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涵的記憶當中, 從小到大,她還沒有如此瀟灑地過過那樣一個晚上,從他回家以來, 好酒好菜, 好大方好去處, 電影院、KTV, 甚至夜店, 他們可是一樣都沒有放過。
漸漸地放下了心中的戒備,當她知道自己已然“作”到外頭的髒水已經懶得再往自己的身上去潑,狗仔和攝像頭已經懶得再從她的身上去找新故事的時候, 她也終於喀什不管不顧得肆意生活,如同是一個被拘束了半輩子的金絲雀般終於找到了自己的天地。
雖然心底還是空落落地總覺得似乎少了些什麼, 但是這些天啊見到老白, 他卻已經不忍心再去罵她不誤正業耽誤正事, 因爲在他的記憶裡面,也是從來沒有聽到白涵這般肆無忌憚地笑過、瘋過、鬧過。
小月小潭和老唐他們也都得了一個不短的長假, 這些天裡沒有任務,白涵也不再需要他們問東問西地如同變了個人一般,他們也可全然放下心中的擔子,尋找自己的天地。而這一切變化的起源,自然也只有白涵一個人知道。
一個月後便是白涵的生日, 此刻已經到了初冬, 氣溫驟降, 雖然北方的城市已經陸陸續續的等來了暖氣, 他們這裡也有, 大家也都不愛出屋。可是奈何日子特殊,他們爲了給白涵準備一個驚喜, 還是大老遠地一路跑來,聚到了這個全城最貴也最浪漫的酒店頂層。
禮花與氣球,佳餚與蛋糕……
前些日子的白涵已經變得胃口大開,人也不知不覺地胖了一圈,現在吃起東西也比往常更香了。
陳結生十分羨慕地看着坐在飯桌前面一刻不停的白涵,白靖宇卻是毫不介意,甚是連要了三盤白涵愛吃的才,只爲了讓她能夠過上一個最開心最難忘的生日。
這是難得的家人齊聚,請來的都是和白涵最好的朋友。小月、小潭還有老唐雖然與白涵的接觸時間不長但也都是跟他一見如故的投緣,陳結生是白涵點名叫的。他們的舅舅舅媽並沒有來,白靖宇也並不想見到那兩個冷漠古板的人。
至於其他的便沒有旁人,再多一個像林安婕那樣的“同事”,只怕這飯,都不會吃得那麼痛快了。
“看來小祖宗這麼開心,一時半會是不會考慮再復出的吧。”
小潭似乎是喝得有些多了,在大老闆的面前也禁不住話多了起來,“這樣最好,涵涵能放上等久的假,我們也能放上多久的假。還是帶薪休假,要不涵涵你乾脆就不要復出了吧。”
小月聽到這裡搖頭苦笑,望着面前的杯盤狼藉,她怕是忘了公司裡的明文規定,若是公司裡的這些“主子”空白拾起超過半年,她們這些做助理的就算帶薪,也不過勉強維持吃喝罷了。要是不再伺候別的能賺錢的,今後這樣的逍遙日子怕是也過不了多久了。
若是還能伺候像白涵這樣身份特殊又佛系的主子就好了。小月長伸了個懶腰,從倚在尚敏站了起來,走到了天台之上,緩緩站到正盯着月亮發呆的陳結生身旁,長舒了口氣。
“三個月後就要去加拿大了。緊不緊張?”
開口整個身子都是熱的,這樣的一種打招呼的方式,小月在出來之前已在家裡練了太多遍了。現在自己雖然鼓起了勇氣,可也幸好有厚厚的棉衣能讓旁人看不到自己顫抖的身子了。
“緊張是肯定有的。”陳結生扭頭,露出了獨屬於他的暖暖的微笑,“可到底不是第一次了,比起上次,總是能歐好些。”
“你代表國家隊出征,全國人民都很放心。”小月笑笑,“待你凱旋,我想我們也一定會再補上一桌向這樣一般的宴席,到時候你也可以吃個痛快了。”
冷風順着他們的面頰呼呼吹過,陳結生眨了眨眼,有些自嘲地笑笑。
“若真那樣該有多好!”
“怎麼不會。”
“白大哥自不會來。師姐……怕是到時候她也要忙些自己的事,沒有時間陪我慶祝了吧。至於老唐,你們,本就是跟在師姐旁邊的朋友……”
“他們會不會來我不知道,我會的。”月光襯得小月的眸子驟亮,此話出口,二人都有意的愕然。
“真的會麼?”
“會……會啊。”小月連忙點頭,“並且你且放心,只要你回來,師姐她一定會再次爲你接風洗塵。白大哥也一定會來,他一向是拿自己妹妹沒辦法的。”
“是麼?”陳結生仰頭,沒再說話,有一句話他一直想要開口,卻至今未說。有一頓飯他只想和她了二人一起,卻至今都沒有再邀請的勇氣。
是她裝傻,還是他一直在自作多情?
人人都稱他是漫畫裡的英雄,可他爲何又偏偏覺得,自己就活得像個傻子?
“好啊你們兩個,餐桌上面不見你們,原來是揹着我這個壽星跑到這裡欣賞夜色!”
白涵不知何時已經躲到了他們的身後。面色紅潤,眸光透亮。許是因爲喝了些紅酒的緣故,此刻她的整個身子都好像是暖洋洋的,散發着熱氣。
“夜色雖好,可哪裡又有我們的壽星看上去漂亮!現在就讓我好好沾沾咱們壽星的福氣!”
小月回過神來,轉身就勾起了白涵的脖子。陳結生則是淡淡地望着那雙熟悉的瞳孔,面是暖的,心中卻有着說不出的悲涼。
她好像變了個人,奈何自己越陷越深。
“一口酒都不喝?”白涵挑眉,“我告訴你,今天不喝,未來的三個月你可就沒機會了。”
白涵似是“勾引”,然而到了最後,當着白涵和生日宴上衆人的面,陳結生終是未動一口。
殊不知回到了自己的家裡,他卻生生醉了一夜。
白靖宇將白涵送到家門口的時候,已經過了十點。他再三確認白涵家裡的燈亮了之後才重新踩着油門離開。那個時候的白涵,其實已經喝的快沒了意識。
家裡空蕩蕩的沒有一人,白涵連叫了數聲。恍然在茶几上面看到了一個寫的歪歪扭扭的字條,突然心中一暖,勾起嘴角,猛地一下便推開了門。
沿路朝着她幾乎從未踏過的後院走去,白涵所住的這個房子本就位於別墅區的後面,再往後走邊更加的荒涼,以往別說是到了晚上,便是白天,白涵也是甚少忘那後面走的。並非是怕不安全,是她本就既不喜歡那般荒涼的景象。
可今天的她卻不同,不光是因爲心是暖的,不光是因爲她滿懷着期待。這條平日裡甚少有人來的地方,此刻已經完完全全地變了一番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