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窗外的風景轉瞬即逝,她想要扭頭看看這一片的景色,奈何這一路偏偏都是綠燈,老唐他又將車子開的飛快。她想看,卻也只能看到轉瞬即逝的影子。
後視鏡裡映出她那十分嬌俏的面龐,睫毛纖長,鼻樑高挺,皮膚潔白如雪,手指纖長如蔥。
白涵的模樣,算不上十分的美豔,但是卻從裡到外地透着一種與生俱來的乾淨氣質,彷彿是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的那種。
她常常喜歡自己一個人將手肘倚在車窗之上發呆,一般這種情況之下,小月和小潭她們兩個也不會去特別的打擾,除非是關於他的事情。
“涵涵,你知不知道現在的微博上面,全都是咱們結生小天使比賽的視頻,不過才這麼一個小小的比賽,半個小時的功夫,就生生地被擠到了熱搜榜的前十位!”
小潭聞言,有些哭笑不得地笑笑。
“我說你追星是追瘋了不成,咱們不是剛從冰場那邊過來的嗎,難不成你還沒有看夠?有這個功夫,不如看看咱們剛剛播出的新劇,現在也在那熱搜上頭呢!”
“咦?真的?我剛剛怎麼還沒有注意到?”
“別看了。”
清冷的聲音透着一絲的無奈,她緩緩地坐直了身子,微微苦笑:“沒有一句好話。”
“怎麼會沒有一句好話,咱們涵涵可是有史以來最美的蘇妲己了,當初定妝照發出來的時候,大家可都是這麼說的。”
小月這人說話一向就知道挑好聽的說,白涵她早就已經習慣。
倒不是她這個人多麼的悲觀。在演藝圈出道半年,粉絲量雖然仗着她曾經拿過花滑青年組冠軍和成年組亞軍的基礎,數值不低,但是這之中有幾個是真心支持她又不會罵她的,她心裡清楚。
人前微笑又能如何?再怎麼樂觀?又如何能夠抵擋那些暴風雨一樣莫須有的攻擊?
可是現在的她,又能怎麼辦呢?她再也無法成爲冰面上的精靈了,帶着面具做人,已經成爲了她生活的一個部分……
“涵涵,你可千萬別灰心啊。”小潭許是覺得她的心態不佳,便輕輕地將手搭在了她的肩上,“其實那些生活的不幸福的黑子咱們根本就用不着去理會的,就連白總都說你的演技不比專業的演員差到哪裡。
不過話說回來,這一次也是白總不好,明明咱們涵涵不駕馭不了像蘇妲己那樣狐狸精的造型,下一次,咱們換一個清冷高貴的,一定閃瞎他們!”
小潭所說的白總,正是白涵的親生哥哥,整個佳媒影業的“頭號巨亨”,也是自己旗下最出名的一位藝人。
別說是那般出衆到令所有小姑娘都尖叫的長相了,他的演技那也是時刻在線的,可不同於白涵這個不怎麼靠譜半吊子。
“那是自然,姐姐我天下第一漂亮,隨便一個造型都可以亮瞎他們的眼!”
也不知道是突然之間哪裡冒出來的氣勢,白涵回過了頭,學着偶像劇裡女主角的神態朝着小潭她們兩個拋了個媚眼。
“你既然都明白,那你剛剛還在那裡自卑什麼?”
“我自卑?”白涵十分不屑地眨了眨眼,“我有什麼可自卑的,老孃我從一出生起就和哥哥平分了十八個公司,就算是我什麼事都不做也照樣一宿幾千萬的賺;
老孃十六歲就拿下了花樣滑冰全國青年組冠軍,現在不到二十一歲就拍完了兩部影視作品進入休假,還是別人搶也搶不到的女一。我有什麼可自卑的?”
“這就對了,別的不說,你有白總那樣靠譜的哥哥給你撐着,還怕什麼?再說了,這《妲己秘史》是你的第一部戲不說,不是纔剛剛播出了四集嗎?急什麼?有讓他們大跌眼鏡的時候。”
對,早晚有讓他們大跌眼鏡的時候。
白涵輕咬着自己的牙關,十分配合地點了點頭。
“所以說,這微博熱搜……”
“還是不要看了。”
可憐巴巴地,她眨了眨眼睛,嘟起了嘴,捂住了後座上小潭的手機屏幕。
“等到真有那麼一天,罵我的人比噴我的人多的時候,咱們再看,好不好?”
