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呀?”徐文風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使用若看小說閱讀器看千萬本小說,完全無廣告!
“就是中午打架的那些人!”“他們怎麼知道是咱們?”徐文風納悶,這裡又不止自己一處軍營,怎麼就會找過來?
小周說:“地方上的人認識咱們機關的軍車,怎麼辦啊?”小周快急哭了。自己是窮人家的孩子,好不容易當了兵,還被派在首長身邊工作,這讓多少人羨慕,這要是因爲打架受到處分或者退回去可怎麼得了!
徐文風安慰小周說:“沒事,別擔心。”徐文風嘴上這樣說,心裡也沒底,趴在窗戶上向外張望,就看見支隊長還有管後勤的劉股長陪着一幫人從司令部出去,其中有兩個人就是打架的地痞。支隊長難得地一臉和氣,笑眯眯地與一個像似領導模樣的人交談着,親熱地與地方上的人握手寒暄,最後親自將那羣人送出營區。
徐文風想,連支隊長都驚動了,看樣子麻煩了,惡人先告狀凶多吉少。正琢磨着,班長滿臉怒氣來到宿舍門口吼道:“滾出來!”徐文風和小周來到操場上。炊事班的兩個兵已經站在那裡,四個人互相看看,誰也沒說話。
支隊長走過來,問:“誰幹的?”四個兵低着頭,沒人吭聲。
“不說是吧?那就人人有份!誰也別謙讓,都要受處罰!”“是我!”徐文風站出來。自己惹的禍就應該自己承擔,而且這一架打得理直氣壯。徐文風想首長應該懲惡揚善,就算不表揚,也不會怎麼樣,大不了批評一頓,畢竟穿着軍裝打架影響不好。
“爲什麼打架?”“我看不慣那幫地痞流氓欺負老百姓。”徐文風陳述了一遍事情的經過。
支隊長問:“覺得自己是英雄,是不是?”徐文風說:“他們就是該打。”支隊長吼道:“我看你是閒得難受!去,把庫房門前的沙袋子全部搬過來!”徐文風沒明白支隊長的意思,看着支隊長犯愣。劉股長踢了徐文風一腳,“還不快去?”管教不嚴,手下的兵惹了事,當幹部的臉上無光,劉股長很惱火。
徐文風暈頭漲腦地去搬沙袋。
支隊長掃了一眼其他三個兵,“都去!”三個兵飛跑過去。
庫房門前堆着二十幾袋裝滿沙子的麻袋,每袋有20公斤重。徐文風幾個人每人扛起一袋沙子往這邊跑,三百多米的距離累得幾個兵渾身是汗氣喘如牛。平日操練得少,身體素質好不了。沙袋子搬完後,四個兵跑到支隊長跟前立正:“報,報告,搬,搬完了。”支隊長揮揮手,“再把沙袋搬回去!”徐文風以爲自己聽錯了,瞪着眼睛看着支隊長。小周趕緊拉拉徐文風,軍令如山,不敢不遵,兵們咬牙繼續搬沙袋。
“每人搬10趟!”支隊長臉色很難看。
徐文風覺得支隊長瘋了,打架有這麼嚴重嗎?又沒有出人命,幾個地痞來告狀就把支隊長唬住了?什麼來路啊?徐文風恍然大悟,一定是那幾個地痞有權有勢!徐文風突然看不起支隊長了,心中憤憤不平嘀咕道:“兵慫慫一個,將慫慫一窩!”“你!”支隊長一指徐文風:“重複一遍!”徐文風正一肚子火,加上剛來部隊學生氣還很重,被支隊長一吼,脫口而出:
“兵慫慫一個,將慫慫一窩!幾個地痞有什麼可怕的?你怕我不怕!”周圍一下子靜了,大家臉都綠了,誰敢跟首長這樣說話?徐文風說完就後悔了,大家的表情告訴自己犯了比打架更嚴重的錯誤。果然,支隊長鐵青着臉看着徐文風。一旁的劉股長一看情況不妙,對徐文風一瞪眼,罵道:“你個熊兵!打架還有理了?無組織無紀律!老子的臉都讓你們丟盡了!搬沙袋!20趟!”說完,衝徐文風使眼色。徐文風反應快,知道劉股長給自己臺階下,急忙扛起沙袋跑了。
劉股長偷眼看看支隊長的表情,沒表情。劉股長想了想,不管怎麼說徐文風是自己手下的兵,他出了錯自己也有責任,於是對支隊長說:“徐文風剛入伍,書生氣太重,還沒有完全適應部隊生活。請首長放心,以後我會嚴格要求他,讓他早日成爲一名合格的軍人!”
