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寒突然問道:“蕭冰,下個月我們學校將會舉行新生才藝表演。你要不要考慮參加一下?”
蕭冰撇了蕭寒一眼。“我這個人又沒什麼才藝,唱歌跑調、跳舞不通、彈琴不會。你讓我展示什麼?畫畫、寫作、猜謎語還是手工?我還沒見過,有哪一場才藝展示會有這些呢?”
蕭寒皺了皺眉頭。突然,他眼睛一亮。“蕭冰,謝謝你!你給我想出了一個好點子。”
蕭冰詫異着詢問:“蕭寒,你不會真的要舉辦一場,手工、猜謎語、寫作、畫畫的才藝表演吧?”
蕭寒微笑着說:“爲什麼不呢?這些也屬於才藝展示啊!”
蕭冰瞪着一雙漂亮的眼睛,說道。“可是這些是需要時間的,沒有人願意在臺下等你畫一副完整的畫作,或者是做一件工藝品。”
蕭寒耐心的解釋着:“我的意思你理解錯了。我當然不會笨到讓全校學生和領導在臺下枯燥的等待。比如說手工,我們可以徵集一些學生們親手製作的手工,作爲道具或者獎品。既可以爲校方省錢,也爲學生們增加了一次奇思妙想、自我展示的機會。我們會把學生們親手製作的手工發佈在校園網上。讓廣大網友對這些手工進行投票。優勝者會頒發榮譽證書,並有一定的獎勵。”
蕭冰突然笑道:“聽起來還蠻有新意的,那麼畫畫呢?”
蕭寒淡定的微笑着說:“我們可以把美術融入到舞臺上面。一邊進行唱跳錶演,一邊進行創作實時比賽。在舞臺後方的位置,留下一行空位。參加創作比賽的選手,在才藝展示會開始的時候,就可以進行他們的創作了。直到才藝展示會收尾。兩個多小時的時間,應該可以創作出一副簡單的畫作。畫作完成後,同樣會把作品發佈在校園網上,由廣大網友投票,選出優秀作品,頒發榮譽證書及其獎勵。”
蕭冰點了點頭。“有一定繪畫功底的人,在兩個多小時的時間裡,應該能夠完成一副差不多的作品。有了熱心網友的參與和評論,既可以爲學生揚名,又可以增加了學校的榮譽,真的是一件兩全其美的事情。”
蕭冰再次疑惑的詢問道。“那麼寫作呢?”
蕭寒微笑着說道。“這次才藝展示,我想增加一個舞臺劇模塊。劇本的來源,就是出自學生的投稿。學生們可以將電子稿直接發佈到校園網上,同樣由網友進行點贊投票。點贊投票數量最多的作品,可以排成舞臺劇進行舞臺表演。沒有選中的劇本,我們會挑選一些文采出衆的安排在校園廣播站進行廣播。”
蕭冰忍不住伸出大拇指稱讚蕭寒:“這些聽起來真的很不錯呢。我這個從不喜歡看才藝表演的人,都很期待這次才藝展示呢!猜謎語,你準備怎麼弄?”
蕭寒微笑着說道:“猜謎語可以作爲和現場觀衆互動的遊戲。有很多觀衆,在節目剛剛開始時會表現出濃厚的興趣,可是沒過多長時間,便會出現懈怠的神色。猜謎語遊戲恰好就彌補了這個視覺和聽覺疲勞的空檔。可以激發出現場觀衆的興趣。每幾個節目之後,便會安排幾分鐘時間的猜謎語互動遊戲。猜中者可贏得學生們親手製作的小手工作爲獎品。”
蕭冰再次由衷的稱讚道。“蕭寒,你真的太厲害了。你這些想法真的很好。只是聽起來夠繁瑣,你們學生會又要忙一陣子了。”
蕭寒微笑着:“我們學生會本來就是爲學校、老師、學生服務的。只要爲了學生們好,辛苦一點算什麼?”
蕭冰呲着牙,做了一個鬼臉。“天呀,聽起來你們都好高尚啊!讓我這個只爲自己服務的人,都有些無地自容呢。”
蕭寒打趣着:“你也不算是爲自己服務吧!你還爲我服務呢!而我爲學校服務!所以,你也算間接爲學校服務!你現在要明確自己的位置,把我伺候好,照顧好,服務好!也就等於爲人民服務了!”
蕭冰輕輕地咬着下脣,啼笑皆非,她淡淡地說着。“好,我爲你服務。快點啃你的雞爪子吧!多吃點,補充營養。體力若不支,怎能很好的爲學校的服務?”
