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反擊

蕭寒走了,唯剩蕭冰獨自面對流言蜚語。暑假匆匆就過去了,新的學期到了。蕭冰已經上六年級了。

“蕭寒、蕭冰,他倆真的是搞對象呢。所有人都有目共睹。”

“大庭廣衆之下就開始親吻,毫不顧忌形象。”

“小屁孩知道愛是什麼意思嗎?”

蕭冰只知道從村子到學校,從田野到集市,無論走在哪裡,無論安靜還是嘈雜,只要有人的地方,所到之處都是閒言碎語。

蕭冰空閒時候就會來到,屬於她和蕭寒的秘密基地靜坐。一本書、一支筆、一本筆記,成爲了她打發時間的主要工具。

這段時間,馬俊達也不再糾纏自己了。因爲馬俊達對自己徹底失望了。

那日,馬俊達質問蕭冰:“那些傳言是不是真的?你真的和蕭寒已經那樣了?你老實交代,你和蕭寒到底什麼關係?”

蕭冰淡漠的冷笑着說:“比你們想的還要親密。比你們傳言的還要親近。”

馬俊達抄起手中的課本,砸向蕭冰。恨恨的說道:“蕭冰,沒想到你比你媽更賤。你媽十八歲,你十二歲就和男人上了牀。**生出來的都是妓女。”馬俊達當着全班同學的面謾罵着蕭冰。

蕭冰沒有反駁,她這麼做只是想激怒馬俊達,讓他徹底死心,不要再糾纏自己。

可是事情的結果是,馬俊達果真不糾纏自己了。其他同學卻表現出了對蕭冰的極不尊重。甚至在老師的眼中,蕭冰也是個三觀不正的另類。可是這個另類學生的學習成績卻非常優秀。在最近的模擬考試中。以差三分就滿分的總分數,摘得了鄉鎮第一名。

蕭寒走了,蕭冰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在學習上。她經常抱着一本書,找一個安靜的地方,用看書打發寂寥的時光,一呆就是一整天,直到天黑纔回家。

這天,下課鈴響了。蕭冰像往常一樣騎車回家。

四個社會模樣的痞子,突然圍堵了蕭冰,嘴裡謾罵着:“賤貨,要不要陪老子玩玩。老子功夫也不錯的。”

蕭冰冷漠的諷刺着:“你以爲披着個男的皮囊就是男的了。真正的男的要有涵養和風度。那些奴顏婢骨、欺軟怕硬的,是太監。”

這幾個社會青年被蕭冰諷刺了一番,上去就對蕭冰拳腳相向。

蕭冰打小就相信一句土語。“軟子怕硬子,硬子怕愣子,愣子怕不要命的。”

蕭冰現在碰上了這幾個地痞流氓。就必須以暴制暴,以牙還牙。他們狠,只有比他們更狠,纔會把他們嚇住他們。

蕭冰自小不是柔弱的女孩兒。她是淡漠冷冽的女孩。她僅有的溫柔全部展現給了蕭寒。

蕭冰,突然從書包裡抽出一把彈簧刀,攥在手心裡,她狠狠的說道:“你們有本事就殺了我啊!我這條賤命最不怕的就是死亡。十二年來我自殺過十次。之所以活到今天,就是怕黃泉路上太寂寞了。即使要去閻王殿,我也得拉一個夥伴。你們誰願意陪我去?”

這四個社會青年被蕭冰狠厲、決絕的眼神嚇到了。

這個女孩是不是瘋子?只見她毫無靈魂猶如空殼般向他們逼近着。她邪肆的說着:“我告訴你們,我蕭冰最喜歡就是鮮血的滋味。我七歲的時候就殺死過小牛。那種瀕臨死亡絕望的眼神真是讓人過目難忘。我好久沒有再體會一次了。”蕭冰邪魅冷冽的說着。

這幾個社會青年被從容不迫、毫無懼色、視死如歸、毫不退縮的蕭冰嚇住了。放棄了邪惡的意念。轉身逃走了。

幾個社會青年逃走後,蕭冰呼出一口氣,那顆吊着的心終於放下來了。剛纔忽悠人的那種氣勢全然消散。

蕭冰用了好長一段時間,終於恢復了往常的淡漠。蕭冰自以爲自己的演技都可以獲得影后頭銜了。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這件事很快就傳遍了整個岳陽鎮。導致整個岳陽鎮的人都以爲蕭冰是個瘋子、神經病。蕭冰徹底被孤立。