支隊長若有所思地看着搬沙袋的徐文風,這小子還以爲是在大學裡呢?象牙塔,天之驕子,千人寵萬人愛,想咋地就咋的?這是部隊!這種脾氣秉性得改,性子要磨,不然以後準得摔跟頭!支隊長說:“你說的對,他是沒有適應部隊,看來留在機關是錯的,我看還是讓他下基層鍛鍊鍛鍊。”劉股長苦笑。
支隊長接着說:“我記得徐文風在大學裡是足球中鋒,個人愛好裡還寫着拳擊。”
你看看他現在的樣子,跑兩趟都快斷氣了!還有那幾個兵,都熊成什麼樣了?”支隊長冷笑道:“從現在開始,機關幹部戰士加強體能訓練,定期考覈,尤其是後勤兵!幹部帶頭!”“是!”劉股長趕緊回答。
“武警戰士居然打不過地方渣滓,部隊的臉都丟到地方上了!”支隊長罵完轉身走了。
劉股長看着支隊長的背影暗道,我說哪兒來這麼大的火氣,原來如此。
徐文風是怎麼回到宿舍的,自己都不是很清楚了。一連幾天,渾身痠痛,走路都打晃。
這天下午,班長通知徐文風:“徐文風,馬上去劉股長那裡一趟。”“是!”徐文風答應着從椅子上站起來,動作猛了些,差點坐地上。徐文風一瘸一拐地來到後勤辦公室。
劉股長問徐文風:“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了嗎?”
“是!我已經認識到自己所犯的錯誤,做了深刻的自我批評,檢查交給班長了。”劉股長點點頭,認識到就好,後面的談話就好進行了。
“徐文風,作爲大學生能到部隊來接受鍛鍊,說明你是要求進步的好青年。但是隻有思想上的認識是不夠的,希望你用實際行動來證明你自己。”
“是!我一定努力!”
“你來部隊多長時間了?”
“到今天整整45天!”
“我相信這段時間你學到不少東西,但是還遠遠不夠,比起一名真正軍人所要掌握的知識和技能,這只是個開始。徐文風,我希望你好好錘鍊自己,鍛鍊成才!”
“是!這正是我的目標!”
“好!”劉股長看着徐文風,說:“要想真正得到鍛鍊,做一名合格的軍人,就要到基層去磨鍊。只有滾過戰壕,你纔會明白軍人一詞的真正含義。”徐文風暈頭腦漲地看着劉股長,不明白領導要說什麼。劉股長說:“去基層連隊鍛鍊一段時間吧,你會有收穫的。”徐文風睜大眼睛看着劉股長,心說以前我要求去基層,你們非把我留在機關,現在我打了一架,你們倒讓我下基層了。看來要想到達目的就得打!
劉股長看徐文風滿臉吃驚的表情,以爲徐文風要辯解,哪個兵願意離開機關?劉股長剛要繼續講大道理,徐文風興奮地喊道:“是!我願意去基層連隊接受鍛鍊!我請求到最艱苦的地方去!”徐文風認爲最艱苦的地方就是最吃苦最受累的地方,他聽趙林說過特警們都是經過最苦最累的訓練的。
這下,劉股長反過來一愣,劉股長是真糊塗了。“你真是這樣想的?”
“是!”
“好!好!你這樣考慮問題是對的!”劉股長心裡高興,原以爲會有一場苦口婆心的思想動員,沒想到事情這麼順利。劉股長很欣賞徐文風這股勁,一想到他的脾氣性格,擔心徐文風適應不了基層部隊,於是語重心長地說道:“到了連隊一定要注意團結,部隊講究的是實力,幹部都喜歡技戰術過硬的兵。”“是!”徐文風敬禮,“我走了!”劉股長點點頭。徐文風轉身走到門口突然回身笑嘻嘻地對劉股長說:“謝謝首長!”劉股長看着徐文風走遠,苦笑着搖搖頭。
很快命令下來,徐文風麻利地收拾行李。小周很不理解徐文風興高采烈的樣子,別人想來機關還來不了呢,他倒是高高興興地想下去。小周說:“你會後悔的。”徐文風只是笑笑沒有解釋。自己來部隊就是希望能夠成爲像趙林一樣的特種兵,在機關的一段日子很無聊,現在終於如願以償,當然高興。徐文風打好揹包,一拍小周的肩膀:“哥們走了!”唉!小周痛心地送走徐文風。
徐文風下放到機動中隊。
中隊長眉頭緊鎖,很有意見:“咱們中隊是骨幹中隊!什麼歪瓜裂棗都往咱們中隊塞?開玩笑!”方指導員知道中隊長心裡有意見,大家都清楚這小子也就是下到基層走個過場。方指導員息事寧人地說:“領導這樣安排自然有領導的想法,人已經來了,咱們還是商量一下怎麼安排吧。”“既然領導這麼器重這小子,分到咱們骨幹中隊,咱們也不能委屈了這小子!把他分到最好的班,看他能的!老子把話放這兒,不出一禮拜,這小子就會哭着喊着打揹包走人!”指導員笑笑。
中隊長衝門外喊了一嗓子:“通信員!”“到!”“帶徐文風到一排一班。”“是!”徐文風跟着通信員來到一排一班。
“張班長,這是新來的,徐文風。”通訊員對班長低聲道,“機關下來的。嘿嘿,我的任務完成了,我走了。”通信員沒影了。
班長打量着徐文風,從機關來的,不會是掛職下來鍛鍊的吧?可是怎麼看都像新兵,警銜也是列兵。班長疑惑地打量着徐文風,問:“入伍多長時間了?”“到今天爲止,入伍整整50天!”徐文風規規矩矩地回答班長的話。
班長心裡起疑,才一個多月?那就是新兵。又問:“入伍前是幹什麼的?”“報告!學生!北方大學畢業生!”大學生?戰士們呼啦都圍過來,看着徐文風覺得新鮮。念大學的人前途無量,企事業單位隨便挑,又不是軍校生,跑軍營裡來幹什麼?張班長也奇怪,問道:“爲什麼來部隊?”徐文風一本正經地回答道:“我崇拜軍人!熱愛軍營!願爲祖國國防事業作貢獻!”“譁!”周圍的人都樂了。徐文風還是一副嚴肅的樣子看着大家,心想:笑什麼?
