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涵自知眼前的一切,已經足以震驚這個自以爲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男人。她也不急不惱,一副看好戲樣子地坐在沙發之上,又順手打開了茶几上的一袋零食,不急不徐地嚼着。
能在商紂王的面前如此放肆,除了她白涵,怕還真是尋不着大二個人。
屏幕上的大字不快不慢地滾動。那是白涵拍戲時無一帶回家的劇本,這場戲,恰恰就是這幾天電視上正播的片段。白涵想要進去一探究竟,也着實是趕得巧了。
一旁之人的表情說不上是怎樣的一種變化,一開始的黑臉,後來的蒼白,又到了此卡難以言說的血紅。白涵只覺的他神情的變化竟比電視上演的還有意思。
“你怎麼知道就是昨夜?”
緩緩地,他終於張開了口。已早無一刻鐘前的氣勢,透着說不出來的沙啞。
“忘了告訴你,伴隨着人類三千多年的進化,我們這一代人都有一個通用的技能,叫做直覺。”
白涵一板一眼地說着,聽上去彷彿還有理有據。
“那你剛剛爲什麼還要進去?”
“自然是看看你到底有沒有像這就劇本上面說的,掏出你‘六皇叔’的魔掌,帶着你的十萬‘幽冥軍’殺出重圍嘍。”
白涵十分悠閒地翹着二郎腿來,卻也不忘待客之道,將手中的那袋零食也塞到了帝辛的手裡,白涵只是心疼他可憐。
“行了,你若還是覺得我樁身弄鬼,那我也沒有什麼辦法。事實上,你能看到眼前的這些重重還顧得上問我這些問題,我便覺得你是個非凡之人。”
“寡人是王。”
帝辛咬牙,手中的白紙被他死死攥緊,然後捏碎。
“那麼敢問王上,想昨晚那樣的刺殺,你究竟還想經歷幾次?”白涵挑眉,勾起嘴角邪魅地笑笑,“不如我們談個條件如何?”
“你竟敢跟寡人談條件。”
“再怎麼最求刺激的人,總也不願意時時刻刻都面對那刀鋒劍雨的。你年紀尚輕,登基時間也不長,整日要死要活也委實不值。不如我給你半年安穩,讓你躲過這半年裡將要面對的血雨腥風。你且留在我的身邊,陪我玩鬧如何?”
白涵有此所想並非是臨時鬧熱,事實上,剛剛她之所以還要推門進去,就是想要去和這暴君談條件的。
“寡人是王,你還不配和寡人談什麼條件。”
這帝辛倒也真是個油鹽不進的,白涵無奈。
“那你幹嘛還要跟我同時推門?”
“廢話少說。”帝辛猛地一下將手裡的一團垃圾扔到了地上,上前一步便是抓過了白涵的衣領,“寡人說過,你是寡人的女人。你得給我走,永不回這裡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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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一扇木門,輕輕一推便會越入另一個空間。三千多年,古往今來,只一步而已。
狼個人大眼瞪小眼地站在門前,互不相讓,足足已有兩個小時。伴隨着夜幕的緩緩下沉,白涵看了看手中的手錶,默默地倒數着時間。
半小時前,她和眼前的這個油鹽不進的暴君剛剛談成一個條件,如若推開這門,外頭又是修羅場一般的血雨腥風,那麼白涵就算是死也不會跟他進去;
而如若這裡頭真的是一片祥和,紅簾春帳,那白涵就陪她進去。反正這外面的一切此刻她並不留戀,日後便是真相回來也不是沒有辦法。
自然,能令她如此篤定的原因,還是她早已看了今晚直播的《妲己秘史》的預告,早就知道今天晚上的帝辛,怕是遠比昨晚的還要悽慘數倍,險些被他的外戚給烤着吃了。
野史雖然無從考據,可畢竟也是真真正正發生了的。既然眼見爲實,白涵倒也沒有什麼可懷疑的。
“到時間了。”白涵長呼了口氣,倚在木門邊的那面牆上,“白某生來是個貪生怕死、厭惡鮮血之人,你若進去覺得安和,那便再將我從這裡揪出來帶進去也不遲。”
帝辛估摸着也是料定這白涵不像是個會說謊話制熱,點了點頭,一把兩那門把手壓了下去。
又伴隨着“咔吧”一聲,白涵傻眼,長嘆,決定徹底放棄對這個門把手的“治療”。任其今後在商紂王的手下自生自滅了。
外頭的投影開着聲響,片頭曲一唱完,客廳之內盡是刀劍相撞和人類慘叫交織在一起的慘烈之聲。一切都正如白涵所料。
“三……”
白涵在心中默默地倒數,這應該是她第一次在自己的客廳裡播自己的劇吧。
“二……”
想不到自己在客廳裡播自己的劇,竟是爲了將這劇中的主人公帶進子的生活。
“一。”
白涵有些自嘲地搖頭笑笑,伴隨着那扇小小的木門“砰”地一下重又被推開,風一樣的男人在她的面前氣喘吁吁地閃現,隨後用砰地一下帶上了門,震得白涵的耳膜生疼。白涵也微微站直了身子。
“怎麼樣?不聽後人言,是否吃虧就在眼前?”