蕭寒一邊吃着雞爪,一邊調侃着。“蕭冰,你要明白,你不只要服務於我的身體,還需要服務於我的心理和生理!”
蕭冰羞憤到暴躁,隨手拿起一個饅頭,堵住蕭寒的嘴巴!
蕭寒巧妙的擺脫了蕭冰的處罰,他邪肆的說道:“蕭冰,你好污啊!你是不是想歪了?吃、喝也是生理需求啊!”
蕭冰嘟着嘴,美麗的臉頰氣到扭曲。
蕭寒再次調侃着:“況且,我現在才18歲,尚處於發育中。需要再調養兩年,以備不時之需。”
蕭冰惱羞成怒,伸開腿踢向蕭寒。
蕭寒一隻手抓住了蕭冰的腿,溫柔地扶住了她的身子,防止她摔倒。他微笑着說道。“你收斂一下你的暴脾氣。你就算是要打我,也得注意一下分寸。若是把我的身體打壞了,你下半輩子的幸福,就沒有着落了。”
蕭冰怒視着蕭寒,蕭寒長相清秀,氣質儒雅,舉止斯文。說話很注意分寸。
這種看似不修邊幅的話,說的太過,會略顯輕浮和油膩。情侶之間若永遠一副正經八百的生活,也略失情趣。拿捏恰到好處的調情,會給枯燥的生活多一絲調味劑。
蕭寒突然又迴歸了正經。“蕭冰,再過兩天就是週末了。我們學生會在組織一場野外求生戶外鍛鍊。我們一起參加吧!”
蕭冰突然來了興致,詢問道:“什麼叫做野外求生?”
蕭寒認真的說着:“和戶外旅行差不多,只不過去的地方比較荒僻,旅行袋裡不許準備任何吃喝的東西。目的是鍛鍊在惡劣環境中求生的本能。我相信你一定很感興趣的。”
蕭冰確實很感興趣。她詢問着。“這次活動有多少人蔘加?”
蕭寒微笑着說道:“人數不多,報名的也就十幾個人。這種求生探險的遊戲,女孩子一般都不會參加。好多人都在適應了良好的環境後,懶得去惡劣的環境中體驗。比如,晚上會住帳篷。沒有WIFI,沒有電視,沒有手機。並且需要靠自己的力量去尋找食物和水源。晚上或許還有很多蚊蟲叮咬。絕大多數人是不願意體驗這種艱苦環境的。”
蕭冰微笑着說。“我倒是想要參加。”
蕭寒微笑着說道:“就知道你會感興趣。你不怕蛇嗎?”
蕭冰吐槽道。“上小學那會兒,馬俊達每天都會在我的課桌抽屜裡,放蛇、蠍子、老鼠。如果我要是害怕,我早就被嚇死了。”
蕭寒一臉擔憂的詢問道。“你爲什麼從來沒跟我說過這件事?”
蕭冰冷漠的說道。“這沒什麼好說的。”
蕭寒苦笑着凝視着特立獨行的蕭冰,她真的是個另類的女孩子呢。
她不喜歡化妝,不喜歡逛街,不喜歡漂亮的裙子和包包,不喜歡被男孩子包圍。這樣的女孩子,天下只有一個吧!
小鬧鐘開始唱歌了。提醒蕭冰、蕭寒該上學了。
蕭寒和蕭冰走下樓,蘇如還在忙碌的工作。
蕭冰體貼的說着:“媽媽,我要上學去了,你要按時吃藥。不要工作太長時間。衣服你若是做好了,就在放一邊。我放學後,幫你剪線頭、熨衣服。”
蘇如溫柔地笑着說。“我不累,你學習要緊。”
蕭寒和蕭冰剛走出門店沒幾步,蕭冰回頭對媽媽說:“媽媽,倘若那個蕭讓再來騷擾你,你就打110報警!”
蘇如詫異的看着女兒,眼神十分複雜。
蕭寒不解,詢問着:“你們說的蕭讓,是蕭婉晴的爸爸嗎?他也算個成功人士,爲何他要苦苦糾纏如姨呢?”
蕭冰淡漠的回答着:“我怎麼知道?他有神經病!”
蕭寒明顯地看出,蕭冰很反感那個蕭讓。
蕭寒凝視着蕭冰,嚴肅的詢問道。“蕭冰,你還記不記得開學那天,蕭婉晴見到如姨一反常態的舉動,還有她說的那些話。你有沒有懷疑過,或許她說的……”
蕭冰憤怒的打斷了蕭寒的話。“蕭寒,你什麼意思?我不相信我媽是她說的那種人。我也不想知道我的爸爸到底是誰?我蕭冰沒有爸爸,只有一個媽媽。以前沒有,以後也不必多一個。”
蕭寒認真的說道:“蕭冰,你不要那麼武斷。也不要以你的想法判斷你媽媽的思維。那只是你的個人意見,不代表是你媽媽的真實想法。你媽媽還年輕,她是否真的樂意,這樣孤獨的過完下半輩子呢?”
