道:“如果蕭叔叔喜歡就多吃一點,我家就是饅頭多,各種各樣都有。”
蕭冰不能理解,平時吃的很少的蕭寒竟然能吃兩個饅頭。蕭叔叔居然能吃四個。
蕭正淡淡的詢問着:“你媽媽呢?”
蕭冰回答:“他去鄰村送衣服了。過一會就回來了。”說完帶着蕭寒去房間裡玩了。
蕭正也跟過來,環視着房間的四周。他看到房間的牀單、牀簾都是用很多碎布組合在一起的。經過獨特的設計,看上去非常有個性。
此時蕭冰在教蕭寒摺紙。房間內不時傳開歡笑聲。
電話鈴聲突然響了,蕭正走出房間,在院子裡接着電話。聲音嚴肅又霸道。方纔的溫暖、柔情全然消失不見。他訓斥下屬:“沒用的廢物,養你們有什麼用?幹不了就辭職。”
此時,蘇如正推着自行車進門,撞見了正憤怒訓斥下屬的蕭正。
蕭正看到了蘇如,語氣頓時軟了下來,簡單說了兩句,匆匆掛了電話。
蕭正連忙解釋着:“陪孩子玩呢!這些員工,只要我不在公司,他們就會懈怠。不訓斥兩句,工作就做不好。”
蘇如微笑着,淡漠的說了一句:“那是蕭先生的公事,不用向我彙報。”
蕭正身子震了一下。隨後說着:“我有件事要麻煩你。”
蘇如轉過身,微笑着說道:“蕭先生請說。”
“你可以爲我做一身西裝嗎?料子你幫我隨意選。款式你做主就好。只要我穿着合身就可以。”
蘇如說着:“村子裡並沒有特別好的布料的,我怕我做的不夠上檔次。配不上你的身份。”
“沒關係,你放心做就好。我不着急穿。時間自由。”蕭正微笑着說道。
其實,蕭正只是想照顧一下蘇如的生意而已。默默的關心,靜靜的愛戀,悄悄的照顧。他能做到的僅此而已。
蘇如答應了。她自然不會想到這些。“蕭先生,請隨我來,我需要爲你量一下身形。”
蕭正伸直雙手,蘇如爲蕭正:測量着肩寬、三圍、以及身長。
蕭正調侃着說道:“我的身材做衣服,會不會讓你爲難?”
蘇如溫婉一笑,幾分羞澀的回答:“蕭先生的身材好的很,非常標準的身形。”
蕭正微笑着。突然嚴肅的詢問道:“你心裡的那個人叫做蕭讓?他的身形和我很像,是不是?”
蘇如身體一震。保持着沉默。
蕭正只見,蘇如的眼淚大把大把的留下來,她那張純淨如蓮花般的素顏,在淚水的沖洗下,就像被雨水滋潤的蓮花一般,美的讓人窒息。那種梨花帶雨、柔若無骨的傷感,直擊蕭正內心最柔軟的地方。
蕭正情不自禁的走近蘇如,把她緊緊的抱在懷裡。蘇如沒有拒絕,或許此時她太過蒼白無力,或許此時她需要安慰,或許她也需要有個人能懂得她、理解她、愛護她。
蕭寒和蕭冰在房間內玩了一會,正想出去玩時,卻發現爸爸不見了。於是他四處尋找爸爸。最終在最南面的房間裡,發現了此時正在擁抱蘇如的蕭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