“好好好,你是我們的祖宗。”小潭見狀,點頭笑笑。
“你既然都叫我一聲祖宗了,一會兒找個超市,給我往新家裡面添置一些東西吧!”
“什麼東西?”
“薯片,飲料,炸雞。”
“……”
黑色的房車緩緩地停了下來,從臨江城的東部冰場開到了城西洋樓,這一天下來,她幾乎時時刻刻都坐在車裡,整個人都迷迷糊糊的。
老唐徐徐地替她拉開了車門,將墨鏡遞到了她的手上,她十分客氣的擺手拒絕,緩緩走下,仰頭,環視了一下四周。
那是一個小小的獨棟洋樓,帶着一個安靜的院子,裡面空蕩蕩的,沒有什麼花草,橫着躺椅和桌子。洋樓的四周還坐落着不少整整齊齊的屋子,算是她的新鄰居吧,但是看上去都和她一樣,不會常住在這兒。
“涵涵,這個住處可是我們廢了好大的心思找的,除了我們幾個,絕對沒有多餘的人知道,就連白總也是如此。”
“真的?”她還是有些不放心地皺了皺眉。
“當然是真的,我什麼時候騙過你啊?”小月十分爽朗地笑笑,一邊快步地走到了白涵的前面,替她打開了房子的大門。
窗明几淨,沒有什麼多餘的裝飾,不過就是一個寬敞的大廳。一組沙發,一個書櫃,一個堪比電影屏幕一樣的電視……
“怎麼樣,都是照你說的佈置的,什麼亂七八糟的擺設都沒有。”小月十分滿足地在她的身後跟着,笑道。
“確實挺好的。”白涵勾起了嘴角,隨意地將手包扔到了沙發上面,“該檢查的都檢查過了吧。”
“放心,這裡是把關非常嚴實的商業別墅區,狗仔就算是想跟也跟不進來的。再說了這個地方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誰又能夠想到堂堂一個大明星,會住在這樣的一種地方。”
“嗯。”她十分安靜地點了點頭。
“這就是我的臥室?”
指着一扇很寬的白色木門,白涵轉過了頭。
“是啊,涵涵快推門看看,那完全是你想要的風格。”
白涵點頭,一邊回頭環視,一邊推開了主臥的門。臥室倒是不大,一個醒目的櫃子立在牆邊,她知道那裡面放着的都是她既想看到又很害怕看到的東西,一張看上去軟綿綿的小牀,她很喜歡小月她們爲她挑選的牀單顏色,很有一種……家的感覺。
隱隱地聽到了一些奇怪的聲音傳來,她稍稍地屏住了呼吸,順着那聲音的方向緩緩地走了幾步過去。
老天爺,她這不聽還好,那竟然是……一個男人的聲音。
男人的聲音帶着一絲的粗重,甚至是暴怒。耳邊是一陣噼裡啪啦的脆響,就好像是瓷瓶一類的東西倒在了地上。
她深吸了口氣,靜靜地將耳朵貼在了牆上。
“你這個刁婦,再敢這樣,信不信寡人要了你的狗命?”
雙腿一軟,她稍稍後退了兩步。
“小月,我的那位鄰居是做什麼的?”
“涵涵你是不是激動瘋了,這是一個單獨的洋房,你的鄰居是外面的那個院子。”
十分詫異地皺緊了眉頭,白涵再次將自己的耳朵貼到了牆上。
“還敢嘴硬,來人,將她拖出去斬了!”
“……”
“我聽到了一個男人的聲音。”輕輕地,她開口道,這一次卻是更加確認。
“不可能的,那面牆的外面對着的是院子,不會有什麼特別的聲音的。”小月見狀,也學着白涵的樣子將自己的耳朵貼到了牆上,奈何聽到的不過是隱隱約約的鳥叫,除此之外什麼都麼沒有。
“涵涵你是不是累了,早點休息吧,明天我們再來看你。”
不對!她搖了搖頭,直視着小月那個茫然的雙眼。
這絕對不是幻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