白涵挑眉,露齒笑笑。遠程操控,關閉了電視。擡腳就走到了離她不遠的傳輸機旁,取出了兩張薄薄的紙。
“白涵,你到底……”
“沒被傷到?沒被刺到?”白涵冷眼扭頭,“我怎麼見你這身衣服上面,好像又多了幾滴新鮮的血呢?”
伴隨着“嘩啦啦”的聲響,白涵仔細地看了看兩頁紙其中的一頁,十分滿意地點了點頭。
“王上,剛剛臨走的時候我好像說過,如若你打算回來,未防半年之後有人謀權篡位,須得想辦法取國璽出來的吧。”
白涵也不知這國璽究竟在那個年代該如何稱呼,不過她也是料定這商紂王能動她的意思。
“啪”“啪”兩聲脆響,白涵狠狠地將兩頁印滿了黑字的白紙扣到了帝辛面前的櫃子上面。
“好好看看這上面的字,我特意印了一分你看得懂的。”白涵挑眉,就彷彿所有的事情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一般,笑笑。
“你究竟是什麼時候準備的這些?”
帝辛咬牙,似乎未能從剛剛踏進那修羅場的驚恐當中緩過神來,沙啞的聲音當中有一絲的顫抖。
“在你進去之前的半個小時,我便已經篤定了你會出來。”
白涵說着一副“老孃就是這自信”的神態,透露着說不出的嘚瑟。
“行了,廢話少說,速速在此簽字畫押,將你的國璽扣在這裡。”白涵笑得眯起了眼,“君無戲言的道理,網上總是該懂的吧!怎麼,不想看,那我念給你聽啊……”
感受到了對面之人從裡到外沖天的怒火,白涵也不懼怕。她就筆芯這人在他的世界連是暴君。在自己的世界裡面,還敢同她張狂。
“先說好啊,不許動粗,這裡可不是你稱王的地方。”
白涵站定,一把將適合帝辛看的那張塞到了他的手裡,清了清嗓子。
“你想在我的世界裡面討生活,那我們就要約法三章:
第一,無我允許,不得再踏進裡頭的那扇門。想回你的世界裡面送死你現在就回去,現在不走,那你以後的半年也別想走了。”
這第一條說完,白涵見他除了氣到臉色鐵青,倒也暫時沒有別的反應。想必是未曾想到子堂堂一個暴君,竟然也會有朝一日受人擺佈。
“第二,這個獨棟共有三層,平時只有我一個人住,除了我的房間你想去哪裡都可以。只是除了跟我在一起,你絕不可以獨自踏出這件屋子,也不要隨便動這件屋子裡的擺設。”
這話說完,帝辛已然壓制不住自己的火氣,殊不知白涵是真的怕他被可憐巴巴地抓到那“瘋人院”裡。
“白涵你給我適可而止!”
劇烈的怒吼幾乎衝破了房樑,他猛地一下抽出了手,意圖死死地捏住白涵的脖頸。
“第三……”
白涵猛地後撤了一步,乖乖地靠在了離那紅色按鈕最近的地方。
她這是想提示那個暴君,這按鈕一旦按下去的話,那來的,可就不止是十萬幽冥軍了。
“第三,紂王,你口口聲聲說什麼我是你的女人。那是那扇門對面的事情,在這裡……”
白涵說道這裡眨了眨眼。
“在這裡,你是我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