蕭冰狠狠地推了一下蕭寒,憤怒的說着:“蕭寒,你又給我整這一套。你說這話什麼意思?是你瞭解我媽媽,還是我更瞭解她多一些?”
蕭寒儘量平緩自己的情緒,耐心的解釋着。“蕭冰,如姨這些年,自己一個人帶着你,她很辛苦你知道嗎?以前,她不考慮這件事,是因爲你還小,她不想讓你受委屈。現在你已經長大了,你不應該替她考慮一下嗎?如姨她還年輕,還漂亮,她是否也想擁有屬於自己的生活呢?你別忘記,她不只是一個媽媽,還是一個女人。世界上沒有不渴望愛情的人。你若只是想讓她一味的做你的媽媽,享受着她的照顧,而不爲她考慮,那你就太自私了。”
蕭寒的話徹底惹怒了蕭冰,她憤怒地說着:“蕭寒,你不要太自以爲是。她是我的媽媽,我怎麼會不考慮她的感受?等我畢業後找到了工作,我會掙很多的錢孝敬媽媽。我會讓她過上最幸福的生活。”
蕭寒和蕭冰爭執着:“我知道,你很孝順你的媽媽,也很愛你的媽媽。可是,你給不了她愛情。”
蕭冰冷冷的說道:“我媽媽不需要這些,愛情只是騙人的鬼話。我媽媽已經上了一次當,決不能再次受騙。”
蕭寒後退了一步,他悲傷地說着。“你說愛情只是騙人的鬼話,那你是否相信我的話?如姨不需要愛情?那麼你呢?如姨是有過一段錯誤的愛情,但是不代表每一段愛情都是錯誤的。也不代表全天下的男人都是壞人。倘若你真的如此否定愛情,你又何必和我在一起。”
蕭冰鎮住了。她撲朔着眼淚,定定的看着蕭寒。
蕭寒靜靜的走上前,輕輕的把蕭冰抱在懷裡。認真的說着:“蕭冰,一定要相信我,相信我對你的愛,相信愛情。如姨同樣也需要愛情,渴望着擁抱。你可以和她認真的談一談這個問題,聽聽她內心的聲音。”
蕭冰沉默了。蕭寒溫柔的眼神和溫暖的微笑,可以融化掉她身上所有的冰冷和淒涼。
此時,蘇如正在店裡做工。蕭正再一次不約而至。
他來到蘇如的面前,凝視着蘇如的一舉一動。懺悔一樣的說着:“當年,我離開後。回到家,我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和巧玲談判協議離婚的事。我真的沒有想到,巧玲會如此決絕,她選擇了割腕。我回家之後,發現躺在血泊中的巧玲和婉晴。我立刻把她們送去醫院。很幸運的是,她們被救回來了。可是我們的感情依然沒有升溫。雖然我再也沒有提過離婚的事。”
蕭讓自言自語的說着,彷彿他只是在回憶,這些話是說給自己聽的一樣。
“直到婉晴五歲那年,巧玲得了急症去世了。當我再次去裁縫店找你時,你已經離開了那裡。當我得知你已懷身孕時,我很內疚,我很自責。我感覺自己很失敗。我對不起你,又辜負了巧玲。”
蕭讓抓狂一般的說着:“我四處派人打聽你的消息。可是,你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消失的無影無蹤。”
蕭讓說到這裡時已經泣不成聲,無奈的是蘇如的眼神依然淡漠。她手中的活就一直沒有停下過。她就像在聆聽明星的花邊新聞一樣,默不作聲,置若罔聞。
蕭讓依舊夢囈般的說着:“沒想到,我們分別了19年,我再一次遇到你。我不敢乞求你的原諒,我只想求你給我一次機會,彌補你和蕭冰。蕭冰小時候一定受到很多歧視,難道你不希望她體驗一次父母團圓的生活嗎?”
蘇如的眼神在開始的時候是很冷冽的。可是,在蕭讓提到蕭冰的時候,她動容了,她心軟了。
蕭冰從小就沒有享受過父愛的滋味,以至於她的性格如此冷冽與孤僻。蕭冰的童年沒有多少快樂,有的只是謾罵和侮辱。而蕭寒就是蕭冰苦澀悲涼的童年中,唯一的快樂。蕭冰已經錯過了太多幸福與歡樂,如今就算蕭讓想要彌補,還能彌補的過來嗎?
