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從酒店的後門“逃”了出來, 白涵重重地坐在了駕駛位上,繫好了安全帶,並扣上了車門, 帶上了墨鏡, 草草地捋了捋額間的碎髮。
現在好了, 從新聞發佈會上突然消失消失, 還是在那樣的一個“關鍵”的時刻, 被一個從未出現在大衆視野中的陌生男子強行“脫”了出來。看來她非但晚上回去要被家裡的那位好好地教訓一同,今後沒完沒了的新聞媒體怕是也不可能會放過她了。
算了,既來之, 則安之。
白涵深呼了口氣,朝着身旁男人翻了個白眼。
“好你個棣辛, 你出息了, 竟然連這樣的場合都敢私自毀了。你還有什麼不敢幹的啊。”
“要是再不走, 你就不是潔女了。”
棣辛地遇到彷彿透着委屈與不滿。
“潔女?何爲潔女?”白涵挑眉,“別說我們只是走個過場並非真正的有肌膚接觸。就算真有劇情需要, 與我們的貞潔又有何干。”
“不許就是不許。”
棣辛咬牙。
算了,白涵搖頭,死死地將發動機踩了下去。一路飆到了馬路中央。白涵心中隱隱泛出了一股甜意,不過面色還是苦的。
“現在家是不能回了,不然要真的被後面那些車給跟了上來, 我就得搬家, 你從前的那個地方怕就回不去了。”
白涵若有所思地長呼了口氣。突然眸光一閃, 重新扭過頭來, 在紅燈已經閃現的第一秒便叫她油門衝了出去。
“喂, 這樣是不合法的!”棣辛險些沒有將頭撞到玻璃上面。
“你現在也想跟我扯法?”白涵挑眉,“放心好了, 車是我哥哥的,這裡也沒有監控錄像。”
“那我們這又是去哪?”
“去哪?”白涵笑着露出了明眸皓齒,“酒也喝了,工作也逃了,反正怎樣回去都是要捱罵的,不如我們就痛快一點,出去野炊,沙灘上逛逛,再在海邊的夜店那裡嗨一晚上。”
“你不是個公衆人物嗎?”棣辛心中詫異,但也難掩歡喜。
“都已經栽了,再栽下去又能如何?”
正當此時,白涵的手機鈴想了,她只是草草地看了一眼,便將它丟到了棣辛的身上。
“拜託,替我靜音,再順便幫我吧定位關了。”
“不關機麼?”
“關機的話,我們一會兒就沒錢吃喝了。”白涵苦笑不得地搖了搖頭。
棣辛沒再多問,只是照做。白涵此刻歡脫非常,本以爲自己的一番胡作非爲會換來她的一頓責備,只是非但沒有,她竟然彷彿如釋重負般地更加快活。棣辛禁不住想,這樣一個蒲公英一個自由的女孩兒,總拿出色的榮默家世還有才能使得她註定不能像普通人一樣的生活,似乎真的不應該被那種莫須有的東西束縛住吧。
天色漸漸暗沉,四周逐漸亮起燈火。棣辛是第一次見到這樣廣闊的大海,白涵雖在海邊長大,卻也好想第一次這般肆無忌憚的瘋玩。
縱然剛剛那剛甩開了那羣記者的攝影車讓她覺得甚是疲累,可是她依舊笑得開懷。玩兒的累了,棣辛尋了個木椅做了下來,他隨手拿起墊着桌子的一張報紙,因爲不實幾個大字,所以也大體看不出什麼內容。只是覺得上面的圖片甚是熟悉。
冰上的少女挑眉淺笑,鋒利的冰刀在如玉一般的冰面上滑出一道完美的弧線。明眸皓齒盡是疲倦之後的自信與從容,美豔的樣貌在那樣冰冷的環境之下顯得格外的純淨與靈動。
她就如同只屬於這片世界裡的美人。原本那日在電視上看到的嬌媚如花、濃妝豔抹的女子才更對自己的胃口,但是指着一眼,他的視線便在這報紙之上一步下來,耳邊隱隱傳來的話使得他的心思更加的縹緲。
“多少年前的報紙了,那個時候她還有能力站在國家最高的領獎臺上。”
不知哪裡走來的乘涼的小夥子叼着可樂吸管坐到了棣辛的旁邊,瞥見棣辛手中拿着的那頁,禁不住高聲嘆道:“想不到這麼長時間過去,竟還有人惋惜當初的白涵。”
“現在的白涵,究竟與當年的又有什麼不同?”
“呵。”小夥子冷笑,“時代變了,既然有了結晶誰還願意吃那份苦?”
“捷徑?”棣辛冷冷地放下了手中的東西,苦笑,“這個世上真有那麼好走的捷徑不成?”
此言一出,便是連棣辛自己都禁不住愣了一秒。管教所裡的那三十天雖然洗去了他的一半浮躁,卻也不曾想過,一出生就是帝王,與別人大不相同的自己竟然會問出這樣的話來。
“我說你這個人年紀不大怎麼像個老頭子一樣,這點事情想不明白?”小夥子聞言驚得皺眉,一把將手中的兵可樂扣在了桌子上面,朝着棣辛皺眉,稍稍壓低了聲音:“潛規則你聽過沒有?這就是捷徑。現在的年輕姑娘和小夥子,幾乎各個都想進演藝圈,他們擊破了透露想要在那個地方出人頭地,可是爲何這半年多來只有她白涵一人有那麼多的話題?”
