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長看看時間,成績屬於優秀,隊長滿意地看看吳銘,誇了一句:“很好!”吳銘得意地瞥了一眼馬小寧,就看見馬小寧臉色蒼白彎着腰乾嘔。吳銘哼了一聲,讓你逞能!
軍校生入學強化訓練對於那些地方入伍的學生來說無疑於災難,枯燥乏味不說,還要經受身體和精神的雙重摺磨。可吳銘卻活得有滋有味,訓練成績突出,被選爲班長。
“班長,我不舒服。”女學員躺在牀上痛苦地看着吳銘。
吳銘正埋頭寫信。自從來到軍校難得有空閒坐下來寫信,吳銘一鼓作氣,接連給父母、趙雪和同學們寫了好幾封,寫得手腕都酸了,聽見學員說話這才停下筆喘口氣,問學員:“哪裡不舒服?”“都不舒服。”吳銘多鬼啊,知道女生想偷懶,說:“好吧,我去請假。你病的可真不是時候,一個月都快熬過去了,這時候病倒了前邊的罪不是白受了?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咬咬牙也就過去了,要是倒下了再想追上我們就難了,到時候我們只能同情地看着你一個人受罪。”女生癟癟嘴,一想到前面吃的苦,要是再來一遍冤不冤?想想加小竈就肝顫。女生一咬牙爬起來,“姑奶奶拼了!”“就是嘛,誰說女兒不如男?”吳銘對女學員鼓勵一番,將寫好的信裝進信封,問大家,“還有誰要寄信?”
趙雪抱着一摞書走進女生宿舍樓,宿舍管理員從值班室的小窗戶裡伸出頭喊道:“趙雪,信!”
“哎!”趙雪答應着走到小窗戶前,低下頭問:“阿姨,有軍校的信嗎?”
“好幾封呢。”管理員拿出幾封信,看見趙雪雙手抱着書,問:“放哪兒?”
“放書上。”管理員把信放在書上,趙雪用下巴壓住信跑回宿舍。趙雪將書放到桌子上,甩甩手腕拿起信,先是挨着個地看信封,看見吳銘的來信嘟囔道:“懶鬼,總算給我寫信了。”
吳銘的信很厚,說不完的悄悄話恨不得都寫在信裡。趙雪一邊看一邊樂,看到吳銘挨罰的事情忍不住笑道:“活該!”趙雪看完吳銘的信趕緊寫了封回信,封好信封后這纔看其它的信。這封信是誰寫的?字體陌生,信封上無落款,趙雪拆開信封一看原來是本校男生寫給自己的,趙雪將信揉成一團扔進廢紙簍。
“什麼東西?”一名女生問。
趙雪聳聳肩,埋頭看書。
女生好奇地撿起紙團打開一看,尖叫着:“呦,約會!”
“快看看!快看看!”女生們嘰嘰喳喳地圍過來。
“趙雪,你去嗎?”女生很興奮,好像被約的是自己。
趙雪壞笑着,“你去吧。”趙雪的話引起女生們一陣笑鬧。
“你說的?”女生拿着信跑了。
女生來到男生宿舍樓下,對着一扇窗戶大叫:“徐文風!”徐文風在宿舍裡睡覺,聽見樓下有女生自己的名字,不耐煩地喊了一嗓子:“不在!”“快點下來!你不下來別後悔!”徐文風無奈地坐起來探頭往窗外看,女生手裡拿着什麼東西在搖晃,徐文風大喊一聲:“來了!”急忙從枕頭下摸出一張電影票塞進衣兜衝下樓。
“給你!”女生沒好氣地遞給許文風一張皺巴巴的紙。
徐文風展開紙看了看,是約會趙雪週末下午4點在圖書館見面的。徐文風對女生說:“謝謝。”說着話從兜裡掏出那張電影票,“內部電影。”“哇!”女生歡呼雀躍,抓過電影票邊跑邊說,“我會繼續提供消息的!”週末下午,徐文風來到學校圖書館。這個時間段圖書館裡人不多,學生們回家的回家,約會的約會,圖書館裡比較清靜。徐文風掃了一圈,來到一名男生身邊的空位置坐下,男生趕緊說:“這裡有人!”“我知道。”徐文風咧嘴笑笑,對男生說,“我特意前來告訴你,你要等的人不會來了。”“爲什麼?”“原因很簡單,我是趙雪的男朋友!”男生漲紅了臉。