一個霸道磁性的男聲傳來:“你來的太晚了,一切都不可以重來。就算蘇如願意給蕭冰一個完整的家。以蕭冰的性格,她也絕不會選擇你。”
蕭讓轉過身看向來人,來人是蕭正。
蕭讓冷冷地說。“你的意思是蕭冰會選擇你做她的父親嗎?你不要忘記,她現在和蕭寒在一起。倘若你成爲了蕭冰的繼父。她將再一次承受流言蜚語的襲擊和干擾。”
蘇如顫抖了一下,她再也無心工作,身體僵在那裡。這是她最擔憂的事。也是她遲遲不敢接受蕭正的感情的真正原因。
蕭正冷冷的說着。“即使蘇如選擇了我,也並不影響蕭寒和蕭冰在一起。他們兩個沒有血緣關係。身正不怕影子斜。真心相愛的人,自然也經受得住外界的詆譭。”
蕭讓正想辯解什麼,蘇如打斷了他們二人之間的的爭論。
“你們都別吵了,最艱苦的19年我自己都撐過來了。以後的路就算再艱辛,我依然能夠孤身一人地走下去。我累了,我想靜一下,你們都回去吧!”
蘇如說話的語氣很堅決,眼睛不曾眨一下。如果不是打心底已經做好了選擇,是說不出如此毅然決然的話來的。
下課鈴聲響了。蕭冰目含憂鬱的去找蕭寒。他們面對面坐在操場的雙槓上。蕭寒一直微笑着,看着蕭冰。蕭冰仰着頭,看着藍天,眼神迷茫又哀傷。
蕭冰終於緩緩開口了。“蕭寒,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我媽媽真的有那方面的想法嗎?”
蕭寒鎮定的看着蕭冰。淡淡的說着:“你是知道的,你是瞭解如姨的。你只是一直在欺騙自己罷了。”
蕭冰想了想,確認性的詢問着。“你爸爸真的喜歡我媽媽嗎?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蕭寒認真的回覆着蕭冰:“放學後,我帶你去一個地方。你便會得知,你想要的答案了。”
蕭冰認真的點了點頭。
放學後,蕭寒帶着蕭冰來到了學校不遠處的一個小區裡。這裡是蕭寒以前居住的學區房。
蕭寒打開門,蕭冰靜靜的走進去。
蕭冰疑惑着打量着周圍的一切。整個房間佈置的乾淨又簡潔。沒有任何繁瑣的物品。
蕭冰觀察着周圍的環境處置,第一眼映入她眼簾的就是那套藍色的沙發套。沙發套的花紋是簡單別緻的流水線。
蕭冰清清楚楚的記得,媽媽在縫紉這沙發套的時候,自己就在她的身邊端詳着她。她清楚的記得,媽媽對她說,這套沙發套,能夠淨賺300多塊錢。
蕭冰驚詫的尋找着沙發套的左下角位置,果真那個地方,繡着一個“蘇”字花樣。
蕭冰的視線再次轉移轉到那條淡綠色窗簾。牀簾的花樣同樣很熟悉。淡綠色的絹布上面印着翠綠色的竹林花樣。這花型是自己和媽媽一起選的!蕭冰疑惑的走上前去翻找着什麼,她在左下角的位置,同樣找到了那個繡着“蘇”字。
蕭冰難以置信的走向臥室。她徹底被眼前的事物驚呆了。那被套、牀單、枕頭,竟然都是如此熟悉。因爲它們全部出自“蘇氏裁縫店。”
蕭寒鎮定的打開另一間臥室的門,蕭冰環視着裡面的物品,那間房間的牀上用品、窗簾,同樣是出於出自“蘇氏裁縫店”。
蕭冰把每個房間一一瀏覽了一番。每一個房間的牀上用品,都是出自“蘇氏裁縫店”!凡是布藝品,那全部都是出自“蘇氏裁縫店”。
蕭冰清楚的記得,媽媽對她說過。上海有一個客戶,每隔幾天都會在她們的淘寶店鋪,下一筆訂單。
原來那個客戶不是別人,正是蕭寒的爸爸,蕭正。
這麼多年以來,蕭正竟然一直在背後,默默的支持着、幫助着,她們母女二人。
那是一種什麼樣的力量在支撐着他?同情,愛心,關懷,友情?或者都不是,或許是蕭冰從未想到過的問題。那是出自對蘇如源源不斷的思念和關切。而這些,蘇如並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