小夥子說道這裡頓了一頓。
“是,人們都說是因爲那白涵命好,有娛樂公司的老總做她的哥哥,她哥哥偏偏又是個頂流,想帶誰都沒有問題,想炒作更是輕而易舉。但那到底是房間傳言,不可信的。”
“到底怎麼個不可信法?”棣辛咬牙,挑眉。
“她說白靖宇是她哥哥,誰又曾經親眼見過他們是從一個孃胎裡生出來的?你見過嗎?我也沒見過啊?不過有一點到時可以確定的,這娛樂圈裡,但凡又那個小姑娘能和白靖宇車上關係,那就和‘乾爹’是一個道理……”
“嘩啦”一下一個激靈,小夥子頓時上頭一涼,溼漉漉的東西順着頭髮就滴到了他的面頰,他還沒有反應過來,便見身側那人已經起身,直直走到他的面前,眼中雖有怒意,卻也只是似笑非笑冷冷地望着自己。
“我原以爲你手裡拿的是酒,你喝的多了纔會這般的沒有腦子。”棣辛冷冷咬牙,“不過現在聞聞也沒有酒氣,你只是自己不夠慶幸而已。”
“你什麼東西……”
小夥子“騰”的一下從座椅上面彈了起來,怒道:“你可知道老子是誰,竟敢潑我?”
上前一步,那小潑皮竟然便想動手,也許是看在棣辛的身量並不是十分的壯碩,倒是絲毫沒有掩蓋自己的一身痞氣。
“寡人管你是誰。”棣辛咬牙,一把便抓過了那人的手腕。看似身量於那小夥子上不多少,實則力氣驚人。
好歹他這雙手,也是提起過長刀,殺過人的。棣辛心想,你真當這個法治社會,肆意污衊就不需要付出代價了嘛?
“呦,一會不在,這裡便已經這麼熱鬧了?”
幽幽的聲音從他們身後響起,白涵好像已經有些玩的累了,這會子不明所以地走了過來,笑道。
但聽到了這熟悉的上癮,棣辛只覺得周身的火氣頓時就消了大半,可一想起剛噶那個手下這小無賴說過的話,便又勇氣一股酸澀。
“行了,好不容易放一天假,我們不好好玩兒,難道便要 耗在這裡不成。”
冰涼的小手抓過了棣辛的手腕,他終於緩緩送開,怒氣卻並未玩笑消減。
小夥子好不容易掙脫了身子,卻也並不甘心,扭過頭來開頭就要叫人,誰知剛一回頭,整個人就如同木頭一樣立在了當場。
“你……你是……”
“是我,白涵。”
她勾起嘴角笑笑,墨鏡沒帶,口罩也沒帶,大庭廣衆之下就這樣牽着面前那人的手腕,竟還眯着眼睛笑着朝他打了個招呼。
天哪?娛樂圈裡竟然還有這樣的流量?當真是瘋了瘋了!這會子整個微博都已經被她上午的事情鬧了個天翻地覆,現在竟然……
“怎麼,看到了一個被‘潛規則’進圈的女人在你面前,嚇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白涵挑眉,淺笑。
“我……我可沒說。”
“說就說了,我又沒有要怎麼樣。”白涵冷笑,“不過我還真的有點替現在的青年人擔心。長嘴卻都長腦子,眼盯着屏幕手敲着鍵盤還真當自己有了三頭六臂了呢。”
“白涵,剛剛的那些話,可不都是……”
“行了,我管他是誰說的呢。你要是想當網紅,我倒是可以教你一招。”白涵挑眉,“待會我和我朋友要去港口那邊的夜店嗨一晚上再喝點小酒。你拍幾張照再編兩句話。估計着到了明天我的‘私生子’就有了,到時候你忘微博上面一發,再買幾個營銷號,漲個幾十萬粉應該不難。”
說到這裡,白涵似乎已經不想理他,扭頭便走,只剩下剛剛被可樂噴了一頭的小夥子愣在當場,已是沒有反應過來這白涵的話。他甚至還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親眼見到了她,如同阿嬸跌落雲端生生地給自己染上了俗色。
“嘿,想什麼呢!”
夥伴趕來,拍了拍那小夥子的肩膀,“你這是怎麼了,喝汽水都喝到頭上來了。看到美人了?你竟看的這麼入迷!”
“誒,老張,跟你說話呢聽到沒有……”
“啊……”
小夥子匆忙反應了過來,搖了搖頭,“沒看什麼。”
“沒看什麼?”
“真…… 真的沒看什麼!”
不知不覺羞紅了連,也不知是因爲氣惱還是因爲什麼。那樣一抹純真的笑,她又怎會是那樣的人?
難道這麼多奈,真的是自己傻了不成。
“小劉你說,《妲己秘史》裡的那個白涵,究竟是什麼樣的人。”
“白涵?”夥伴挑眉,“反正我既的不像網上說的那麼複雜,就是一個普通的人罷了。”
果然……小夥子只覺得心頭的愧意更多了一分。
“你什麼時候竟然關心起她了,我記得你從前可是不追星的。”
“嗯,沒什麼。”小夥子咬了咬牙,搖頭,“算了,今天玩兒的也夠久了,咱麼回吧。”
“回?回什麼啊!不是說好今晚一起來海邊蹦迪的嗎?”
“我這黏糊糊的頭髮,還蹦什麼啊!”小夥子無奈,“再說了,過幾天就考試了,考完再說。”
“老張,我沒聽錯吧……”
“反正今晚是不蹦迪了。”小夥子咬牙。
他可是沒有臉面再出現在那姑娘的面前,只是今天晚上她會不會又被什麼憂心之人拍到,誰都說不準,她怕是也只能自求多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