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走前還不忘了調侃一下這個空蕩蕩的屋子,白涵也是十分無奈,嘴上答應了一句,心中卻不爲所動。
大門終於“砰”地一聲重新關上。白涵匆忙掏出手機,撥出了那個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電話。
許久無人接聽,不知道是不是因爲賭氣,還是因爲忙於訓練,暫時沒有聽到而已。
長嘆了口氣,白涵疲憊至極,栽倒在那沙發之上。
茶几的下面擺着各種各樣的零食,還有幾張廢紙。
閒來無事,白涵伸手,將臉的東西一股腦地掏了出來。她原沒有看書練字的習慣,這廢紙,十有八九也是隨手塞在箱子裡面用來墊了東西沒有扔的。
隨手打開,竟然是從前極令她頭大的密密麻麻的劇本,嚇得白涵條件反射般地將它合上。
媽媽咪呀,她深呼了口氣,閉上了眼。
“蘇妲己”這個名字,她這輩子都不想再聽了。什麼三番五次救人於水火,什麼一次又一次地成爲“叛匪”的手中……
觸電一般地彈了起來。猛然有一副鮮血淋漓的畫面闖入了她的腦海,白涵飛也一般地衝到了裡屋,打開了那臥室裡面的門,咬牙按下了把手。
腳下的步子猛地一霎,對面的人也是剎那間瞪大了眼。兩人同時開門,白涵就這樣撞到了他那硬邦邦的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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擡眼正對一雙幽深又尖利的眸子,此刻還映着刀光劍影。
白涵呆呆地愣在了那裡半晌,隨即反應過來,正如同一個跳蚤一般地彈開。來人那鷹一樣的眸子裡面依舊透着說不上來的殺氣,就好像要將白涵生吞活剝了一般。
“你……你你……”
“不是說了不讓你進去的嗎?”帝辛上前兩步,“砰”的一下關上了門,“難不成你還想進去死一回嗎?”
“暴君怕不是忘了,我在那裡面,是有不死之身的。”白涵咬了咬牙,擡高了音調,爲了凸顯自己的氣勢。
“先說好啊,我昨晚進去本事爲了救你,看看你如果真的出了問題,就想辦法帶你過來。我可不是真的想要成爲你的拖油瓶的。”白涵眨眼,“還是那句話,反正我到了那裡也不會死的。你救我這件事情,根本就是多此一舉。”
那來人聞言,也有那麼一瞬間的驚愕。
隨後兩步並做一步地邁上了前,繞過白涵,轉身便朝着臥室的門走去。
“誒,你別看那扇門啊!”白涵猛地一下衝了過去擋在了門前。
這小房間的擺設,白涵經過了改造,已經儘量做的在一個正常故人可接受的範圍內了,外頭的那些,他可未必能接受的了。
“白涵我問你,你怎麼知道昨夜會有事情?”
“懷疑我是內賊?”白涵咬牙,怒道:“你見過哪個叛匪回去劫持自己家眼線的啊!你要是懷疑我,那幹嘛……”
真是不知道是撞了哪門子的邪,明明距離上一被劫持的時間還沒超過一日,刀抵喉嚨的冰涼與懼敢尚未完全消散,此刻竟又重演,生生比不久前的還要可怕一次。
她這一次怕是真的要涼了,這商紂王的匕首,那可是白刀子進,白刀子出,快得都不沾血的。
“啊,那個……王上,刀劍無眼,這回可真不是鬧着玩兒的。”
白涵十分無力地倚在牆上,剛剛還想着怎麼在這暴君面前立下自己的微信,現在卻又如同他手裡的泥鰍一般,分分鐘就能被其捏死,可怕至極。
“說話,你到底是怎麼知道的?”
那當真是如鷹一般敏銳的眼睛,白涵只要稍一看她,都會忍不住細膩發寒。
穩住!白涵死死咬牙。
她可不想讓自己的死,成爲這裡的靈異案件。
“大王是想問我如何知道您六皇叔昨天晚上會被刺殺?”
白涵決定在這個男人的面前故作鎮定,憑她以往的經驗,她越鎮定,這個男人越不敢動她。
“大王我記得我跟你說過,我是三千年後的人。過去的事情何時發生,一查便知。大王你可是說過相信我的。”
“史料在何處?”
帝辛咬牙,隨未傷她,手中的力道卻絲毫未見。
可是她所說的史料,白涵她也……
“快說!”
“說,我說還不行,你急什麼?”白涵也不知怎的,第一時間竟沒有想到喊人,雖說這個時候她再想喊誰過來也沒有用了。此刻她所能想到的,便是同這個精神分裂一般的男人繼續周旋。
“關於你的史料……”白涵有些遲疑地清了清嗓子,“關於你的史料我只看過一部分。就在……算了,你讓我……讓我過去把這屋子的門打開,我帶你到客廳去,到了客廳,你自然就能看到了。”
眼下保命要緊。白涵二來不能告訴他過不了多久就會被自己的人逼到鹿臺自焚的結局;二來又必須拿出證據,證明昨夜被逼宮之事,是確確實實有所依據的。
看來平日裡再怎麼張狂的男人,也還是怕死的啊。
白涵無奈,見那個男人點頭答應,終於緩緩挪步。
什麼“寡人的女人”,她雖不是他的女人,可若是真當了他的女人還要歲歲編編讓他刀抵脖子,那也是在是太可憐了。
大門打開,屋外的輕風剎那間吹了進來,伴隨着讓人神清氣爽的古龍水香。
那一瞬間,白涵明顯地能感受到,身後之刃手上的力道,已大大不像最初。
“在你的右前方,往前走,往前走五十步左右。”白涵撇眼,淺笑,“看到那個臺子沒有,那叫茶几,是我們這羣生活在安樂時代裡面喝茶聊天的地方。”
全玻璃的裝飾,看上去剔透而又敞亮。伴隨着白涵輕輕地一聲“開燈”,客廳裡的吊燈、射燈、地燈便一個接一個的亮來,照亮了原本因爲昏暗而有些陰暗的客廳。
感受到身後之人受到了一瞬間的驚嚇,手上的匕首禁不住抖了一抖,白涵也顧不得這樣一遭會不會真的割到了自己的脖子,繼續笑道。
“音樂。”
一首莫扎特的小奏鳴曲應聲而想,聲音不大,不小,一切都剛剛好。
“屋子裡到底還有何人?”
帝辛的聲音顫抖着,咬牙問道。
“監控。”白涵挑眉,淡淡開口。
電視的屏幕瞬間亮起,一時間,整間屋子,大大小小所有角落,全部的映像,便呈現在了二人面前。
“看到了吧,我說屋子裡面沒有旁人,你相信了?”
白涵抓住那人震驚的間隙,如同小魚兒一般彎了下身子,從他手中的利刃中逃脫。
“給你,上面的字都人的全吧。這雖然未必是多真實的史料,可確是我昨天晚上去找你的一句,”白涵一把抓起她剛剛隨手扔在茶几上的東西,朝帝辛的那個方向飛去。帝辛也眼疾手快,一把將其接過。
“對了,這上頭的字,你還真的未必能夠認得。”
突然之間想到了什麼,白涵掏出了手機,點開了拍照系統,對這帝辛手裡的那頁劇本“啪啪”兩下就是一頓亂拍。一秒翻成了甲骨文,白涵將它投到了電視之上。
“忘了告訴你了,三千年後的人,可不會寫你們那種麻煩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