“我叫徐文風,大三,外語系,不服找我,隨時奉陪!”周圍的人都往這邊看,衆目睽睽之下男生很尷尬。徐文風同情地拍拍男生的肩,紳士地向周圍的同學們連連道歉:“對不起,打擾了。”徐文風站起身來要走,一轉身楞住了,趙雪站在自己身後。
趙雪眉毛揚了揚,“你說什麼?”“那什麼,你來了?”徐文風沒想到會遇到趙雪,還以爲趙雪回家了。徐文風一時語塞,有點結巴:“你,你來看書?”“你剛纔瞎說什麼?”“我沒瞎說。”趙雪又氣又惱,“徐文風你……”“噓!”徐文風示意趙雪輕聲,“這裡是圖書館,不要大聲喧譁。”徐文風指指周圍,大家都往這裡看。
趙雪話到嘴邊忍了回去,怒衝衝地對徐文風說:“你出來!”徐文風跟着趙雪走出圖書館。趙雪擠出一絲笑容,徐文風被趙雪奇怪的表情懵住了。“趙雪同學,有何見教?”趙雪看到有名同學拿着球拍從身邊經過,也不管人家同意不同意,搶過球拍:
“同學,借用一下!”趙雪揮着球拍打向徐文風。
徐文風沒有任何思想準備,着着實實地被打了幾拍子,趕緊躲閃。“趙雪同學,你這是幹什麼?”趙雪邊打邊罵:“讓你胡說!讓你造謠!”“我胡說什麼了?”徐文風邊躲邊問。
“誰是你女朋友?你憑什麼說是我男朋友?”徐文風突然不躲了,站在原地迎着趙雪的拍子。這可是趙雪沒有想到的,啪!
啪!幾拍子打在徐文風身上,反倒把趙雪嚇住了。“你怎麼不躲了?”
“如果你因爲這句話生氣想打我出氣,我不躲,打死我都不躲!”趙雪氣得直跺腳,“你收回這句話!以後不許再亂說!”
“我沒亂說,我就是你的男朋友!”趙雪滿臉通紅揮拍又打。徐文風拔腿就跑。趙雪緊追不捨,“你跑什麼?不是打死都不躲嗎?”
“不一樣了!現在是被女朋友打,我當然要跑!”徐文風飛跑進足球場。
足球場裡一羣男生正在踢球,徐文風衝進人羣,迎面碰到孫祥東,險些將孫祥東撞倒在地。孫祥東大叫着:“跑什麼呀?”“閃開!閃開!眼瞎啊?沒看見女朋友發威?”徐文風推開孫祥東,飛快地穿過足球場。
趙雪在後面追不上了,氣喘吁吁地罵道:“徐文風,你臉皮真厚!”孫祥東看着徐文風的狼狽樣大笑着說:“沒錯,這傢伙臉皮就是厚,城牆帶拐彎。”趙雪沒好氣地瞪了孫祥東一眼,“一丘之貉!”擡手照着孫祥東一揮拍子。
孫祥東慌忙抱着腦袋蹲下躲過趙雪的拍子,喊道:“趙雪同學!淑女一點好不好?”趙雪沒理孫祥東,繼續追徐文風。徐文風跑上觀衆看臺,趙雪隨後跑上看臺。徐文風逃到看臺頂層,靠在護欄上對趙雪說:“那麼多人看着,你文明些行不行?”“跟你這種人講文明?笑話!”趙雪冷笑着掄起拍子就打,操場上響起同學們的起鬨聲。
“你再打,我跳了?”徐文風盡力躲着,“我真的跳了?”趙雪根本不相信徐文風敢跳下去,再加上自己被徐文風捉弄正在氣頭上,對徐文風恨之入骨,自然不會手軟,說話也狠,“你們這些奶油小生就是沒出息,只會欺負女生!你跳啊?有血性你就跳!”徐文風回頭看了一下地面,咽口吐沫,眼一閉跳下看臺。
“啊?”趙雪嚇一跳,撲到護欄上往下看,徐文風呲牙咧嘴倒在地上揉着腳。趙雪咯咯咯地笑起來,“勇氣可嘉,水平欠佳!”孫祥東把徐文風扶回宿舍,徐文風靠在牀上皺着眉頭揉腳。孫祥東嘿嘿笑着說:“追女孩不是這樣追的,急於求成只會適得其反。”徐文風嘴上沒說話,心裡可有本賬,時間緊任務重,不下手快點行嗎?多少惡狼盯着呢!