蕭冰倒是無所謂,她本來就沒有朋友,孤獨已成爲習慣。

蘇如看着孤獨寂寞的女兒,她不知道如何寬慰女兒。只能輕輕的把她抱在懷裡。

馬俊達對蕭冰徹底死心之後,迅速投入到了新的戀情之中。

馬俊達仍舊每天會來蕭家莊村口,但是這次他等待的人不是蕭冰,而是欣榮。

欣榮每天都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趾高氣昂的出門、興高采烈的回家。自從和馬俊達交往以後,欣榮的驕傲更勝一分。

欣榮每次從蕭冰面前經過時,她的眼神都會流露出輕蔑和鄙視。“人家馬俊達多好,某些人就是沒有福氣。他的爸爸明年就要調到縣城裡去了。”

蕭冰冷冷的諷刺着:“膚淺,你確定你們的愛情可以撐到明年?調到縣城的是他爸爸,又不是他。”

欣榮氣憤的說着:“你這是羨慕嫉妒恨。所以,巴不得我和馬俊達分手。”

蕭冰冷笑着:“我沒有吃回頭草的習慣。馬俊達比不上蕭寒,無論是氣質、還是修養、或者是其他。”蕭冰夢囈般的說着。提到蕭寒的時候,她的嘴角露出微微的笑容。

蕭冰沒有想到她說這句話的時候,馬俊達就在外面。

馬俊達憤怒的衝上前來,憤恨的看着蕭冰。諷刺的謾罵着:“所以,你就急不可耐的讓他上?他的功夫如何?有沒有讓你神魂顛倒、欲……”

所有的同學們被這麼痞的話嚇到了,他們呆呆的看着蕭冰和馬俊達的對峙。

蕭冰被馬俊達的話徹底逼急了,她惱羞成怒的隨手抓起欣榮的書包,砸向馬俊達的臉。

欣榮書包裡的書滑落了一地,伴隨着所有文具的傾囊而出,一個明晃晃的東西吸引了大家的注意。

那是個光盤,光盤上的標籤非常讓人震驚。全班同學不可思議的看着欣榮和馬俊達。

“還有這個。”班上的一個男生,手裡舉着一個小袋子,在衆人面前晃動着。

無地自容的欣榮臉色“唰”一下紅了起來。趴到座位上哭泣着。

馬俊達衝到前面,對着那個男生就是一拳。

蕭冰雖然沒看清這些東西具體是什麼?但是根據馬俊達和欣榮的臉色來看,絕非什麼值得炫耀的東西。

蕭冰淡漠着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馬俊達從桌子上抄起一本書,扔向蕭冰。

馬俊達走到蕭冰的面前,憤怒的咆哮着:“是,我是和欣榮那樣了,我承認。可你也別裝的那麼清高。你和蕭寒不也是……”

蕭冰徹底被馬俊達惹怒了,她憤怒的辯解着:“馬俊達,你不要把所有人都想的那麼齷齪。我是喜歡蕭寒,可是我和蕭寒之間絕非你們之間那樣濫情。我和蕭寒之間的感情,比山泉更清澈,比白雲更純潔。”

馬俊達震驚了,顫慄的詢問着:“你說的是真的?你們之間真的沒什麼?你爲什麼不早點告訴我?”

蕭冰沒有回答馬俊達的問題,淡漠的看着書。

這件事的風波過去以後,沒幾天,馬俊達和欣榮分手了。確切的說是馬俊達甩了欣榮。欣榮把這件事的***,全部歸咎到蕭冰身上。

那天,欣榮找到蕭冰,由於憤怒導致欣榮雙目猩紅的她,憤恨的說着:“蕭冰,你不讓我好過,我也絕不會讓你好過。從今天開始,我們就是勢不兩立,水火不容的敵人。”