難道自己說的話不夠擲地有聲?不夠熱血沸騰?
張班長忍住笑,說:“別來虛的,說實話,爲什麼來部隊?”
“說真話?”
“講!”徐文風不好意思地咧咧嘴,“我就是覺得軍人特牛,也想像你們這樣,牛一回。”
“軍人牛是練出來的。”徐文風一挺胸:“我也行!”
張班長可不是這樣看,自己的班是尖刀班,突然來了徐文風這樣的學生兵,能行嗎?戰士們互相看看,大家的意思都一樣:這不是拖一班的後腿嗎?張班長瞥了一眼徐文風,不知道這小子什麼來路,居然分到尖刀班。要真是下來鍛鍊的,嚴也不好不嚴也不行。罷了,人既然來了,可就怪不得我了,尖刀班的榮譽是用鮮血和汗水鑄就的!管你什麼背景,到了這地界要麼是龍,要麼是蟲!是龍騰飛,是蟲就地碾死!
張班長對徐文風說:“咱們一班是尖刀班,我不管你以前是幹什麼的,來到尖刀班就要從頭開始!來到這樣的集體,你說你應該怎麼辦?”
“我向大家學習,刻苦訓練……”
“好!要的就是這種態度!”張班長打斷徐文風,對全班戰士說,“既然徐文風同志有積極進取的決心,我們一班就會全力以赴幫助新同志進步!大家說對不對?”“對。”戰士們底氣不足。
張班長說:“咱們全班分工,每名戰士負責一項訓練,爲徐文風同志開小竈!”張班長對徐文風意味深長地一笑,“就從現在開始吧?”“好!”徐文風早就做好了思想準備,既然來了就一定要成爲特戰隊員那樣的軍人。
張班長臉一繃,“你看看你,站着像條蛇!哪兒像戰士?軍人就要有軍人的樣子!”張班長指着一個兵,“你教他站姿,站不出樣子不許休息!”徐文風立正站好,很不以爲然,心想這有什麼呀?不就是站着嗎?這點體力消耗小菜一碟!但是很快徐文風就開始打晃了,腿痠痛。徐文風不由自主地動動腿,老兵一掌打在徐文風背上,“不許動!”徐文風瞪着老兵心裡納悶:這幫老兵怎麼說翻臉就翻臉?我做錯了你批評指正,我改就是了,怎麼打人?
老兵喝道:“瞪什麼瞪?”徐文風初來乍到,不好多說什麼,於是壓下不滿,心裡卻將老兵的祖宗十八代罵了一遍。兩個小時過去了,徐文風實在站不住了,這比踢場球還累,還不如搬沙袋,兩條腿像針扎一樣密密麻麻地痛,說不出的難受。徐文風忍不住捶捶腿,腦袋上狠狠捱了一巴掌,“加罰1小時!”
徐文風的火噌地就躥起來,自己什麼時候受過這種氣?秦伯伯那麼大的官對自己都是笑呵呵的,在機關的時候也沒人這樣對待自己,打架惹禍也就是被支隊長罰扛沙袋。你們和我一樣都是兵,憑什麼欺負人?當老兵第二巴掌落下來的時候,徐文風抓住老兵順勢一個背跨將老兵摔在地上。其實,徐文風沒想對老兵不敬,只是脾氣上來了,也想顯示一下自己的水平,沒想到力量大了點,老兵也沒防備,結果老兵四腳八叉躺在地上。這一下可不得了了,剛來的新兵敢打老兵?幾個兵一擁而上暴錘徐文風,修理這個不懂規矩的新兵蛋子。
“好了!”班長喊了一聲,大家才放開徐文風。
徐文風呲牙咧嘴地爬起來,擦擦嘴角的血,壓着怒氣說:“有事說事,你們這是什麼意思?”班長哼了一聲,“反了你了!加罰2小時!”班長說:“尖刀班的稱號不是天上掉下來的,尖刀班的戰士更不是公子哥!你要是想留在尖刀班,就要有尖刀班戰士的樣子!受不了就滾蛋!”徐文風的不滿被班長的話噎了回去。是自己要求來這裡的,站就站,我不是軟蛋!徐文風咬咬牙,站直。戰士們散開,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半個小時過去了,熄燈號響起,燈滅了,戰士們休息了。徐文風覺得嗓子發鹹,咽口吐沫,努力地站着。又一個小時過去了,徐文風眼前一黑,暈倒了。
班長跳下牀,指揮着老兵將徐文風擡起來扔到牀上。