趙雪在大學裡被徐文風糾纏,免不了寫信向吳銘訴苦。吳銘看了趙雪的來信有苦難言,自己在軍校的日子也不好過。訓練再苦再累吳銘不怕,學習上遇到問題也難不倒吳銘,最讓吳銘鬱悶的是來自馬小寧無形的監視。吳銘沒有料到老爸老媽會收買馬小寧,而第三方的證詞往往最具殺傷力。
此時,吳銘在商場的櫃檯前清點着剛買完的商品,猶豫着是不是買點東西賄賂賄賂馬小寧。轉念一想,自己憑什麼賄賂他?一個小四眼有什麼可怕的?
“吳銘,走吧?”同學提醒吳銘,能放假幾個小時出來一趟不容易,時間有限,大家還想多轉轉。吳銘收好東西出了商場,大家邊走邊逛。
三男一女都穿着軍裝,走在路上很扎眼,幾個小青年吹口哨嬉皮笑臉地起鬨:
“兵妹妹給哥笑一個。”幾個學員沒理他們。這些傢伙得寸進尺,不但胡說八道還故意撞女學員。女同學被欺負,男學員當然不幹了,要幹架。“嗬!當兵的想打架?”幾個小青年叫喚着挑釁,“打輸了兵妹妹就歸哥幾個了。”一個小子伸手去拉吳銘的手。
吳銘甩手給了對方一嘴巴,轉身對學員命令道:“走!”幾個學員裡吳銘是班長,吳銘的話就是命令,大家跟着吳銘跑了。
“當兵的!打人還想跑?”壞小子們追。
男學員們氣不過,對吳銘說:“你先走,我們要揍這羣王八蛋!”“不能打架。”吳銘不讓男學員打假,不是怕流氓,而是剛纔那幫傢伙的話提醒了吳銘,誰讓自己穿着軍裝呢?吳銘早就想好了對策,對幾個學員說:“前邊有條小巷子,你們幾個埋伏好,我引他們過去,關門打狗!”幾個學員一聽趕緊跑前面打埋伏去了,吳銘引着幾個壞蛋跑進小巷子。
“兵妹妹,跑什麼呀?”幾個人圍住吳銘動手動腳,事先埋伏好的仨學員衝上來就是一頓拳腳,將壞傢伙們揍趴下了。
吳銘幾個人打完就跑。出了小巷子的吳銘忽然覺得腦瓜子一涼,好像看見馬小寧了?吳銘四處看看,果然看到馬小寧的人影就在前面,真是活見鬼!吳銘心裡搓火,越怕什麼越來什麼!軍校管得嚴,打架一律嚴懲。吳銘和幾個學員回校前統一好口徑:死也不承認!
回到軍校的一段時間裡風平浪靜,吳銘暗鬆一口氣,看來躲過去了。吳銘正在得意慶幸的時候,一名幹部走進教室對教員低聲說了幾句什麼,教員喊道:“吳銘!”