蕭冰懶得理會欣榮,她本來就沒有朋友,何妨多一個敵人。

時間太瘦,悄悄的從指縫裡溜走,留也留不住。時間太快,眨眼間的功夫,一年又過去了。

歲月改變了容顏,卻在心底留下了清晰的影子。逝去的流年裡,曾爲誰牽掛,爲誰流淚,爲誰狂歡,又爲誰落寞?全部定格在若干年的記憶裡。一件物品,一封信箋,一聲問候,一句想念,足矣勾起那年最美好的時光,在思緒裡氾濫成災,再慢慢沉澱……

蕭冰的童年徹底結束了,六一節日再也和自己無緣。邁出了童年,走向了青年。蕭冰已經上初中了。

蕭冰從岳陽鎮200名同學中,脫穎而出,一騎絕塵再次摘奪整個岳陽長鎮的桂冠。成功的考上了縣城重點初中,一中。

蘇如爲了讓蕭冰得到更好的照料,特意在縣城租了一個兩層的門店。鋪面不大,人流卻很龐大。因爲店鋪就在一中的不遠處。這家店的名字叫做,蘇氏縫紉店。

一樓給蘇如做工,二樓當做臥房。蕭冰長大了,應該有專屬自己的房間了。蘇如要求裝修人員用隔板將一間大的房間一分爲二,分別裝上門。蕭冰和自己的臥室就算完成了。加上心靈手巧的蘇如別具慧心的設計,她將很多碎布拼接起來,製成一個牆圍,釘在牆面上,看起來既美觀又大方。前面精心縫製的袋子裡,還可以裝一些細微的生活用品。

蘇如怕蕭冰在學校吃不好,睡不好,所以特意給蕭冰辦理了走讀證。蘇如每天早早的起牀給蕭冰做早餐,晚上要等到蕭冰下了晚自習。雖然辛苦一點,可是女兒的成績如此優秀,蘇如也是樂此不疲,非常樂意。

蘇如的門店不僅距離蕭冰的學校近,而且距離汽車站也非常近。店裡不忙的時候,蘇如就站在店鋪的門外,癡癡的望着絡繹不絕的車輛發呆。尤其是看到車牌號爲“瀘”的字樣,更是惆悵不已、疲憊不堪。

“蘇氏裁縫店”裡裝上了網線,安裝了電腦,並接上了電話。整個店鋪的租金、裝修費、加上這一套完善的設備,這些投資加起來近三萬元。蘇如哪裡來的這麼多錢呢?

前段時間,蘇如在翻東西時,無意中發現了那件蕭正爲自己購買的連衣裙。陷入沉痛的往事追憶中的蘇如情不自禁的把這件衣服抱在懷裡。她驚現這件裙子有個暗兜。她好奇的試着打開這個暗兜,竟然發現裡面有張銀行卡,銀行卡的上面貼有密碼。

蘇如拿着銀行卡到銀行查看用戶信息,發現這張銀行卡的主人是蕭正。裡面存有五萬元的存款。這樣默默無聞的奉獻,叫蘇如怎能不感動?若不是這次實在沒辦法籌不出這筆資金,蘇如是斷然不會動用這筆錢的。

想到這裡,蘇如不由自主的去自己的房間換上了那身蕭正爲自己購買的衣服。

“有人嗎?”樓下來了一位客人。呼喚着這間店鋪的主人。

生意來了,蘇如連忙走下樓。

這位客人是個三十多歲的男子。他在環視了一下店鋪的整體格局。慢慢的說着:“你好,老闆娘。我姓王,我們老闆想要定做一件襯衫。要用最優質的布料,我們明早就要離開,麻煩老闆趕製一下。價格好商量。”

蘇如連忙應承着:“好的,麻煩你把衣長、胸圍、袖長、肩寬,寫在紙上。”

這位姓王的助理,走到電腦桌前,寫下詳細的數據。

“叮咚”一聲,蘇如的淘寶店的信息響起來了。

王助理詢問道:“老闆娘,這是你的網店?”

蘇如微笑着點頭,“是我女兒爲我開的,新店。”

王助理眼睛轉了一下:“老闆娘,我想把你的淘寶ip記一下。如果你的衣服,讓我們老闆滿意,以後就可以直接在網上下單了。”

蘇如微笑着,連忙答應了。

蘇如沒有發現,在自己和王秘書對話的時候,門外站着一個英俊挺拔的黑子男子。那個黑衣男子一直呆呆的站在門外,死死地盯着蘇如的一舉一動。眼神黯淡又憂傷。

蘇如還是那麼美麗,那麼優雅,那麼溫柔、那麼聰慧!至少,在蕭正的心裡是這樣的。

蕭正出差回來,原本打算去賓館借宿,卻無意中發現了站在門店外面四處眺望的蘇如。蕭正特意讓助理過來看一下。

臨別前,蘇如對自己說過,再也不會見自己。即便如此,也阻止不了蕭正對蘇如的眷戀之情。他只能悄悄的關注着她,默默的守護着她。如此,就足矣。

晚上,蕭冰回到家,看到正在熨燙衣服的媽媽。

蕭冰微笑着說:“媽媽,你辛苦了。”

蘇如提起襯衫,在自己身上比了一下,開心的說着:“蕭冰,你看媽媽今天設計的新款式的襯衫好看嗎?男士修身型。”

蕭冰讚歎着:“真好看。只不過這種襯衫挑人。身材不好的人是不能夠穿的。”

蘇如說着:“這個主家我雖沒見,不過根據數據來看,身材很不錯。標準的模特身材。還有,你在網店上賣的小手工,已經有人下單了。我已經發貨了。”

蕭冰開心的詢問着:“太好了,媽媽。等我們的信譽漲高之後,訂單會越來越多的。”

蘇如詢問蕭冰:“這幾天,馬俊達有沒有糾纏你。”

蕭冰眼神淡漠下來,淡淡的說着:“他每過幾天都會換不同的女朋友,然後帶着她們在我的面前炫耀。”

蘇如微笑着說道:“只要不過分逼你,不要理會他就是了。他爸爸現在升成了縣長,我們得罪不起。”

蕭冰微笑着點了點頭。

第二天,王助理來取襯衫,他端詳了一下襯衫,忍不住的稱讚道:“板娘好手藝,這衣服的款式、布料、做工,我們老闆肯定滿意。你店鋪的電話是多少?方便以後聯繫。”

蘇如連忙把店鋪電話給了王助理。

王助理把電話給了蕭正,蕭正穿上蘇如做的衣服,他發現襯衫的胸口處,刺着一個蘇字。貼在心口上,暖暖的。他手中握着蘇如的聯繫方式,回上海的公司去了。

這天,蕭冰正在教室做功課。馬俊達又帶着他的新女朋友來騷擾蕭冰了。

馬俊達坐到蕭冰前面的座位上,痞痞的說着:“蕭冰,你看我這個女友漂亮嗎?”

蕭冰眼皮都沒擡一下,不搭理馬俊達。馬俊達一把奪走了蕭冰的書。再次詢問着蕭冰:“喂,蕭冰,你看我的新女朋友漂亮嗎?”

蕭冰淡漠的說了一句:“很漂亮。我已經說出了答案,你可以回你的超級了?”

馬俊達邪肆的詢問着:“她比你漂亮嗎?你看,她的身材比你好,模樣比你嬌俏。而且還聽話,讓她哭,她就哭。讓她笑,她就笑。讓她叫,她就叫。所以,蕭冰,你不要太自以爲是。比你漂亮的女人,我都能搞到手。所以……”

這些話馬俊達每天都在蕭冰的面前重複着,蕭冰聽煩了。她站起來,向教室外面走去。

馬俊達再次堵上蕭冰,詢問着:“你去哪裡?”

蕭冰淡漠的說道:“我已經說過了,你的女朋友很好,很漂亮。祝你們長相廝守。我現在要去廁所,讓開。”

蕭冰在樓道碰巧遇見了路小宇,蕭冰冷漠的看着路小宇。

路小宇無奈的說着:“蕭冰,請原諒我無法幫助於你。馬俊達的爸爸現在是縣長了。我實在不想和他鬥下去。”

蕭冰苦笑着說道:“路小宇,你不要因此而內疚。如果我一直寄希望在別人身上,我就活不到現在。幫助和救贖純屬自願的事情,不可強求。”

路小宇呆呆的看着蕭冰漸行漸遠的身影,羞愧難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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