“到!”吳銘起立。
“去辦公室。”“是!”吳銘跟着幹部離開教室來到走廊上,吳銘看看四處無人,笑眯眯地問幹部:“王叔叔,叫我什麼事?”吳銘認識王教員,王教員的愛人就住在總隊家屬區,一個大院住着都熟,私下裡吳銘還是習慣叫叔叔。
王教員壓低聲音神秘地說:“好事,快去吧。”吳銘一聽高興了,快步往辦公室走,路上琢磨着會有什麼好事?可當吳銘走進辦公室一眼看見老爸,立刻驚訝得說不出話,半天才緩過神來。看到老爸臉色不怎麼好看,吳銘心裡開始嘀咕,腦子裡快速放映一遍入學幾個月來的鏡頭,好像除了校外打了一架外也沒幹什麼出格的事情,難道是東窗事發?吳銘小心翼翼地喊了一聲:“爸。”“嗯。”吳銘爸快半年沒見着女兒了,發現女兒模樣有了很大變化,不由得眯着眼睛仔細打量。
吳銘被老爸盯得有些緊張,“爸,您,您怎麼來了?”吳銘認爲老爸的突然出現一定是有原因的。
“來看看你。”吳銘爸說的輕鬆,實際上身心很疲憊。這次下來是有任務的,要在最短時間內將省內武警部隊走一遍,整理檢查備案資料,爲我軍即將實施的軍銜授勳活動做準備。吳銘爸就是利用這次出差機會,起早貪黑繞道來看看女兒,雖然很累,爲了看到女兒也就顧不上了。
吳銘不知道老爸一夜未眠,看老爸臉色灰暗還以爲是興師問罪來了,急忙解釋:“我表現很好,真的。”吳銘爸皺皺眉,自己對女兒的脾氣秉性太瞭解了,不打自招的解釋只能說明又惹禍了,吳銘爸無奈地哼了一聲。“爸,您來這裡不是爲了教訓我吧?我沒幹什麼啊?”吳銘想矇混過關,咧嘴笑笑。
“自己乾的好事自己知道!”吳銘爸虛張聲勢一瞪眼,吳銘卻覺得老爸話有所指,心虛地低下頭。吳銘爸暗歎一口氣,看來是真被自己猜中了,這丫頭準有事。“自己說說吧!”吳銘爸不怒自威地瞪着吳銘。
吳銘噘噘嘴,知道藏不住了,就把事情敘述了一遍。
吳銘爸審視女兒良久。都說女兒是父母貼身小棉襖,要捧在手心裡養大,可是吳銘爸卻贊成“自古嚴父出孝子”的教育方針,對女兒從小嚴加管教,像男孩子一樣對待,也就練成了女兒男孩一般的性格。現在女兒大了,男孩般的性格恐怕是改不了了,也許自己錯了?吳銘爸苦笑,越是這樣越要嚴管,以免女兒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惹出大麻煩!吳銘爸繃着臉教訓道:“這不是在家裡,你不能再耍孩子氣由着性子胡來!你現在是軍校學員,是軍人!要是犯了錯誤可沒人慣着你,後果很嚴重!記住了?”吳銘低着頭嘀咕道:“記住了。”吳銘爸又問了一些生活、學習、訓練上的事情,盤問了快一個小時才離開。
吳銘送爸爸走出教學樓,雖然老爸一向對自己很嚴厲少有慈愛,卻是血脈相通親情尚濃。吳銘戀戀不捨地看着父親,“爸,這就走了?”吳銘爸看着女兒,一身軍裝掩飾不住滿身孩子氣,多少這個年齡的孩子還在父母身邊撒嬌,可是女兒偏偏選擇投筆從戎吃苦受累。這才半年不到,孩子黑了不少也瘦了很多,吳銘爸心裡痛,嘴上卻很嚴厲:“不許再胡來!”“是!”吳銘送走老爸趕緊回教室上課。
吳銘眼睛盯着黑板腦子卻開小差,吳銘琢磨:
雖然到目前爲止還沒有證據證明馬小寧向父母打過小報告,可總是覺得馬小寧心裡有鬼,不然爲什麼每次有意無意地對視,馬小寧總是躲閃?老爸怎麼來得這麼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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